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黑煞神好像不是很黑嘛!
你还是打算到鸣銮镇吗?漫不经心似的,宫震羽又问了。
呃?哦,是啊!那儿不是最热闹吗?不上那儿,我还能上哪儿?乐乐满嘴jr,口齿不清地说。
要凑热闹哪儿都有,为什麽一定要去鸣銮镇?
哦!拜托,乐乐白眼一翻。那种热闹跟这种热闹不一样的好不好?那种热闹上哪儿都有,看来看去不都一样,光想就腻了。可这种热闹可不是随时都有的,场面也不是那种热闹能比得上的,想想那种千军万马奔腾厮杀的场面……天哪!还真不是普通的兴奋耶!说著说著,她的脸色都兴奋地嫣红了起来。
宫震羽摇摇头。你是个姑娘家,不适合那种洒血的场面,你还是回家去吧!
哦,不!乐乐一听,立刻交叉起两手的j骨。我哪儿都能去,就是不能回家!
宫震羽微微一蹙眉。为什麽?
啊!这个啊!说来话就长罗!乐乐瞟他一眼。我呢!爹娘很早就过世了,所以伯父就把我接过去照顾。老实说,伯父对我算是很不错的了,不但供我吃住,还让我跟著大家一起练武,虽然对我特别严厉,但我想,那也是因为我太调皮的缘故。
她耸耸肩。无论如何,从我懂事以来,我就想著希望能够尽快报答他们这项恩情。不久前,那一天终於到来了,我大堂姊幼年时定下婚约的对象捎了一封书信来……
其实打一开始,两家的婚约也只不过是酒後畅谈间的随口约定而已,说不定酒醒後彼此就忘得一乾二净了,既没有交换信物,也没有下聘订礼,靠的仅是一个信字罢了。
然而十年过去了,这个婚约的真正主儿,董家大姊董湘云都二十出头了,再不嫁人就没人要啦!男方却没动没静。
董家老父开始怀疑那约定到底是真还是梦?只好主动捎信去探问男方的口气,没想到对方却依然不回不答,半点音讯都没有。
董家老父只以为不是对方没诚意履行婚约,就是那根本是他醉酒作梦,因此便不再理会这个约定,迳自把董湘云给嫁出去了。
可怎麽也没想到,三年後,男方却突然表示要来娶大姑娘了。那时候董家才知道三年前那封信根本没递送到男方手里,因为男方早就迁离老家了。
……你可以想见当时伯父有多惊慌诧异吧?因为大堂姊早已嫁出去了。後来伯母才说出在四、五年前,曾经有封从金陵捎来的书信,被堂弟拿去做纸鸢s进池塘里去了。因为她怕堂弟被责骂,所以一直没敢说出来。如此一来……乐乐又掰下另一块jr。董家就难辞其咎了……
这下子该怎麽办?
一向不愿失信於人的董家老父立刻决定拿董家二姑娘代替大姑娘嫁过去,然而,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对方的通知信函才刚到,翌日迎亲队伍也到了,还说什麽吉时已定,接了新娘子他们马上就得往回赶啦!
开什麽玩笑,他们以为董家成天闲闲没事干,就等著人家来迎亲吗?
最重要的是,董家二姑娘董湘萍闲来无事跑到大姊那儿去玩了,根本就不在家,董家拿什麽给他们迎呀?就算要通知她回来,最快也得两天呀!
可是对方又说了,这回如果来不及,恐怕又要等个一年两载的了。
……所以,当时伯父只好拜托我先替二堂姊上花轿拜堂,头一晚d房花烛夜可以托喜婆转告他们,以新娘因为月事不方便为由先行避过,到时候新郎肯定会喝个醉醺醺的不省人事,就算掀了头巾也看不真确。这样一来,只要二堂姊在黎明前快马赶到,正牌新娘就来得及拜见公婆啦……
孰料意外接踵而至,新郎竟然在一拜完堂後就落跑了,婆婆当然要去安慰一下新娘,这下子,不让夫家任何人瞧清楚假新娘真面目的计画就泡汤了,不但婆婆瞧见了,连带老总管和好几个丫鬟也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当时我就想完蛋了,如果大家都认定我才是正牌新娘的话,我岂不惨了?不要说我还不想嫁人,就是二堂姊那边也饶不了我,虽然那根本不是我的错。因此,我当机立断的马上决定尽快溜之大吉,免得y错阳差地被绑在那儿了。剩下的问题呢!当然只好全都留给二堂姊了,不过,我相信她一定有办法自个儿解决的……乐乐几乎是钜细靡遗的把一切都全盘托出了。
其实,她原本并不是这麽多话的人,就算再多话,也不可能碰著任何一个陌生人就披肝沥胆的全掏给人家吧?更何况,对方还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煞星,搞不好多说两句话就被他嫌罗唆给宰了也说不定。
可是不晓得为什麽,她就是想跟他多说点话,也不在意要把任何他想知道的事统统告诉他,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也许只要他问得出口的,大概连她上次月事是什麽时候来的她都会乖乖招供了。
她自己都觉得很奇怪,不过也不是太奇怪啦!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人与人之间的契合度吧!有的人相交一辈子,天天见面却生不出什麽好感来,可有的人一见面就会亲热地猛拍胸搭背,两句话就成了生死至交,三朝再见就可以两肋c刀了。
君子之交满天飞,走在路上不小心就会踢倒一双,可生死之交就真的得靠机缘了!
特别是,这也是她头一回对男人产生兴趣呢!
大概是第一眼她就对他滋生了好感吧!虽然他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但他那种特别的气质就是对了她的脾胃、中了她的眼,那份自大狂狷,却又孤寂落寞的神韵,更是教人忍不住对他感到好奇不已。
所谓礼尚往来,既然对人家感到好奇,自然就没道理隐瞒自己的事罗!因此,她就大大方方的先把一切都说给他听了,改明儿个,就轮到她来审问他了。
……所以说我不能回去,因为二堂姊都嫁了,再来就该轮到我了。当然啦!我可以拒绝,但是天天被唠叨嘀咕可也不好受呢!所以,二堂姊才会没事老往大堂姊那边跑,还不就是要躲著伯父。
她一边说还一边啃jr,所以没注意到宫震羽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奇怪。
你说你……前些日子和京城里黑卫府的主人拜堂成亲了?
错!错!错!两根j骨又摆成了叉叉。我是和那家伙拜堂了,可我是替我二堂姊拜的,我想二堂姊应该早就去接手了,拜托你别赖我好不好?
宫震羽的神情更怪异了。你那天夜里就溜了?
没办法罗!乐乐无奈地两手一摊。我都被瞧见了,如果不赶紧开溜,搞不好会被留下也说不定。
宫震羽沉默了一会儿。你不清楚黑卫府的主人是什麽身分吗?
乐乐白他一眼。废话,你以为我是笨蛋啊!会连要跟谁拜堂都不知道?当今皇上最宠信的皇京四大禁卫,京城里炙手可热的超大牌红人之一的玄武禁卫嘛!不过,他们可神秘得很,根本没人知道他们是男或女、是高或矮、是胖或瘦,只知道他们……嘿嘿!是人。
那四大禁卫轮流在皇上身边伴驾,听说这一回轮到玄武禁卫,所以他一拜完堂就跑了,这回应该也跟著御驾亲征的皇上来了吧!说著,她吐了吐小小的香舌。还好他没来掀我的红巾,否则两相一见面准穿帮,我哪里还敢来呀!
宫震羽垂下眼眸瞧著自己的手。既然他是那样个身分的人,你不想嫁个那样的丈夫吗?
喂!喂!喂!我刚刚说的话都被风吹跑了吗?乐乐没好气的说。我说过了不是吗?就算是皇帝老子,如果不是我倾心的人,我宁死也不屈,他一个玄武禁卫又算得了什麽?
宫震羽抬眼深深地凝住她。
乐乐则是忙著继续啃j,还是没注意到他有什麽异样。
不过老实说,董家也是在迎亲轿子到了董家之後,才知道二堂姊要嫁的是黑卫府的主人,原先是没人知道的。可这种身分显赫的丈夫倒是正合二堂姊的意,二堂姊这个不嫁、那个不嫁,想的就是希望能嫁个那样包吃包揽的丈夫。换了是别人,我还担心就算我去帮她拜了堂,她肯不肯来接手都不一定呢!可我敢保证二堂姊若是一知道要嫁的是黑卫府的主人,包管跑掉了鞋也会赶过来!
是吗?宫震羽又看了她一眼後,就转而凝住火堆不再说话了。
直到乐乐吃饱,洗净了手,又回到毛毯上准备睡觉,他始终一动不动地注视著火堆,不晓得在想些什麽。乐乐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
喂!我……我要先睡罗!
她以为他不会有任何反应,但是,他却转过眼来看了她一下,点点头,随即又回去盯著火堆了。
真有那麽好看吗,那堆火?
乐乐咕哝著躺下睡了。
隔天清晨,乐乐早早就醒了,没想到宫震羽却比她更早,一副早已准备好随时都可以上路,只等她醒来的样子。
也或许他根本没睡?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在等我啊?边把视线偷偷瞄向他额头上的那颗猫眼石。听说那颗猫眼石会变色,果然,昨晚是黑色的猫眼,现在已经变成蓝色的了。
宫震羽瞧著她没说话,她只好摸摸鼻子赶紧收拾好,再去洗把脸,然後也准备好上路了。
这时候她才注意到,宫震羽那匹代步的马居然是匹黄骠骏马,模样儿和它的主人一样,也是那麽高效优雅。
真跩!
她翻身上马,却见宫震羽依然站在原处若有所思地注视著她,她不觉脱口问:还有事吗?
宫震羽静了一下,而後慢吞吞地说:我要往兴河那边去办事。
呃?昨儿个问他他不说,现在告诉她做啥?
乐乐不解地望著他。
宫震羽却迳自飞身上马後,才又慢条斯理地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说是这麽说,可那种神情语气却像是在说你最好不要跟我去。
乐乐先是愣了愣,继而惊诧地咦了一声,你要我……她指著自己的鼻子,和你……又将纤指一伸指向他。一块儿去?她有没有听错呀?一向独来独往的黑煞神居然邀她同路?!
可就这麽一会儿时间,宫震羽似乎已经後悔刚刚的提议了。不要就算了!语毕,他转开马头就要上路。
乐乐一看又傻了,连忙大叫,等等!等等!等等!突然这麽说,你……你也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嘛!
宫震羽似乎也考虑了一下,才又默默地转回来,看她搔头抓耳的拚命考虑。
唔……皇帝亲征耶!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碰上的,说不定还可以瞧见皇帝老爷长得啥样子呢!她皱眉苦脸地喃喃自语。而且……而且搞不好这一辈子就这麽一次机会了,可是……她觑他一眼。她也很想跟著他去呀!
对方可是惊动武林、轰动万教的黑煞神耶!他要办的事说不定比皇帝老子打的仗更刺激、更有看头,错过了不是也很可惜吗?
你……要去那儿干嘛?
我刚刚说了,办事。
犹豫了一下。
好玩吗?
不好玩。
小脸顿时垮了。
那……有趣吗?
一点儿也不有趣。
那她去干嘛?
脸更垮了,再垮下去恐怕连眼泪都要垮出来了。至少有点热闹吧?她满怀希望地再问。
宫震羽依旧面无表情。去逛马市吧!
马市?
类似咱们那儿的市集吧!
乐乐呆了呆,不觉脱口道:我白痴啊我?我干嘛千里迢迢的去逛市集呀?
那就算了。
宫震羽又想转开马头,乐乐忙又大叫,啊!等一等、等一等,让我再想一想,让我再想一想嘛!你这麽急干嘛!又不是去赶死。她咕哝著又苦著脸考虑了大半天後,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好嘛!我跟你去嘛!
还真是有够不甘心的,明明早就决定好要去开开眼界,顺便尝尝男人打仗的滋味的说,可就这麽一下子就全都被推翻掉了,她怎麽不知道自己的意志力居然有这麽不坚定?
改朝换代要是有这麽快就好了,省得再去浪费精神去制造那麽多冤魂了。
真是有够莫名其妙,她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会作这种马上就後悔的决定?就算她对他再有好感、再感兴趣,可不过就这麽仅仅一夜之间,怎麽就让她一面倒向他那边去了?
可恶啊!她究竟为什麽会一边後悔,又一边乖乖的跟在他马後吃灰呢?
☆ ☆ ☆
就像宫震羽所说的,跟他一块儿去办事,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好玩,也很没趣。马市是还好啦!但逛过一、两遍也就差不多了,再往下的路程乐乐已经不作任何期待了。
哈哈!至少他没骗她。
老实说,她实在很疑惑宫震羽为什麽要邀她同行,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办啥事,只隐约感觉到他好似在追踪什麽似的,问他,他却连哼也不给她哼一声,可至少也要稍微关心她一下下吧!毕竟是他拜托她陪他来的不是吗?
没想到他却只顾办自己的事,每到一个地方,就把她丢在一边去自生自灭,自己则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不晓得她是不是应该提醒他一下,垃圾最好不要随地乱丢呢?
可奇怪的是,一入夜,不管她在哪里,他就是有本事找到她,就算她刚好蹲在粪坑上头,他都会特地来敲敲门告诉她他回来了,害她差点一跤跌进粪坑里。然而,一过子时,虽然他没有说,但她知道他又会趁黑摸出去。
干啥去了?
她哪知呀!
搞不好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黑煞神是兼职的夜盗或采花贼也说不定。
这样过了一两天,他又会领著她继续往北走,结果莫名其妙的,三月时,他们居然出关了!
很意外的,出关的第一天,他居然没有扔了她就跑,而是一路把她带到客栈里安置好,然後才出门去买东西,害她感动得差点痛哭流涕地跪下来叩谢上天的恩典。
不料,他一回来,只是把一套当地人的服饰扔给她。换了它。而且还是旧的。
嗄?乐乐怔愣地望著那套丑不拉几的服饰,再看向他身上早已换好的蒙古袍,居然还是黑色的,亏他能找得到。为什麽?不过,额头上的发带还在,猫眼正闪著紫色的光芒。
入境随俗,换上他们的服装比较不会被人注意,或者找麻烦。宫震羽淡淡地说。记得把头发放下来绑成辫子。
谁不要命了敢找黑煞神的麻烦?
乐乐瞪了好半天眼後,才不甚情愿地收下衣服,然後开始左右打量他是不是还有买其他的东西回来,可惜她怎麽看都看不出他还有偷藏什麽玩意儿。最後,她还绕著他仔细找了一圈,这才很泄气地死了心。
你没有买吃的回来吗?
你饿了?
废话,都过晌午了耶!乐乐赶紧提醒他。是不是换好衣服就一起去吃?
没想到他却随手扔下一块碎银,自己想办法!随後就转身出去了。
ㄝ?简直不敢相信,他当她是谁呀?乞儿吗?
好半晌後,她才有气无力地在床沿坐下,开始慎重思考她到底为什麽还要跟著他?这些日子来,她对他的好感还没有用光吗?最重要的是,她究竟在期待些什麽呢?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房门突然又打开了,乐乐傻呵呵地看著宫震羽进来把一个油纸包放在窗边的茶几上。
这会儿饭铺子人还很多,你还是在这儿吃吧!
呜呜……老天终於开眼了!
还有,差点忘了告诉你,我只订了这间房,因为从现在开始,我们对外的身分是夫妻,这样才能尽量减少人家对我们的怀疑,我的行动自然也会比较方便。
耶?他……他说什麽?
夫妻?!
其……其实那也是没什麽啦!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出门在外只图个方便,父母、夫妻、兄妹、姊弟、母子,随便他啦!反正他高兴就好,可是……
拜托,他行动方便,那她呢?怎麽从来不替她想想,她满头疑云就没人想要替她把那堆乌云解决掉?究竟为什麽人家要怀疑他们?又怀疑他们什麽?他……他到底在搞什麽鬼呀?
可是……
你放心,我会睡在椅子上。
现在不是这个问题吧!反正夜里他不是都不在吗?
但……
再有,因为我们的身分是夫妻,所以,以後你不能再叫我宫大侠,我也不会再叫你董姑娘。
咦?
那……那要叫什麽?
我会叫你的名字,乐乐,至於你,随便,只要不叫宫大侠就可以了。
宫大爷?
……
好嘛,好嘛!那叫……宫大哥?不对、不对!夫妻之间有这样叫的吗?那……震宇哥?震哥?宇哥?震宇?还是相公?夫君?官人?良人?汉人?中原人?蒙古人……
随便你!好,那就这样,宫震羽蓦地转身。没事了。
ㄟ?没事了?
喂、喂!你没事,我还有事呢!
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
乐乐张著嘴没了声音,一脸茫然地对著再次阖上的房门,外加满肚子火和满脑袋窝囊。
现在到底是什麽状况呀?
附注:
蒙古人以皮衣为主,男女都穿身宽袖长的滚边长袍,喜欢用红、绿绢绸扎在腰间。腰带两端飘曳,其上挂有备用的刀子、火镰、鼻烟盒等。皮长袍的面料多为绸缎、棉布,也有穿棉长袍的,夏季衣服一般都是布制的。男人衣服的颜色喜用红、黄或深蓝;妇女的服装颜色比男服更鲜艳。牧人喜欢穿船形月牙高统靴,靴子是用牛皮制成,高及膝。
农区或半农区的蒙古农民喜欢穿布衣,一般为开叉长袍、汉式棉衣、衬衣、衬衫等。穿的靴子,冬季为浅筒皮靴、毡靴或欤b,夏季为便鞋。
蒙古族的男子多留长发。长长的头发被梳成辫子,辫梢扎红、绿色线绳,或垂在背後,或盘在头顶,并用宝石、珊瑚作为装饰。蒙古族男子还有扎耳d的习俗,一般左耳穿耳d,戴著大耳环或宝石小耳坠;少数有一耳戴大耳环,一耳戴小耳坠。
蒙古族妇女喜欢戴首饰,最普遍、最受欢迎的是珊瑚和金银。出嫁时新娘戴的头饰琳琅满目,熠熠生辉,有时一套头饰便重达数公斤。妇女都留发辫,未婚女子头发从中分开扎成发辫,近发根处戴上两颗大珍珠;下垂的发梢上,用玛瑙、珊瑚、碧玉及银簪为装饰,女子出嫁後,发辫就要盘到头顶,束发为髻。妇女不论出嫁与否,普遍穿耳d、戴耳环。
蒙古族男人多戴蓝、黑、褐色的帽子,或用红、黄色绸布缠头;女子平时以红、粉红、蓝色头巾缠头,盛装时戴以银饰点缀的冠,冬季则戴上和男子一样的圆锥形帽子。
动心了吗?
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晓来雨过,遗踪何在?
一池萍碎。
——苏轼。水龙吟
起风了,风刮得黄尘跟泼水似的,两人双骑顶著风沙吃力地往前淌,乐乐和宫震羽两人都不得不用蒙巾把脸包得紧紧的,免得一张口就先吃下半斤黄沙。
而越往北越寒冷的气温,也让他们不由自主地拽紧了领襟,有种冬天又偷跑回来了的错觉。
突然,宫震羽扯了扯乐乐,再指指不远处的山丘,乐乐会意地点点头,两人即一前一后地来到山丘背风处。
宫震羽先让乐乐避到一个风沙造成的小坑d,再去把两匹马安置好,然后才回来跟她避在一块儿。
乐乐拉下面巾来喘了一大口气。哇~~快闷死人了,还要多久啊?
再忍耐一下,只要过了这片沙地就不会这麽辛苦了。
哦!
乐乐偷眼觑著靠在沙丘上闭目假寐的宫震羽,不禁想起最近好像常常看到这副景象。不只是因为他们是以夫妻身分在关外走动,而且,自从那一天之後,他守在她身边的时间就增多了,不会每到一处就不见人影。
那一天,记得是出关後的第四天上大早醒来,她的心情就很不爽,因为宫震羽整晚都没回来——
☆
她真的厌了、烦了、累了,也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麽了。
实在搞不懂自己为什麽要跟著他,跟著他没啥乐子不说,而且她老是有种根本是她自己单独在旅行的感觉。
两人在一起赶路的时候,他不爱说话;下榻歇息的时候,他不见人影;她要是话多一点,他就面无表情,一看就知道正在苦练充耳不闻的独门功夫里右耳进、左耳出的致命绝招。
唯一的好处大概是以後行走江湖时,还可以拿他的名字出来唬唬人,至少他们是朋友……呃……他们是朋友吗?
她实在不觉得他们是朋友,朋友会这样对待她吗?
总而言之,她不明白他为什麽要邀她同行,也不了解自己为什麽要被他邀来同行,特别是出了关後,身处在陌生的草原荒漠里,就算她自己想逛出个什麽名堂来,也不晓得该往哪头逛去,连问路都无从问起。为什麽即使是这样,她却还是这麽不死心地跟著他?
而且,眼里瞧见的净是那些高大粗鲁的蒙古牧羊人,鼻管里闻到的一迳是羊膻味,传进耳朵里的有听没有懂,瞧著她的目光也越来越鄙夷,越不怀好意,她心里开始冒出不太美好的预感,为什麽她还不愿意就这样掉头回中原去?
结果这一天,当她再一次孤单地在千篇一律的马市中闲逛时,突然被几只高大的猩猩挡住了前进的路线,还用那种绝对不良的视线暧昧地瞄著她,很诚实地表露出他们露骨的邪恶欲念与歪曲思想——真是值得嘉奖。
她很清楚,就像让蒙古人穿上汉服也不会像个汉人一样,即使她身上穿的是蒙古服,头上绑的是两条麻花辫还戴发网,她还是怎麽看怎麽不像蒙古人,至少蒙古女人就少有像她这样娇小窈窕又细皮嫩内的,所以,那些蒙古人才会用那种鄙夷又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她,最後乾脆决定熏烤煮炸吃了她算了。
其实这种事她也不是头一遭碰到啦!该如何打发这种披著人皮的狼,她也是熟稔得很,问题是……她力持镇定地面对那几个人。但那些方法好像都不太适用於面前这些人吧?
他们听得懂她的警告吗?
对不起,请让路,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睡觉。
果然不懂。
对不起,我现在不想睡觉,请让路好吗?
△★△★△△★钱?
不必听得懂,她就可以明白他们的意思了。瞧,她多聪明啊!
抱歉,我不缺钱,请你们自己留著买棺材。现在,麻烦你们让路好吗?
□◎□◎□□◎好歹!
歹的是你们吧?
唉!的确不适用於这些人,一时间竟忘了他们是猩猩而不是狼了!
老实说,这种时候最快的办法就是施展轻功一飞了之,但是,宫震羽老是有意无意地提醒她不要太过引人侧目,免得妨碍他办事,所以,这一招注定是无英雄用武之地了。
看来只好修理修理他们了,问题是,她的功夫是还不赖,但还没有好到足以应付周围将近两百多个蒙古人群起攻之的地步,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嘛!不必动手,他们光是挤也能挤扁她了。
所以,她不能真的伤了他们,至少不能伤得太重,免得引起公愤。毕竟在这儿她才是异族,因此,就算她再美、再漂亮、再迷人、再可爱、再惹人怜惜,他们也只想在床上怜惜她、疼爱她、爽死她而已!
那就只好赶快落跑,不能跑就打,打了就赶紧再跑……
然而,她还是忽略了一项重要事实,蒙古人素以剽悍不畏死著名,反正人高马大的让你戳两刀他也不会死,顶多滴雨滴血给你探听一下行情;而且,他们个个精通蒙古摔角,一个虎抱过来,还没碰到你就先吓死你,甚至其中一个好像还学过两手武功呢!所以,打没两下後,她就决定还是赶快落跑比较好。
悲哀的是,当她在马市贩中左拐右拐,好不容易飞身甩掉那些要干不要命的家伙,正在佩服自己的时候,面前突然飘然落下一条人影,一个蒙古装束的汉人!她愣了一下,随即劈手一掌挥过去,同时转个方向再跑,谁知又有另一条人影更迅速地挡住了她,这次是一个又蒙又汉的汉人。
不会吧?好死不死让她碰上关外的武林人物了?
她的心微微一沉,同时停住了脚。你们想干什麽?
两个汉人一左一右地夹住了她,脸上是同样一般的y邪笑容。
姑娘,不好意思,谁教你长得那麽标致呢!就让爷儿们来疼疼你,包你欲仙欲死、腾云驾雾,大喊快活都来不及,嘿嘿,怎么样啊!小美人?
怎麽样?
这样!
乐乐立刻吐口水给他们看。呸!你们是给阎王爷借胆了,动脑筋居然敢动到姑娘我头上来!
两个汉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错了,我们是借到阎王爷那根鸟了,要不要试试看呀?
少恶了你们,去抱羊乃乃吧!至少它们不会吐。
就在这时,刚刚围著她的那几个蒙古人也追过来了,乐乐看那些蒙古人一见到两个汉人便开始哇啦哇啦地对起蒙古话来,立刻明白他们是一夥儿的,当下便决定不能再客气了。因为以那两个汉人的轻功来看,他们每一个的身手都不在她之下,就算是打一场乱七八糟的大混战,双方都很有得拚了!
想到这里,那个蒙古装的汉人又看过来了,乐乐悄悄拔出腰间的小刀。
真可恶,都是那个宫震羽,说什麽要换蒙古装,要扮得像蒙古人,害她连长剑都不能随身携带,只能配戴这种蒙古人的小刀……嗯!它比匕首大啦!可是真要打起群架来,又能济的啥事?对方要是拔起蒙古大弯刀来,那她除了叫救命之外,也只剩下喊救命了!
姑娘,劝你还是乖乖听话吧!要是一个不小心伤了你,爷儿们也很舍不得呀!反正你只要陪我们三两天就好,等我们在这儿的事办完了就放你走,又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对吧?
对你个头啦对!
如果姑娘不爽答应呢?乐乐冷冷地说著,同时悄然四顾左右,那些围拢在四周看热闹的蒙古贩子和牧人们果然都只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压根儿就没想过要路见不平一下。
哼哼,那就别怪她把他们一块儿拉下水了!
不答应?嘿嘿!那就……咦?蒙古装汉人蓦地噤声,同时目瞪口呆地瞧著乐乐身子溜溜一转就一溜烟地钻进蒙古贩子群中去了,可他也只怔愣了那麽一下,旋即就回过神来惊怒地大吼,好个刁钻的娘儿们,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於是,就如乐乐所料的,一对一是很难预料谁胜谁负,一对二就更甭提了,但若是一场大混战的话嘛……嘿嘿嘿!大家卯起来玩吧!
j飞狗跳还真是不足以形容这场混乱,乐乐拚命乱钻,顺手还把那些凉凉闲在一旁看热闹的人硬扯过去挡住追来的人,铁了心要把所有袖手旁观的人统统拖下水。
而後面追她的人是越追越火大,一边高喊著挡路者死,一边发誓要是追不上她,以後就不作人去作羊,随手管他是人是马还是货物,一律统统送上西天。於是,马儿跑了、摊子砸了、货物毁了,那些刚刚还纯看热闹的蒙古贩子们,顿时个个捶胸顿足、哀嚎连连,外加咬牙切齿、怒气填膺。
看样子,乐乐这招根本不能算是什麽上等策略,根本就和小鬼不小心捣翻了马蜂窝没两样嘛!
中原人和蒙古人最大的不同点,在於若是同样被砸了摊子,中原人会先瞧瞧砸了摊子的混蛋他惹不惹得起,再来决定他是要摸摸鼻子自认倒楣,还是要追上去叫对方赔个双倍。
而蒙古人却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追上去揍一顿再说,从不考虑要是揍不了对方反被扁怎麽办?
因此,当整个马市被毁了七七八八之後,乐乐也被大家合力抓住了。
就如同她所担心的一样,她想飞身逃开,立刻有人将她拉回地面上,而且,不断挥掌驱敌对功力不高的她而言,实在是太过耗力的事,所以,不过片刻工夫後,她就累得香汗淋漓了,随後大家同时一挤过来,她就一动也不能动了。
之後,她就直接被送到那两个汉人前面。
而那个满脸狰狞怒气的蒙古装汉人一看到她,竟然先甩了她两巴掌消消怒气後,才狂妄地大笑了起来。
叫你好生伺候你不要,一定要让人家糟蹋你,真是个贱女人!
乐乐的双颊早已被打得红了起来,而且口角泛出血丝,双臂更被两个孔武有力的蒙古人紧紧桎梏住,没有一丝半毫挣脱的希望,但是,她依然倔强地昂著下巴,满脸的不屈服。
你也不过是只乱吠的畜生而已!
蒙古装汉人怒光一闪,突然伸出五爪粗鲁地撕开她胸前的衣襟,立时露出里面粉青绿色的亵衣,还有白净如雪、滑腻晶莹的凝肤。
蒙古装汉人一见,怒意顿失,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
乖乖,这妞儿不但花不溜丢的像个仙女似的,还长了一身的细皮嫩r,真是让人看了恨不得能一口吞下肚里去!
同样的,不但另一位半蒙半汉的汉人,还有那几个先盯上乐乐的蒙古人看得口涎直流,就连那些个蒙古贩子和牧人们也瞧得猛吞口水。
喂、喂!人是我们帮你们抓到的,见者也该有份吧?
蒙古装汉人蓦然狂笑。行、行!大家抽签决定先後,不过,大爷我要先拔头筹!说罢,挂著一脸丑陋的y笑,伸手便向乐乐的胸口摸去。嘿嘿嘿!小美人,就让咱俩先风流快活一番吧!
眼见那只色迷心窍的爪子已经摸过来了,乐乐不禁又怒又急地吐了他一脸口水。无耻下流的禽兽,你……你敢碰我一下试试看!她尖叫。我会抽你的筋、扒你的皮,让你生不如死!
嘿嘿!还是让我先教你欲仙欲死吧!蒙古装汉人不以为意地继续摸去。
你敢!
这不就在敢了?
就在乐乐羞急得脸色泛青白,气怒得浑身发抖,而那蒙古装汉人的手掌即将碰触到乐乐胸口的那一刹那,半空中陡然暴起一声怒喝。
你该死!
随著这一声森冷的怒叱,一条诡异的银色飞翼龟蛇已然疾s而至,蒙古装汉人吃惊之下,身形急掠而退,那条银蛇却有如蛟龙般一闪,瞬间便追上蒙古装汉人,并在他身上晃了一下,旋即又朝抓住乐乐的蒙古人飞去。
那两个蒙古人惊呼著躲开,於是,银蛇骤然消失,一条矫健颀长的人影翩然落在乐乐身旁。
这时候,蒙古装汉人才突然仰天倒下,身上至少有七道以上长得可以切断他身体的伤痕在汨汨冒著鲜血,很清楚地可以见到白惨惨的骨头和切割成两半的内脏,甚至还被活阉了!但是,他没有死,只是灰白著脸色拚命喘气,浑身都在痉挛颤抖,喉头还冒著咯咯怪响,嘴里吐著血色的泡泡。
冰冷地睨视著蒙古装汉人,这是你自找的,宫震羽神情寒酷地说。你就慢慢捱著吧!
蒙古装汉人张著嘴,却说不出半个字,连呻吟声都哼不出来,只是祈求地望著宫震羽——快杀了我吧!
四周的人个个神情骇然,全都被蒙古装汉人的凄惨模样给震慑住了。
他们只是想玩玩汉狗女人,不是想找死呀!而且还死得那麽惨、那麽难看、那麽丢脸,不用说,长生天肯定会拒绝接受他们的魂儿了!
特别是那个半蒙半汉的汉人,他浑身都在哆嗦著,一双牛眼已经凸了出来,死死地瞪著宫震羽手中那把孤煞剑,满脸的恐惧与绝望。
老天爷!是孤煞剑,居然是那把江湖上最狠毒残暴的夺命追魂剑!
宫震羽徐徐地侧过脸来,似乎想跟乐乐说些什麽,或问些什麽,可是当他一瞧见乐乐红肿的双颊,羞怒地紧咬著下唇,嘴角还有血迹的模样时,他倏地抿紧了双唇,脸色更y沉;再往下瞥见她胸前揪紧的破裂衣襟隐隐可见的亵衣时,他双眸蓦地掠过一抹凌厉残酷的杀意。
他又转回头去,煞气毕露的凤眼缓缓扫过周围的人。
谁动手的?声调更是冷得有如冰渣子一样。
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半个人出声。
宫震羽冷瑟地一眯眼。原来全都动手了,那很好!
咦?
半蒙半汉的汉人终於回过神来了。不!不!我们没……
可惜他再也没有辩解的机会了,那条银翼龟蛇就接在他第二个不的音尾里暴然出现,如鹰隼似的地摔掠而来,同时,漫天掌影彷佛云雾般蓦然涌起,在云雾中,至少有两、三百道掌影宛如利刃般飞斩而出劈向那群蒙古贩子和牧人。
惊叫有如哭嚎,半蒙半汉的汉人扑地以一招懒驴打滚狼狈地躲过那条飞蛇,背後皮袍却咧一下从头裂到尾。银蛇蓦然回转,又幻成千百条银蛇暴s而出,於是,在一声惨叫过後,地上又多了一具等待死神光临的半尸体。
紧跟著,在一如大风呼啸般的掌影中,天地宛似漫起昏沉的愁云惨雾,凄厉的惨嚎伴随著逃命的狂呼,不过片刻工夫後,除了宫震羽容许她们尖叫著逃逸的女人之外,近两百个蒙古人全都横躺下来了,不管是老的、少的、魁梧的、乾瘦的,整个马市彷佛被龙卷风席卷过一般躺满一地呻吟哀嚎,一眼看去满目疮痍狼籍。
没有半个直立的人影,除了沥血魔神般的宫震羽和目瞪口呆的乐乐。宫震羽却一派若无其事地用去剑上的血,而後归剑入鞘。
走吧!
……乐乐还张大著嘴,似乎一时之间很难回过神来。
宫震羽蹙眉。乐乐!
蓦然惊醒,啊……嗄?乐乐应声侧过脸来望著他,眼神茫然中还有些惊惧。
走了!
走……走了?乐乐似乎很困惑,不太了解这两个字的意义。
凝视她片刻後,宫震羽轻抚她红肿的双颊,身上的煞气迅速消失了,一双凤眼深邃幽沉。
该回咱们的毡帐了,乐乐。
……哦!可是……终於回过神来了,乐乐发现他额头上的猫眼红得似乎快滴出血来了。虽然她知道这并不是因为他刚刚下了杀手、染了血的缘故,而是因为今天是个艳阳天,但是,她总觉得跟他的心境似乎满配合的。
他们……他们全都会死吗?她哑著嗓子问。
不,但是,我在他们身上留下了永远无法消除的惩罚,让他们一辈子都会记得今天的教训!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然後,在不可思议的震惊中,乐乐茫然地一步一回首,似乎依旧无法接受,而且怎麽样也无法理解,眼前的凄惨景象怎麽可能会是一个人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制造出来的呢?
直至回到他们的毡帐里时,她还有点恍惚,可是,当他一句你今天最好早点休息,随即就走人之後,她立刻拉回自己的意识,以比刚刚更震惊的震惊瞪著飘飞的门毡。
耶?他就这样走了?!
她张口结舌地看看自己依然破败褴褛的衣袍,再瞪回空无一人的门毡。
他竟敢这样就走了?!
难道他还不清楚她刚刚差点遇到什麽事吗?而且……而且她会碰上这种事不也都是他害的吗?如果不是他邀她同行,如果不是他把她带到关外来,如果不是他毫不在意她,老是放牛吃草,如果不是他不准她携剑,如果……如果……
如果不是他,她会搞得这麽狼狈吗?
至少也要跟她道歉一下嘛!或者告诉她他不会再让她碰上这种事,骗她的也没关系,或者陪她一天,算是补偿她,或者……或者……或者……
她抓著胸前衣襟,咬著下唇,很生气,也很不满,更不明白自己究竟要宫震羽做什麽。片刻後——
算了!
突然间,她决定自己受够了!
於是,依然紧咬著下唇,怀著怨怼不满的心情,还有一份无法消弭的委屈,加上一些想哭的冲动,她迅速换上另一套衣服,然後更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背上包袱,用一种无以名状的激动跳上马背往回程跑。
她要回去了!
不要再留在这里,更不要再留在他身边了,她已经对他没有任何好感,也不感任何兴趣了。
往後,她对任何有好感,引起她兴趣的男人都会躲得远远的,反正她对嫁人又不是很有兴趣,只要她不回伯父家,偶尔捎封平安信回去,这样伯父也拿她没辙了。
对,就这麽决定!
可是,当夜里她好不容易找著一个背风的坡地露宿,却怎麽也点不著火堆时,她终於忍不住扔开火摺子,抱著膝盖像个小孩子一样放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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