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乱江湖》分卷阅读82

  田,若能断定今后百年无战,我立刻撂挑子去游山玩水。”
  所做之事不为身外物,也不为朝廷统治。他们早许过愿的,为的是天下万民。
  容落云心念一动,再次点点头,答应了。
  他们凑在一处商讨许久,大到家国天下,小到一兵一卒,直至夜深。
  容落云两日未登床,拼命睁着眼睛,竭力忍着哈欠。霍临风见状,不容置喙地陪他回到卧房,守在床边等他睡着再走。
  他仍瞪着双目,一眨不眨地望着对方。
  霍临风的心好狠,呼地吹灭了蜡烛。
  乌漆墨黑,如潮困意涌来,容落云终于合住眼睛。半晌,霍临风为他盖被,俯身触碰他的额头。“唔。”他如同梦呓,“攻阵起何名字……”
  霍临风悄声:“戏蛟阵如何?”
  容落云哼哼:“好……与擒龙阵般配。”尾音落尽,彻底追寻周公。
  落帐关门,霍临风拎着薄甲和长剑离开。乘风在宫门内等候,被值守弟子喂饱,瞧见主人连马尾都懒得甩甩。
  他骑马出宫,披星戴月地回了将军府。
  将军夜归,惊动一路奴仆,厨房备宁神汤,丫鬟铺床,小厮们擦剑拭甲。这一通阵仗叫人眼花缭乱,霍临风蹙眉进屋,难伺候地将众人轰走。
  清静了,又冒出一个杜铮。
  “少爷,沐浴罢。”杜铮挽起袖子进入小室。
  霍临风却未动,立在榻边看墙上的画像,前两日刚装裱挂好。欣赏片刻,不经意瞥见小桌上的书,正是那本《孽镜》。
  改日拿给容落云看看,那人必定喜欢。
  如此想着将书拿起,恰好掀至第一攻阵。目光落在纸上,他一瞬间陷入恍然,耳畔回响起容落云的梦呓。
  擒龙阵。
  霍临风愣住,心头漏跳一拍。
  作者有话要说:塞北长途,霍钊:有没有好好看书?霍临风:看了。霍钊:记住几个阵?霍临风:第一攻阵。(他就是开学买个单词本,背了一学期,期末只记得abandon
  第50章
  杜铮唤道:“少爷,水都要冷了!”
  冷掉再烧就是,有何好问?霍临风充耳不闻,往榻边一坐,手中仍捧着那本《孽镜》,目光也仍落在那一页上。
  擒龙阵,名字相同,会否只是巧合?
  一来,天下武功和阵法,用“龙”字命名的不在少数,他的“神龙无形”就包含其中。二来,《孽镜》虽奇,但涉及一段染血的秘辛,他主观上不愿与之关联甚多。
  如此想着,手中继续翻书,一页页翻至后半部。
  陡然十指一僵,生生凝在第七十三页。此页记录,阴阳分合各成局,一守一攻,千姿变幻,命曰行云流水阵。
  霍临风记得擒采花贼那次,弟子夜间巡逻,布的就是“行云阵”。容落云当时说过,行云为守阵,流水为攻阵,二者皆以变化灵活取胜。
  眼下对照看来,名字和阵法竟一模一样。
  刚为“擒龙”寻到说词,又来个“行云流水”。
  倘若“擒龙阵”尚可以用巧合解释,那“行云流水阵”处处吻合,该作何解?霍临风把书合住,然后一撂,只觉好他娘烦人。
  这时杜铮从小室出来,有怨不敢言,踱到榻边旁敲侧击。“少爷,怎的不痛快?”他蹲下捶腿,“明日休沐,做点啥呀?”
  霍临风耍少爷脾气:“轮得着你问?”
  杜铮晓得脉门:“去见容落云吗,那我提前挑衣裳。”
  少爷脾气消弭大半,霍临风扣着桌角犹豫。常言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问:“呆子,若有人没看过此书,却了解书中内容,何解?”
  杜铮不假思索:“你怎知人家没看过?”
  这一句反问实在尖锐,先似醍醐灌顶,又叫霍临风哑口无言。半晌,他把杜铮一脚踹开,凶巴巴地说:“我就知道。”
  《孽镜》乃唐祯所著,十七年前便流落父亲手中。
  假如容落云看过,必定要比十七年前更早,那才几岁?
  除非容落云是唐祯的儿子。
  嘭的一声,霍临风不小心碰掉茶盏,连底带盖摔个粉碎。他坐着,僵着,心中惊疑,双眸刀似的盯着空气。
  容落云的父亲被陈若吟陷害,全家遭屠,唐祯当年的遭遇亦然……
  碎瓷片刚拾,紧接着又是嘭的一声!霍临风一掌劈裂小桌,木屑纷飞,骇得杜铮跌坐地上。
  “少爷,莫吓我哪!”杜铮欲哭。
  霍临风面沉如水,心中却湍流激荡,被方才的想法激出一身冷汗。不可能,他竭力否定,当年密诏,唐祯一门全灭,未留一个活口。
  朝廷办这种事情,向来是死要见尸,容不得丁点唬弄。况且陈若吟作恶多端,受他所害的异见者很多,也很可能遭遇相似。
  最为关键的是,了结唐祯性命的人,乃他的父亲霍钊。
  这最不愿承认的一点,恰恰是最能反驳的一点。容落云与朝中重臣合作,对朝中消息了如指掌,倘若真是唐祯的遗孤,怎会不知父亲死在谁手?
  那般的话,又如何与他心心相印?
  因此,容落云和唐祯绝无关联。
  霍临风长长地舒一口气,是他胡思乱想了。这魔怔的工夫,杜铮急忙跑一趟厨房,端一碗牛肉羹哄他开心。
  他无言道:“榆木脑袋,我又不是馋嘴的小儿。”
  杜铮说:“少爷先尝尝,当食宵夜也好呀。”
  霍临风坐到桌旁,吹吹热气,舀一勺送入口中。他倏地抬头,咽下一口再舀一勺,瞪着杜铮问:“怎和家中的牛肉羹一样?”
  杜铮答:“得知少爷在侯府常吃,庖丁便仔细地煮了。”
  霍临风追问:“如何煮得滋味儿相同?”
  杜铮曾经得赏,有幸尝过一碗,于是庖丁一遍遍煮,他一遍遍试。无数次后终于完成,他开心道:“食材一样,异曲同工,少爷喜欢就多吃些。”
  然而瓷勺停顿,霍临风咂摸那句:食材一样,异曲同工。
  天南地北的两位庖丁,素未谋面,却凭借相同的东西,做出味道相同的吃食。以此类推,容落云的阵法和《孽镜》中的阵法相同,是否也不奇怪?
  都依靠奇门术设计,也许布局方式、演算过程各异,但得到异曲同工的结果。
  如此想来,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霍临风抛却杂思,大口食完羹,跟着杜铮进小室沐浴。那会儿冲对方又吼又踹,这会儿春风化雨,让抬胳膊便抬,让趴桶沿儿便趴。
  浣发擦背,揉肩抹胰,屏风之后只漾着水声。
  霍临风打起瞌睡,等变冷的清水兜头浇下,他一个激灵回神。洗罢回到卧房,登床盖被,清清爽爽地睡了。
  已然夜深,杜铮懒得回管家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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