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分卷阅读28

  人近来可是很得圣上惦记,供着他总是没坏处的。
  两人又客套几句,王福贵道有差使在身,两人别过,魏七拐着腿往内书房那儿挪。
  王福贵走远几步,转身回首,见魏七修长纤细一人,微弯着腰蹒跚慢步,终究一声叹息。
  哎!还是太过倔强,这般聪慧之人若真有心低头应当直去寻圣上谢恩。
  虽见与不见另当别论,然既你已摆出了卑微感激之姿态,圣上又怎会不悦
  再者道虽只是奴才,晚间却也伴过床,肌肤相亲,总归与旁人有几分不同罢。
  届时只需将这楚楚可怜的姿态稍稍往外露出几分,若能得圣上一时心软,今后的日子可好过得很!
  刚则易折,柔则长存,太犟了却忘了本分。
  王福贵摇摇头,领着几个小太监自去办差。
  魏七绕过养心殿往内书房那处去。
  他在耳房内等了一会子,门口的小内侍贴心,拿了厚重柔软的坐垫替他铺在太师椅上。
  魏七心中别扭又有些感激,面上讪讪地道谢。
  等那小内侍上完茶出去,他却到底未坐,只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候,不过一刻,便见安喜掀了珠帘走了进来。
  “安爷万安。”魏七欲行礼,安喜稳步上前将他拦住,只望着他笑。
  魏七叫他这宽和仁慈的笑容感染,眼前一热将将快要落泪,他觉着自个儿委屈,然这委屈无法同任何人说。
  在意之人如吴家财同为低位,虽愿为他竭尽全力然力有不逮,自身尚且难保,又怎好叫他为自个儿担忧。
  位高之人自然也诸多算计,若要其替自个儿与皇权抗衡那更是痴人说梦。
  安公公亲手将他推至那人身边,魏七初始虽怨恨在心,却也知他并无选择,如今得其理解怜悯即便只是一个眼神与笑容,魏七已然松快许多。
  他慌忙垂首掩下这滴热泪,语带哽咽:“安爷万安,小的有罪,前来叨扰。”
  安喜未邀他坐,同他一道站着说话:“无妨,咱家早知你今日必定回来请安。可是要央咱家替你去谢恩”
  魏七道:“回安爷的话,小的此番前来为的正是此事。”
  安喜叹息,他便知晓以这孩子的性情绝不会甘愿亲自向圣上谢恩,本欲好言劝几句。
  但见人形容消瘦,脸颊苍白,虽恼他不知审时度势,不识好歹,却到底心中有愧。
  “魏七,你若能听咱家一句劝该有多好。”
  魏七听了这话将脸绷起:“回安爷的话,安爷的劝告魏七自会铭记于心。”
  他虽嘴上这般说,面上却是无动于衷。
  安喜暗自摇头,道:“你与咱家皆知,这宫中最容不得有心气之人,你也是吃过不少苦头的,向来忍得很好,为何这回连性命都差点儿搭进去也不愿完全低头”
  安喜的话直直地戳进魏七的心坎。
  这些时日以来他又何尝不痛
  日日在以身就义与苟延残喘间挣扎,每每想要低头,却仍心有不甘,时时反复忆起从前的娇贵矜傲。
  若是真成了他人胯-下玩物,将来归去之时,他又该以何颜面去见父母与陈家祖宗
  太难。
  苟活于世便要丢弃从前一切,他如何能甘心
  魏七呜咽出声,连忙咬住袖口不愿叫安喜察觉。
  “唉!”安喜叹,他真真是不知该拿这孩子如何是好。
  “你再这般犟下去,能犟得过那位么
  日后早晚要低头,便是稍稍柔顺些又能怎的
  圣上不是残暴之人,偶尔也有柔软心肠。
  魏七啊魏七!你还有得苦要吃。”
  安喜咬牙,他恨铁不成钢,这么乖巧的相貌怎的偏就生了一身反骨,何时才能开窍
  魏七咬着唇哭,始终不肯开口。
  安喜见此愤然拂袖离去,朽木不可雕也,倒是白自个儿连日来的一番苦心。
  安喜走远,魏七支撑不住徒然摔倒,趴在地上低声啜泣。
  那头安喜虽是气急却也还是替魏七去内书房谢恩。
  若他不这般做,一整个宫殿的奴才都将倒霉。
  安喜进了内书房,站在书案前皇帝下首不动,皇帝批完一本折子后抬头:"何事"
  安喜躬身:"回圣上的话,魏七现下刚自内廷监回来,央奴才替他向圣上谢恩。
  他道感激圣上怜惜,日后必当好生服侍您,只是现下容貌污浊不堪,不愿面圣污您的眼,还请圣上莫要怪罪。"
  皇帝淡淡地嗯一声,似豪不在意,复又低头批折子。
  安喜心中松口气,依旧站至皇帝身后当差。
  是夜,他端上绿头牌请圣上临幸,本以为圣上今日会挑一位妃嫔,谁知圣上道:撤。
  安喜应,躬身行礼欲退,然还未动身,圣上又道:"慢着。"
  他一时心跳如雷,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
  "抬魏七来。"皇帝的语气无甚起伏,安喜无法从中辨出一二分的喜怒。
  "回圣上的话,魏七那奴才昨个才。。。只怕是不好。"
  皇帝皱眉,打断他的话:"朕叫你抬魏七来,他不是感激朕怜惜么,既如此,朕怎好不多加怜惜。"
  这话里流露出几分冷意,安喜两股战战头冒冷汗,心知今日早间那事还是惹了圣上,只不过那时圣上忍而不发罢了。
  他跪下谢罪,老老实实地应,退下去准备。
  皇帝扔下手中朱笔,看着安喜退下。
  他心中冷笑,一个二个联合起来欺君罔上目无王法,将朕当成个傻子欺瞒么
  道什么感激,连样子都不屑做,便是在内书房外跪上一跪,即便自个儿不见,那心意也算是到了。
  这奴才两次三番不愿屈服,朕倒是要瞧瞧到底是他的骨头硬还是朕的手段硬。
  堂堂圣明天子不知怎的竟与一个小小的奴才斗起气。
  那头安喜得了皇帝之令,虽实是不忍魏七受苦却也无法,只好亲去请魏七,想着再次提点他一二。
  这头乾清宫西偏殿的耳房内,魏七正湿着发坐,在方桌前抄一本地传,突闻外头敲门。
  他心头一跳,手下不稳,狼毫唰地偏出,留下刺眼的印记,毁了一整页工整的小楷。
  "魏七,是咱家。"
  魏七入坠冰窖,不是昨个儿才。。。
  放下笔,前去开门,果真是安喜。
  "圣上今夜仍召的你。"安喜直直地望向他。
  魏七愕然。
  "魏七,还记得咱家今日白间与你说的么?"
  魏七茫然地将他盯着,摇摇头复又点头。
  安喜叹息:"去罢。"
  内廷监内,小千子见了魏七只嗤笑,魏七面上无光。
  大半个时辰后,乾清宫养心殿内。
  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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