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言,他却不理解我的这种拒绝方式。
最后,还是我妥协,张了嘴,他舌尖立刻窜进来。
门开,姚谦墨进来,身后还跟着人。一个,两个……见着都很眼熟,却也仅止于眼熟。
姚谦墨见我还未入席,而胡骞予则端坐在沙发正中,不解的视线在我和胡骞予之间徘徊。
最后,姚谦墨干咳一声,“你也坐啊!”
随后,视线越过我,投到胡骞予身上,“拜托,别摆出一副老板的样子吓她。”
跟在姚谦墨身后进来的那个人,自进门起就一直朝我这边看,入了座,也总往我身上瞟,突然,他扬声道,伸指朝我一点:“我记得你!咱们德明的校花!”
他眼里几乎要蹦出火花,我一时错愕,笑容难免僵硬:“你好。”
原本已经落座的人此刻都兴致盎然地看向我。
俄而,姚谦墨将我的腰揽了去,我背一僵,却并没有避开,听得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这位是林为零,是我请来……”
“她是我秘书。”胡骞予打断他,“谦墨暂时没找着女伴,我的秘书只是——借他一用。”
借?——
我听胡骞予如此用词,不禁失笑。
姚谦墨脸上倒是尴尬异常,不过,他很会掩饰情绪,不多时,便已恢复成平常波澜不惊的样子。
点完菜,展现在面前的便是茶话会一样的场景。介绍完这个介绍那个。
这些人,都是学生时期校园里的风云人物。
从学生时代就开始攀比。从成绩到家势,再到女友,没什么是不能拿出来比的。
现在,一个个都是事业有成的社会精英,在老同学面前却依旧,名片上的后缀要够体面,ceo;cfo……各式各样,花花绿绿的职称。
当然,女伴也要体面。
身处其中,我头疼。
“校花!还记得我吗?”
说着,这人的名片便递到了我面前。我接下,不回话。
这位青年才俊,想要回顾青葱岁月,但我对此兴趣缺缺。
应付这些人,可比应付股票难得多。
“你在德明只读了一学年就转走了。你知不知道多少人为之伤心?”
闻言,我笑,再笑,不禁偏头看向对面座位上,那位罪魁祸首——胡骞予。
不久后,比我更能引来窥看的人到了。
这个人,我看了也觉得眼熟,一回想,便记起——苍然微。
顶级美女一进门,所有人都行注目礼。
苍然微处于焦点中心,倒很是没有自觉,径直坐到了胡骞予身旁的空位上。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女子。
苍然微和胡骞予两个人,在众人面前,一个贴面吻,一阵耳鬓低语,演戏一样,满足我们这些无比好奇的看客。
胡骞予终于记起还有十几位旁人在场,向众人补充性地介绍:“这位是苍然微。”
正当红的女明星,一颦一笑,不用开口便已美足了,偏偏她的声音更美,听来清冷却动人,“各位好。”
声音柔和,却不做作,加分。
我正看着戏,姚谦墨突然莫名其妙凑到我耳边,下巴点一点已经入座的苍然微,说:“你觉得她怎么样?”
我一时语塞,低头想了想,回答:“很漂亮。”
他看我片刻,似笑非笑移开视线,拿了我的筷子为我夹菜。
我接过,“谢谢。”
“我觉得她有点像你。”姚谦墨突然说。
我呵笑出声,抬眼,迎上姚谦墨落下的目光:“如果你这是在夸我长得好,我是不是该说感谢?”
饭局到了最后,我实在坐不住,从包里拿出烟和打火机,找个借口出了包厢,躲到洗手间抽烟。
洗手间不如包厢暖,我为了赴宴,大衣里面只穿一件薄裙,此刻只觉手冷脚冷,一支还没抽完已冻得受不了,半截烟摁熄了,往嘴里喷点清新剂,补了唇妆便开门出去。
门一开,我便瞧见胡骞予靠在对面墙上。
他一手环在胸前,一手夹烟,烟灰全落进暗色地毯里。
“胡总,你在等我?”
我笑问。
他撇撇嘴,不把我的带刺的话当一回事儿,凑近我的鼻下,嗅一嗅,“抽烟了?”
我懒得搭理,挥开他的手就走。
“别抽,对身体不好。”
他突然说。
我笑笑,低眉便见他手上那只烟,将他的视线也引到他手中的香烟上,“你觉得你边抽烟边说这话,有意义?”
他低眉看我,许久,不说话。我最恨与他对视,因而转过身。他跟在我身后,到了包厢门外,我正欲开门,他却忽然伸手覆在我握住门把的手上。
我挣了挣,他手便更用力。
“不进去?”
他摇头:“想回家。”
对于面前这个人,我很无奈,“你的苍然微还在里面。”说完即觉不妥,于是改口,“苍小姐还在里面。”
他的手,从我手背上,移到我胳膊处,笑一笑:“不是‘我的’,你,明白?”
我正要回答,却在开口的当口,我手上的门把自里面转开。
天不遂他愿,胡骞予不让我进去,里面却有人要出来,而出来的人,正是我们几秒钟前才提过的苍然微。
苍然微见到我们两个杵在门外,脸色不好,但很快笑着拉住胡骞予的小臂,“大家都在问你躲哪去了,原来在这里。”
胡骞予松开了捉住我胳膊的手。
而我重新获得自由的手,下意识地放到了背后。
所谓肮脏
饭局结束。
胡骞予送明星女伴回家。
姚谦墨轻车熟路,送我回公寓。
我道了别,下了车,走出不远,被他叫住:“不请我上去喝杯咖啡?”
他这么问着,人已下了车,按了车锁,手肘支在车顶。
我看看表,10点不到,还早,“速溶雀巢,不嫌弃的话,倒是可以请你上去喝一杯。”
我前几日刚买了牙买加蓝山,还没开封,就放在开放式厨房的流理台上。姚谦墨眼尖,“好东西啊!”
我笑,没接话,开了咖啡壶,煮开水,磨咖啡豆……我每周末的闲暇娱乐,就是煮一壶香味馥郁的咖啡,我靠这个来调节心情。
“我这咖啡机买来还没用过。”
见他带着讶异地看着我拆开咖啡机的包装,我如此解释。
随后很长一段时间,他就坐在朝内的高脚椅上,双手交叠放在台子上,惬意得很。
机身里传出咖啡豆细腻的摩擦声,水也快煮沸了,正冒着汩汩水泡,我正欲按下保温键,被姚谦墨阻止,他看看c控面上显示的水温:“再等等,用95度的水煮咖啡最好。”
原来是行家。
我这才忆起,这个人不光是个大有成就的律师,还是新加坡国内最老资格的姚家第三代公子。
品味高,也实属正常。
“问个问题行吗?”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实在是好奇。
他有些古怪的看了我一眼,点点头。
“这房子可是用来结婚?”
他笑,“你对这个感兴趣?”
“想听故事而已。”我掩饰自己的好奇,“我为你煮咖啡,得有报酬。”
“等价交换?不愧是商人。”他啧啧叹道。
随后,睨我一眼,“没错,是用来结婚。”
“这公寓不错,可如果是你们姚家娶儿媳妇,这里……寒酸了点。”
“买房子的时候,她……不知道我家里的背景。”
“哦?”
我尽量表现出一个听众该有的好奇。
他似笑非笑看我一眼:“我和她一起付的首期。余款我一次性付清了,没告诉她。”
他盯着咖啡壶,水滴正滤过漏斗,一点一点融进褐色粉末中。
浓郁的辛香正缓缓蔓延。
“后来呢?”这故事应该会很有趣。
他意味不明地看我一眼:“没有后来。”
我点头,表示理解。
沉默片刻,他抬起头来,“不想知道原因?”
我看他一眼。我并不是个好奇的人,问题,点到即止便可。我避开他的盯视,转身开橱柜,取来两个咖啡杯。
我把咖啡杯送到他面前,出了厨房,到cd架前,将里面的婚戒盒拿出来。唤一声姚谦墨的名字。他一回头,我便把婚戒盒丢给他。
他稳稳接住,随后摊开手掌,看了看手中东西。
见他脸色有点茫然,我提醒道:“你落在这里的。”
他拿起盒子,打开,再抬头看我,难免尴尬,抚着自己额头道:“我还真忘了。”
他将盒子收进口袋,用勺子搅拌咖啡,迅速喝完,起身,拿了外套穿上。
到了玄关,他穿好鞋子就走。
“我送你。”我这么说,他顿住片刻,看着我,点点头。
我送姚谦墨到楼下,他的车子就停在路边的停车区。上了车,他降下车窗,把一样东西塞到我手里。
我摊开手一看,还是那个婚戒盒。
“帮我扔了。”他面无表情的说。
“你怎么不自己扔?”
他答的轻巧:“我会舍不得。”
我来不及回应,姚谦墨的车子已发动。
车子在我面前绝尘而去,留下这个盒子。
我兀自摇摇头,盒子握在手里,四方的棱角张扬着它不容忽视的存在。
就在我转身的一瞬,旁边停车位上的车霎时亮起了车灯。
强烈的光线刺得我眼睛反s性闭起,手也抬起,挡住这两道白亮的光。
好不容易适应了光线,撑开眼帘,我隐约可以看见驾驶座上的那个身影,周身被黑暗包裹着,处在与车灯的光明戛然相反的另一面。
他和我,隔着挡风玻璃,对视。
我任命,走过去敲驾驶座的车窗。
里面的人依旧直视前方。
隔着玻璃,给我一个冷峭的侧面。
隔着挡风玻璃,我看着此人不甚清晰的脸,心中纳闷:饭局结束后他和苍大美人一道走了,我以为今夜不用再见到他。
他沉默,我却等不及,不耐的敲车窗:“喂!”
夜里在下雨,我不想在大马路上淋着雨和他浪费时间。
敲了半天车窗,里面人还是没反应。
我苦笑。自讨没趣。不再理会他,绕过车头,径直朝大楼走去。
就在这时,身后,车窗降下的声音。
随即,胡骞予的声音响起:“上车!”
我讪笑,继续往里走,又蓦地止住脚步。
叹口气,转身,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位,拉门上车。
车子立刻发动。
胡骞予一路无话,车子一直开,沿途风景渐渐变得很是熟悉。
这是要回胡家的别墅?
“停车!”我叫道。
他从后视镜里瞥我一眼,不置可否。同时,换挡加速。
“我叫你停车!我不去胡家!”
他嘴角是若有似无地讥笑,我被他无言的挑衅弄得理智尽失,不管不顾地欺身过去和他抢方向盘。
刺耳的摩擦声瞬时窜进密封性极佳的车厢。
他猛地一转方向盘,踩刹车。
车子差一点就撞上隔离道,但终究是停下了。
我顿时脱力,双手从方向盘上滑下。
车子熄了火,停在路边。
我侧过身跨到胡骞予腿上,解他的领带。
他有些茫然的捉住我的手,“干什么?”
我不看他,解开了领带,之后,专心与他衬衫纽扣作斗争:“车里做一样。我说了,不去胡家。”
他挑眉,忿恨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他生什么气?我比较委屈才是。
我继续,解开衬衫纽扣。
衣领散开,他的脖子上,现出几枚吻痕。
我一怔,心底陡升厌恶。
恶心!
这个男人……
不对,是这只沙猪,这匹种马!
难不成是刚从别的女人床上下来?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来找我?!
我别开视线,忽略那一枚刺眼红痕。
不再留恋纽扣,直接探到他的裤头,拉下拉链,然后停下。
他一反常态,沉浸在被动的旋涡中,只是那双眼睛,黑曜石的颜色,不肯放过我,一直,一直盯住我,要望穿我眼底一般。
我提起腰身,一手勾住他脖子,一手窜进去,在那灼热的顶端,轻拢慢捻。
他呼吸变得急促,眼神不复锐利,焦躁不安。
他突然拉开我的手,将我的胳膊反折到我背后。
我整个人被迫后仰,胸部挺起,被他捞住腰身。
身体不自觉开始发烫。
直到他硬挺地抵住了我,我的神智才忽然清醒,手脱开他的桎梏,“带套……”
他原本埋首于我的胸前,此刻停止吮咬,抬起头,看向我热度的中心。摇头。
恍若一桶冰水当头浇下,热情迅即冷却,我褪开,颓然地坐回副驾位,整理衣服。
胡骞予分毫不让地贴过来,我躲开:“脏……”
他刹那间停住,似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下一秒,他周身蓦地散发出一股锐利、毫无顾忌的怒意。他一手攀住我的肩,一手降下靠背,顺势将我推倒,整个身体随即覆上来。
他的身体,看似倾长,也瘦,却一点不轻,死死压制住我。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恨由心生:“你去找别人!!去找苍然微!去找michelle!别碰我!”
身上的重量,霎那间消失。
我被拉了起来,拉到一个怀抱里。
我不要他的拥抱,拳头抵住他胸口,抗拒。
可他比我强势,按低了我的头,按到他的肩上:“没有别人,只有你……”
脾气也发过了,架也吵过了,留下的只是一片残局。
我身上只有一件连衣衬裙,其余衣物都散落在地上或车椅上。胡骞予一件一件拾起。
他猫腰蹲在狭小的空间里,找寻着,起身之后,手上除了我的衣服,还有一个盒子。
姚谦墨的婚戒盒。
“谁的?”
我已自方才的混乱与浑沌中冷静下来,“姚谦墨。他叫我扔掉。”
“扔掉?”
他似反问,又似自言自语,眼里闪过某种残忍的情绪,手撑住靠椅,开了我这边的车窗,盒子从我耳边飞过,丢到车外,带起一阵风。
车依旧熄着火。
我穿好衣服,茫然地看着前方。
目不斜视,尽量不与胡骞予对视。
车上的电子时钟显示凌晨1:30,我再沉不住气,抬头,迎向胡骞予透过后视镜投在我身上的视线。
“送我回家。”
他不回答,眼中散出轻忽的眸光。
我粗喘一口气,重复一遍:“请,你,送我回家。”
车子在胡骞予的沉默中发动,调转车头,按原路返回。
我无所事事,开了车载音响,选了一张cd塞进读卡口。音乐流溢而出,缓解车厢内的沉闷。
我很喜欢神秘园的歌,压力大的时候听,可以平复心情。
却不知,胡骞予是否也同样喜欢神秘园。
我闭上眼睛,昏昏欲睡。音乐却在此时戛然而止。
我疑惑地抬眸,正见胡骞予关了音响。
我瞪他,他不予理会。
我重新开音响,他下一秒就又给我关掉。
再开,他便再关。
三番两次,我不耐烦,霍然正对上他的眼:“你怎么这么幼稚?!”
下一秒,我愣住。
只因他突然无防备地笑开,笑意从眼底扩散。
“笑什么?”
我心里发憷,他仍不置可否,专心开车。可我明明看见,他的嘴角,还保持着那么一抹若有似乎的笑。
车子开进了住宅区,却没有直接开到公寓楼。
胡骞予在24小时便利店外停了车,我看着他进感应门。店里亮如白昼,在车里可以看清他的一举一动。
我见他在柜台站定,不久拿出手机打电话。
下一秒,我的手机响起。
看号码。是胡骞予。
“要什么口味的?”
“什么?”
“草莓?西瓜?还是冰激凌?都是新口味。”
我想了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忿忿挂电话。
片刻后,胡骞予上了车,把一个盒子丢给我。我低头一看,瞬时脸颊发烫。抬起头,正对上胡骞予促狭而揶揄的笑。
“你进去就是为了买这个?”
胡骞予的脸立刻冷下去:“你不是嫌我脏吗?一打12个,足够用了。”
我回到家,开门,先行进去。胡骞予跟在我身后,反手关了门,回转身揽过我。我反应过来时,已被他得退到门边。
他的嘴唇毫无预警地贴上来。
黑暗中,他压抑地喘息,瞳孔透亮。我迷迷糊糊地想,接吻时他似乎从不闭眼。
我手移到灯擎上,按亮玄关的灯。
胡骞予立刻把灯重新关上。
和方才的音响一样,我一开,他便关上。
“你到底……”
我话一出口,便被他的唇齿堵住。
所谓来电
我直被胡骞予吻得嘴唇生疼,他才终于放开。
我呼吸急促而凌乱,拼命汲取失而复得的空气。
他面无表情,从我的口袋里摸出那一盒杜蕾斯,撕开包装。
我推他的肩,立刻换来他不满的嘀咕:“别动。”
“我很困。”我摸着额头,说。
他低头,脸埋在我肩颈里,轻轻蹭了蹭,对我的抗议,不予置评。
“我明天还要上班。”我加大音量。
他抬起脸,眼睛清明一片,唇线僵直:“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懒得理他,只想快点进屋去。我试图推开他,他离得太近,我呼吸困难。
他制住我双肩:“回答了以后就放开你。”
我艰难地端整了脸色,“你问。”
“那时候为什么要转学?”
“……”
“是不是因为我?”
我垂下眼,咬着嘴唇。
“说话。”他捏起我下巴,我被迫迎向他。
“是。”
“你没必要。”
我笑,“我没得选择。那天晚上……被胡欣撞见。”
“我怎么不记得我妈有看见?”
他一脸不明所以。
我继续抚额头,无奈:“你喝太醉,快烂成一滩泥了。”
“是么?”他嘴角牵出一抹弧度,笑一笑,带点调侃,“可我怎么还记得你这张小嘴亲上去的感觉?”
说着,伸出一指,揉我嘴唇。
“是吗?”我扯一扯嘴角,算是回他一笑,拍开他的手,“胡欣要求我转学,不准再见你。”
“这个答案你满意?”我等了一会儿,他兀自陷入沉思,没有要松手的迹象,我不得不提醒的问。
胡骞予有些走神,像在想事情,我趁机脱出他掌控,进了屋。
我累极,到了卧室,脱了大衣,倒头就睡,衣服都没换。
胡骞予拉我,“不洗漱一下?”
我挥挥手,甩脱他的钳制,顺便把被子裹紧。
他压低声音嘟哝:“到底谁脏?”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进我耳朵。
我不予理睬。
他应该是觉得索然无趣了,于是乎,自行离开。
不久,浴室传来水声。
俄而,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我再度被拉起来。
“我的毛巾和牙刷呢?”
我眯开眼,“你半个月没过来了。”
他的声音刻意低了几度,“所以?”
“我以为你不再来,把东西都扔了。”
“这算什么?”
他不依不饶,我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
“别闹……”我翻个身,脑袋缩进被子里,阻隔一切声音。
浑浑噩噩间,我感觉到被子被掀开,旁边的床垫陷下去。
而被子再度盖上时,一双有力的臂膀也从我身后绕过来,环上我的腰。
我“嚯”地抬眼,再困也被惊醒了。
胡骞予脸侧向我,在我太阳x亲一亲,在我的瞪视下表现的极若无其事。
“睡吧……”
我不习惯这种睡姿,背脊僵硬,感受他胸膛因心跳而震动。
如斯亲密,这样不好。
我最后还是睡着,且一夜好眠。
再醒来,差不多已是日上三竿。
我很少睡得这么沉。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我眨了眨眼,酸涩。
声音就从我耳边的床头柜上传来。
我一只手探出被子,拿手机。
房里开了暖气,可还是冷。
电话还来不及接,对方已经挂断。
我立刻缩回被子。翻个身,继续睡。
可下一秒,铃声又再度响起。
我被闹得心生烦躁,极不情愿,再度摸出被子。
腰被人掌握着,下不了床。
试着掰开箍住我腰的手,结果只是徒劳。
手伸长,好不容易够到手机。
我想都没想就接起:“你好,林为零。”
对方立时没了声音,我揉眼睛,重复一遍:“你好?”
那头沉默良久,就在我不耐的准备挂电话时,疑惑的反问:“vivi?”
听筒里传来的这个声音,让我想到一个人。
这个叫着我名字人,拥有一副很沉静,如深潭水一般的嗓音,听来有些莫名的熟悉。他……还叫我,vivi……
“是我。你是?”
听着这个人的声音,我很容易猜到这人是谁。
但是,我宁愿相信自己猜错了。
他没有回答我,只淡淡说一句说:“请胡总听电话。”
我只觉脊背一阵发凉。来不及反应,腰上的手已松开,绕过来,接过手机:“喂。”
我醒过神来,回头,看胡骞予,看他的手机。
再调转视线,看床头柜上,我的手机。
“……我现在赶不回去,叫reny代我去……”
“……就按原先讲好的出价……浮标不要超过一千万……”
趁胡骞予讲电话的空挡,我离开他胸口,坐起来。
等我迅速洗漱完毕,从浴室里出来,胡骞予已经收了线。
我开衣柜,找衣服,身上的缎面衣服皱的不成样子,我得换下来。
透过柜门上的镜子,我看见胡骞予坐在床头,正直直看着我。
我换下外衣的时候,听见他在后头吹了声口哨。
我不是害羞的小女生,对他的戏弄保持忽视。
待我换好衣服,回头,走到床边,拿我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胡骞予突然一下子就捉住了我的手。
他抬头,观察我脸上表情,然后一把拉着我躺下,手重新拢过来。
我看着他交叠在我腹部的手,气不打一处来:“我要上班!”
“已经迟到了,”他唇贴在我脑后,声音清楚,不带睡意,“你现在去公司,只会被mike盘问。”
我心中一紧,无来由地生出一丝烦躁:“刚才打电话来的是王书维,王特助?”
“他一定猜到我们……”我叹惋,自言自语。
胡骞予紧了紧双手,没说话。
半晌,胡骞予笑一下:“你和mike又不熟,被他知道我们的关系,你用得着这么紧张?”
我心下大惊。我自认一点也没将心中的情绪表现在脸上。
胡骞予怎么看得出我是否在紧张?
他的视线,在我脸上逡巡片刻,说:“还是说……其实你和mike挺熟的?”
我偏过头去,不看他,只看着他捉着我手腕的大手:“我和王特助怎么可能熟悉?”
我掰他的手,许久都没有成功,最后,我只能气馁,重新看向他:“让我起来。”
“不困了?”
“……”
他似乎笑了笑,不明显。松开手。
我支起身子,可下一瞬,即被他再度攥紧手腕。
我被拉得坐下,而胡骞予立刻挪过来。
两个人面对面。
“放手。”
他攥得更紧,“你很爱说‘放手’。”
“因为你总不放手。”我无比气馁。
他瞳色幽深,手绕到我背后,指尖游走,顺着脊椎滑下,速度慢,像是挑逗。
暗示明显。
我摇头,抓住他的手:“不行。”
他表情愕然,不解:“不是不困?”
我实在佩服他的理解力:“那也不能大白天发情。”
他仔细看我的眉眼,手改变方向,从我裙底探进去。
他熟悉我的身体,我被碰到敏感处,“啊”的一声叫出来。
他的唇过来,我别开脸:“你还没刷牙。”
我抓着这唯一的借口。
他终于放开手,起身朝浴室走。
我在他身后提醒:“顺便洗个澡。”
胡骞予洗澡速度慢,没有半个小时出不来。
我得以脱身,拿了手机就准备走。
所谓踟蹰
我正要出卧室门,听见浴室里传来的胡骞予的声音,“毛巾在哪?”
我顿住脚,“就在柜子里。”
“找不到,”顿一顿,里面说,“进来,帮忙找一下。”
我在门后踟蹰许久,还是进去。
里面雾气缭绕。
热的蒸汽扑面而来,我看不清里面情景。
摸索着打开柜子,浴巾、毛巾、牙刷一股脑翻出来。
浴缸里,胡骞予的身影隐隐约约。
我把毛巾递给他,他湿漉漉的手突然拉住我,力道往里一带,我跌进浴缸里,头磕在坚实的胸膛上,一阵吃痛。
头顶适时传来“呵呵”笑声,我抬眼,就看见他诡计得逞一般的笑颜。
我的耳朵贴着下方不断起伏的胸口,几乎可以听见皮肤下,呼吸在回转。
整个浴缸的水漫上来,暖流包裹住我。立时,衣服全湿。
我撑着浴缸边缘,想要起来,脚一滑,再度跌回去。
看着胡骞予,我无可奈何:“全湿了!”
“那就脱掉。”
他是一点都无所谓;甚至动手脱我衣服。
我推拒不是,迎合不是,只能看着他。
而他,脸上表情缺失,眼睛陷入一片氤氲中。脱了我的外套,手隔着湿沉沉的衬衫,解开我的胸罩搭扣,绕过来,擒住我胸部。
他的腿,缠上我的,坚硬的部位抵住我大腿内侧。
不安分地放在我胸上的手指,渐渐收紧,紧接着,整个掌心迎握而上。
我不自禁,浅吟一声,立刻咬住下嘴唇。
而在我胸前温软摩挲的手指,突然被坚硬的指甲代替,沿着敏感处画圈,要其上的蓓蕾为之挺立。
我胸口又疼又胀,全身无力,瘫软的枕在他肩上。
侧仰着头,不甘心地说:“你这半个月没碰女人还是怎样?”
胡骞予的肩膀忽地绷紧,停下动作。
我疑惑,抬头看他,他避开。
趁这个空挡,我撑起上半身,坐起来。
不巧,手扫过胡骞予腿侧。
那里的热度烫得我手一缩,慌忙移开,却碰到了更高热的部位。
胡骞予的视线忽然落了下来。
“该死!”
他看着我,低咒。即刻,抿紧唇,压抑着什么似地,猛然间翻身压上来。
刹那间我只觉天翻地覆,下一刻背脊已撞到缸底。
一阵钝痛传来,我来不及惊呼,双唇已经被胡骞予占据。口腔里,滑腻的舌尖纠缠而上,不温柔地吮吸。
他一手托高我的腰,一手拉开我套裙的拉链。
我几乎任命,今天这班是彻底不用上了。
他太急,手在我腰上一阵乱来,弄得我阵阵酥麻。
裙子却一直卡在膝盖上,脱不下去。
我浅浅地呼吸,已经心猿意马,推推他。
他以为我在抗议,胸口贴得更紧,手上的力道也更劲。
我几乎可以听到薄透的皮肤下,彼此的心跳。
“我……自己脱……”
他抬头看我,不确定的眼神,在我脸上逡巡。
最终,他不甘心地放开我,身一滑,便坐到了浴缸的另一边去。
我解开衬衫。
忽略另一边投来的灼热视线,拉掉胸衣。
在水的掩护下,将裙子连同内k一同解下,丢到地板上。
最后一层阻隔消失,胡骞予霍然欺身过来。
一切进行地太快,我随波逐流,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他托住我一条腿,架在浴缸边沿,拉高我另一条腿,将我的身体全部展开。
我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一只猴子,被钉在他身下。
有些屈辱,更多是麻木。
他托住我,缓慢进入。
水清澈见底,我低头。
结合的部位,他缓慢而坚定的挺入,一览无余。
别开视线,我无处着力,只能揽上他颈项,身体无力晃动。
谈不上疼痛,只是觉得那里胀得难受。
胡骞予看看我的眼睛,再看看我的嘴巴。
视线顺势而下,盯住我的胸口。
他看着,一瞬不瞬,用指尖轮番挑弄,不时抬头,观察我的反应。
我被他盯得浑身发烫,凑过去和他接吻。
他却躲开我的唇,略微躬身,埋首进我胸口,含住r首,舌尖挑弄,轻轻辗转。
水波流转,我小心翼翼呼吸,深怕控制不住地叫出声。
感受着他肌r线条起伏的背脊,他壁垒分明的身体,他深邃无底的眼……我有些无力地别开目光,不容许自己沉溺其中。
撞击的力道突然间变得激迈,我终是耐不住,呻 吟出声。
“专心点……”胸口传来胡骞予迷蒙的抗议。
身体慢慢变得奇怪,开始疼,不受控制地颤抖,喉咙燥热难捱。
胡骞予这时落下一吻,解我的渴。
我拼命吮 吸,换来他一声轻呼,和下身越发密集的抽撤。
我看着他眼里执拗的闪烁,瞬间堕入高 潮的漩涡。
我重新放一缸水,加浴盐和精油,闭着眼泡澡。
胡骞予在镜子面前刮胡子。
少顷,耳边传来一声痛呼。
我忙不迭望过去。
“怎么了?”
胡骞予面无表情的走过来,示意我看他的下巴。
他的下巴被刀片划了一刀,正冒着血。
他的刮胡泡沫和剃须刀被我扔了,此刻只能将就着用刀片。
我跪坐起来,接过刀片,“过来。”
他迟疑了一会儿,俯下身子,坐到浴缸旁。我一手捏住胡骞予下巴,一手捏刀片。帮他刮胡子。
青色的胡渣一点点落下。
捧点水浇上他下巴。
他伤口碰着了水,疼得他倒吸口气,没有躲开,只是吃痛地看着我。
直到他下巴终于变得光洁,我才把刀片交还给他。
他接了刀片,仍坐着不走,视线胶着在我脸上,手摩挲我的脸颊。
他突然,阴侧侧瞅我一眼,刀片的刀锋蓦地指向我,像是叹气:“真想在你脸上划一刀……”
我一惊,肩膀一抖,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逃。
可转念一想,这人应该是在等着看我出丑,我逃了,不就让他得逞?
于是,我冲他嫣然一笑,一手撑在他□的胸膛上,指尖细细掐弄他的r 首。
是他教会我,男人的这个部位也是分外敏感的。我两指轻巧地弄着,看到他眼里渐渐升起了情 欲。
我提起膝弯,慢腾腾地蹭到他坚 挺的器官上,温柔地摩挲一阵。
他气息陡然转急,他的手伸到了下头,似乎想要拉开我挑逗的膝盖,又似乎是想揽住我的腰,要我无处可逃。
就在这时,我突然支起身体,身子往后一退,躲开了他的手。
我挑起半边眉毛,微微咬住下唇。
他说过最喜欢我轻咬下唇的动作,说那样会让他很兴奋。
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媚眼如丝,微微倾身,将胸前大片大好春光送到他眼力所及,手却不及的地方,巧笑着道:“我出去了,你慢慢洗吧!”
然后款款离开,朝门边走去。
可就在我已经握住门把的时候,身后原本毫无动静的胡骞予突然低声笑了一下。
我直觉不会有好事,赶紧拉开门。
门竟然拉不开?!
我又试着用力拉了拉门。
门关依旧紧闭。
“忘了告诉你,我刚才把门反锁了。”
他用小指挑着一把铜色钥匙,轻轻巧巧的说。
我讶异地回头瞅他。
他什么时候锁的门?
我怎么不知道?
我冷汗已经下来,眼睁睁看着他一步一步,好整以暇地朝我走来。
最后,他停在了我面前。
他只围条白色浴巾的下身狠狠贴住我,同时,他的嘴凑到我耳边,舔了一下我的耳垂。
“你刚才是在诱惑我?”
然后他俯下身来,亲吻我。
我讨厌他的吻。
因为他总是只在我唇上轻啄一下,之后就迫不及待把舌伸进来。
那样野蛮,迫不及待。
我的舌尖被他勾进自己嘴里用力含吮,我努力推拒,无奈身前是他,身后是门,要逃,无处可逃。
突然,他用力咬住我的唇瓣。
我唇上一痛,正要痛呼,他就在这时一把把我身上的浴巾扯下来。
他这样狡猾,温柔的含住我的唇,却那样粗鲁的揉捏我的胸部。
在我痛的时候,嘴上给点甜头,在我尝着甜头的时候,要我心口发胀。
我只觉得自己几乎快要化成一滩水。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松开我的胸部,轻轻地说:“现在……换我来诱惑你,如何?”
所谓密码
生活还在继续。
恒盛上下员工都在忙。胡骞予到香港公干,作为秘书的我,被他钦点随行。
早七点,我结束每日例行的一小时晨跑,沿着维多利亚港滨海人行区回到酒店。
胡骞予特别助理,王书维正在我房门外等我,见到我,淡淡一句:“胡总找。”
我用毛巾擦汗,点点头。随后随王书维抵达胡骞予的套房。
这时的胡骞予似乎刚洗完澡,居家服,顶着头湿发来开门。
我和王书维先后进门。
总裁住的是双层豪华型套房,落地窗,可见维多利亚港全景。
胡骞予开了门,也不引我们进去,他穿着舒适的家居服,兀自回到餐桌上用早餐。
我瞥一眼餐桌,满目都是精致可口的港式早点。
蛋挞,虾饺,叉烧包,脆皮虾肠,芋头糕,米粥……小碟摆放着,整个桌子满满当当,很是丰盛。
落地窗外,蓝天、白云、碧水,宽阔的水面上,繁忙的渡海小轮穿梭于南北两岸之间,渔船、邮轮、观光船、万吨巨轮和它们鸣放的汽笛声,交织出一幅美妙的海上繁华景致。
胡骞予看看我,筷子点一点他对面座位:“坐。”
我颇有些尴尬,看一眼王书维。
王书维对我几乎是彻底的视而不见,从他包里拿出pda,开始向胡骞予报告今天的行程。
今天是我们待在香港的最后一天,行程安排上没有前几日那么密集。
“8点半,同伦明总裁程顺成谈东区的合作开发案。”
“9:40,在酒店顶楼的felix餐厅吃brunch,花旗银行驻港的负责人也会出席。”
“11点,企业家峰会。座位安排上,章臣集团的章朝志坐你左边,右边是李氏的李兆佳。资料在这里,你看一看。”
胡骞予放下筷子,接过a4纸大小的获奖感言,随意的翻了翻。视线随即再度转回到我身上。他笑一笑:“你不饿?”
王书维闻言也看了我一眼,顿了顿,又继续说道,“12点半,李辉泽邀你出海,他对东区的开发案也很有兴趣。”
我在王书维深潭水一般清澈的声音中,坐下,拿筷子,吃早餐。
王书维丝毫不被我们打断:“3点半,40192号地皮的拍卖会,李兆佳、李辉泽两兄弟主牌……”
胡骞予的行程表,我竖着耳朵听。
拍卖会是胡骞予此次香港之行最重要的目的,说实话,也是我此行的目的。
胡骞予夹了只虾饺到我的餐碟里:“味道不错,试一试。”
我已经认命,王书维已经知道我和胡骞予的关系,我也没必要再装。
“谢谢。”我说。
胡骞予见我夹起那只虾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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