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给她吸,就上瘾了。”我摇头。阿曼说:“那些人全是畜牲,文老板,你看我这里……”她拉下上衣露出肩,好几个烟烫的伤痕。
“你算什么?我这里没好呢!”阿清比赛似的解开衣扣,两只肥大的茹房跳出,她用手托给我看。只见一边是烟烫成的一朵梅花,一边是数不清的牙印。
“他妈的,又活过来了。”阿英在沙发上大叫,长长打个哈欠。
10
又过了一个多月没内容的日子。
我是真正的三十年前睡不够,三十年后睡不着。只要头晚没喝醉,早上坚持跑步。我跑步是有目的的,那是为了消耗精力。有本书上说,精力过剩容易犯错误。我不想随便犯错误,尽管我不知道我会有什么错误可犯。
“重来、重来,我不跳马,我的马呢?我下士。”徐老头找出他的马,又放回去。这老头悔棋惯了,我也好不到哪去,我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盘他输定了,让他赖几步,晚死一点而已。边上围了好几个老头在给他出主意,我跷起腿抽烟。老头们七嘴八舌争论不休,个个自以为高明。
我的检察官兄弟(11)
无意间,看见公园对面的钟楼,时针指在十一点上,我把烟头准确扔进垃圾箱。
“明天再下。”在公园泡了一早上了,“我还有事,你们慢慢商量。”我拔腿就走。
路上行人熙熙攘攘,我还穿着球裤跑鞋。这时间再跑步,肯定被当疯子。舍不得打的,只好走到五头的“早一轩”米粉店,借了一辆比我还老的自行车。骑了半小时的路,来到号称全省最高档的五星级大酒店。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几个穿酒店制服的女人匆忙往里走,赶上了交接班的时间。艳艳应该快下班了。然而,我抽了五支烟,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依旧没出现。今天不是她休息呀?等不耐烦了,跑到公共电话c卡往酒店打,盘算她在就挂掉。计划是,和她来一次“巧遇”。上个月做的计划,机会出现无数次,每当看见她,老担心露馅,一天推一天。真他妈窝囊,向东是对的,我失去了勇气,做什么都停留于计划。
酒店总台小姐用甜美的声音说:“对不起,她已经辞职了。”
11
老曾那张坐上去会响的长沙发成了我的床。
害怕被笑话癞蛤蟆想吃天鹅r,我从不向小云打听艳艳。现在,一切从头来。没头绪地往各大酒店、宾馆打电话,又满市区乱窜。几天过去,一无所获。只好整日里泡在修车店守小云,盼望艳艳从天而降。
打盹之际,一声巨响,我险些掉地,耳朵短暂失聪。
“接电话!”小云咯咯笑,一手拿铁锤一手拿铁盘。原来怀里手机响我没听见。
“介绍你认识一个人。”是向东的电话。我问:“谁啊?”
“我儿子。”他说,“一百天了,你也没来看看,怕给他买礼物还是怎么的?”我语塞了。他又说:“过来喝两盅吧!把小云也带来。”我说:“干吗带她?”
“他妈的,装什么装?她不是你女朋友吗?”他嚷道。我吓一跳,也叫喊起来:“她才是你马子呢!你他妈的快成长舌妇了。”我气恼地关掉手机。
“说谁呀?生这么大气。”小云好奇地问。我不在意地说:“居然有人以为我跟你谈恋爱,你说怪不怪!”她竟然没反应,含情脉脉的眼神让我落荒而逃。
12
向东结婚前,我和他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结婚后,我去他家的次数,可以数得出。结婚够麻烦的,有了孩子更别提。转念想,我自己不过如此,为一个女人,自找麻烦,弄得魂不附体,寝食难安。唉!人生下来是为找麻烦的吧!懂越多越烦,最烦莫过为女人。好笑的是,每个人懂事后,都恨不得早点拥有女人。
向东家住在省检察院,这是我不常去的原因。每次必须验明正身,和上户口差不多。向东的老婆小潘是市委办的科员,向东追她我没少帮忙。决定性的那一晚,我冒生命危险把电闸关了,他儿子可能就是那晚下的种子。不过,小潘从不买我的账,在她眼里,我只比街上的盲流好点,不如民工。
“文革!怕我们穷,养不起儿子是吗?带这么多贵重东西进家。邻居见了,以为行贿向东呢!”小潘没等我坐稳嚷上了。
我笑道:“你家向东官越做越大,我越是看不顺眼,特意破坏他的光辉形象,打算再给他找个二奶,也差不多了。”小潘矜傲地笑了,“三十岁还这么不正经,难怪找不到老婆。”
没见向东在客厅,我和她瞎侃说:“这个你就不懂了,有道是,三十以前找老婆,三十以后老婆找。”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我的检察官兄弟(12)
“讲得好!”
小潘没回话,有人称赞进门。来了一个戴眼镜的胖子和向东的手下罗征。称赞的人是胖子,还有后续。“听到这两句话,我心里踏实多了。原来过了三十,得老婆来找。”胖子一本正经的模样,十分滑稽。
罗征较真道:“高老师,别听文革瞎扯,那两句话的本意是,三十以后的男人,只顾工作不顾家,妻子受到冷落。”小潘摆出知性女人的表情说:“还可以有另外一种解释,三十以后的男人,开始厌倦家里的妻子,容易产生外遇,是拈花惹草的危险期,可怜的妻子经常要到酒店、茶楼、歌厅去找。”
“高,实在是高,不愧为潘大山的姐姐。”我举起大姆指。
小潘面露得意,见罗征扭头闷笑,立即黑脸向我嚷嚷:“好啊,文革,你什么意思?”她弟弟潘大山是报社记者,被我起了个“疯狗”的绰号,她不乐意做疯狗的姐姐。
我可不想跟她吵架,叹息说:“嫂子,服你了,一句玩笑话,你居然明察秋毫,真不愧为检察官的妻子。”
“这话差不多,放你一马。”小潘不再理我,转头向厨房,“向东,我去他姥姥家接儿子。”出门去了。
关门声响,我长吁一口气跌坐上沙发。罗征也坐下笑说:“尝到厉害了吧?”我说:“我同情你们路处长,他宁可到我家当清洁工,也不愿意回家抱老婆。”
“你小子不瞎掰会死呀?”向东从厨房出来了,“喂,介绍一下,高仕明,省大法律系教授,老高,他就是文革,你们坐一会儿。我没请谁,老曾出差,还有个潘大山,我弄两个菜马上好。罗征,帮我一下。”
罗征听话地起身,个头只到向东的肩膀,两人走在一起像大人和小孩。
高仕明乐哈哈与我握手说:“哎呀,久仰大名!路处长经常以你为故事主角,果然名不虚传。”我说:“高老师,交定你这个朋友了,如果嫌我体重不足,保证一月内,吃得比你还胖。嘿嘿!老实说,想请你打官司。”
“明智的选择,”高仕明握我的手不放,“我吃朋友,留点骨头,吃不是朋友的,骨头也不留。”
我也亲热地攀他的肩说:“给你吃进肚子,咱们就血r相连了。”和这个胖子难得的投缘,聊了几分钟,竟忘记坐下。
“喂,你们两条光g,别在我家搞同性恋啊!”向东从厨房探出脑袋。
我和高仕明对视一眼,故意做了一个熊抱。这时,潘大山进门说:“哇,搞什么名堂?男人也抱。”我们索性不分开,像亲嘴一样,头脸互蹭了两次。潘大山笑骂道:“他妈的,这么恶心!老子没吃就想吐了。”一手一个,将我们推倒向沙发。
“开门,小皇帝回来喽!”
门铃响,小潘在门外叫。潘大山要去开门,向东飞奔出厨房抢在前头。
我摇头说:“唉,有了儿子,一家的太监。”高仕明笑得打落眼镜。
“不准亲,叫你刮胡子又不刮。”
向东接进儿子,嘴凑上去亲,脑门挨了老婆一巴掌。心虚地笑道:“这不太忙吗?明天休息一定刮!”他那脸胡子要刮干净,没点时间真不行。
开席时,我从小潘手里要过孩子,小家伙居然不哭。
“我儿子好玩吧!抓紧时间生一个,让你妈高兴高兴。”向东一个个给我们装汤,他的烹调水平大有长进。
“我要生就生个女儿,嫁你儿子,虐待你们。”我逗他儿子,“给你大伯当姑爷好不好?”
“什么大伯?”小潘说,“你妈说你比向东小三岁呢,你三十,向东三十三。”
我的检察官兄弟(13)
高仕明苦大仇深地长叹,垂头丧气说:“不要比年纪,我三十八了,还是光g一条。以前见别人结婚难受,现在见别人有孩子更伤心。”向东笑道:“骗谁啊你?上次去你们学校,跟我们吃饭的那个研究生,叫什么啦?”
“周玉。”罗征提醒了一句,继续啃他的j爪。
“对!周玉,戴眼镜的。”向东接着说,“连饭菜票都是她给你开,以为我没看见?有管家婆了诉什么苦?”高仕明仍一脸苦相:“等她毕业,我老掉牙了。我有个同事去幼儿园接儿子,老师对他儿子说,‘去!你爷爷来接你了!’我将来就这样。”
我喝入口的汤差点喷出,潘大山也笑得流泪,我和他碰杯说:“大山,有什么新闻讲一个听听。”潘大山慢条斯理用手帕擦眼泪,又擦拭一下眼镜,把眼镜戴好才说:“前一阵子,我去110做系列报导,有件事值得一提。一天晚上,接到报警,说是有人用假币在个发廊里泡小姐,打了起来……”
“尽说些下流新闻,我不听!”小潘抱儿子坐一边去。
潘大山望姐姐一眼,接着说:“我们和巡警赶过去,人已经跑了,发廊给砸了个稀巴烂。两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小姐在哭,我大失所望,以为没什么料了,陪巡警把小姐送去附近的派出所。有意思的是,一进派出所,那两个小姐大喊大叫往外逃,样子十分惊恐,死活不肯进去。我再三追问,她们说,看见了打她们的人在派出所里,你们猜猜是谁?”
“派出所所长!”向东面无表情猛喝一大口酒。潘大山笑道:“原来你早知道了。”
“我就不知道!”小潘叫道,她还是听了,“向东,你咋从不提起?又不是什么保密的。”向东没应她,拿烟点上。她只好问弟弟:“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也不知道,你问姐夫。反正我那篇稿子压在主编那里,否则不是新闻了。”
我笑道:“派出所所长遇上咱们路处长,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向东说:“这种事不归我管,我也没过问。”
“都说打击犯罪的力度不够,我看打击执法犯法的力度才不够。”高仕明说话间,筷子夹着一块火腿,“穿制服的犯法,比不穿制服的还要可怕,你们说是不是?小罗,我记得你做研究生时,写过这方面的论文。”他和罗征是师生关系。
罗征边吃边说:“积弊太多,需要时间,除非路处长当了一把手。”
“扯淡!我有多大能耐,这种话怎么能乱讲?”向东沉脸喝斥,转而端起杯,“好啦好啦!不是请你们来开研讨会的,来!为我儿子干一杯!”大家只好响应。
13
向东在家喝酒是雷大雨小,不敢尽兴,各人也斯文,晚上八点多就散了。
躺沙发上,翻来覆去摆不出舒服的姿势。电视换了十几个频道,全是清一色的大辫子男人。好不容易有个足球节目,没一会儿,劳剑趾高气扬的嘴脸占据了屏幕!我以最快速度把电视关掉。跑进书房,坐电脑前上网。今晚打字快,几个回合,把经常掐架的网友骂跑,又无聊气闷。可能习惯成自然,一下子窜进成人站,直看得心潮汹涌,更不得安宁。一咬牙,拔掉了电源。他妈的,夹生酒作怪。喝多了难受,喝不够同样难受,干脆出去喝个够。
我关门的声音过大,对面的门开了,那个帮我找钥匙孔的女人站在门里。
“这么晚还出去呀!谢谢你送的花。”女人的声音很有磁性。叫什么了?姓刘,想不起她的名字。
我说:“难得见你一面,看来,你关键时候才出现,想请你吃饭没机会。对了,不如现在吧!一块喝茶,怎么样,有空赏脸吗?”她面露难色,欲言又止。我又说:“叫上你朋友一起也行。”我猜她有所顾虑。
“不是的,我明天上早班。”这女人反应挺快,“好吧!最好别太远,我换件衣服。”她说完又关门进去。
百无聊赖之中,女人是最好的药。和大多数男人一样,对女人我从不吝啬,为了不走远,我带她到小区对面的一家星级酒店。
“来这么好的地方,太破费了。”她好奇地望着金碧辉煌的灯饰。从她身上质地普通的裙子,不难看出是个简朴的女人,大概连这种不算高档的地方也没来过。
我说:“我就这水平,如果再要求高一点,明天只好去卖血了。”她笑道:“好啊!卖血找我就行,我在医院上班。骗谁呀,你会去卖血?你那房子就好几十万,随便卖一样都够我吃半年。”
“好主意,今晚我得好好想想从哪一样卖起。”和女人我总是有得说的。要了茶点,我给她倒啤酒,她也没拒绝。
“来!”我举杯说,“为什么干杯呢?为……”
“为你以后找到钥匙孔吧。”她碰过杯一饮而尽,那姿势和神态极像把我灌醉的女车主,我和她连干三杯。
“我到这里一年了,很少跟人接触,整天就知道上下班。”她突然有点忧郁。我问:“你是东北的吧?”她说:“听出我的口音了?你去过东北?”
“除了台湾,全中国都流浪过。”这是我赋闲两年唯一值得回味的地方。
“你日子真好过,听楼下肥强讲,你好像什么也不干,经常出去旅游,在家也几乎天天醉着回来,是吗?”她羡慕的样子一点不掺假。肥强那张臭嘴,恨不得把我底裤颜色告诉别人。我说:“别听他胡扯,我不如你呢,连个工作也没有。”
“工作?我有钱的话,才不想工作呢!要不是为我女儿……唉!说这干吗?喝酒。”她又邀我干杯。我也不想追问,离乡背井的人,谁没有一段故事?女人的更多。单单我自己,三天三夜讲不完。不过,这女人是个聊天的好伴,我们喝了六瓶啤酒,也是个不错的酒伴。
回到电梯里,她不小心把钥匙掉地上,我想帮捡,她已躬下身。无意间从她领口瞄见了一道深深的r沟,一下子又燃了心火。从电梯出来,再不敢看她一眼。这一晚的梦,我枕在那道r沟里。
全市最大的警察(1)
1
拐弯抹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小云口中套出艳艳的消息,好在没让她察觉我的非份之想。原来两人并不太熟,飞机上认识的。艳艳从大酒店辞职后,在一家美容院落脚打工。我不敢问太详细,另一方面,有点怀疑我的判断力。美容院?这年头,美容院什么意思?莫非沦落风尘?那就贻笑大方了,折腾这么久,竟为一庸脂俗粉。
“喂喂!醒醒。睡着了?怎么睡着也睁眼睛?”老曾几时进办公室,我没注意。办公室是他的,多数时间我霸占。他把一张纸扔给我说:“帮忙看看这个,全是洋文,我睁眼瞎。”是机油说明书,一些专用术语我也不懂,只猜个大概。
“上回那种机油,烧坏人家奔驰车那种,你把进货合同和发票找出来。他乃乃的,人家找我们赔,我们也要找个垫背的。”我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打官司的计划酝酿已久,还是没勇气,外加懒惰。今天突然心血来潮,想去实施了。
老曾摇头道:“想都别想,能那样的话,我也不拉你入伙了。人家是合资的大公司,我们斗不过的!”
“斗不过也咬一口。”我想起那天的女车主就有气,“二十几万啊!老兄,你不r痛我心疼呢!另外,你发现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了吗?为什么?因为假机油的事传开了,斗不过也要把名声抢回来。”
老曾的样子极不情愿,磨磨蹭蹭半天,就是不去找资料,给我递烟说:“打官司开销太大了,我们钱好紧。你的意思我懂,可打官司和赌博一样。打赢当然好,万一输了呢?那时我们的名声臭上加臭,想不关门都难啊!”
“赌博就赌博!”我下定决心了,“现在得的是慢性绝症,晚死几天而已,不如求个痛快,还可能有生机!”
老曾一无所动,语重心长拍我肩膀说:“老弟,再困难的日子我都熬过来了,现在照样难不倒我。你放心,店里的事就交给我。你尽管去钓钓鱼,下下棋,无聊了就来跟老哥喝两盅,年底分红的时候,咱们再亲兄弟明算账,好不好?”
说什么让我做主呢!我恼火了,扔掉没点的烟,推倒两把椅子冲出门。老曾追来,我上了出租车。
2
事事不顺,真想一次抽两支烟,一天醉两回。
我放弃艳艳的时候,偏偏碰上,主要是那辆使我抬不起头的bmw太耀眼。我不由自主看了,意外地见到她。当时,我正流连于街头的小广告,想从中寻找出有趣的东西。真正的巧遇出现,没有丝毫心理准备。几个月前,为她精心设计的姿势和表情来不及使出,索性什么也不顾地盯着她。她的样子并没有因为我把她想成庸脂俗粉而真的变成庸脂俗粉。妈的,这种庸脂俗粉我也要。
“不认识了吗?”艳艳主动打招呼。我呆头呆脑走近,做出夸张的动作,从头到脚打量她一遍,严肃地说:“小姐,你认错人了。”她的一双妙目更大了,我扭脸偷笑,她也菀尔。“别逗了,把我吓得……难怪小云对你伸手就打,我也想打。”
打吧,我心想。口中说:“不行,再这样下去,我成被虐狂了。喂!好久不见,上哪儿发财去了?”
赵艳艳开包递名片:“哪有财发呀,给人打工呗!”我看名片说:“哇,婚纱摄影楼经理,好工作、好职位,我结婚就找你。”我这才知道她姓赵,小云这丫头居然骗我,婚纱影楼和美容院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我回去要打小云的pp。
全市最大的警察(2)
艳艳嫣然一笑:“欢迎光临!”我信誓旦旦拍胸口:“我保证,结婚一定找你!”她察觉到我的话钻空子了,娇嗔推我一把:“什么意思呀你,结婚找我?真讨厌!”我摇头笑叹:“唉,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小姐,莫非我们真的有缘?”她涨红脸又推我一把:“去你的!再胡说我生气了。”
“我……”劳剑出现了,我又叹息,“我可不敢惹你生气,宝马王子到了。”
“哇噻!以为谁呢。”劳剑打开bmw车门。“有文化的民工,今天生意不错吧?走吧,艳艳!”他没正眼看我,也根本不想听我回话。艳艳进了车,bmw留下一股白烟与我做伴,我等到烟散尽才挪步,到五头的“早一轩”,天已尽墨。
3
“哎呀!文哥,有狗r你不来,随便吃点了。小妹!切一盘卤菜出来。”五头给我准备饭菜。走了半天路,食欲大开,吃了不少卤r,两大碗饭,抹抹嘴,拉起和小妹嬉闹的五头往外走。“过干瘾有什么意思,带你玩真格的去。”
出租车里,五头说:“文哥,好贵的,上回我耍了一个,三百!我、我玩不起。”我骂道:“他妈的,三千我也帮你出。”他坐得安稳了一些。
“kk”迪吧里,各类“豪杰”粉墨登场,尤其阿英和黎老板最引人注目。阿英剃了个光头,黎老板则是一头不知真假的长发。五头平时省吃俭用,除了到地下影院和网吧看a片外,从不光顾这种销金窟,对形形色色的人看得目不暇接,拿上手的酒忘了喝。
阿英带她的台柱阿曼和阿清哼着歌走近我们,十分得意,阿清还在我脸上亲了一口。五头的注意力转向阿曼,眼盯阿曼的r沟流口水。
我问:“今天宰到冤大头了吧?”阿英扳住我的肩膀坐,得意洋洋说:“香港来的凯子团,全包了一下午,要老娘剃光头跳脱衣舞,不宰他们宰谁?”做导游时,我也遇上过这种有组织的寻欢作乐,私下称之为“嫖客团”,由于出手阔绰,最受“妈咪、小姐”们欢迎。
“阿威,开酒,算我的账!”阿英大大咧咧叫唤。
“拿骰盅来,谁输谁喝。”五头掉进阿曼的r沟里了,我正愁没有喝酒的对手。我对自己的猜骰盅技术很自负,哪晓得阿英是高手,我喝三四杯她才喝一杯。
不知喝了多少、喝了多久,周围安静下来,一个人也看不见。我们从凳子上喝到地下,阿英双手在身边乱摸,到处找酒,我叼一支湿透的烟,等她喂我。
阿英说:“我要吃药。”我说:“谁输谁吃。”
我又输了,我吃药。哇!人回来了,好多好多的人……
4
“我的天哪!你总算醒啦?”
我像开电视机一样启动自己的大脑,分辩是谁的声音。是她,叫刘什么来着,没印象。这里肯定不是我家,我家的天花板是米黄色吊顶。
“我在哪儿?”我问道。眼前出现那张让我想入非非的笑脸。她说:“在你家对面,昨晚你在门外吐得把我吵醒。想帮你开门,没找到你的钥匙。你一定遇上坏人了,身上啥东西也没有。”
我打起精神笑道:“活该!你没顺便给我检查看看,少了哪个器官没有?”她笑得很诱人,我看清她穿着一件无袖睡衣,从身体的轮廓判断里面是空的。
她说:“真拿你没办法,你倒想得开,手机就几千块,还有钱包呢!趁热喝点豆浆吧。”我渴得厉害,边喝边斜眼望她。豆浆刚喝完想吐,又喝了一杯冰水略见好受。我艰难地站起说:“我回去了,这一次,不是送花能感谢的。”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全市最大的警察(3)
到楼下保安室拿备用钥匙,肥强远远叫道:“哇!酒仙,你刚种地回来呀?”我浑身上下尽是土,还散发着恶臭。我说:“老子不种地,怎么把你小子养这么肥。”
“昨晚又睡门外啦?我说,你干脆把房子出租算了,反正你用不着。”肥强嬉笑把钥匙给我。肠胃再次翻江倒海,我跑着进电梯。
在卫生间里呕得涕泪满面,这不是酒的缘故。从前好奇尝过一次白粉,后果和现在差不多。把冷气开到最大,盖上被子,正梦见当民工,和艳艳帮人搬了一天的行李,踢门的声音惊天动地。不用问,肯定是小云。
“不怕我qg你,敢上门来?我……”我嚷着去开门。门外的不是小云,是两个警察,我大惊失色。
“你叫文革?”一个警察问。我频频点头,“是,警察……同志。”差一点把这个满脸稚气的警察叫成叔叔。“我、我那个犯什么事?”另一个稍微年长的警察望我饱满的内k说:“穿上衣服,你这个样子出门不大好看。”挺有幽默感的。
穿戴整齐,镇定了一点。老子没犯法,心虚什么?大不了吸毒被发现,最多拘留几天。
上了警车又坐立不安,毕竟报上讲过,有人无缘无故被关个一年半截,甚至被关死的,倒霉起来什么样的事都有机会碰上。我拿出特别带上的“中华”烟,分发给两个警察,他们毫不犹豫地接了,我顺手把一整包扔在座位上。
5
从没进过派出所,样样新鲜,“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也看。想不到派出所要排队,我坐在一张长椅上等候。路上,两个警察告知,上门找我,是因为逮住了昨晚把我洗劫一空的出租车司机。
派出所里,除了来办事的人,还有几个被铐在墙角的男女。令我吃惊的是其中两个黄头发大胡子,原先以为是维族人,听他们讲话才知道错了。他们交谈的语言我不懂,但他们用英语跟警察嚷嚷我听懂了,尽管他们讲得很差。看样子,没一个警察明白他们说什么,双方j同鸭讲,声音又大又不和谐。
“他们说饿了,两天没吃东西。”我忍不住说了一句。那个带我来的娃娃脸警察激动地问:“你懂他们的话?”
“马马虎虎吧!”我说,“问题是,他们讲的也不是他们本国语言。”
“哎呀!你凑合着帮忙翻译吧。折腾了一宿,p都没听懂。来来来,翻译不知道几时才到?帮帮忙。”娃娃脸拉我去一间办公室。两个外国人英语实在有限,好在他们能听。原来是中亚人,说是入境当倒爷的却做起小偷,被群众逮个正着。
翻译期间,进来一个穿西装的人,相貌十分俊朗。什么“玉树临风”“贵族气质”就讲的是这种人。娃娃脸和几个在听我翻译的警察,不约而同立正相迎,表情恭敬得r麻。那人没说话,优雅地摆摆手,示意继续听。我把该问的问完后,那人笑道:“有这么好的翻译,还要我给你们找?是旅游局的还是外办的?”
“不是、不是。”娃娃脸说,“这位先生来办事的。两个外国人叫得太凶,只好请他帮忙。”那人和我握手感谢,我看他年纪顶多大我五六岁,估计是所长或分局长之类的吧。
要回我的东西后,说了一大堆感谢话,随口提起那人。娃娃脸叫道:“什么?所长、分局长?你不看电视呀,全市警察数他最大,你说他是谁?要不是今天他来我们所检查,你只有在电视上才能见到他呢!”
全市最大的警察(4)
从派出所出来,一辆车驶过我身边,里面坐的正是那位全市最大的警察。这么大的官自己开车蛮潇洒的,我心想。车子驶出不远停住,又倒了回来。
“我送你一程吧!”那人从车窗伸出头,竟然和我说话。
“不麻烦了,”我不自然地说,“走几步我叫出租,谢谢你。”他笑道:“不怕出租司机又把你洗劫一空了?”他一定问过我的事。
我不再客气,坐进副驾座说:“公安局长的车,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坐的。”
“你不像生意人?”警察局长自然要了解底细。我递名片说:“凑合算生意人。”他看名片一脸困惑,自言自语:“赵艳艳,婚纱摄影……”我少有的脸红了,大笑夺回名片,另给他一张说:“我是个蹩脚的骗子,当场露馅了。”艳艳的名片我当宝贝放钱夹里,刚刚失而复得。他再看名片,开心地笑说:“有意思,我成天跟名字打交道,没碰上这么女性化的男人名,也吃了一惊。”边说边开动车,“文先生,今天你帮了我们大忙,再次感谢!”
“应该感谢的是我,”我随口拍马p,“尤其感谢你领导有方,这么快为我找回失物,往后,我可以放心独醉街头了。”他又笑,“这可不行,洗劫你的司机贪心,拿你的银行卡去购物才落网,你不会天天有好运气的。还是少喝点,照我看,你应该受过良好的教育,这么贪杯,没道理呀?”
这人讲话像个老朋友,虽然算不上一见如故,但有了拿错名片的c曲,我放松地和他聊天。他坚持送到我家楼下,我有点受宠若惊。
“交个朋友,这是我的名片。”停车时他给我一张名片,我更是大感意外,望到他的车在视野里消失才看名片:盘新华。很革命的名字。
6
又有人踢门,不会是警察了吧?
门外,小云两手叉腰,一脸刁蛮。我说:“以为强盗来了呢!墙上有个按扭,叫做门铃,你知道吗?”小云大声嚷:“我才以为你死在里头了呢,正想叫人收尸。”我摇头苦笑,小云进门坐上沙发,把手里的一包东西重重扔往茶几,冷笑说:“好大的架子,我大哥唠叨两句,一个多月不过去,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大哥派你来的?怎么不带上阿胜他们,把我押解归案。”我猜是老曾向我投降了。
小云说:“这里是执照、账本、存折、公章,全归你了,你是老板,我们帮你打工。”说完扭身要走,我拉她的手,她用力挣扎。我笑道:“既然我是老板,你就得听我的。”她极不情愿坐下,“有话快说,有p快放!没功夫和你开玩笑。”
我从冰箱里给她拿饮料,她赌气不接。我说:“唉!打工的可以这个态度对待老板,我宁愿打工。”她还以白眼,我只好说:“好啦、好啦!大小姐,要我怎么做才肯放过我?给个台阶行吗?满足你的一切无理要求,跳脱衣舞我也干。”
“你到街上跳去……”小云终于咯咯笑,“嘻嘻……坏东西,你要向我大哥道歉,还有,以后不准欺负他。”
“我想欺负也没胆子了,下次你不把我qg了才怪。”我说完蹿进卧室关门。
7
坐在省大校园的花圃旁,几个青春亮丽的女生路过,带走了我的视线。
“早该告他们,”高仕明看完材料,接过我递去的烟吸一口,“越大的公司越好告,很多人故意找茬去告呢!我不敢说肯定赢,但绝对亏不了,他们多少有所表示。”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全市最大的警察(5)
“我的合伙人怕没吃羊r惹一身臊,死马当活马医吧!能拿回多少分做三,你老人家不会嫌少吧?”我心不在焉地说。
高仕明摇动他胖乎乎的手说:“这个不着急,放心,就算得到一根骨头,我也照啃不误,嘿嘿,看上谁了?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他发现了我的目光所向了。
“有批发的吗?”我笑望他,他脸上的肥r有节奏地颤动。
和高仕明分手后,在省大校园里转了好一阵子。虽说不是我读过的学校,还是能找到久违的亲切感。有些后悔不接受高仕明的邀请,去食堂吃一餐饭。
艳艳供职的婚纱影楼,离省大只有两站公交车的路,没在省大吃饭是想请她一起吃。
婚纱影楼的橱窗里有一张招收女工的广告,我看了又看,标点符号能背下来了,还是没敢进去。里面坐的全是新娘子,在镜子前梳妆打扮,新郎却不知所踪。艳艳闪过几次,上楼去了。我在一点点积累勇气,离开是不甘心的,门外和附近街道没有bmw的影子,机不可失。
“老板,男工招不招?”
艳艳再次出现了,我大声嚷进门,一屋子女人望我。艳艳大方地笑道:“招呀,怎么不招?不过呢,我们的男工足够了,非常抱歉。”
“那算了。”我东瞧西望一阵,“未婚青年参观学习一下总可以吧?”女人们乐了。
“欢迎参观,你是我们的潜在客户,楼上请,未婚青年同志。”艳艳引我上楼去。楼上是摄影棚和经理办公室。我在经理办公室里来回转了一圈说:“看架势,你不但是经理,还是这儿的主人?”
艳艳倒来一杯茶说:“没有,我同学才是主人,她回香港生孩子去了,我帮她看守一段时间。”我叹息说:“唉!又一个过埠新娘,当女人真好,怎么就没人要我做过埠新郎呢?”
“当一个本地新郎也可以呀?”艳艳别有用心望我,“你这家伙就爱装神弄鬼,小云说你是她的老板,整天游手好闲,什么事也不做,像个花花公子。”
我佯怒道:“死丫头,到处讲我坏话,我要炒她鱿鱼!”
“不会吧?我发觉她对你有点意思呢!你下得了手?”艳艳的话搞得我很不自在,难怪她刚才的表情别有用心。我还是厚脸皮说:“我跟她不可能,你忘了,我保证过的,结婚就找你。”她立即面露愠色:“又来了,我真的生气了!”
“艳艳,有人找你。”刚巧楼下有人叫,她下去了。我点上一支烟,盘算着怎么说到一块吃饭上来。
过了几分钟,艳艳竟带上来一个金发碧眼的洋女人。想到她以前工作的大酒店是外企,也就不奇怪了。
“你男朋友?”洋女人看过我后转头向艳艳。
“不是,”艳艳露出调皮的眼神,“是个花花公子。”两人用英语交谈,我假装不懂,向她们傻笑。
“花花公子?我没见过中国的花花公子呢!”洋女人认真打量我。听口音不是美国佬,一头卷发和火暴的身材比较惹眼。五官长得很一般,通通偏大、偏粗、偏红。艳艳介绍,是住香港的英国人,叫帕蒂。艳艳介绍我名字时,特别解释了含意。
“文化大革命,你是暴徒?”帕蒂兴奋又恐惧的神色,夸张得吓我一跳。等艳艳翻译完汉语,我说:“你是说红卫兵吧?我是暴徒的弟弟,是红小兵。”
艳艳的英语和她的普通话一样,有很浓的江浙口音,红卫兵、红小兵两个词她总找不到单词,我差点帮她说。帕蒂可能对那一段历史有所了解,反而讲对了这两个词。
全市最大的警察(6)
“你一定是赞成文革的,所以才取这个名字。对不对?”帕蒂的认真劲烦人。我笑道:“谈不上赞成或反对,至于我的名字,与文革无关,因为我姓文,我母亲在皮革厂上班时生下我,所以叫文革。”我容易解释清楚,艳艳翻译大费口舌,帕蒂还是似懂非懂。翻译完,她不耐烦地嚷嚷:“不理你们啦!我中午没吃饭呢,吃饭去了。喂!你不是来我这里混饭吃的吧?”她问我。我说:“今天不吃你,今天让你吃我,将来讨饭到你门外,你赏点剩的。”
“好呀!”她笑道,“你真的讨饭到我门外,我免费请你吃上一个月。去哪吃?说吧!”
“派斯蒙!”我答道,那是一家很高档的法国餐馆。她楚楚动人的眼睛眨巴了几下说:“你发烧呀?那里一餐几百美元呢?”我说:“要不怎么像花花公子?”
半小时后,她们才出得了门。我趁机去银行取出做“野导”余下的一千美元。两个女人已是一身光鲜、略施粉黛,仿佛出席什么外交活动。可惜我没一辆香车搭配,只好打的,bmw又一次刺痛我。
8
“派斯蒙”我是第二次光顾,上次是做“野导”时,一个纽约豪客请的。对西餐说不上喜欢和不喜欢,偶尔吃上一两次,目的为了有吹牛的资本,当然是去那些低档的馆子吹。
帕蒂不必说了,艳艳也是吃西餐的老手,她一定记得我有个民工的身份,怕我出洋相,关切地说:“这里不能抽烟的,千万记住。要我帮你点菜吗?你喜欢吃什么?”
我正在望不远处一个眼熟的背影,随口应道:“好的,随便,能吃饱就行。”声音稍大了点,马上引来几道鄙夷的眼光。那个眼熟的背影也转头,我看清是谁了,“全市最大的警察”。他淡漠地望我一下,立即回头。人家官大,哪记得我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开胃酒来得正是时候,我端杯灌了一大口。艳艳在我耳边轻声说:“斯文点,等下帕蒂的男朋友也来。”她坐在我旁边,气息触到耳朵,我心旷神怡。
一个很高的白种男人走到我们桌旁,向东、劳剑够高的了,也没他高。这人有张马脸,神态不知是傲慢还是扮酷,帕蒂介绍叫马歇尔。我留心到他和我握手后,用手帕使劲擦拭。对艳艳悄声说:“你问帕蒂,她男朋友是花花公子吗?”
艳艳嘻笑着翻译,马歇尔愠容满面,厉声对帕蒂说:“粗野的人!他不懂礼貌吗?”帕蒂解释说:“开玩笑的,你别在意。”艳艳发现气氛不对了,忙说:“对不起,我朋友刚才太冒昧了。”马歇尔一点不买账,冷冷说:“小姐,我们交谈,请别打扰。”艳艳脸泛红光,我翻眼瞪他,他根本不跟我对视,继续埋怨帕蒂:“告诉过你多少次,不要跟中国人交朋友,你偏不听。他们只会繁殖,没有信仰、没有教养、没有主见,愚昧无知、肮脏粗鲁,活得像一群低等动物……”
“fuck you!”我大骂打断他的话,“你有信仰、你有教养?bullshit!公共场合不尊重女人,还公然侮辱一个国家的人民?sonofabitch,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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