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复杂的眼神向我看来,我知道他仍有许多疑问,但此地并非说话之地,只能回头再与他细说。
吕后又对柳公道:“不知柳公对这如烟有何安排?”
柳公道:“如烟今日既是皇宫中人,那便任凭太后安排。”
吕后道:“那甚好!只是这丫头前些日子因牵扯到如意之事中,本宫并不知她是柳府中人,因此受了些惩治。这张脸原本就长得平凡,如今又受了这黥刑,只怕……罢了,想那刘恒对她甚是看重,本宫欲成全,不知柳公有何想法?”
柳公道:“回太后,想来代王贵为皇子,身边美女必众多,如烟如此面容,只怕去了之后……”
吕后笑道:“薄姬与刘恒曾有过此意,但当日本宫以为如烟出身贫贱,便压了下来。说来代王对如烟甚是中意,今日若成全了他,念在往日情分上也不至太冷落了如烟,更何况本宫指的王后,量他也不敢怠慢。柳公为本宫做了这许多,便也让你的女儿去享些富贵吧!”
王后?天哪!史书上不是说刘恒登基时的皇后另有其人吗?我今日若当了他的王后,他日便成了皇后,那岂不是改变了历史?更何况就我这模样怎么能母仪天下?总不能带着面具吧!头疼,我一直当那小子为朋友,从未生过半点男女之情。我的身体虽然只有十一岁,但灵魂已经二十七了,我这快三十岁的老妖精可不能吃这口扎嘴的嫩草。
我忙跪下道:“太后,如烟如今已是带罪之身,实是不能污了皇家血脉!”
吕后笑道:“本宫说你漂亮,哪个还敢说你丑?再说这刘家的人难道天生就是享受富贵的么?既然他们今日能享这富贵,我门人亦可。就这么定了!找个黄道吉日本宫派人风风光光地送你过去。”
柳公也跪我旁边,偷偷拉了我一起磕头,他道:“谢太后为如烟安排得如此妥当。”
吕后笑着拉起我们道:“本宫第一次见这丫头便觉得伶俐非常,不想居然是我门中人,若要早知也不会有这许多周折。罢了,你父女久别重逢必有许多话说,柳公带这丫头出宫住几日吧!若她做了王后怕就没有今日自由了!”今天晚上就想把我弄出宫?可刘盈还等着我的消息呢,便说:“还请太后准如烟明日回过皇上后再走吧!”
吕后凌厉地看我一眼道:“你生来便是本宫的人,以前不知便也罢了,日后你定要听本宫派遣。皇上那里不用你担心,本宫自会着人告知,你还是安心陪你爹爹耍几日,不必再回宫!等本宫的诏书下来你直接起程去代地做你的王后即可。”
我只能喏喏称是,看来她是不想让我再见刘盈了,不知是怕我传递刘友的讯息还是因我知道了她与柳公不寻常的关系。
吕后又唤太监进来道:“你去如烟姑娘住处,着丫头尽快收拾好如烟姑娘的一应物件,再将行李与丫头一并送到柳公的别院中去,连夜去办!”
太监称是便去了。
我知道已无力挽回了,便也只能听从她的安排,随柳公出了宫,乘车到了长安近郊一处民宅。这民宅外面看着甚是普通,进内才发现别有d天。院子甚大,竟然比燕蓟的柳府还要气派,只是院中丫头奴仆甚少,显得清冷了许多。当初在燕蓟柳府时,我并不关心周围的事情,只知道柳公有很多的买卖,长安也有一处,但并不知道他在长安竟会有这么豪华的一处别院。
进屋后,柳公又红了眼圈拉我坐于他的腿上,道:“爹爹没想到竟然还能活着见到你!”
我黯然道:“如烟也一直担心再也见不到爹爹了!”
他从头到脚仔细地看看我,道:“长大了,也老成了许多!”又抚摩着我脸上的刺青流泪道:“都怪爹爹,让你受了这许多苦,还疼么?”
我笑道:“早不疼了!这干疤瘌怎么会疼呢!”我这张脸这几个月倒也受了不少苦。刚开始时大声说话都会引起伤口出血,后来慢慢就化脓了,半边脸肿成了馒头,要多难看就多难看。后来,用了不少药材,过了半个月才渐渐结了疤,可是却更加痛苦起来,伤口痒得厉害,挠也不敢挠,怕落了大疤,只能生忍着,晚上睡觉的时候怕在梦里挠,菁儿便将我的手绑在身上。如此过了三个月,疤瘌才慢慢掉了,肿也慢慢消了。现在只是在刺青的周围仍有一点点红色的硬疤,鼓鼓地围着丑陋的刺青,看来没有个一年半载这硬疤断难消去。
柳公仔细看了看说:“再长长或许能好些,爹爹正好还有点去疤的药材,只是这刺青怕是去不掉了,好在倒也不大,只在颧骨上有铜钱大小。”
我笑道:“那行刑的太监甚是照顾,如烟这刺青不仅小很多,而且也不算难看。上次见过另一个带罪的宫女,那刺青都快占满半边脸了。”
柳公叹气,泪眼婆娑地看了我一会,问:“你离开柳府那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我笑道:“既已过去,还请爹爹莫要问了,烟儿这不是好好的在此处么?”
柳公叹道:“你这孩子受了这许多委屈却不愿提一个字,反倒是那些个大人将你说得那般不堪。我因有事耽误了一些时日,从长安回去时已是半年后。才进家门便听众人说,柳家遭了天谴,塌了祖庙,幸亏有方士及时发现,全是因你乃狐狸精附体而造成,欲烧死你祭祖庙,谁知火刚点着时,你便化作飞狐逃走了。”
我忍不住呵呵笑道:“果真精彩,如烟哪里会有那般本事!”
他也摇头道:“我本就不信,后来又发现你藏匿于书中的书信,便更加怀疑,随后进行了多方调查,才从你大哥柳执与你二哥柳搏口中得知事情有点蹊跷,但无奈众口一词,而着人找你两年仍踪影全无,这才彻底死心。不想今日竟在这生死之间遇到了你!现在想来仍心有余悸,今日若非我在场,只怕我的烟儿真会遭到不测。”
我笑着道:“爹爹,烟儿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嘛!只是爹爹却老了许多!”
柳公抱紧我道:“自你走后,我这几年想你想得茶饭不思,也不知你那日究竟是如何从火堆逃出的?”
我心中酸楚,面色却淡淡:“当日有一江湖异人路过,顺手救了如烟!如烟命大,只是如今想再见那异人一面甚难。”
柳公道:“甚好,他日我若见了那异人定会重谢!”
我轻笑,师兄会需要“重谢”吗?只怕我都不知道师兄究竟想要什么。
柳公又问:“这几年你如何过的?”
我轻描淡写地将那些对吕后说的瞎话又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只是略过了师兄收留我与刘恒假造我身份这一节。如今仍不知道柳公与吕后的关系,今日又见他二人关系暧昧,想了想还是觉得莫要再连累了别人才好,毕竟能从吕后的刀下救出一条命的人并不多,就连刘盈也不能。今日见柳公与吕后的态度,觉得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但柳公已将近天命之年,不可能是吕后的男宠,却又感觉比男宠还要亲密些,究竟是什么关系?我满腹疑惑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柳公黯然片刻,怜惜地说道:“果真苦了我烟儿了,好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太后今日将你指配给代王,必会享受荣华,只怕你如今容颜已毁,代王嫌弃,他日会受了冷落。”
我笑道:“爹爹,如烟还小,尚不知如何为人妻妾,这王后的帽子只怕如烟断戴不来,不知有何挽救的办法?”
柳公皱了皱眉头道:“太后决定的事只怕任谁也难改变,今日拣回你这条小命爹爹已万分知足,日后必效忠太后以谢凤恩,怎还敢再拒绝太后的这片好意,再惹怒太后?”
我想想也是,吕后今日所为已给足了柳公面子,其他怕是万难再改变。可是,虽然留了我一条活路,但真正的受益者却是吕后。她将我指婚给刘恒,刘恒与薄姬必会万分感激,日后便会听命于吕后,而爹爹更不用说,感激之心不能言表,自当肝脑涂地报效于她,而我便成了吕后派到刘恒身边的线人,代地的一切也就会掌握在了她的手上,这心机可算是天衣无缝。即使刘恒有了新的宠爱,我毕竟是太后指的王后,从权势上来说,刘恒立刻便矮了一节,怎还会再去找吕后的麻烦?
我苦笑着,打死我也想不到今日会成为吕后的棋子,要对付的却是我身边亲近的人。这种苦涩有些许是对命运无常的叹息,方才还是任人宰割的人质,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为吕后指派的王后。而另一些惆怅却是我对自己归宿的无奈,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对那个小我甚多的男孩产生一丝男女之情,即使他是未来千古留名的好皇帝 ——汉文帝。不知师兄听说后会有何感想……想到这里,我的心又开始痛了起来,贾宝玉与林黛玉还有木石前缘可说,那我和师兄呢?仅仅是一缕我摆不脱也抓不住的幻觉,那如同前世记忆般的梦的残片。我清楚我的心,但我清楚师兄的心么?顷刻,我又开始嘲笑起自己来,如此尊容,有人娶就已经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如果想要活命,就必须听从命运的安排,更何况是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安排。这个王后的位置如今对我来说唾手可得,但师兄对我来说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我既然已经掩饰自己七年,那掩饰一生又如何?
柳公见我半天不语,以为我因容颜而在担心日后失了宠爱,便抚摸着我的脑袋说道:“烟儿莫要担心,代王与你自幼青梅竹马,应不会见弃于你,更何况你这王后乃是太后亲点的,旁人即便夺了他的宠爱也万难抢去你这位置!”
位置?哈哈!我心里凄苦难当,又不知向何人说,只能打碎牙生生咽了,抬头见柳公担心的眼神,便笑道:“爹爹真是老了……烟儿自幼没了娘,只是担心这去了代王府少了您的教诲闹了笑话!”
柳公看看我,恍然,笑道:“他日我让管事的老婆子与你说说话!”
我红了脸,低头不语。
柳公又道:“烟儿进了这王府,一定要小心谨慎,注意言行,你日后便是那里的主母,宁肯少说一句也莫要失了言!”
我点头称是。
这时,家丁来报:“老爷,这么晚了也不知是何人敲门,小的开了门,有队人马将一些行李与一个丫头交与小的后便去了,未留下一句话!”
柳公点头道:“你去给小姐布置个上房,一应用度莫要凑合,全要上好的,不怕铺张,将那行李与丫头也安排到小姐房中。日后,凡是小姐需要的用度,你等千万不可怠慢!”
那家丁出去后,我笑道:“爹爹不需如此紧张,如烟苦惯了,怕这猛一富贵起来还不适应呢!”
柳公正色道:“不管如何,你都是在皇宫里生活过的,粗茶淡饭怕早已不习惯了,更何况他日你便是那高高在上的王后,若是怠慢了,于情于理都不妥。你先如此安置下来,我再去找几个懂点礼数的婆子教你那些个礼节,日后成了王后自是不可马虎。”
我吐吐舌头,还要学礼节?我这几年虽未学过那东西倒也无师自通,还用学么?不过看来柳公的盛情难却,估计他怕我再因犯了错误而受苦。在这西汉,我能有如此爱我的爹爹真
我吐吐舌头,还要学礼节?我这几年虽未学过那东西倒也无师自通,还用学么?不过看来柳公的盛情难却,估计他怕我再因犯了错误而受苦。在这西汉,我能有如此爱我的爹爹真该知足。
过了片刻,有婆子来说房子安顿好了,我便乘机说累了想歇息,柳公执意要亲自去看看。
那房子在后院,正南正北,高大、整洁,想来白天光线应不错,房子前面是一个小花园,开春应有许多美丽的花卉争奇斗艳,只是我可能享受不到了。
屋内陈设相当精致,也有不少罕见的玉器,我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可柳公看了一圈后,说:“还是简陋了些,烟儿暂且将就一晚,明日我再着人采办,顺便再买几个伶俐的丫头、婆子。”
我忙道:“不用!不用!物件多了反倒碍事,如烟清净惯了,人多了吵得慌!菁儿在这里伺候便足矣!”
柳公转了转仍遗憾地走了。
我这才得以清净,忙问菁儿:“你出来时可有皇上的消息?”
她道:“奴婢并未听得半点皇上的消息。今晚奴婢见小姐又迟迟不归,生怕如上次般遭了不测,正担心得要死,便有太后宫里的太监前来让奴婢收拾东西即刻出宫。奴婢不敢多问,以为小姐又惹了甚大祸,惶惶跟着太监出来,便有便衣侍卫将奴婢带来此地。此刻见小姐安好,又寻着了爹爹,便放了心。”
我见她说得动情,那眼中泪光闪烁,也感动了起来:“我今日并未惹事,只是寻到了亲人,被爹爹接了出来,日后我等便与那可怕的皇宫无关了。”
她欣喜道:“这甚好,奴婢这些时日快要担心死了,再待下去只怕会少了无数寿命。”
我暗暗皱了皱眉头:“果真一丝皇上的消息也无么?”
她点头道:“未曾听说,小姐今日既然已得了自由,还是莫要再打听那些个无关的事了!奴婢不想再见小姐受苦。”
我颔首,便与她睡下不提。
我躺在榻上,心里却仍放不下,也不知刘盈此刻有没有我的消息,他的身子有没有好一些,刘友的事不知如何了……也不知我如今换了地方,那醉东风会不会仍去皇宫找我,找不到会不会以为我遭了不测而去生事……唉,在皇宫时总想着离开,如今离开了却又有这许多牵挂……
第十二章 执手相看竟无语 无力挣扎为人妻
如此在别院中住了一月也未听到一点皇宫里的风声,既没有皇上驾崩的消息,也没有赵王逝世的消息,看来刘盈、刘友暂时仍没有被吕后灭掉。也没有听到皇宫中有刺客的传闻,看来那醉东风没有被皇宫发觉,或者这几日未去找我,并不知道我已不在宫中。如此的风平浪静反倒让我不知该不该再继续担心下去。我真是有点杞人忧天的意味,人家各自有各自的活法,不认识我时都活得甚好,今日c这闲心干嘛?可偏偏心里总觉得有点什么放不下,成日打不起精神来。菁儿整日不离我半步,生怕我一冲动再去干点什么出格的事情,弄得我哭笑不得。
这一月倒也清净,没有任何烦事缠绕,但奇怪的是居然连吕后那边的消息都没有,爹爹每日也不见踪影,似乎忘了我这个未来代地的王后。后来一想,便明白了,应是爹爹怕我再卷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中去,特意吩咐了下人,即使听到什么风声也不让告诉我。如此一来,我整日藏在家里,就算发生了天大的事也不见得有人会告诉我,一直担心我的菁儿只怕也早已成了爹爹的保密员。
如此一想,我便再也按捺不住了,那些人毕竟都是曾经活在我周围的,而刘盈更是曾经与我朝夕相处的人,我怎能一走了之呢?
这日清晨,爹爹又不在,我决定出去转一圈。我穿上师兄托醉东风带来的新衣裳,让菁儿帮忙梳头,这时看见镜中自己的脸,右颊上那刺青分外刺眼,因曾经化脓而变得狰狞的伤疤围绕着丑陋的刺青。我叹了口气,说自己不在乎是假的,这张脸好看难看是次要的,但那刺青在这个年代却是屈辱的象征,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好看点?我原本因长得平凡成天念叨着不公平,希望自己有天突然能变成个美女。呵呵,如今这种想法是彻底没有了,只能算是曾经的奢望。现在更多的是奢望这张脸再变回曾经的光洁如玉,再变回曾经的平凡,而不是今天这张饱含屈辱的脸。这要是在现代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花点钱,想变成绝世美女都有可能,可在这西汉,只能算是个遥远的梦想了。
我苦笑着,拿笔将那刺青描成一枝枯梅,正欲往出走,但觉得还是不妥,便又找了个带白面纱的帽子戴上。唉,我原本对自己的容颜就很不自信,如今更不自信,连出门时以真面目见人的勇气也没有了,真是越活越惨。
菁儿拉着我问:“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我笑道:“闷在府里无聊得紧,出去散散心!自打进了皇宫,我还没出来耍子过呢!”
菁儿慌忙换上衣服道:“小姐想一个人去享清闲么?菁儿也要去!”
我知她是不放心我一人出去,便也默许了,只要她不阻拦我,带着便带着吧!
刚走到府门口,一家丁拦住我问:“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我笑道:“出去耍子一圈。”
他难为地道:“老爷吩咐过小的,莫要让小姐出去乱跑!”
我道:“我这是乱跑么?只是出去耍子一圈便会回来!”
他为难地道:“小姐莫要难为小的……”
我冷哼一声:“我的事是旁人能管的么?爹爹那里我自会交代。”呵呵,我怎么也学会了吕后的口气,倒还真唬人。
那家丁一愣,我已闪了出去,头也不回地带着菁儿走了,量他也不敢拦我。别说是他,只怕柳公现在也不愿意随便得罪我,毕竟我很快就会到代地去当王后。不管我是不是真的愿意去做这劳什子王后,但这身份却是不容旁人小觑的。
菁儿跟着我,叹道:“小姐这回到自个家如同变了个人般,不比在代王府与宫中的忍气吞声了。哗!看来小姐却是很得老爷宠爱呢!那当初怎会流落呢?”
我被她说得哭笑不得,嗔道:“爹爹宠爱有何用?爹爹不在时,姨娘照样能吃了你!”
她吐舌头,不语。
我笑了,道:“反正那柳府我此生都不想再回去了。”
她笑道:“老爷这般富有,若奴婢是小姐,姨娘打死奴婢,奴婢也不会逃,打死也比饿死强。”
我看着她笑道:“说得轻巧,其实当初我也只知爹爹出门了,并不知爹爹竟是如此阔绰,否则我怕也下不了狠心逃走,毕竟这享着福受些气要比又受气又受苦的强。”
菁儿黯然道:“是哦!若小姐还在柳府不见得会受这许多劫难!”
我心里叹,当初不走恐怕今日连骨灰也没有了,哪还能这般自在?
说着说着,就到了闹市,走了这许久,我也累了,便找个酒馆进去坐下,要了一壶茶,与菁儿坐在那里慢慢喝着。
酒馆里的人见我蒙着面纱甚是好奇,都向我们这边看过来。
菁儿小声说:“莫不是小姐的酒虫又犯了?可这里许多人,除了江湖人,并无良家女子,我等坐在此处似是极不妥。他们都在看小姐,莫不如回去吧!”
我轻笑道:“你想回去便回去吧!我还未耍够呢!让他们看便是,我怕甚?”
菁儿呶呶嘴嘀咕道:“奴婢走了,若小姐再喝多了如何是好?”
我“扑哧”笑出声,原来她还记得我上次与醉东风喝醉的事。
正说话间,只感觉旁边青影一闪,我的心狂跳了起来,忙回头向旁边看去,只见一青衫人背对着我坐在旁边的桌上,那把熟悉的宝剑正挎在他的腰间。
我呆呆地望着那背影,他为何不过来认我?难道是来办其他重要事而不想受我拖累?要么就是我这面纱使他并未认出我来?
“小姐!小姐!”菁儿轻轻摇着我的手,说:“小姐莫要那般看人家,小心人家生气。”
我才回过神来,闭上眼睛,呼吸急促,见是不见?认是不认?我这副尊容如何见他?
“小姐!小姐!可是身子不爽?”
我睁开眼,疲倦地说:“这身子爽得很,是这心不爽!”我站起来,轻轻走到他面前坐下,拉住他的手不语,梦绕魂牵这许多日,见了反倒不知说些什么,就连撒娇哭泣的心思都没有了。
他看我,深深地看着我,表情依然是那么淡然,但那目光似乎穿过我的面纱看向我的眼睛,直c入我的心灵……他冰凉的手也紧紧地回握住我的……
我面纱后的眼里已满是泪水,这许多日子所受的委屈只有这只冰凉的手才能化解,可是他来得似乎迟了些,我所承受的痛苦似乎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如今反倒不知该如何说起,只能如此看着他,再看着他,我知道他能明白我要说什么,我需要什么……
菁儿惊讶地上前,拉我道:“小姐,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快快松手……这位先生,实在对不住,我家小姐近日受了些刺激,失礼了……奴婢代小姐向您赔礼了。”我收留菁儿时,师兄已走,自是未曾见过面,她见我此刻死死拉住一个陌生男子的手不语,竟惊慌失措起来。
我长呼一口气,轻声说:“菁儿,莫要聒噪!你先去帮我要间上房,我与师兄有话要说!”
菁儿也呆了,早在代王府中时,她便听人提及过师兄,想是今日终于见到帅哥一时乱了阵脚。片刻,她向师兄低声行礼道:“原来是先生,奴婢卤莽请见谅!”
师兄仍不语,只是那样深深看着我,我们四目交汇,菁儿愣了一会便去找掌柜的开房。
我对旁边众人异样的目光恍若未视,眼睛里只有失而复得的师兄……
过了一会,菁儿跑回来低声在我耳边说:“小姐,已办妥了。”
我牵起师兄,轻笑道:“上去吧!”
师兄无语,静静地拉着我的手穿过厅堂,上楼进了房间。
我对菁儿说:“你去外面守着,莫要让旁人进来。”
菁儿知我有要紧的话说便乖巧地出去,掩上门。
师兄这才坐在榻上,拉我入怀,伸手欲揭开我的面纱,我努力躲闪,他坚持着欲强行揭开,我躲闪不及,便低声啜泣起来。
师兄停了手,紧紧抱住我,叹道:“因我近日功力仍未恢复,竟未察觉你有此难,等感知后日夜兼程赶到长安时已晚了
师兄停了手,紧紧抱住我,叹道:“因我近日功力仍未恢复,竟未察觉你有此难,等感知后日夜兼程赶到长安时已晚了一个时辰,便觉无颜见你,只得托他带些药材给你,你可怨我了?”
我低泣道:“师兄的功力受损还不是因了如烟?这也是如烟的劫难,怎会怨师兄?只是师兄既然到了长安,却为何不来看我?”
他叹气道:“你新伤在身,见了我必情绪激动,怕会有其他闪失,何况我见惯了你眼中的明亮,怎能承受你的黯然?你若怨我便打我几拳。”
我不语,只是埋在他冰冷的怀里低声哭泣。这六年的时间,我对他的感情已超出了任何人,只有在他的身边才是真正的塌实,如同我本就该与他绑在一起一般。
他拉我起来,柔声道:“让我看看,可好?”
我躲闪道:“看它做甚?莫要污了你的眼睛,你只记得原先那张脸便是了,若今日看了,只怕这丑陋的面容会让师兄厌恶如烟。”
他轻声道:“你便是你,这张脸就算成什么样儿也还是我的烟儿,看看可好?”
我泪眼望他不语,他伸手轻轻撩起面纱,只瞟了一下便闭上了眼睛,压抑地喘息起来。
我知他难过,心中不忍,便伸手拍拍他冰冷的脸道:“已不疼了,原本就不好看,如今也未差到哪里去。”
他复睁开眼,看我,眼神中的怜惜、痛苦、心疼代替了一贯的淡然。
我挂着眼泪,强笑着看他,不知道我这笑容挂在这张丑陋的脸上究竟是如何的狰狞,也不知早上出门时画的枯梅是否被泪水冲花,我都不在乎,只有一个愿望,就是不想他这样难过。
他看了片刻,便低下头来,在我那刺青上轻轻一吻,那冰冷的唇带着丝丝凉气吻去了我心头的沧桑……
我闭上眼睛……
只听他笑道:“这梅好生别致,可是你画的?”
我睁眼,他正满含笑意地看着我,知他是见我如此伤心,试图转换话题,我便也笑道:“是,只可惜此处无我那世界的许多色彩,否则会更好看。”
他笑道:“他日我弄些色彩来,这般反倒比原先妩媚生动了许多,倒象个大姑娘了。”
我笑笑又问:“我怎会在这里碰到你?”
他说:“我功力如今已恢复了十之八九,便寻着石头来找你了!”
我嗔道:“来找我却假装不识得我般坐在那里?”
他笑道:“我只是想试试你这丫头还记不记得我,你若是忘了我,我便当从未来过。”
我小声嘀咕道:“哼,骗人!怕是你压根就不是来找我,碰巧让我瞅见,想躲而未躲开吧?”
他抿了抿嘴,笑着抚摩我的头道:“坏丫头,任你说吧!若是往常,我见你便见了,如今怕你已不似原先的身份,堂堂未来王后与我这山野村夫见多了对你没甚好处!此地乃长安,而非代地,恐怕吕后的耳目甚多。我只要见你无恙便安心了。”
我忙从他怀里挣开道:“你都晓得了?那还不带我走!我才不要当那劳什子王后呢!更不要嫁给那小p孩刘恒!”
师兄叹道:“你如今走得了么?”
我坏笑道:“还有我爹爹呢!要不师兄将我爹爹也一并带走……” 我又自言自语道:“既然吕后与爹爹关系不一般,那自是晓得我家在何处……呀!那我兄弟姐妹也要一并带走……不成!他们一定不会舍得那里的荣华随我走,反倒会将我扣下来……不成不成!还是请师兄将他们一并掳走吧!呀!更不成,师兄刚恢复了些,那许多人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弄走的,这可如何是好?师兄你快想法子啊!”说完我“哈哈”大笑起来。
师兄抿着嘴不语,嘴角微微翘着,强忍着笑意。
笑完,一阵凄苦划过我的心间,我凝视着他低声说:“反正我不要嫁给刘恒,你快快带我走,我的心你难道还不晓得吗?”
他叹气道:“你又要聒噪了!来,你跑了一个早晨,难道不累么?歇息一会再想办法。”便将我重新拥入怀中,用手轻轻阂上我的眼睛,手掌抵在我后背上,缓缓凉气带着困倦袭击着我……迷迷糊糊中,只听见他说:“你以为我不愿带你走么?只是这遭是万万带不走的!一切劫难索性都在这里受了吧……”
我真恨自己,醒来后,天色已过了午后,要不是肚子闹饥荒,我没准还不会醒呢,可屋里只有菁儿与我一样正睡得香,哪里还有师兄的影子。
“师兄!师兄!”我大声叫着,声音里居然带着哭腔。
菁儿坐起来,揉着眼睛说:“小姐莫要叫了!先生早走了!”
“啊?他走了?怎么就自己走了呢?”我疯了般抓住菁儿问。难道师兄见我成了这样,也嫌弃我丑陋,不愿意我再缠着他了么?他不愿意没关系,我只要跟着他,看着他就好,反正不想嫁给刘恒!
菁儿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小声说:“方才……先生唤奴婢进来,对奴婢道:‘我这便走了,你转告你家小姐,命数逃得了一日逃不了一生!’然后先生便走了。”
我大声怒道:“你怎不叫我醒来?”
菁儿胆怯地道:“先生不让叫,说小姐累了。奴婢看小姐睡得香甜,便也觉得困乏难当,不想也睡了这许多时候。”
我冲菁儿嚷道:“还不快去问问掌柜的,先生朝哪个方向走的!”
菁儿出去了片刻又进来:“小姐,掌柜的也不知,掌柜的还说,先生走时将这房钱已付了,并着人给小姐准备了一桌饭菜!”
我颓废地坐在地上,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他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带我走?怎能说走就走呢?看来他真的是嫌弃我变得如此丑陋,带在身边丢人又碍眼,连他都嫌弃我了,我还能有什么希望?活在这世上有什么意思?
菁儿从未见我哭过,此刻却也吓得手足无措,不知道从何安慰,便只能任我哭得手脚发软。
我哭了很久,想想觉得也没什么意思,哭什么哭,嫁就嫁,活人还能让n憋死不成?人家又没承诺过我什么,也没有什么必要对我负责,为什么要对别人有奢望?丑就丑吧,反正也没漂亮过。在这里连爹爹都指望不上,你还能去强求一个好心救你又收留你的人吗?是我自己多想罢了……我马上停止了哭泣,对菁儿说:“去打盆洗脸水来!”
菁儿见我方才还哭得天昏地暗,如今又好端端地与她说话,看得目瞪口呆,迟疑了一会,去打水了。
我重新梳洗,戴好帽子与面纱,便欲出门。
菁儿问:“小姐这又要去何处?”
我淡然道:“回府,还能去何处?我还有可去的地方么?”
菁儿见一句话就惹出我这许多牢s,便悄悄跟在我后面出了门。走到楼下,掌柜的满脸挂着微笑,皱纹挤成一条条深深的沟壑,大声叫道:“这位小姐,有位公子着小的为小姐准备好饭菜了,小姐何时用?”
我冷冷道:“不用了,喂狗吧!”
掌柜的瞬间愕然,不敢再接话!
菁儿小声嘀咕道:“小姐不饿,可奴婢还饿呢!那么好的饭菜不让奴婢吃,却要喂狗!”
我冷冷地看着她,淡然道:“府上的饭菜还不够你吃么?”
菁儿不敢再出声,默默随我上路。走了许久,我忽然觉得自己这火气很没来由,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如此霸道了,怎么不为旁人想想呢。或许师兄真的是有什么难处实在不能带我走,但他仍然是宠爱我的,临走时仍不忘给贪吃的我准备一桌饭菜,知道我一睡醒来必定会叫嚷着喊饿。若他今日能带我走必定会带我走的,他若嫌弃我丑陋,当初便绝不会收留同样平凡的我了。看来我是在残酷的皇宫待久了也待怕了,见到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便也耍起了小性子,因为他是能救我脱离苦海的唯一希望。如今见他自己走了,我的失望便化成了怨气,反过来再去怨恨真正关心与疼爱我的人。真不应该啊!我为自己刚才没来由的怨气懊悔,回头见菁儿正可怜兮兮地跟在后面,便柔声道:“回去后莫要多说,你可晓得?”
她努力点点头,生怕我看不清楚再找她发脾气。
我心里更加惭愧,便又柔声道:“再坚持一会子,回府了想吃甚我着人给你做便是。方才冲你发火,实在不该,你莫要往心里去!”
菁儿看着我认真地说:“小姐莫要如此说。这先生必是小姐至亲之人,小姐这许多日受了这些苦无处说,见着亲人必产生依赖,如今先生又偷偷走了,小姐心里的难过奴婢晓得。小姐骂骂奴婢心里就会好受些,总比憋在心里强。”
我心里直道惭愧,自己反倒没有一个丫头宽容,师兄你莫要生气我方才的任性。只是不知师兄若知道我将他准备的饭菜喂了狗会怎样伤心……唉!不想了!人真是不能犯错,只要做了错事就难以挽回……
回到府里,便见柳公正火急火燎地在院子里转悠,见我进来便扑上来拉着我说:“哎吆,我的惹祸精唉!又跑哪疯去了?”
我笑着摘掉帽子,轻描淡写地说道:“今日爹爹怎生回来的这般早?”
他道:“还不是因了你?家丁见你出去又不敢拦,便传话于我,谁晓得你这一去便是一整天,急死爹爹了!”
我撒娇道:“这几日爹爹忙,无人陪如烟玩,好生无趣,便想去逛逛。”
他拉我进屋:“还如此贪玩,你可知下月中旬你便要起程去代地做王后了?如今这节骨眼上怎还能上外面疯去呢?若传到太后的耳朵里只怕又要生事!”
我依着他的腿,笑道:“爹爹莫要再限制烟儿自由了,您看,下月烟儿便要走了,到了那里还玩得了么?这长安城如今不好好转转只怕日后便再无机会了。”
柳公想想,叹息道:“也是,你这般小的年纪,嫁人实在是早了些,也难为你了。”
我忙接话道:“爹爹,日后烟儿小心便是,定不会让旁人看出身份。”我戴上面纱笑道:“如此爹爹还能认出烟儿么?”
柳公宠腻地将我拉到怀中:“爹爹真拿你无法!那便小心玩几日吧!只怕日后果真再无这逍遥日子了。”
我窃喜,看来我还是有时间找师兄哦,只要他还在长安,我就这样一天天找下去,不信找不到他,呵呵。
柳公又问:“中午可吃饭了?”
我笑道:“不曾,光想着玩了!”
柳公叹着气着人去准备饭菜。其实我一点胃口也没有,只是想菁儿应饿得厉害。
我看着菁儿吃得狼吞虎咽,自己虽然没胃口但也惬意得很。小丫头吃差不多了,才想起我,问:“小姐一日未吃,不饿么?”
我摇摇头,想了想便对她说:“你这几日也逍遥会吧!下月我等要出远门了!”
菁儿疑惑地看着我。
因关于王后的事柳公一直背着旁人,菁儿自然不知,我笑道:“莫多问,过会子你便会晓得了!”
果然,没一会就有老婆子找她过去,原来柳公因得了吕后的命令下月要将我嫁出去,所以正张落着帮我做嫁衣,准备嫁妆呢。
我也少不了被折腾,一会子是裁缝来量身子,一会子又是婆子来问我需要准备什么首饰……我对此事原本就没什么兴致,如今又经过白天这一变故,情绪低落了不少,便懒懒地任由她们摆布,心里却在计划着如何能逃脱做“王后”的苦差事。想那刘恒一贯善解人意,只希望他莫要强求于我……可惜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会有这好运气。以往刘恒对我既尊重又疼爱,乃是因为我不仅是他的门客而且是他的朋友。可如此被一顶花轿送过去,我的身份与地位一下子就会改变,我变成了他的女人,是他的附属品。那时,他还会如同以往一般任由我拒绝与任性吗?更何况这是吕后亲自指的婚,只怕刘恒也没胆量不顺从。我没办法猜测出未来的路会如何走,我为鱼r,究竟是否能逃脱这一命运只能看自己的造化了。想想又开始埋怨师兄,他明明可以帮我逃脱却置之不理,果真是可恶得紧。不过,我要逃婚似乎并不难,可逃了之后呢?我真的能坦然笑看周围的人因我逃婚而受难吗?苦笑,除了苦笑还能怎么办?只能任由柳公兴高采烈地将我嫁出去,将我这个十一岁仍未成年的女儿嫁出去。这要是在现代都可以触犯刑法了……可惜,这是西汉!可恶的命运,偏生让我穿越到这个女人绝对没有人权的破年代来……
我行尸走r般被她们折腾了许久,直到晚上该歇息了才告一段落。菁儿激动得不得了,人都走光了,还拉着我说:“小姐与代王青梅竹马,此次可算是有盼头了。”
我懒懒地白了她一眼,看着她那因兴奋而红扑扑地脸说:“你想嫁你嫁去,反正我不中意。”
菁儿嗔笑道:“小姐这是害臊了?到了代地小姐便不再受苦了,奴婢也跟着享福。如此一想奴婢就替小姐高兴。”
我笑骂道:“死丫头,你以为自小一起长大就一定做得了夫妻么?”
菁儿笑道:“那还能做不成?奴婢没甚见识,但也晓得找个好夫君对女子来说有多重要。代王对小姐一贯甚好,小姐又是太后指的王后,到了那里便有小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我懒得再与她理论。我这个二十一世纪来的人的思维她不可能了解。在这里,你即使做了皇后又如何?“夫君”“夫君”,“夫”便是女子的“君”,是“天”,而“妻子”“妻子”,“妻”便是丈夫的“子”,是丈夫的附属品,是奴隶,即使是平常人家都有这样不平等的待遇,更何况是皇家?我宁肯一生不嫁也不愿意去那鬼地方做旁人的奴隶。可惜这需要一个漫长的抵抗过程。这里的女子早都习惯了如此的地位差距,我与她们说也是说不明白,反倒显得自己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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