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 和 功能!郭嘉的一番话说得韩馥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回答郭嘉?是啊,这些都是非常现实的问题。
一旦袁绍介入到冀州的事务中,那么再想让袁绍罢手,那就不是容易的事情了,总不能人家刚刚帮完自己的忙,就把人家赶走吧?
可是袁绍留在冀州的话,自己又该怎么对待袁绍呢?自己毕竟是袁氏家族的门生故吏,似乎给袁绍任何官职都不够恰如其分,除非把自己的刺史之位让出来才说得过去。
这个念头才一冒上来,韩馥才发现请袁绍和自己共治州事是个多么愚蠢的主意。
郭嘉见韩馥突然脸色微变,那还不明白韩馥的念头?心中大喜道:“所以若我是刺史大人,一定会另想办法的。”
韩馥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看郭先生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一定是有什么妙想天开的主意,何不说来听听?”
荀谌等心叫不妙,偏偏又无法开口阻止。
一直沉默不语的沮授此时突然对郭嘉道:“难道郭先生要请幽州刺史刘虞大人在其中斡旋吗?”
郭嘉闻言微微一愣,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忌惮的沮授突然在此刻发难,而且一下子就说中了自己的心事,不由得对沮授再一次刮目相看起来。
表面上当然是不动声色道:“正是如此,不管怎么说公孙瓒应当属于刘虞大人的属下,这个面子公孙瓒还是要给的。”
沮授摇头道:“这主意想一想还可以,其实万万行不通。”转过头来对韩馥道:“主上,公孙瓒虽然名为刘虞的手下,但两人一向不睦,自剿灭张举开始,两人的分歧就十分大,只怕请刘虞大人去劝说公孙瓒会适得其反。更何况刘虞大人是出了名的老好人,性情中正平和,与世无争,劝说公孙瓒的事情他能否答应还在两说,岂可把希望放在刘虞大人的身上?”
郭嘉暗呼厉害,这个沮授对局势的把握当真是了不得。一下子便抓住了刘虞劝说公孙瓒的艰难性,马上令自己的主意看上去漏d百出,千疮百孔。
不过郭嘉岂是易与之辈?随即展开三寸不烂之舌,开始反唇相讥道:“这位先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单靠刘虞大人恐怕还劝不动公孙瓒,不过幽州别驾刘备刘玄德急公好义,自黄巾之乱起一向忠勇为国,为人排忧解难,他和公孙瓒同为卢植先生的门生,可谓是莫逆之交,有刘玄德在,公孙瓒怎都要给刘虞这个面子。”
一番话说得韩馥眯起眼睛,拈须点头不已。
沮授一呆,这一点是他所未想到的,还未来得及说话,郭嘉又道:“更何况我家主公在公孙瓒面前也可为刺史大人说得上话来。”
顿了一顿道:“自今年起,我家主公开始从公孙瓒处购买辽东战马,也算是有不小的交情。”
这件事情冀州众人当然是第一次听说,毕竟这在青州属于极端机密的事情,只有几个人知晓。
不过郭嘉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对韩馥说出来。
毕竟这事情瞒不了多长时间,而且即便是自己说了太史慈也不会怪罪自己,因为太史慈当初找公孙瓒的意图根本就不在战马,而是在赵云。现在赵云已经对太史慈死心塌地,这事情也就没有了隐藏的必要。
郭嘉用手一指赵云道:“大家不觉得奇怪吗?这位赵云赵子龙将军原本是公孙瓒的部下,现在却在我主公军中……”
凡是经过诸侯同盟的人纷纷“哦”了一声,显然想起了赵云这位白衣少年在吕布追击公孙瓒时,用奇准无比的弓箭救下了公孙瓒性命的事情。
郭嘉笑道:“其实这位赵云将军就是公孙瓒派遣到我军中作买马事议的联络人。只要我家主公肯出面,公孙瓒一定会罢手的。”
韩馥听到这里,心中大定,脸上也露出点笑模样。
荀谌见郭嘉一番言语下来,韩馥已经被逐渐说服,袁绍堂而皇之入主冀州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不由大急,此时忍不住出言反驳道:“主上万不可轻信这个郭嘉的这番言语。谁知道太史慈和公孙瓒之间还有什么事情?难道就不可能是这个郭嘉到我冀州来施稳军之计,要误导我冀州上下,贻误战机,令公孙瓒长驱直入吗?”
这番话也并非强词夺理,有一定的道理。
毕竟经过郭嘉这么一说,太史慈和公孙瓒的关系非比寻常起来。
早已经被众人的吵闹弄昏了头脑的韩馥此时又迷糊起来,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信任郭嘉。
郭嘉有点惊讶地看向荀谌,没有想到此人还有此急智。
一直没有机会说话的辛评此刻也死灰复燃道:“荀谌大人言之有理,主上不可不防,太史慈乃是青州之虎狼,其心深不可测。诸侯会盟时,青州军坐观成败,收渔翁之利,当为前车之鉴,如今这个郭嘉三言两语就想左右我冀州的对外事务,哪有那么容易?主上请三思!”
沮授接口道:“属下完全同意两位的意见,相对于太史慈而言,袁本初四世三公,信誉卓著,当可信任。”
这句话说完后,大厅中的文武官员纷纷点头,觉得沮授所言大有道理。
耿武和闵纯听得不住色变,他们没有想到眼看可阻止袁本初进驻冀州的事情,却变生肘腋,遭到了荀谌等人的齐齐反对,虽然这全在意料之中,但还是不易反击。
郭嘉冷冷地看向三人,冷笑道:“要袁本初进驻冀州无疑是饮鸩止渴,我郭嘉完全是一片肺腑之言,要证明我家主公的诚意,那还不简单?我和赵云将军从此刻起就留在冀州,陪伴韩馥大人左右,一直等到我家主公阻止公孙瓒我两人再离开如何?”
辛评冷笑的道:“郭嘉,你休得用此等言语含混刺史大人!谁人的手下无一二死士?以你一人的性命就想换我一州之安危,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郭嘉点头道:“此事多说无益,没有试过怎么会知道不行?更何况,”郭嘉顿了一顿道:“即便是想要请袁本初帮忙,短时间内也不用请袁本初进驻冀州这么大费周章吧?刺史大人何不修书一封给袁本初,让他以盟主的身份命令公孙瓒停止攻击冀州的企图,岂非更妙?”
荀谌等人没有可想到郭嘉还有如此主意,一时间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言语。他们当然知道郭嘉这话击中了袁绍这主意的要害,袁绍当然不可能写信劝阻公孙瓒,毕竟公孙瓒要进攻冀州就是出于袁绍的挑拨。要是袁绍写了这封信,他的图谋马上就会露馅。
耿武和闵纯当然也看出了这层意思,心中暗赞郭嘉了得,将大厅中的众人耍得团团转。
郭嘉看着手足无措的众人,微笑道:“更何况,即便是事情危险到要用武力解决的地步,袁本初的大公子袁谭袁显思部正在渤海吗?何不求袁本初令其大儿子抵挡一阵?”
若是太史慈在此听到郭嘉的这番言语,定会高兴得扑上来狠狠亲上郭嘉两口,除了郭嘉,还有谁可想出如此妙想天开的既可算计袁谭又可化解青州外敌危机的主意?
虽然郭嘉远在冀州,对青州的局势变化不甚了了,但对于青州的敌人还是大体有数的。他时刻在盘算着如何可对付袁谭,刚才这主意就是对付袁谭诸多手段的其中之一。
耿武见火候已到,知道该是自己出场的说话的时候了,从容道:“主上,郭嘉先生之言大有道理,眼下公孙瓒毕竟还没有进攻我冀州的迹象,我们不过是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罢了。”
闵纯帮腔道:“主上何不多管齐下,请刘虞和刘备出面调停,再加上青州刺史太史慈将军的面子,若是再可令袁本初修书一封,劝阻公孙瓒,,那事情就万无一失了。”
这几个主意其实都是出自郭嘉的手笔,不过此刻一经冀州的长史和别驾的首肯,那分量马上就不同起来。
韩馥显然也觉得郭嘉这几个主意相当的不错,点头称是,心情转佳后,呵呵笑道:“郭嘉先生远道而来,一路风尘仆仆,定要在我冀州多住些时日。我冀州虽然比不上你青州繁荣,但也有不少名胜古迹,美食珍馐,保管可令郭嘉先生大快朵颐。”
韩馥这话一说出口,大厅内的气氛马上轻松起来。
郭嘉知道正事谈完,也笑道:“长者赐,不可辞,辞之不恭,受之不怯。如此,郭嘉就打扰几日,刺史大人别嫌我麻烦就好。”
韩馥又看向赵云,呵呵笑道:“赵云将军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不放在我冀州军中指点一二,日后有起事来,也不用总是麻烦别人。”
郭嘉听得心中一凛,知道自己还是小看韩馥了,这老狐狸还是有些本领的,就像刚才,明明对自己和赵云颇不放心,想要把自己和赵云分别囚禁在冀州,但却说得那般轻描淡写。叫人欲拒无从。
赵云倒也乖巧,面对韩馥满脸关切的笑容不卑不亢道:“赵云谢过刺史大人的美意,对大人的看中更是诚惶诚恐,无奈赵云出征前已经得到了我家太史慈大人的死命,不能离开郭嘉先生身前身后半步,否则便提头来见,还请刺史大人见谅,至于到军中指教则更谈不上,找个时间切磋一下也是可以的。”
韩馥碰了个软钉子,不由得尴尬地笑了笑,不在提起此事。
耿武向闵纯打了个眼色,后者会意道:“主上,招待郭嘉先生的事情就交给属下来办,定可妥妥贴贴。”
韩馥当然对闵纯这一直跟随自己的手下信任非常,更明白闵纯这么做既有监视的成分,又有保护的意味。
韩馥又非蠢人,哪里会看不出现在冀州内部有不少人已经倒向了袁绍?只不过他生性软弱,而且冀州势力一向错综复杂,他不敢轻举妄动,现在郭嘉的到来给冀州带来了莫名变化,韩馥哪会放过这等扩张自己在冀州权力的机会?
郭嘉看着大厅中各怀心事的众人,心中冷笑。
冀州,要乱上很长一段时间!
第一部 第七卷 第九章 邺城(一)
郭嘉和赵云骑在马背上和耿武与闵纯两人谈笑风生。丝毫不见刚才在大厅中针锋相对地味道。
一番唇枪舌战后,此时的双方均是心满意足,当然气氛轻松起来。
郭嘉固然因为初步达到了目的而欢欣鼓舞,耿武和闵纯当然也在暗暗洋洋得意。所以现在几人的关系出奇的融洽。
郭嘉这早年游历天下的人当然早就到过冀州的治所——邺城。
赵云本身就是冀州人氏,当然对邺城也多少有些了解。
这冀州地处华北平原北部,西北跨内蒙古高原,东临渤海湾,西倚太行山,黄河在冀州南部大名、馆陶、临西一带流过,在沧州以东注入渤海。在这时代无论从经济还是从政治上看均是战略要地。
若是一代霸主自可以之成其大事,但要是到了韩馥这等昏聩无能之辈的手中,那自会引来无数人的窥伺。
说到邺城,那更是当时首屈一指的大都市,仅次于洛阳、临淄、长安,其繁华处自是其他的城市无法比拟的。
看着街道上那决不会比临淄少多少的行人,郭嘉在心中默默赞叹:这冀州还真是一块宝地呢!
在进入冀州之前,望着冀州那高大坚固、气势雄伟的城墙,郭嘉曾经反复盘算若是要强攻硬打邺城,到底可用何种方法才可成功,发现用常规的攻城方法比如堆土山、架云梯、挖地道等均不是十分理想,唯一的办法似乎就是打持久战,用绝对优势的兵力围住邺城的四面,慢慢耗干城中的粮草和其他军用物资,令其不战自乱,方可成功。
不过这方法想想就令人产生放弃的冲动,先不说邺城这等大城军用物资一向准备充分,最少可支持三两年时间,也不说随时都会有外援在外袭击,单就是己方的兵员问题就让人头疼,若没有超过守城士兵十倍以上的兵力,又有什么资格谈攻下邺城这等大都市。
即便以青州军这等以一当十的精锐来看,也是异常的吃力。
不过这事情可难到别人,但决不会令郭嘉这三国鬼才绝望。郭嘉早就发现邺城的地理位置特点,若是要长时间包围邺城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邺城周围挖上它几十里的深壕沟,再引入漳河水,定可把邺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样的好处当然显而易见,有河水围城,无论是救援还是突围都会变得异常的艰难。
当郭嘉笑着把这主意告诉面对邺城的高大城墙颇有望洋兴叹之感的赵云时,后者非常的惊异,双眼中充满了慑人的神采,大叹这人世间也只有郭嘉这样一步百计的鬼才才可想出这等把敌人的地利变成自己的地利的绝妙好计。
这计策当然不可能让身边的两人知道,否则定会把两人吓个半死。
耿武骑在马上,先吩咐手下的人为郭嘉和赵云两人准备住处,这才笑着对两人说道:“两位先生先不急着到住处去,不如随我到这邺城各处转转如何?”
郭嘉和赵云还能说不行吗?当然点头称是。
不过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两人是突然到访,人家没有准备,一时之间哪里能找到合适的住处?即便是有,也要打扫一二。
郭嘉笑道:“我二人来得突然,实在是给刺史大人和二位大人添了不少麻烦呢!”
闵纯呵呵笑道:“若是象郭先生这样的客人,当然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我们欢喜还来不及,岂会有麻烦之说?”
郭嘉点头道:“如此,郭嘉在冀州的时日里就要麻烦两位大人了。”
这其中自是含有多多亲近的味道。
耿武和闵纯也是纵横政坛多年的老狐狸,当然可听得出郭嘉言语中的弦外之音。
现在双方有袁绍这个共同的敌人,当然要齐心协力才能在冀州官场这已经被袁绍尘头拉拢得差不多的战场立于不败之地。
闵纯和耿武对望了一眼,呵呵一笑:“这个当然。”顿了一顿道:“不若我们到邺城的高阳酒楼的分号坐坐如何?”
郭嘉心知在这等繁华的街道上人多嘴杂,实在不益过多讨论双方的合作问题,毕竟来日方长。
赵云却注意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奇怪道:“高阳酒楼分号?这好像是青州的……”
耿武呵呵笑道:“赵将军说得对,这高阳酒楼的确是青州商人在我邺城兴建的。这几年来,青州富庶,许多的青州商人到我冀州来做买卖,已经是我冀州经济收入的一个重要来源。”
赵云毕竟从未到过青州,他当然不知道在青州,由于太史慈的关系,商业受重视的程度已经远远超越了这个时代,只不过他倒是知道这高阳酒肆是“临淄八景”之一。
郭嘉知道的当然比赵云要多得多,自从太史慈掌控青州后,当利美酒就通过临淄城外的高阳源源不断地运往全国,以当利美酒的甘醇,加上高阳酒业的悠久,自然是无往而不利了。
几年下来,高阳酒业已经开始横扫全国,与青州是比邻的冀州当然是首当其冲,尤其是在这冀州的治所邺城更是明显。
不过这些酒楼远远没有耿武说的那么简单,实际上,这其中的不少酒楼根本就是青州军中的产业,在其他的州郡充当探子的角色。
这个高阳酒楼就是其中之一。
那里的老板齐景林和张戈以及樊涛都是最早跟随太史慈的人,其忠心自是毋庸置疑。为人机警干练,是青州军中难得的人才,否则也不会被太史慈派到此处来。
郭嘉进的邺城来,其中一件事情就是要联络齐景林,无奈邺城守卫森严,自进城门那一刻起,自己和赵云两人就被人监视起来,一直到现在为止,都还未有机会单独行动,自是令郭嘉无比的头痛。
而且即便是日后,自己的行动一定会受到别人的密切监视,要联络上齐景林也是非常的艰难,不过现在正好顺坡下驴,水到渠成,这样在耿武和闵纯两人的引领之下去见齐景林,那就自然得多了,即便是日后到高阳酒楼去,也不会引起别人的疑虑。
表面上当然是淡淡地应了。
耿武却误会了郭嘉的意思,笑道:“郭嘉先生看样子很不喜欢那种地方,不过‘人不风流枉少年’,象郭先生这等翩翩少年在红尘俗世中难得一见,若是辜负了大好的青春,岂非暴殄天物?”
赵云听得呆了起来,怎么还“大好青春”,旋即明白了耿武指的是什么。
郭嘉当然也明白耿武的意思,一张苍白的俊脸红了起来。
闵纯一见便知郭嘉不经常到这等场合,呵呵笑道:“看不出来,郭先生并非是久经风流阵仗之人呢!不过没关系,若是到那高阳酒楼,郭先生一定会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的。”
耿武随声附和道:“此言极是,那高阳酒楼中的歌舞伎一律都是那里的老板从你们青州的济南郡带来的巫祀神女,各个美艳非常,令人销魂!”
闵纯嘿然道:“真不知道这个齐老板是什么背景,居然可弄来济南的巫祀神女,自从曹孟德为济南相后,大肆打击y祀,弄得世人都以为这世上以后都不会再有巫祀神女了。虽然你家主公太史慈将军为先帝恢复了进贡巫祀神女的制度,但自去岁起,战乱不断,这巫祀神女怕是也不会长久了。所以我才说这齐老板不是一般人呢!”
言罢一副想不明白的表情。
郭嘉表面不动声色,但肚子里都快笑破了肚皮:什么背景?我家主公就是他的背景。表面上则漫不经心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青州自然也会有一两个见钱眼开之徒,居然敢公然违反我家主公的命令,私自贩卖巫祀神女,看来我此间事了,一定要想主上好好汇报此事。”
闵纯两人闻言吃了一惊,齐齐摇头道:“此事万万不可,郭先生这么做岂非是断了天下男人的活路?若是被人知道先生是因为听了我两人之话才产生了此想法,我两人还能在冀州立足吗?”
耿武更是着急道:“更何况,这高阳酒楼招揽生意一半就是靠这巫祀神女,先生这么做岂非要打断了高阳酒楼的一只腿?”
郭嘉吃了一惊,没有想到自己随意的一句话竟会令两人有如此巨大的反应,由此可以想见,齐景林这小子在邺城有多混得开了。
早知道这样,自己索性大摇大摆到那里去也无不可。当然现在在耿武两人的邀请下去,效果当然更好。
不过既然高阳酒楼在邺城如此的受欢迎,那么齐景林一定会给提供许多有价值的情报。
当下笑道:“我不过就是如此一说而已,不如这样,我会青州后自会向主上表明两位好朋友在这里对我的照顾,到时为两位送几个巫祀神女如何?”
耿武两人色授神与下自是大点其头。脸上的神情更有点不堪入目的味道,在大厅之上那分为国为民的威严荡然无存,看得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赵云眉头大皱,郭嘉在心中更是大骂两人色鬼。
男人只要一谈论起这种话题当然就会没有了正形,正因为如此,几人的关系自是更上层楼,又近了几分。
耿武和闵纯两人更是对郭嘉称呼起了“奉孝”。
几人谈笑间就来到高阳酒楼门外。才一进那条街道,生性喜欢清静的郭嘉就大呼头疼,实在是没有想到这里会繁华热闹到如此不堪的境地。
用“车水马龙”这成语都已经不足以形容眼前的景象。
看看停放在街道两旁的车驾,就可知道到此来的几乎都是冀州的达官贵人,且清一色的都是青州的特制马车。
郭嘉正在默默地注视,旁边耿武叹道:“‘穿青州衣服,坐青州马车,喝青州美酒,睡青州女人’,这已经成为了我冀州达官贵人们不成文的人生四大快事。”
郭嘉点头不语。
赵云却是满脸的不快,他虽然是青州军的一员,但毕竟是冀州人氏,面对冀州如此颓废的官场岂能忍受,但又偏偏无法发作。唯有在那里生闷气,更因为这原因,赵云才越发的渴望太史慈能够早一些结束乱世,还大汉一个清平世界、朗朗乾坤。
好不容易挤到前面,却有几个店小二打扮的人早早迎上前来,远远地高声陪笑道:“这不是长史大人和别驾大人吗?”
在亲切的问候中,几个店小二熟练地为下马的几人牵过马来,又为几匹马找到可以供马匹歇息的空位。
赵云看着高阳酒楼外面整齐有序的车马排列,感到非常的惊异。
耿武笑道:“据说这又是你们青州的古怪主意,在酒楼外面设置什么‘泊马员’,专门负责门前的车马摆放,不过还真是非常的实用,至少不会出现交通堵塞的局面。”
郭嘉心说:这又是出自主上那无所不有的脑袋。
其实他们不知道,这其实是太史慈和后世星级酒店学习的一点小伎俩,在这时代马上收到了奇效。
耿武和闵纯领着郭嘉和赵云昂然走入酒楼。
这酒楼占地面积极大,是一组围以高墙的院落组群,园林里分布着七、八座四合院,主楼楼高两层,环境雅致,确有引人入胜的地方。
郭嘉却暗赞这齐景林会挑地方。
才一进门,马上就有人过来招呼,看样子是掌柜的,不过这人的外形或许去当厨子更合适一点。油头汗脸的豆也颇为灵活机智,口角生风的向耿武两人谄媚不已。
耿武和闵纯此时却摆足了架子,一副待搭不理的样子。显然为把这名叫梅宏的胖子放在眼里。
“原来竟是长史和别驾大人!齐景林有失远迎,还望见谅!”一把一听就带着生意人特有的精明和油滑的磁性男声传了过来。
耿武和闵纯闻声站住了脚步,循声看去,郭嘉和赵云当然也不例外。
就见从二楼下来一个身材高挑、将近三十的男子。
这人身材瘦如麻杆,一走三晃,颇有被风一吹就倒的架势,不过走起路来却偏有一番独特的气势,叫人过目难忘。
那对长在微泛黄色的脸上的一对细长的锐目灵活异常,在世故中偏有一种天真狡黠的可爱味道,一张薄皮的嘴巴配之以略带鹰钩的鼻子使其不甚英俊的面孔充满了独特的男性魅力。
看样子来人就是这酒店的老板齐景林了。
郭嘉心中叫绝,难怪这人会被太史慈委以重任,又会在冀州干得风生水起,单从甫一出场给人的感觉上来看,这个齐景林不比郭嘉见过的任何大人物差多少。
耿武见到齐景林,僵直高傲的脸上出现了亲切的笑容,对着从远处而来、不断靠近的齐景林呵呵笑道:“齐老板,有些时日不见了。”
齐景林此时已经走到四人的身边,在看向郭嘉时眼中精光一闪,显然是认出了郭嘉。
赵云当然不知道齐景林眼中光芒的含义,但郭嘉却知道齐景林消息灵通,手下有能人无数,他见过自己的画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过这齐景林显然非常会演戏,只是略略地看了郭嘉一眼,便忙着和耿武两人打招呼。
郭嘉看着耿武两人对齐景林的态度就知道这两人平时一定收了齐景林不少的好处,否则三人不可能这么熟络。
这时,耿武才想起向齐景林介绍郭嘉道:“齐老板,这位郭先生是从青州来的使者,要在我邺城停留一段时日,日后若是这位郭先生到你处来,就像是招待我般招待郭先生好了。”
齐景林装作霍然动容的样子向郭嘉施礼,显然有一种有眼不识泰山。
郭嘉暗赞这齐景林演技了得,表面上当然是不露半点异样,略带亲热地拉了齐景林一下。
闵纯对齐景林道:“我们还是去老地方吧。唔,还是让秀秀和龙姬来招待我们,另外再唤上两个上等的美姬来。”
显然耿武和闵纯两人在这里聚会时经常上一个固定的雅间。
岂料齐景林的脸上泛起了为难之色,显然是有难言之隐。
耿武见状,奇道:“齐老板,有什么问题吗?”
齐景林看了郭嘉一眼,为难道:“几位要的人没有问题,但是麒麟阁却不行,已经被人包了出去。我看几位大人还是换一个屋子吧!”
耿武闻言一呆,不悦道:“是什么人有如此排场,居然要我等闻之避走?”
要知在冀州,耿武和闵纯皆是说一不二的人物,除了韩馥,没有一个人可放在两人的眼里。要是在平时,即便是麒麟阁被人抢先占了,最后别人还是会因为两人的权势而退避三舍,可现在齐景林居然要两人换一个房间,这种局面还真是破题儿头一遭。
齐景林又看了郭嘉一眼,低声下气道:“两位大人莫要生气,这人并非是我邺城人士,也是今天才到我邺城。”
耿武和闵纯对望一眼,更加莫名其妙起来,不明白一个外来人为何令齐景林有此的忌惮。
齐景林看看左右,压低声音对几人道:“占了麒麟阁的是袁绍袁本初公的二公子,袁熙……”
“什么!”耿武和闵纯齐齐喝道。
袁熙?哈哈!
这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郭嘉的脸上展出了一丝美丽的令女人都自叹弗如的笑容。
第一部 第七卷 第十章 邺城(二)
耿武眼中寒芒一闪,显然是动了真怒,闵纯则闷哼一声,显示出极端的不满。
郭嘉却见齐景林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心知肚明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多半是在狡猾多智的齐景林在捣鬼。
这个袁熙是今天才来邺城,结果就跑到了这里戏耍,显然是有特殊的目的,虽然郭嘉并不知道那背后的原因是什么。但这个袁熙到了高阳酒楼不去别的房间,却偏偏到了耿武和闵纯常常到的麒麟阁,这事情也未免太奇怪了,看高阳酒楼这排场,想要找一个环境清幽之地又或者富贵豪华的房间,那真是容易得很。
看来这个齐景林是故意安排袁熙到麒麟阁的,想要挑起耿武和闵纯对袁熙的不满才是真的。
要知以齐景林现在在邺城的人脉以及强大的情报系统,有什么事情能够瞒得住他?耿武和闵纯的政治态度本来就是排斥袁绍,若是不趁袁熙来此的机会蓄意挑拨两者间的矛盾,那岂非是太过可惜了?
郭嘉带着笑意,漫不经心的扫了齐景林一眼,正在暗中得意的后者被看的大吃一惊,因为郭嘉的眼光里带着的嘉许之意分明在告诉他,郭嘉已经看穿了一切。登时对郭嘉刮目相看,尽管早有青州来的情报说这个郭嘉是主公身边的第一谋士,但到底厉害到何种程度,齐景林并不清楚。
刚才虽然对郭嘉的突然到来感到惊讶,但却并未觉得眼前这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期然起了轻视的意味,谁知自己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被人家一眼便看穿了,岂不令他惊骇,更收起了对这年轻人轻视。
耿武才要发作,郭嘉就笑着把耿武拦住道:“算了,何必争一时之气?莫忘记,一直到现在,我们才是胜利者,一个房间就让给他有何妨?”
耿武和闵纯没有想到郭嘉这么好说话,闻言一呆,不过想想郭嘉的话也有道理,也就释然。
郭嘉转过头来,对齐景林笑道:“齐老板,你可知道这位袁二公子到邺城来有何贵干?”
耿武和闵纯又是一呆,更加的佩服起郭嘉来,有仇敌在前,没有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而是冷静地分析敌人的意图,这才是懂得争胜的高手。
齐景林原本的目的是要挑动双方大闹一场,不过看郭嘉这样子似乎另有所图,也就放弃了那些挑拨的语言,对郭嘉恭敬道:“郭先生问得好,这个袁二公子今天是为甄氏宗族的大小姐甄宓而来……”
耿武和闵纯闻言,眼中的寒光更盛,在那儿冷笑,显然是对袁熙更加的不满起来。闵纯口中带着讽刺道:“想要和甄氏联姻吗?想都别想!多少王侯公卿都铩羽而归,一个小小的袁熙就在那里痴心妄想,当真是在做白日梦!”
耿武断然道:“不行,这事情一定要阻止,否则情形将会非常的不妙,言罢有点坐立不安的样子。
闵纯一拉耿武道:“你慌什么?这事情哪有那么容易?袁熙何德何能?岂会如此轻易地成功?你不要杞人忧天关心则乱好不好?”
耿武定了定神,呵呵一笑道:“还是老弟你说得对,老哥我失态了。”
郭嘉却听得莫名其妙,没想到两人居然会为一个世家大族的女子大动肝火,耿武刚才更想转身便去,不由得看向赵云,问问这出身冀州的绝世猛将到底知不知道为什么。
赵云眼中放出奇光,低声对郭嘉解释道:“这个甄氏家族乃是冀州无极的名门望族,其祖上甄邯曾在朝中作过太保,她的父亲甄逸任上蔡令,世吏二千石。”
郭嘉点头,表是听说过这两个人的人名。
赵云又道:“不过这个甄宓却不简单,她的母亲张氏在生下她前曾梦见圣人伏羲的妹妹——洛神入腹……”
郭嘉恍然道:“难怪叫甄宓呢!洛神岂不就是宓神吗?”
赵云点头道:“这名字是他父亲起的,不过在甄宓出生后的第三年,她父亲就去世了。据说一直是寡居的母亲带着她生活,她的上面还有两位哥哥。”
郭嘉点头,不过他知道还有下文,否则那个袁熙不可能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
赵云的眼中也s出了渴望道:“说真的,若是有缘,我也希望见这个甄宓一面呢!那可是个奇女子。”
郭嘉的好奇心被彻底打动,望向赵云,甚至眼光中还包含着嘻笑的神色,分明是在说赵云为甄宓心动了。赵云被郭嘉看得不舒服,不由得尴尬道:“郭先生莫要误会,我不过是想见上一见这位甄宓而已,大丈夫功未成、名未就,岂可谈论儿女私情?更何况我只是知道一些传闻,哪里知道这个甄宓奇在何处?”
这时,齐景林已经带着四人向另一个布置陈设豪华的房间走去,闻听赵云的言语后笑道:“这个甄大小姐还真是与众不同呢!三四岁的时候就可以作诗,去年,邺城曾经有一个来自蜀中的马戏表演团在大街上载歌载舞,这个甄大小姐家中的兄弟姊妹争前恐后爬上阁楼,一睹闹市中马戏的精彩纷呈时,只有她无动于衷,他的二哥问她为什么不和兄弟姐妹们一起看时,这位甄大小姐却不屑一顾回答道:‘此岂女子之所观邪’。嘿!那时这小姑娘才八岁。”
郭嘉闻言,眼中闪过惊心动魄的神采,显然对这个叫做甄宓的小女孩儿心动非常,那与男女之情无关,纯粹是一种对聪明才智的欣赏。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那间名为凤仪阁的豪华房间,待众人坐下后,耿武忙着点菜,闵纯却接着齐景林的话头说了下去道:“这还不算什么,这个甄宓是不屑于做飞针走线绣花描红这等女红的,倒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那个不争气的哥哥自己在老师那里学不明白,总是来请教他的妹妹,因此被人嘲笑,结果就跑到他妹妹那里讽刺他妹妹,说她又非男子,何必读那么多的书?岂料这小姑娘答道:‘闻古者贤女,未有不学前世成败,以为己诫。不知书,何由见之?’真真了得!”
郭嘉闻言拍案叫绝道:“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
心中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去年和太史慈在洛阳时,令太史慈念念不忘的当代第一才女蔡文姬。
到底哪个更好一些呢?
现在看来,还是蔡文姬略胜一筹吧?不管怎么说,这个甄宓今年才不过十岁。
闵纯见郭嘉想得出神,还以为郭嘉也对甄宓非常感兴趣呢,于是又道:“莫要以为这甄宓只有十岁便是个孩子,这女孩乃是我邺城公认的第一美女,说她是洛神转世,当真是一点都不过分,那些慕名远道而来、见惯了美女的公子哥们见过甄宓后没有一个不失魂落魄的。”
这时点完菜的耿武闷哼一声,转过头来道:“所以我才说这个袁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r呢!单就是这份小小年纪就不让须眉的才能志向就绝非是袁熙之流所能比拟的,更何况那我见犹怜的绝世容貌了。”
郭嘉这才想起袁熙的事情,不由得心中一凛,据他所知,这个袁熙不好舞文弄墨,长大了充其量不过是一介武夫,这种粗鄙不通的人怎么会对甄宓这等才女感兴趣呢?还有,这个袁熙又是怎么知道甄宓今天一定会在高阳酒楼中出现呢?
看来袁熙看上的恐怕不会单单是甄宓这个人吧?
当下不置可否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原也没什么奇怪的。”
闵纯冷笑一声,充满了不屑道:“我看袁熙志不在此,谁不知道甄氏家族乃是我冀州的第一大家族?即便是荀氏家族和辛氏家族也是瞠乎其后,不可与甄氏家族比肩?”
耿武向郭嘉解释道:“甄氏家族时代在我冀州为官,虽然这一代的男子中没有太像样的人物出现,但在冀州官场上的影响力仍然非同小可。在我冀州更是最大的富豪,我冀州的粮食出产说穿了就是由甄氏家族一手把持,甄氏家族要把粮价定为多高,别人根本不敢有异议,冀州的其他买卖诸如:兵器、马匹、丝绸、布匹、渔盐凡此种种无一不占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可谓‘甄氏怒而冀州惧’。”
闵纯接口道:“而且甄氏家族现在的掌控人乃是甄宓的母亲张氏,可以说,谁要是可以把甄宓娶到手中,那就等若得到了整个甄氏家族的支持。”
郭嘉笑道:“我就是对这件事情感到奇怪,为何他的母亲张氏会对甄宓这么宠爱有加,单单靠一个梦有点说不过去吧?”
闵纯一拍脑袋,失笑道:“差点忘了,这事情和我们邺城的大相士刘良先生有很大的关系。甄宓刚出生时,刘良先生就不请自去登门拜访,对甄宓的父亲说她是洛神转世,命格贵不可言,日后必为一国之皇后。”
郭嘉恍然大悟,若是这甄宓嫁给了某人,那等若是在说那人日后可登大宝、位列九五,更可以得到甄氏家族的全力支持,意义非比寻常。
如此说来,这个袁熙到这里来的居心可谓是路人皆知了。
袁绍现在所有的粮食供应完全出自冀州,而冀州的粮食供应完全靠甄氏家族,那即是说如果袁绍现在若是可以控制甄氏家族的话,就等若打断了韩馥的腿,到那时,即便那时韩馥不想屈服也无力回天了。
这件事情也正是耿武和闵纯最担心的,他们之所以认为可以不必理会袁绍,就是因为袁绍的粮草供应完全仰仗韩馥,现在袁绍居然撇开了韩馥,主动去接近甄氏,这事情就大大不妙了。
叹了一口气,耿武对郭嘉说道:“不过郭先生也不需要这事情放在心上,这个甄氏家族一向保持中立,对于一切不涉及到自己切身利益的事情都是不闻不问,甄宓的母亲张氏更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绝不会轻易的表现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若是甄氏家族已经靠向了袁绍,那我和闵纯兄立刻死心,因为那意味着大事难返。”
郭嘉默默点头,看来自己的情报网还是有漏d啊,只是一心注意冀州的军政二界,完全忽略了甄氏这个在邺城呼风唤雨的土皇帝的存在,不过看齐景林的样子,应该对这个甄氏知之甚深,待有机会要向齐景林好好打听一下,甄氏绝对是自己在冀州战场上的一个重要棋子,甚至可以说关乎到整个战局的胜负。
赵云此时却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可是这个袁熙怎么知道甄宓小姐今天要到高阳酒楼来呢?”
耿武失笑道:“你看看我糊涂的,光顾着说重要的事情,反而把前因说漏了,这事情还是和刘良先生有关。”
闵纯点头道:“没错,刘良在甄宓出生后就对甄宓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