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分卷阅读30

  肃道:"小七,你方才答应我的,要记着,可不许出言反悔。"
  他再次嘱咐,唯恐魏七哄骗自个儿。
  后者扯出一个笑:"我记着,必不会再糟践自个儿,家财哥你安生当差,不必替我劳心。"
  吴家财点头,道他若反悔便是小狗,魏七听了这话忍不住破涕为笑。
  两人略聊一会儿,吴家财便得告辞,他现下在御膳房当差,任拜唐阿一职。
  御膳房拜唐阿共二十人,虽官职不大,上头还有领班拜唐阿,庖人,副庖长与庖长等人却也轻易不得离开。
  吴家财拍拍他的头,起身欲走:"我身上还有差使,这便回去了。你好好儿地保重身子。"
  魏七忙扯着他的衣袖挽留:"家财哥留步。"
  "嗯怎的了还有何事"
  "家财哥,你换身袍子罢,都叫我弄脏了。"魏七不大好意思,在他胸前指了一指。
  吴家财低头望向自个儿胸前衣襟,鼻涕眼泪沾满了青灰色的缎子,晕深一大片。
  宫中最忌衣衫不整,面目邋遢,若是真这般模样回去,叫上头瞧见必是要受罚。
  "还是你心细。"
  "这儿有我的换洗袍子,就在你后头的黄花梨方角柜里,第二格,你我身形相差不大,凑合着穿罢。"
  吴家财应了,也不去问这里为何会有他的贴身换洗之物,只走至那方角柜前,打开柜门取袍子出来换上。
  是短了些,不过若是不仔细看倒也瞧不出来。
  "家财哥,你去罢。"魏七见他换好袍子温和道,虽心下再不舍得,也不能耽误他办差。
  "嗯。"吴家财未曾多言,匆匆瞧他一眼,转身推门离去。
  后者趴坐在塌上,探直身子,伸长着脖颈,目送他出门。
  脚步声渐渐远离,最终轻不可闻,魏七红着眼,呆呆地望着那扇门,良久才深吸一口气,起身穿衣。
  小千子这时推门进来,见他眼睛红肿,知其方才与故人叙完旧,也不招惹他,只端了吃食放在南柏无束腰直枨老半桌上,又伺候着他洗漱净面。
  魏七道谢,这会子已近午时,他沉默地吃完午膳,便离开内廷监,一瘸一拐地往乾清宫那方去。
  及至乾清宫,魏七直去内书房旁安喜歇息的那间耳房里等候。
  他这一路畅行无阻,未有一人敢与他搭话,也未有一人敢阻拦。
  乾清宫里的奴才们皆知魏七这段日子以来很有些特别,几次三番惹恼圣上,却仍留着一条命。
  他等了约摸半时辰的功夫,听得耳房门外守着的小内侍唤:"安爷。"
  魏七转身,安喜进。
  "呦!"安喜明知魏七已等了自个儿半个时辰,却故作惊讶道:"让咱家瞧瞧,现下咱家面前站着的是哪位神仙"
  魏七面红耳赤,垂头行礼:"安爷。"
  "可别,可别,不敢当。"安喜打断他:"咱家没那个福分,可真真是受不起您这一声儿安爷呐!您现如今是什么人您可是敢于圣上斗气之人呐!"安喜抚了抚衣袍。
  "咱家伴君数载,莫说这后宫之中,便是朝堂之上,胆敢与圣上对着干的也没几个。
  您说,我安喜能当得起您一声儿安爷么?"安喜挖苦他。
  魏七只能恭敬受着,他知晓安喜心里憋着气,这气是因自个儿而生,便只好对着自个儿发。
  "安爷,魏七知错。"魏七双膝跪地,俯首连磕三个响头,行了大礼谢罪。
  安喜见他如此,也不好再嘲讽了,只得冷哼一声作罢。
  魏七磕完头也不起,等着安喜发话。
  安喜无奈道:"得得得,起罢,起罢,咱家算是栽在你小子手里罗。"
  魏七起身,立马厚脸皮地堆着笑讨好:"魏七早就知晓,这乾清宫里头就数安爷您最是心善不过。"
  他端一茶盏高举过头顶,躬身送至安喜跟前。
  后者接过,撩开茶盖略扣两声儿,喝下一口野菊茶,道:"可是想通罗"
  魏七仍弯着腰:"小的愚笨,不识好歹,白白耗您一番苦心。"
  "从前之事便叫它过去罢,只要你能想通便好,咱家虽得人一声安爷,可说到底大家同为奴才。
  既是奴才,伺候好圣上便是咱们的头等大事,你现下能转过弯儿来,大家伙日子都好过。"
  "安爷说得是。"
  安喜斜他一眼,没好气道:"这会子你也不用假惺惺地去谢恩,没得惹圣上生气,左右今夜还是你,好生等着罢。"
  魏七呐呐:"。"
  今日霜降,天气已冷了下来,再有几日便是重阳佳节。
  魏七现下正叫人扛在肩上往乾清宫那头去,秋风萧瑟,吹地紫禁城里的树木花卉沙沙做响,也吹地人脸上冰冷一片。
  养心殿内倒是依旧温暖如春,驮妃太监将魏七放至皇帝脚边,两旁的宫女将三层明黄绣祥云九爪龙纹的床幔一层层放下。
  安喜领着众人熄灭养心殿内的楠木长条几上摆着的一盏盏油灯,只余下靠近床塌前的几盏。
  殿门吱吖一声儿自外头悄悄合上。
  龙塌上魏七几不可察地一抖,缓缓自锦被中爬出,钻入皇帝的被褥里。
  皇帝依旧手捧书卷翻看,只不过这回看的不是《孙子兵法》,换成了《资治通鉴》。
  他爬至皇帝胸前,后者扔下手中书卷将人一把提上来,翻身按住。
  这几回都是如此,直截了当得很。
  魏七瞬间僵直,本能地抗拒,皇帝不耐,攥着他的腰将人钉住。
  魏七啊地一声儿急促的闷哼,声音有些大,似是痛极。
  这回他倒是愿意叫出来,可皇帝却不愿听,右掌捂住了他的嘴。
  皇帝手掌宽厚,只一掌便拢了魏七小半张脸,他的力道大,牵扯着魏七不得不向后仰着脖子迁就,脆弱纤细又柔软,姿态好似献祭。
  魏七放弃,他忍得满头是汗,声音闷在人掌中无法发出。
  他觉着自个儿有些缺氧,浑浑噩噩昏昏沉沉之际突想起安公公的劝诫与吴家财期盼的眼神。
  垂眸,盯着罩在唇上的手掌,麦色肌肤不似自己孱弱,因着使力青筋微微凸起。
  这可是天子的手掌。
  魏七又想:然。。。现下却也覆在自个儿脸上。
  思及此,他好似有了些底气,伸出一小截红艳柔软的舌头,轻轻地,试探地往圣上长有薄茧的掌心一舔,如被人豢养的宠物在讨好主人。
  湿滑的触感自敏感的手心传来,手掌轻微一抖,突停住不动。
  魏七又舔一下,皇帝猛地扳过他的脸颊向着自个儿。
  后者脖颈扭曲着侧过半张脸,抬眼望向伏在上头的天子。
  他的眼睛被水雾浸湿,衬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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