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本来极度紧张的顾苗,在说完这句话后反而轻松了不少。他知道两人以后不会再有交集了,真的就要变成平行线了,本来不该打扰,但还是不甘心就这么各怀心事地走散。
像是没听到顾苗的话一样,他拿过顾苗根本没有动过的咖啡,一颗一颗放入方糖,他知道这种咖啡对于顾苗来说太苦了,可他放的糖也太多了,堆积起来的方糖已经露了出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顾苗才看出来,许临锋从始至终,都比自己更加紧张。
“抱歉,这种事会让你很困扰吧。”顾苗盯着他一直往杯里放方糖的修长手指,侧脸在暖黄的灯光下勾勒出柔和的轮廓:“但我保证,今后不会打扰你了。”
对于顾苗来讲,他最清楚许临锋和自己之间难以跨越的沟壑,不知道惊为天人的对方曾经有没有到过同性仰慕的困扰。但这份借友谊之名渐渐变质的情感,显然对两人都太过沉重,而顾苗所能做的最大突破,就是把自己内心的情感表露出来。
但也就到此为止了,这么长时间享受着许临峰愈加无微不至的关心,虽然还想要更多,但理智告诉他不会贪心。甚至想着如果许临峰讨厌自己的话,自己就能被迫掐断任何贪婪的念头,从此不再厚颜无耻地出现在他的视野。
“你告诉我,你能去yx城市对吗?”许临峰强忍着纠结的情感,抬起头,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
顾苗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只是拿过自己的那杯咖啡轻轻地啜饮,在热气的氤氲中,突然红了眼圈。
“我…还能见到你对不对。”许临峰声音低沉,他脑子很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想听到什么答案。
“我保证不会了,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让我这种…龌龊的心思困扰你了。”就算加了那么多方糖,咖啡还是苦的,舌尖上蔓延开来的味道中没有丝毫甜腻的气息。顾苗放下杯子,见底的咖啡杯里还堆着来不及融化的糖块。
周围的人似乎都讨论着愉快的话题,在静谧的夜晚享受片刻的闲暇时间,而这里的气氛却让人透不过气来。
“我…先走了,很抱歉,就这样吧。”顾苗起身走的时候,许临锋听到他的声音哽咽了。虽然知道再也见不到他的念头让他难以接受,想伸手拉住他,但另一方面,他也不知该怎么处理这种感情,只能僵坐在那里,全然没了往日对任何事都能轻松置之的样子。
本来想好要跟顾苗说的话,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他本来想告诉顾苗,他已经对过高考答案了,超常发挥的他应该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他想问顾苗可不可以和自己在新城市里租个房子,两人一起上大学,依然像现在一样亲密。
而事实上,这种亲密而又掺杂着什么奇怪成分的关系,从许临锋的立场上来讲,退一步自己难以甘心,而更进一步自己只能更加恐慌。
最后的结局是,顾苗先开了口,两人之间就这么稀里糊涂一笔勾销了。
许临锋面对着一桌子没怎么动的致菜肴,自嘲地笑笑,心中却满是苦涩。顾苗那么一个节俭的人,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浪,可现在连浪也不管了,就这么急急忙忙地逃了。
再等两天不好吗,起码让自己,陪他把生日过完。
而且自己从头至尾,也没有说过……半句厌恶的话啊。
回想自己和顾苗从开始接触到现在的形影不离,点点滴滴的事情多的说也数不清,其实自己也并不是所谓无辜的受害者。事实上,他明知道自己,一直在顾苗的温柔里陷得越来越深,他更知道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试着挣脱过,有时候甚至会纵容自己这样做。
所以两人之间更加狡猾的人到底是谁呢,还是两人都心知肚明但都在维持着表面的平衡,倒是更坦诚一些的顾苗先戳破了这种早就暗潮汹涌的关系,互相猜得到,互相又猜不到。
而偏偏又是这种时候,一向八面玲珑的许临锋不知所措。
但他的的确确听到了,有什么东西在顾苗离开那一瞬悄然碎掉的声音。
顾苗早就想好了,就算成绩再好也不会去yx大学,常人眼里尚能接受的学对家里已然是一种沉重负担,而高成本的大学生活无疑也会对家里的情况雪上加霜。正因为想好了,所以他对自己的成绩没有什么期待,他要报考本地的师范学校,他之前打听过了,特招生学全,生活有一大笔补助,如果成绩优异还有机会得到高额奖学金,是最理想的选择。
而且留在这里的话,平时还能像现在这样照顾妈妈,这才是最重要的。
来不及从与许临锋告别的悲伤中脱身,当天回到家的顾苗被家中的景象惊呆了。
家里的一切都被打包好了,能带的东西都被整理成了大包小包堆在院子的角落里。而一向身体孱弱的妈妈正在最后拾着衣架上晾晒的床单被套,顾苗在院门口昏暗的灯光下,看见了妈妈望着惊慌失措的表情,看清是顾苗的时候,才渐渐放下了戒备。
“苗苗,听我说,我们需要赶紧搬家!就现在,我们现在就走,东西我都拾好了,带不走的东西就都不要了,总之,快跟我离开这里。”妈妈的眼中噙满了泪,顾苗环顾四周很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这样的事之前也发生过两三次,每一次都发生的毫无征兆。
“妈妈,你别怕,我就在这里,你冷静一点,听我说。”轻轻握住妈妈抓着自己外套发抖的双手,顾苗试图让他平静下来:“我可以保护你的,我已经长大了,不会有事的。”
顾苗知道,那个赌鬼父亲又出现了。距离上次摆脱骚扰已经过去了两年,那个看似文弱的男人有着与外表完全不同的乖戾,欠了一屁股债就四处找顾苗和母亲帮他还债。上次也是这样,没来得及搬走,结果逼着顾苗和妈妈交出了最后少得可怜的积蓄。虽然顾及顾苗是孩子没有下死手,但是那些曾经落在瘦小身躯上的拳打脚踢,成了妈妈所有噩梦的来源。
“我看到他了,他路过了我们的巷口,他一定就要找到我们了,我们不能再等了。”妈妈对顾苗的话置若罔闻,他知道面对那个丧心病狂的男人带来的债主,顾苗根本没法应对。
就算报警,没发生事情之前警察也不会加以重视,保护只是暂时的。
妈妈在第一时间只能向宣琳的父母求助,这对好心的夫妇立马帮他们联系了自己在乡下的亲戚让他们先回去躲一躲。顾苗叹着气,有点心痛的看着那些带不走的家具和花盆,明明在这个小角落里已经有了安身之处,结果证明,平静的生活对母子俩最后还是奢望。
背着大包小包和妈妈买了两张车票的顾苗,在深夜的道路上,看着冰冰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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