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仰月吃得最嗨,说还有几个队员在停车,今晚都辛苦,赶紧进来。
风堂这会儿坐直身子犯困。
他还没吃上一口,放在腿上的左手就被封路凛牵住了。他转头去看封路凛,后者却没看他,用左手自顾自地吃饭。
桌上队员都饿得要死,几乎没人注意到他们,都埋头狂吃,该聊天的聊天,该骂飙车的骂飙车的。
封路凛捏捏他掌心,摸了摸温度,忽然开口:“好冷。”
有队员以为他是觉得冷,站起来要去关窗,封路凛又说:“坐下吃饭。开着窗透气。”
封路凛使坏,又捏捏他。风堂居然脸烫了,就这么任由他握着,又忍不住说:“够热了吗?”
封路凛说:“很热了。”
风堂偏过头,挑着唇角笑了。桌上人面面相觑,但也没多在乎,继续夹菜,烤肉都挑完了。看着他们吃饭,两个人没再说话,也没再松开。
掌心触感滑腻,风堂明显感觉到……封路凛竟然,紧张得出了汗。
两个人坐在一起,按道理说在桌下是十分隐蔽的。
万万没想到,外边儿有个落单的队员停了车一进来,直接撞见桌下那一双交握的手,哽得说不出话。
白仰月端着碗,诧异道:“你干啥啊愣着,进来吃饭啊?”
那名队员一立正,朝着封路凛说:“经过今晚的事情,我对凛队特别敬佩。我觉得在他手下做事,是我职业生涯中非常幸运的一件事情。再说了,现在社会风气开放得很,我能理解!凛队,你要有什么困难一定告诉我们。那,那这位怎么称呼,可以叫嫂子吗?”
最先傻掉的是乔策,他咬着筷子,朝封路凛那边看一眼,说:“他们不是一对儿啊。”
那队员一瞪眼:“骗我!手都牵上了!”
桌上目光立刻聚集到他们俩身上,风堂迅速抽出手,捂住自己大半张脸,这他妈什么剧情……
封路凛左手还拿着筷子,右手仍然放在桌下。他弄了块儿糯米糕,放到风堂碗里,抬起眼扫一圈众人。
意思很明显了。
但队员们不寒而栗。果然,封路凛转头,看了看地上一小摊下午还没拾的瓜子壳。
封路凛冷着脸,嘴角的笑意却藏不住,“你们谁吃的瓜子?这儿多少个人就买多少斤。搞个比赛,全磕了。”
“一,二,三,四……”封路凛开始点人头。
“吃饭!”
白仰月端着碗,差点没把旁边队员的脸摁进去,“吃饭吃饭!别看了,别想了,吃饭吃饭……”
风堂憋着笑,憋了一分钟就破功,歪倒身子在封路凛边上笑。
这人是初高中班主任吗?怎么还有给队员买瓜子磕的恶趣味?
岑七出车祸后,拘留了十五天。
十五天里,他在看守所内经历了什么尚且不知,但的确性情又变得更粗暴。
他在会所打牌也老是输钱,坐轮椅上气得要死,还没伸脖子旁边就有小弟给他顺气儿。
风堂指尖磨着牌,让兰洲搞个复古cd机来,放点轻音乐陶冶情操。结果兰洲没买到轻音乐的碟,搞了些欧美老歌,都是什么法语意大利语的。
偶尔有人发言,跟着哼哼,但实在是太难听。风堂就问,嗳,齐少,这唱的什么啊?
那边听不懂,顿时不瞎哼唧,也没人再说话。
封路凛休息几天之后,又开始忙,偶尔给风堂寄一本书。风堂还以为是什么情诗集,特别期待。
结果拿到手一看,叫《如何有效预防交通事故》,大概一本《新华字典》那么厚。
还写得挺全。
岑七那个案的主犯程子昆一案,在市里引起热议,也算是圈内一个不小的“打击”。风堂没多过问,不好亲自了解,倒是只有从兰洲那里打探虚实。
他大晚上都准备拾拾早点儿歇了,手机一响,贺情在那边有气无力,说在上回那个情趣酒店。你过来一趟。
风堂极少听贺情难受成这样,慌了:“你好好说,怎么了?”
“我靠,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贺情握着手机,一直吸气,认真道,“我或许是要失恋了,我要去跳护城河。”
风堂赶到一听,才知道这次闯祸,他自己也有份儿。还能算个主谋。
总的来说,就是上回他拎着贺情去酒吧看裸男表演,被应与将知道了。怎么被发现的,尚且不知,关键是现在闹得鸡飞狗跳,贺情说应与将昨晚都没回家,去以前的房子住了。
酒店房间里挺干净,现代化设计适合年轻人,床对着就是面浅绿的镜。灯照光怪陆离,炫目非常。圆床大吊顶,霓虹管色催情意动。电动窗帘一开,入眼便是城市绝美夜景之最。
风堂来的路上下了大雨,车不好,又不好意思停在大堂门口,走几步下来洒了一身的雨水。
“你这房间开得跟要办事儿似的,附近就这一家还有房了?”
他抓过浴室毛巾擦擦头,盯住贺情。这人坐在床上自己跟自己打牌玩儿,眉宇间愁云密布,倒真像失恋了。
贺情不满道:“对啊,这儿贵嘛。再说了,不是情趣酒店么?我自己住也行,我气死他。”
“拉倒。就你这样儿,想气死谁啊?气死你自己吧。”风堂拉开领口,瞥他,“你在这生闷气也没用。”
贺情快口吐白沫了:“他不是气我去看裸男表演,他是气我瞒他……他还知道我去了两次!”
风堂也呆住:“嗯?他怎么知道的?”
“他说一回生,二回熟。”
“你就招了?”
“招了,”贺情捂脸,“我是不是完了。”
看贺情难受得小脸都皱成一团,眼睛红红的,风堂才意识到是真出矛盾了。他浑身黏腻得难受,一股雨水味儿。翻找四处,又扯了些纸巾出来擦擦额头,他叹气道:“算了,你打几把游戏。我去冲个澡,今晚陪你住。”
“行,”贺情端起游戏手柄,但这会儿已没心情再玩了,“等你。”
浴室里冲澡的声音太过熟悉,白雾氤氲,他忍不住想起好多以前自己跟男朋友住店的场景。
贺情鼻子一皱,觉得酸,揉揉眼简直难受得想哭。吵就吵吧,不回家干嘛啊……三十多的人了,一对着自己就越活越倒回去。贺情是又伤心又想笑,蒙了头钻被褥里,想把床单咬个稀烂。
风堂洗完出来,只穿件浴袍。他把腰带拴好,没像以前那样大敞开胸膛逗贺情。贺情倒不习惯,揶揄道:“你怎么今儿这么保守啊。”
“那不得准备谈恋爱了吗?”他从房间小冰箱拿瓶汽水儿出来,“就封路凛,我好喜欢他。”
贺情躺床上把短袖衣摆掀起来,晾自己的白肚皮,嘀咕:“谁最开始还信誓旦旦地说,能拾你的还没出生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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