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一下,不也是你的本意吗?大家斗个两败俱伤,有什么意思?我还想沾点光,这下好啦,惹一身臊。”
我听他的话,觉得很滑稽,大笑道:“陆镇长,要不我看这样,咱们俩到菜市场去打一架,证明你跟我们没牵连了,好不好?”他连声叹气,不再说话。
里面的一行人出来了,王一州说:“我们是陪你来看老人的,你自己却跑了。”我给他介绍陆小兵,他竟不理陆小兵伸出的手,冷冷说:“不敢当。”我也不知如何是好,艳艳叫道:“文革,你进来。”我趁机走开。
向东母亲变了个人似的,刚才坚强的神情不见了,目光还有些痴呆。我忐忑不安地坐在她身边,不敢看她。
“小时候你和向东一起,”向东母亲口中喃喃,“你犯错误他肯定有份,他犯错误你也一样有份。你们读书到大学,都是一起的。工作了,你们不听我的,出去闯世界,偷偷溜了,一年多不回来,写信安慰我说,样样好。要是样样好,你们也该回来呀。你说向东是不是没空,还是他舍不得路费,有孩子了,是该节约,可也不能忘了妈妈呀?”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捐款危机(9)
艳艳转头擦眼泪,我害怕地说:“伍老师,你醒醒,向东回不来了,他、他死了。”
向东母亲没望我,我以为她没听见,叫过向梅,想问她怎么回事,还没开口,向东母亲已抓住我的肩使劲摇晃,“谁说他死了!我昨天和他通电话,他说他要带儿子回来,你胡说,你从小就爱说谎,爱骗人……”
“妈,我哥来电话了,你快去接。”向梅拉过母亲。她母亲立即放开我,小跑上楼接电话去了。
8
父亲摆出我在家时才用得着的大圆桌,一伙人见我父母随和,吃相都不雅观。当然,王一州、杨记者之流也忘不了卖乖,嘴巴一空就夸上几句。王一州更是说:“我在钓鱼台吃的菜,也不过如此。”我差点没呛着。父母自然高兴,只顾介绍菜,忘了吃。
我吃得一点不开胃,向东母亲的模样老在眼前,我发觉一时兴起的捐款,不是个好主意。
有人敲门,母亲去看,回来说:“小兵在门外,叫他不进来,说是找你有急事。”我放下碗筷出餐厅,堂屋没人,这小子居然大门也不进。
“真怕我连累你呀?”我笑道。陆小兵呆站在门外晒坪上,像没听见。我又想开口,他猛地转过身说:“阿革,我求求你,好不好?你叫王总签个字吧!我都准备好了,你让他动个笔、盖个章完事了。”他塞给我一份合同模样的东西。
我不耐烦地看了看合同说:“不得了,一个亿!能把你这个小镇买下来。你疯啦?这种合同,骗狗狗摇头,肯定是你搞出来的,人家县长没你这么笨,你他妈的连骗人都不会,就算签字,你也捞不到好处。”
陆小兵说:“县里的也有,在这里,他们胃口更大,两个亿。你看着办,任选一份,签完我们明天叫电视台的人来。”
我对他彻底地失望了,推开他又递来的合同说:“小兵,你的本事哪儿去了?非得靠这个爬上去吗?”他笑笑:“有什么呢!别人爱看,我们就做呗。像小时候扮家家,当不得真的。”
我很痛苦,想象着倘若我在家,也有他这么个位置,会不会一个样?官位的吸引力真的那么大?又觉得他可怜,我拿出烟,给他一支说:“你最好别当这个官了,这样干下去,有什么意思?不小心还得坐牢。我都够累的了,想不到你比我更累,看你这样我伤心。”
陆小兵的眼神突然变恶毒,我仍不放弃,继续说:“听一句,别干了,你要是想做点别的,要资金的话,一二十万我可以帮你解决。”他突然扣住我衣领大吼:“我告诉你!你在和镇长讲话。别以为你有钱就可以牛,不但你父母归我管,你小子同样归我管,轮不到你们这些剥削人民的家伙讲话。”
我长长地叹息,摇头道:“你有脸提人民,我帮你脸红。你这个样子,人不像人狗不像狗的……”不留神,下巴吃了一拳,牙齿磕破嘴皮,火辣辣的痛。我擦了一把血,笑道:“你总算没笨到家,还真用上打架来和我划清界线。不过你从小不是我对手,全镇人知道,我不打你不够真,最好也让你流点血。”
我是来火了,陆小兵仍不是对手,躲了几下肚子给我踢中,跌倒在地,我揪他起来没头没脸地猛揍,他叫唤着:“做戏的!轻点,哎哟!”我更恼,叫道:“老子才不和你做戏。”专朝他嘴上用力,正想往他身上踩,被人从后抱住。
“够了!”父亲威严的脸离我很近,把我推开,扶起陆小兵,“要紧吗?我和你上医院?”陆小兵呻吟爬起,摇摇头,一瘸一拐走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捐款危机(10)
“三十岁了还打架!小兵也是的,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母亲唠唠叨叨责备。我说:“我没这种朋友。”艳艳过来察看我嘴上的伤口。
王一州一直坐在餐桌旁,递酒给我,严肃地说:“大妈说得对,你不该打架的,怎么能和人家镇长打架呢?尤其严重的是,有架打也不叫上我,更不对啦!”人人以为他有什么高论,听他讲完,哄堂大笑。。
父亲可不跟他们疯,要我把事情前后说一遍,像我小时打架回来被审问。他对我的解释还算满意,没说什么,继续品他的酒。
陶洁说:“照这意思,我们不是白跑一趟了吗?我看别跟他们较劲了,给他们签个假协议,反正无所谓。”她关心的是王一州此行的广告效应。
我不愿说什么,望王一州。王一州说:“别望我,你惹起的事,当我来慰问向东妈妈,当然还有大叔大妈。来!大叔,咱们喝酒,吃一餐饭这么多事。”他找父亲干杯。陶洁的大眼睛看了他一下,欲言又止。
杨主持说:“和他们签这种协议,像什么话?不管落成典礼能不能搞,我们都要做个专题,让大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其他两位记者也赞成。
“不会有什么变化的。”希望工程的张老师说,“如果有变化肯定通知我,明天我们还是照去,真有变化了,再说吧!”大家觉得只好这样,却没了继续喝酒的兴头。
转移到客厅喝茶,母亲从外面带进一个头发乱得像j窝的人。
“阿革,他说是你学生。”母亲说。我站起来,茫然打量来人,“你是我的学生?”实在想不起,我甚至忘了曾做过两年老师。
“快十年了,文老师,”来人的笑脸有不少皱纹,“记不记得你去代过英语课,你骂过一个学生,他把东方和西方两个单词老是搞混。你说,你每天去的地方也忘了吗?w、c,w、c,w是西,冤枉你是孔子的后代!我就是那个学生。”众人又乐了。
艳艳说:“蛮像你的,只有你才这样教学生。”我模糊地记起一些,“你叫孔什么军吧!想不起了,我真的有些老了。”
“孔志军。”他笑道。我说:“对对对!我爱叫你孔老二,没错,你好像也做老师了,是吧?我记得你上师范。”他有点不好意思,“是!我学习不好,没考上大学,现在也不做老师了,我在乡里,你们建的希望小学在我们乡,我来接你们的。”我心里有点怪怪的,大概刚和一个镇长打架又碰上一个乡里的,恨屋及乌。
“当老师不好是吧?”我转头到一边去拿烟点上,“你不会是个乡长吧?”
孔志军忸怩说:“我、我也不知道什么回事?领导找我谈了几次话,就给选上了。”我把烟从口中取下,睁大眼望他说:“你还真是个乡长!好了、好了,你可以走了。谢谢你记得我这个老师,希望小学的事,不搞了,你去问你的县长。”我不客气地把他轰出门,他莫名其妙地看我,张老师跟了出来。
“文老师,我、我说错什么了?”孔志军的样子倒蛮朴实的。我摇头道:“去问县长就知道了,我不想多说这事。”张老师拉他到一边嘀咕了一阵。他大声说:“不行!我们还有两个教学点刚下基脚呢!冬天到了怎么办,孩子们等着教室用,这一拖拖到几时?我找县长去。”他走到路边的一辆旧吉普车前,又回头说:“文老师,我先走了,你慢坐。”
我进门母亲就说:“你怎么能这样子呢?人家对你那么亲热,有个学生当乡长不好吗?像仇人似的。”我说:“刚才来的镇长,是我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呢!不说了,我现在一见当官的头就痛。”
捐款危机(11)
王一州在和父亲下棋,不y不阳说:“你只是现在头痛,等你走了,大叔大妈他们那才叫头痛。”艳艳叫道:“不会吧!难道、难道陆小兵敢对我爸妈怎么样?”母亲听她这话也很紧张地望我,我说:“大不了,你们跟我走,早就想叫你们过去了,回去我马上买一套大点的房。”
王一州有意添乱,笑嘻嘻说:“没准你这家伙想大妈去给你带孩子,故意唱这场戏出来的。”父亲这时不知道吃他一颗什么子,声音很大。
9
“文老师!搞清楚了,今天举行落成典礼,省教委也来人了。”孔志军边喊边进门。我对手机话筒说:“你先等等……孔乡长,有什么事?”我冷冷地望他。
艳艳瞪了我一眼,转头招呼孔志军:“你请坐,有什么事慢慢讲。”孔志军没坐,理理他的头发说:“我来接你们,马上走,还有一段山路呢!”我也觉有点过分,招手让他坐,对话筒说:“这样吧!车子什么时候来,我再通知你,我们一时走不了。”我正准备叫邻县的朋友帮租几辆车去省城。
我穿上外衣,艳艳也要去,“我想看看希望小学什么样的。”我说:“没听说走山路吗?我可背不动你。”她嚷道:“陶洁能走,我也能。”我只好让她上了孔志军开来的一辆中巴车。
山区公路不以公里计远近,两个多小时其实不过走了四十来公里。到乡政府所在地,已近中午。这个乡我待过一个月时间,和向东去闯世界,很大的原因是常被抽调下乡。乡政府还是以前那幢五十年代的旧楼,王一州四处看了看,点头说:“嗯!这才像个贫困山区。”
孔志军把人带到会议室,指挥几个办事员为我们端茶倒水,很有点领导的味道。想起以前下乡,乡长在我眼里可是个大人物,不到十年,乡长成了我的学生。我最关心的是厕所,仍在老地方,几十米外能闻见臭气。我悄悄对孔志军说:“吃的不重要,你的wc可是谁都要参观的。”他挠挠头笑道:“十分钟就好。”急火火带人出去。
开饭了,菜是豆腐、豆脚、豆芽和闷黄豆,外加一大碗切成手掌般大小的五花r,还有一盆青菜汤。孔志军想说点什么,我抢道:“你是装穷呢,还是想告诉我们,你这里豆子收成不错?”他低头笑说:“不、不好意思,穷地方,请大家包涵。”
“没关系,没关系!”王一州吃马草一样夹一大把豆芽入口,“挺好的,正宗的纯天然食品,城里可吃不上。”
杨主持用摄像机对准这些菜说:“孔乡长好胆量,不仅有捐款的富翁还有省里、县里的人,连酒店也不上,吃这些,j都没一只。”不知是赞扬还是讽刺。孔志军也不在意,不停地点头赔笑。见大家开吃,他说:“吃过饭,休息一会我们进村。”说完走了。
王一州和陶洁在镜头前吃得津津有味,杨主持收起摄像机,他们停筷不动了。艳艳吃了几口稀饭,和陶洁坐到一边,吃她们自带的巧克力。其余的人也吃得很快,不一会,只剩我一人,菜像没动过一样,我吃东西慢,不管菜是好是坏。
吃饱后,王一州邀艳艳、陶洁打扑克,我独自离开乡政府,故地重游。在破烂的小街上走了圈,转去乡政府宿舍。
孔志军家门上残留有个大喜字,窗上也有,只是红色变白了,我没敲门,贴近窗户往里看,看见人影。
“你不跟他们一起吃呀?”有个女人的声音问。孔志军说:“人多,我怕菜不够吃。”
捐款危机(12)
女人大声说:“你自讨苦吃,哪个当乡长不吃点,你倒好,刚借来的钱,拿去给他们租车,乡里几时才有钱报销?我看你怎么给你爸治病。”孔志军说:“县里不知道搞什么鬼,和我们文老师过不去,就给辆吉普车,那么多人哪里坐得下?万一文老师他们不高兴,把捐款撤了,就不好办了,我爸的病再去借点。”女人嚷得更大声:“借!你讲得轻巧,找哪个借?亲戚朋友个个借过了?要借你自己去,我没得脸了。别人当乡长你也当,人家谁不在县里有房子?你这样下去,连老婆孩子也养不起。”
“少讲两句得不得,我几时让你们挨饿受冻了?懒得跟你讲,吃餐饭不让我安然。”孔志军走到窗前,我急忙俯下,却见杨主持和摄影师蹲在我后面,杨主持狡黠地对我笑。里面传来吵闹:“打死我呀!连你儿子也打死去!省得要钱养。”
“离婚!和你这种人过不下去了,我走!”门开了,孔志军吃惊地看我们,摄影师用镜头对准他手上的大碗,米饭上铺有一层豆腐渣做的菜。
10
我们要去的村不通车,车子到一个小山脚停下。各人有所准备,王一州一伙更是钉鞋、手套、太阳帽,连登山绳、安全带也带来了,像是搞一次探险。
孔志军和省里、县里的人走在一块,王一州部队和记者们在中间,我和艳艳稍稍靠后。王一州没走几步就吹上了:“这条路好走,上回我去贵州,那才是真正的羊肠小道,还很危险,低头一望,万丈深渊。”
一路上风景并不好,草和树非常少,说是穷山恶水才恰如其分。山坡不算太高,不过拿摄像机的人够受的了,孔志军把最重的电池背在身上。我说:“当乡长了,也不叫几个人来差使。”他笑笑,“都忙,我一个人行了。”希望工程的张老师说:“孔乡长怕多来一个人,村里难接待,乡上还得开补贴。”
我沉默了一下,又问:“你以前在这一带教过书?”孔志军说:“在过一年多,后来又跑了几个教学点,哪缺人手上哪去。不过最累的是学生,有些走上十几里山路才到教学点,天没亮拿火把上路,晚上又这样回去。”
王一州c话说:“以前有没有教室?”孔志军摇头:“有是有,可要命的就是这教室,泥巴打的,年月太久了。我在这个村那年,下大雨,垮了一间,九个孩子压在下面,我用手把他们刨出来的,一个个手拿课本,脸色好好的,像在念书。可怎么叫也不会应了,我……”他一脸凄色,像又回到那一刻。
众人听得心惊r跳,艳艳捏得我的手痛。孔志军抑制住情绪,接着说:“唉,那是六年前的事了,就在去年又没了五个。也不是下雨,老师讲课到一半突然就压下来,一点预兆没有。幸亏平时教过要往桌子下躲,要不可能更糟。这样才争取到希望工程。”我们相互对望,想不到为这个小学,五个小孩付出生命的代价。
走了一小时,艳艳和陶洁有些走不动了,王一州也不像开始健步如飞。孔志军说:“休息一下吧!我也有点累了。”大家同意,各自找地方坐下。
王一州坐到我旁边说:“你没来过这种地方吧?你们下乡,顶多是坐在乡里瞎指挥。”我说:“你懂什么?下乡要蹲点的,搞计划生育,各个村都得跑。”艳艳说:“你在家那会儿,大学才毕业,下乡来干吗?”我说:“还不是县里抓来起哄的。” 。。
捐款危机(13)
孔志军坐近说:“文老师,你来搞计生,回去跟我们聊天,讲了一个故事,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这么长时间了,哪还记得以前的事?”王一州来了兴趣:“孔乡长说说看,我也想知道我们老文,搞计生有什么妙招。”孔志军笑道:“也不算什么故事,他说,他去做一个男青年的工作,那青年比他年纪还小点,却有了三个孩子,他问是怎么回事?青年说,你们在城里,晚上有电视、电影还有舞会,不会闷。我们一样玩的都没有,晚上只好回家玩了。他说,回家玩好啊!不去参加喝酒、赌博。青年说,好什么好,就因为回家玩得太多,你们才来搞计生的。”大家愣了一下,大笑不止。
艳艳弄明白什么意思后说:“难怪人家不要你当老师,尽跟学生说这种不正经。”孔志军帮我辩解道:“其实文老师说出了超生的一个原因,农村青年的文娱活动实在太少。那时,我听他讲完后,不懂什么意思,问他回家玩得多,为什么会引起计划生育?他老是不答。文老师教我们很正经的,他从不在我们面前讲粗口话,不像别的老师。”
王一州止住笑说:“老文,如果在美国,我资助你去竞选,十年前的学生也对你五体投地,你不当官太可惜了。”
我说:“你算了吧!真是那样,我不成你的狗才怪。”忍不住想起千里外的那位副市长,他是不会成为别人的狗的,只有别人做他的狗,王一州把这次的事往电视报刊上一炒,势必引来对向东的关注,我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继续上路,心里有事,话也不愿多说,不知不觉间到了。村头早就聚集了一大群村民,敲锣打鼓,放响鞭炮,把我们迎进村里,全村像过节一样。王一州摆出大领导的架势,给向东小学揭牌剪彩。孔志军不厌其烦地向我介绍捐款的使用和监督,我的心情还是好不起来,老有大祸临头的预感。
天黑时,一行人回到县里宾馆,成了瘟j,陶洁饭也不吃回房睡觉。
吃过饭,我把孔志军叫进我房里。我说:“我有个难题。今天不小心,看到你家的情况,我想帮你,又怕你不接受,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他不自在地笑笑:“文老师,你们能来已帮我大忙了,我家里只是些小事,不要紧的。”
我说:“不要紧?你要么是逞英雄,要么是个不孝子。我没见过父亲生病说不要紧的。”他低头很小声地说:“我不是那意思,唉!我、我总不能伸手向你要钱啊!”
“怎么不能?”艳艳c话了,“他是你的老师,学生有困难,老师哪有不管的道理,况且他有能力管,你把他当老师,就收下这些钱,打借条也行。”
回来路上,我把想法和艳艳说过,她把一只装钱的信封塞给孔志军。
孔志军想推,我说:“行了,我知道你有顾虑,其实不用怕,我又不在家,就算你哪天当了县长我也没什么事为难你,不必担心拿我的手软被我利用,再说,我这是借你,不是给你,要你还的。”
孔志军捧钱呆站一会,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说:“好吧!不过我、我借一万够了,不用这么多。”从钱里点出一万来,又写了一张借条。
送他出门时,我说:“衷心希望你能当县长,将来在外面混不下去了,能给我两公婆安排个老师当。”
11
和母亲告别是件烦人的事,她和艳艳、岳母讲了好久,上车前悄声对我说:“我要去看孙子。”这句话,坐在飞机上还在耳边。
捐款危机(14)
飞机降落了,出通道就碰上盘新华,不想见的人往往最容易见到。
我说:“有劳盘局长亲自来迎接我们。”盘新华也意外,“别自作多情,我不是来接你的,接王总和艳艳差不多。艳艳,和老文衣锦还乡一定好玩吧?”艳艳说:“好玩个鬼!穷山恶水的,又挨走路爬山,累都累死了。早知道我在家睡觉还好。”王一州言不由衷地和他寒暄了几句。
在外面不觉累,进家浑身像散了架似的,被陆小兵拳头击中的下巴,也隐隐作痛。李启明在向艳艳汇报“早一轩”近期的生意,我成了多余的人,打了几个哈欠,伸懒腰进屋上床。
梦的内容不错,只是一点记不住。洗澡出房不见艳艳和岳母,到车库看,艳艳的车也不见。我想去看儿子,几天不见像隔了很久。上了高尔夫车,刚点火,接到艳艳的电话。
“你哪儿都不许去,我有一件大事要说。”艳艳的声音十分兴奋,我遵命上楼。
艳艳没进门就嚷嚷:“你猜猜是什么大事?”我故意逗她说:“你弟弟来了是不是?”她“呸”了一声:“我才不要他来呢!这算什么大事,让你再猜三遍,不许胡扯。”我说:“你们钟校长把他的位置让你了?”她说:“想都别想,要他命也不让,让我也不想干,还有两次。”
我想了想,懒洋洋地说:“不会是我快当爹了吧?”她一怔:“哇!你真是天才儿童。”手舞足蹈起来。
“快要做妈妈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岳母笑着拿菜篮出门。
“怎么样?我行吧!前天在你家有些想吐,你妈说没准是有了,让她说中啦。她要知道,肯定比我还高兴。我给她打电话。”艳艳跳过来搂住我脖子。
我说:“生儿育女,哪个女人不会?傻瓜!别高兴太早,往后有你苦头吃。”
艳艳和母亲通电话,说了半小时才罢休。我心里又高兴又害怕,那边已经有一个,又要多一个,今后有苦头吃的是我。我问:“几个月了?”艳艳说:“两个月,喂!你说要男孩、女孩?”我笑道:“又不是去超市买东西,想要有什么用?我家三代单传,我当然不希望断在我手上。”
艳艳静下来,皱眉说:“真麻烦!如果是生女儿,你妈一定不高兴,能生两个就好了。”她偎进我怀里。我摸摸她的头说:“那咱们偷渡出去,生他几十个,去创一个生育吉尼斯纪录好不好?”她轻打我一下:“我是母猪呀!”我说:“那也是最美的母猪。”
干脆不出门,和艳艳一起憧憬未来的孩子,从小学、中学、大学到结婚,我们都为他或她安排好了。最后,艳艳突然说:“万一生出个丑八怪怎办?”她忧心忡忡。我说:“那我首先得弄清楚,孩子的父亲是谁。”她扑了过来扳倒我……
我们一直闹到半夜,仍不忘做那件“回家玩”的事。艳艳说要抓紧时间,再过几个月得等上一年,我装出紧迫的样子,十分努力。
第二天,在“早一轩”看过一会报纸,和方姐、老吴打个招呼,看儿子去。
刘卫红听说母亲知道孙子了,高兴得不行,我告诉她艳艳怀孕的事,她又面露忧色。
“和你商量件事。”刘卫红说,“我前夫同意把女儿还我了,你、你记得这事吗?”我点头:“早该解决了,可怜的孩子。”她盯着我说:“可是,他、他想要两万块,你看……”我毫不犹豫地说:“给他。”她像艳艳一样偎到我身上,边流泪边说:“我真没用,就会花你的钱,我……”我控制住情绪,脱离她的依偎,点上一根烟:“钱你不用担心,我说过,除了钱,我什么都不能给你。”她哭得很伤心。
开销越来越大了,和王一州借的钱所剩无几,我又开始为钱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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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复来了(1)
1
向东小学的电视专题报导,在我们回来两星期后播出的,标题是《记住他的名字》。艳艳认真地从头看到尾。“怎么回事呀!我们的镜头一个也没有,尽是王一州的狗头。”
我暗自好笑,不敢跟她讲,那是我故意叫杨主持把我们的镜头删除。
报导过后,又一次引来媒体对向东的关注,而且铺天盖地,不时有人跑到向东老家去,采访了因丧子而变痴的向东母亲,呼吁给予向东应该得到的名誉,连国家级的一些媒体也转载了报导。
艳艳成了真正的孕妇,虽然小腹只是微鼓,可她每天的唠叨像八十岁的老太太。好在有个温顺的岳母给她发火,我不知道学校里那些犯错误的学生怎么忍受她?我是快疯了。
“你怎么搞的,老是把脚压我肚子上,孩子快让你压扁了!”艳艳一早起来,开始她的唠叨进行曲。
我说:“没有啊!我离你三尺远。”她大声说,“你总是赖皮,离我三尺远昨晚又趴我身上干吗?不害臊。我问你,昨天叫你顺路帮我买套内衣裤,你买成谁的了?尺寸那么小,叫我怎么穿?想勒死我呀!是不是买送别人的?你说!”
我说:“是的,我不小心搞混了,老婆太多,一下记不清谁是谁,原来大老婆的多大一点,小老婆……啊!”耳朵被揪,竟然和以前小云揪的力度不相上下。
外面门铃响,艳艳放手说:“开门去,什么事都要我妈做,她又不是你家的丫环。”我套上睡衣出去。
岳母把门打开,是李启明,连老吴、方姐也来了。
“好像已经是北京时间九点,你们不是来跟我说要罢工吧?”我看墙上的钟。
李启明垂头丧气说:“不用罢工,我们几个分店都被查封了!”老吴时时挂在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方姐叹气说:“不知道招惹了谁,一伙人进来四处搜,说找到什么鸦片壳,哪有的事呀!香料全是我去买的,除非是四川这小子……”
“你别乱猜。”李启明打断道,“明摆着坑我们的,厨房里尽是他们的人,我想进去也不给,别说是罂粟壳,就是说我们放白粉也行。”
我双手在身上找烟,老吴给我一支,帮我点燃,艳艳的禁烟令,忘到九霄云外。
“文哥,”李启明又说,“他们说要追究刑事责任呢!这里有个通知,你、你看怎么办?”
这时,艳艳穿戴整齐出来,“好哇!又出乱子了,我早说过别做酒吧,你们就不听,还给一帮坏女人在那做窝!”她拿过李启明手上的通知,看完又嚷:“这怎么得了,你们干出这种事来。我说呢!生意会这么好?原来是这样,看你怎么收场?”我想应她几句,话到嘴边生生忍住。
岳母说:“有事慢慢商量,艳艳,别再气小文了,他心里够乱的。”
“他乱?”艳艳还是振振有词,“他怕什么?他有市长、局长撑腰,就怕人家不买账,你就到监狱去做你的麦当劳梦吧!”我气得直喘粗气,进房里一脚踢上门。
2
深秋的公园里,寒意袭人,路人踩碎落叶的声音,让我很难集中精力对付徐老头的车马连环将,硬撑了几步,不情愿地投子认输。
徐老头连赢四盘了,笑得口水滴到棋盘上。我摆棋的速度很快,催他也快点。重新开局,走几步又陷入困境,我点上烟,徐老头反来催我快点了,我想放弃。
“对掉车吧!留着也没用。”身后传来个声音,很耳熟。我也不愿想,依言而行,还真走出条路子,回头去看说话的人,竟然是罗征!向东死后我很少见他,见了也是只言片语。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报复来了(2)
“看不出你是个高手,”我递烟给他,“向东这家伙是从不下象棋的。”
罗征笑着蹲到我身边,“旁观者清嘛!”我却一把推乱棋子,“不下啦!不下啦!手气不顺,有人指点又不过瘾。”
“心不顺才对!”徐老头赢家心情爽,也不恼,笑嘻嘻收拾棋子,拿起他的木剑、茶缸,哼着小调朝公园大门走。
“你这个大忙人,也有时间来公园?”我掏火机给罗征点燃烟。他吸了两口说:“我特意来看你的。”
我笑道;“是不是想帮我走走后门?”他说:“你要找人说情用不着我,你的朋友乱抓一个出来,也比我管用。”我说:“别说我的朋友啦!那哪是朋友?那是老虎,我是与虎交友被虎咬。唉!这不废话吗,我不被老虎咬,你老人家会来看我?一定是高胖子和你说了什么。”他不置可否地笑笑:“见你稳坐钓鱼台,以为我表错情了呢!”
“他妈的!”我脏话破口而出,“你想看我上吊呀!也行!等下我去看看哪有减价的绳子卖,给你来个实况自杀。”我和他交往少,因为他说话做事吞吞吐吐,让人难受。
“自杀就不必了。”罗征笑脸挺不错,“不过,我是来听你发牢s的。”
我揣摩他的来意,无非是想听我对盘新华他们的牢s。我说:“你也太别有用心了,你也不想想,我如果知道点什么秘密,人家也会投鼠忌器,整我破产也得和我商量商量。”
他望我不说话,我也不说,接上一支烟,把吸得很短的烟头扔向不远处的垃圾箱,没扔进,幸亏戴章的大妈不在附近。
“你可能连牢s也不想发了,是不是?”罗征似笑非笑,歪着脖子。我躲避他灼灼的目光,孙副市长的春宫照就放在怀中,我特别买了一台激光打印机,挑了两张特别清晰的打印出来。要不要给罗征呢?今早我想过,拿去寄给孙副市长,让他知道我的厉害。可这一招是否厉害?我也吃不准。其实,我有很多更好的办法让他知道厉害,最简单莫过是在网上发布。然而,我从未想过走到那一步。这才是困扰我的地方,也是今天下棋输给徐老头的真正原因。
“我走了。”他说走就走,瘦小的身形不一会消失在公园林荫道。
我仰身躺下,石头做的长椅很凉,几片落叶飘到我身上。天快黑了,打开关了一天的手机,一开就响。
“你上哪儿去了?”艳艳的声音几时也变得可恶难听,如果再加上一点粗口话,跟骂街没两样。“找你一天了!居然关机,你到底想干什么?好!你不用回来啦,我和我妈搬走!”
我连滚带爬出了公园,好在车流高峰过了,顺利回到家里的小区外。在一个邮箱旁停下车,吸了一支烟,还是没有勇气把怀里的信封投进去。
3
艳艳大发雷霆,我赔笑到她心满意足。她说:“盘哥来过电话,他去帮你说情了,你先别凶!我没求过他,是他自己去找人的,他说人家也不告我们,罚款两万,停业一个月。”
他妈的,这样也好,要是刚才把那封信投进去,谁的日子也过不安宁了。唉!得过且过吧!
吃饱饭,不敢再出门,陪艳艳和岳母看起香港的连续剧,母女俩被故事情节骗得泪汪汪,我更坐立不安,正好高仕明和老曾来了。
“你们也爱看这个电视剧呀!”周玉兴奋地坐到艳艳身边,“我担心来这里漏掉一集呢!”小马也正中下怀,坐了过去。
岳母要帮我们倒茶,我说:“妈,你看你的,我们到书房去。”瞥了一眼看得入迷的艳艳,我偷偷从酒柜拎一瓶酒三只杯。
报复来了(3)
“跟王一州跑去轰轰烈烈也不叫上我!”高仕明摆弄书房里的小电视。
我倒酒说:“你少卖乖!上回让你将了一军,才出这事,你有热闹看了,害老子受罪,都是你这死胖子种下的祸根。”他哈哈大笑:“我怕你误入歧途,帮你悬崖勒马,站到人民一边来。你一点就通,看来没有坏透。”
“洋玩意就是喝不惯,凑合吧!”老曾抿了一口酒,皱起眉,“喂!早一轩还有没有救?既然得罪当官的,干脆别做了。我们那边生意虽说不是太好,你过日子还行的。”
高仕明把电视弄好,喝着酒说:“当老师去!你那口英语不教人可惜,艳艳她们学校不是要人吗?王一州公司的子弟都去那里,料想那校长肯定拿你当座上宾。”
“出点好主意行不行?”我把玩着酒杯,“先是叫我给汉j当狗腿,现在又唆使我去给鬼子子弟当老师,我他妈怎么老跟坏人混一块?”
“你烦不烦呀?”高仕明换了个频道,“张口闭口的汉j,你……哟!是向东的事。”他盯着电视,我们也看过去,一条简短的新闻,说是追认向东为烈士。
“你们闹的有结果了。”高仕明端起杯,“来!干一杯,起码触动了某些人的神经。”
我心里怪怪的,这就是我的目的吗?好像我没有什么目的。
4
“文哥,文哥……”李启明急急火火跑进办公室。我放下报纸,“谁又出事了?”“早一轩”过几天就能重新开业,员工们大都回来上班,我也照旧来看报。
“不是的。”李启明手中拿着一张请柬,“我们有对手了!斜对面开了一家和我们一模一样的店,请你去参加开业仪式。”
我又拿起报纸,“管他呢!有对手才好玩,我们是老字号,谁怕谁呀?”李启明搔头说:“有点不对头,我们有分店的地方都有他们的分店,像是跟我们对着干。”
我从他手中夺过请柬,心头一震,居然是劳剑在搞鬼!这就难怪了,掏出烟,李启明给我点上,说:“文哥,这家伙是个劲敌,以前当过足球明星哩!有号召力。”
我没好气说:“你怕的话,投奔他去好了!”
劳剑的早餐店取名“又一春”,开业仪式搞得比我那时过之而无不及,省市都有领导出席,当然少不了那位孙副市长,盘新华倒是没露面。潘大山还写了一篇文章,叫什么《绿荫场下又一春》。这只疯狗,当初咬劳剑他也积极,现在又向劳剑摇尾巴,赤ll的唯利是图。
我没去,让李启明买个花篮送去。也许是嫉妒加眼红,连续几天,“早一轩”也懒得去看,以免碰上“又一春”火爆的生意让我受不了。
“早一轩”在冷冷清清中恢复营业,生意也冷冷清清。我安慰大家说,等别人腻了“又一春”,我们的生意就会好转。可一个多月下来,没有一点好转的迹像,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
5
艳艳的肚子明显翘起,她坚持要去上课,我不再让她自己开车。
早上起床,艳艳例行公事地唠叨着“早一轩”,服侍她上了车,她仍是没完没了,一路上讲个不停。我耐性子听,只觉得这条路很漫长。好不容易到达学校,打算马上去找徐老头下棋,在公园门外接到李启明的电话。
“不好啦!文哥,好多员工跑到又一春去了,小四川也跑了!”
我骂骂咧咧地掉转车头,真他妈是兵败如山倒。
李启明和方姐、老吴没精打采地坐在店里,客人一个没有,我进去他们也不说话,直愣愣看我。我从冰箱拿了罐可乐,站到窗前,欣赏对面“又一春”热闹的场面。
报复来了(4)
方姐站起来说:“领导,没办法啦,一天亏好几千,老吴,你算过没有?这两个月总共亏了多少?”
“二十七万四千九百一十四。”老吴机械地报数。
“我的妈呀!”方姐惊叫。李启明摇头说:“完了,昨天银行打电话来催款,我算着准备这个月能还一半,这下全完了。”
老吴递给我烟说:“把分店停了吧!这样可以少亏点。”李启明又说:“酒吧也、也不行了,对面开了家‘太郎’,日本人全上那儿去了,连小姐也走了。”
我在想我该说点什么,却看见一辆宝马车在门外停下。劳剑趾高气扬走进门,身后跟着几个随从,不留心以为来的是王一州呢!
“文老板让我好找,等几天才见你的车在。”劳剑等随从给他拉椅子坐下,摘下墨镜哈气。我隐约猜到他的来意,笑道:“不好意思,劳总有什么指教,来个电话我去拜访才对,启明快倒茶,愣着干什么?”
劳剑点上烟,接过茶说:“老熟人了,我也不拐弯抹角,直说吧!你这几个店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让给我还有用处,你看怎么样?”想起当初我转让这个酒家时,对那老板也是这么说。现在轮到别人对我说了,不禁想笑。
“怎么?不愿意?我们走!”劳剑站起。我忙说:“开个价吧。”他又坐下,得意地笑道:“这才对头,我不相信文老板有每天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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