《[影视]巍澜衍生厚德如晦》分卷阅读7

  ……手怎么这样凉。”
  “幼时在外,曾落寒症。”裴文德不动声色抽出手,退后几步,只低声道:“单凭皇上今日肯听微臣这番话,臣也一定会找到证据。”
  朱厚照静静看着他。
  皇考临死前给他的遗言,便是要任用贤臣。他自诩朝中各部有人坐镇,政事有条不紊运转,国无大事,便算是用臣得当。哪怕他渐渐发觉,臣下多多少少都在动手脚,他们媚上欺下,为己私利。
  活了二十多年,他在宫里唯一敢信的,不过萧唤云一个。她性子孤傲,却真真切切倾心自己。可相伴太久,她早已越过了爱和情。他敬她,信她。
  但真的并不爱她。
  可惜她是一个女子,奈何她是一个女子。
  外臣里面,裴文德是个异类。他眼中太干净了,干净的仿佛可以把小皇帝早早深藏的一点点真心落在他眼中也不会被浊。他甚至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傻,怎么敢这么轻易的说真话。
  刘瑾心思不正,他早就看出来了。不作为不代表不知道,只是他还懒得动手罢了。可朝中内外对司礼监掌印太监皆是附和谄媚,尽是赞扬之词。并无一人站出来说,皇上,刘瑾有问题。
  好在有他,说出来了。却像是终年深沉的剑鞘中,把那把利剑拔了出来。
  既然心思歪的太过,杀了便是。
  “唤云,将此事于太后露个风。”
  “妾明白。”
  裙摆曳地,步履轻移。
  屋内再度沉寂下来。朱厚照没有看他,只是从一边拿过酒壶,自斟自饮。
  “裴卿,朕做到这样,算不算荒淫无度了?”没等他回话,朱厚照只是笑道:“他们既然这么说朕,还搬出了祖制规矩,朕也不好拂了他们的面子。”
  裴文德惊诧的望着皇上。
  “你是杨大人举荐的忠臣。”他把自己喝了半杯的酒递给裴文德,倒也不顾仪态的歪着:“却也是朕想要的人。”
  裴文德一惊,那金杯险些脱手。他刚要跪,却被朱厚照牵住了袖子。
  “裴是好姓。”他似乎是感叹。“你既愿真心待朕,朕便真心待你。你不愿,朕再也不提。”
  裴文德眼前心里空白一片,只是耳边这声音愈加轻柔,甚至衔了无奈。
  “朕知道了。”看他半晌无话,朱厚照苦笑。心下惊得是自己却也不甚觉得失落,甚至有些庆幸他没有随于众流奉承阿谀。
  可裴文德却举起酒杯,喝了那半杯酒。
  朱厚照眸子一亮,如有星火滑过。
  “臣……不知如何回答。”他把金杯轻轻放下,低声道:“但臣不想离开皇上。”
  “裴卿,”朱厚照会心一笑:“朕知道什么是不舍得了。”
  裴文德叩首,起身却道:“皇上,那座宅子,请皇上回吧。”
  朱厚照一时没反应过来。
  “您要赐给臣一座宅子,那是刘瑾硬抢的,原是京中一双老人为子成亲积攒多年才买下。臣不应,皇上也不应赐。”
  朱厚照果然眸中多了一丝凌厉,但还是笑道:“那便不赐了,朕叫他还回去便是。裴卿住在何处?”
  “仍在杨先生家别院。”
  “也好。”朱厚照点点头,背手往窗前去:“裴卿,你去吧。朕的心意,便对你干干净净的了。”
  “皇上……保重身体,微臣告退。”
  他刚刚转身,却恍惚听到朱厚照说了一句话。
  “朕可以等。”
  他转身,但小皇帝仍旧站在窗前,方才仿佛是错觉。
  裴文德回到杨府,用过晚饭,与杨一清相谈许久。至晚之时,他推开房门,只见到桌上放着一物。
  不知道从哪里折来的一枝桃花,四月芳菲早尽,却难得的还未败去。
  花下压着一张笺纸,寥寥数字,并未留名。
  借山寺桃花,赠一枝晚春,谢君心意。
  ☆、3
  3
  或是那桃花入梦,此一眠,竟无什么令人尴尬之事。裴文德只看着自己走在山间,越过一处山脚,漫山遍野的桃花林绯红如霞,染尽半边天色,就在此刻撞入眼中。
  而那桃林中站着一白衣少年,抬手折下一枝桃花,含笑回眸。
  便是那一双桃花眼眸,此生便再也忘不得。
  耳畔钟声渺渺,梵音入耳,裴文德回头看到山间远处一白衣僧人走近,手里握着一串佛珠,冲他遥遥合十而拜。
  “人间憾事百般有,入我门来解此生。”
  梵唱天籁,那和尚抬手掷出一物,这话余音缭绕,裴文德伸手去接,在抬头时,和尚早没了踪影。
  手里握着的是一块白玉鸾鸟,质地温润,雕工浑如天成。背面刻着小小一个“裴”字。
  他再转头,却见落花满地,朱厚照散漫的靠在树下浅浅睡着,白衣上落了片片残红。清风徐来,花瓣摇摇转转,偏有一瓣恰巧落在唇上。
  美人衔花,大抵便是如此。
  白玉鸾鸟从裴文德手心滑落,他便走向那飞花,俯身轻轻吻了下去。
  再度醒来,裴文德心下沉静。那一枝晚春插在一个白瓷瓶中,窗牖半开,西斜的月光落在花间。天边隐隐泛白。
  裴文德困意全消,靠在床头盯着那桃花发呆半晌。等到杨府众人晨起,他才推门出去。
  而这日杨府清早便来了客。
  “杨先生。”
  沈庆大步走入厅堂,恭恭敬敬向着杨一清一拜:“我来接我家大人。”
  裴文德闻声匆匆咽下最后一口汤,擦了手走过来。沈庆眉间急迫:“大人,有进展。”
  裴文德眼睛一眨。不动声色同杨一清告辞,出府上马,往城外奔去。
  “出问题的不是公账,是刘府的私帐。”沈庆一大早却是神的很:“刘瑾家的家仆曾经大批购买那种火芯线,为他义子陈叁结亲制鞭炮用。但他家买的线,足够放上十年八年的鞭炮了,刘府哪有那么多地方来放鞭炮!”
  沈庆带着裴文德到了城外京溪旁,这边有个私家买麻绳的作坊,十多台织机吱呀吱呀转着唤醒清晨。
  两人牵着马远远看,沈庆一路上嘴就没停下,现在还在说:“后来我查到这里,才发现刘府并不只是买了火芯线。麻绳引线什么的都有,而且,不止这一家。”
  裴文德皱了皱眉:“他买那么多线干什么?”
  沈庆一拍他肩膀:“大人,用一次□□得烧多少线,您不清楚吗?咱们锦衣卫每年进的火线也差不多这个数了。”
  裴文德瞧着这小孩有意思:“你怎么查出来的?刘瑾的私帐,刘府你想进就进?”
  沈庆一脸所以然的点头:“不就是想进就进嘛……大人您还不知道吧,京里如果还有人比我轻功好,我就跪下磕头叫他祖宗!”说着他嘿嘿一笑凑过去:“皇上给您那花,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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