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安魂曲》第 3 部分

  娑颊咀帕礁雒嫖薇砬榈木炒蠛骸k嵌急簧索捆着,嘴里塞着麻布,大家都用惊恐的目光看着我,期待着我的归来可以挽救他们。 ?br /
  “蓝若玄,你这是干什么?”我气极了,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人权可言吗?“你是生气我出去没有告诉你吗?”
  “你以为自己一个人走出去,我就掌握不了你的行踪了吗?刘管家!”
  “是,少爷!”刘管家像颁布皇令一样开始念诵,“今天一大早,小姐喝了一碗瘦r粥,吃了半个金丝饼。跟丁当、靖宇堆了一个大雪人和一个小雪人。然后自己一人到乐馆找秦钟,跟秦钟一起到了他的房间,两个人说了一天话,中午没有吃午饭……”
  “够了!”我愤怒地打断刘管家,怒目注视蓝若玄,“你既然非常清楚我的行踪,干吗还为难这些下人?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过分?!请你今后也要注意自己举止,今天在乐馆里你跟秦钟搂在一起像什么?你居然允许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抚摸你的脸?你是不是把我们半个月后举行大婚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话说到这,他猛地一拍椅旁的茶案,“啪”茶案应声而碎。跪在地上的下人们吓得身子抖动得犹如秋风中的落叶。
  半个月后就要大婚了吗?蓝若玄提醒了我,这些天忙这忙那的,都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没办法呀,谁让我不是真的蓝汀儿,我对大婚这件事一直没有真实感,总觉得不关我的事。
  我眼中的迷茫泄露了我遗忘的事实。蓝若玄看了出来,心头怒火更旺,“你们听着,”他对跪在地上的人们说,“小姐出门,你们没有加以阻止,这是罪责一;既然出了门,你们没有及时向我报告,这是罪责二;既不报告,也没有跟着小姐,这是罪责三。我说的这三点罪状,你们可听清楚了?”
  第11节:第三章 秦钟(4)
  下人们顿时点头如捣蒜一般。
  “好,来人,按老规矩办!”
  “是,相爷!”彪形大汉在蓝若玄的一声令下,将一地的仆人拎出大厅,只留下了丁当。稍顷,一声声惨叫从远处传了过来。我感到了一阵阵的惧意,这个男人当真不是好惹的!
  不等我开口替下人们求情,蓝若玄又开口说话了:“丁当,我念你是小姐身边最得力的丫头,今天就留住你的一只手。来人。”
  “是。”一个身材矮小,面目可憎的人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条鞭子。室内灯光明亮,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鞭子上居然还分布了密密麻麻的倒刺。天啊!这么恐怖的刑具,他要用在丁当的身上吗?
  “五鞭。”冷酷的声音不容置疑地传来。
  “是!”
  “不要!”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而我的抗议是如此的微不足道,那矮个男人一步步地走到丁当面前,“啪!”抬手就是一鞭。
  “嗯!”丁当的嘴被堵着,叫不出声,只能发出闷闷的鼻音。只不过是第一鞭,竟让她的额头布满了黄豆大的汗珠,脸上的青筋都快爆了出来。
  “住手!”
  我想上前拉住他,却被蓝若玄禁锢在怀中。我投降,我真的怕他了,就在此时,又是“啪!”的一声,第二鞭又打在了丁当的身子。
  “玄,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不要再生气了,快让他住手,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我泪眼婆娑,向他苦苦哀求着。
  蓝若玄丝毫不为所动。我望着他冷酷神情,心中绝望了,他是不会停手的!求人还不如靠自己,我一咬牙,猛地推开他,冲向丁当面前把她一把抱住。
  “小姐!”刘管家倒抽一口气,只见那第三鞭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我的身上。好厉害的酷刑,这是我失去意识前最后的想法。随后,我昏倒在地。
  丁当看着我,急切地想叫我,却苦于嘴中的麻布而无法说话。矮个男人站在那儿不知所措,他惊恐地看着一步步走来的蓝若玄,嘴中辩解着:“相爷,我、我、我不知道小姐会突然跑过来挡住这一鞭,我……”余下的话还来不及说出,他就被蓝若玄一掌击在了厅外的廊柱上,一阵骨碎的声音传来,定是受了重伤。
  接着,蓝若玄抱着我奔向厢房。
  唔!好痛!背上灼人的疼痛使我很快就恢复了意识。这一鞭可真厉害,从我的肩部一直延伸到臀部。我趴在床上,懊恼地想:自己的命运可真够悲惨的,重返这个世界以后不是被蛇咬就是挨鞭子。啊!突然从肩部向下,一阵冰凉驱赶了灼人的疼痛。好像有人正在给我上药。是丁当吗?不对,她挨了两鞭,此刻应该是自身难保才对。难道是?刚想要抬起头去证实,便被人按住了。
  “别乱动,现在乱动就会留下难看的疤痕。我可不想娶一个身上有疤痕的女人。”
  没错,给我上药的人正是蓝若玄。
  我赶紧用手一摸,天啊!我上半身不着寸缕,赤l地趴在床上!这怎么行!挣扎着拉过被子想要盖住自己,却再次遭到制止。
  “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吗?你很想自己的身上留下可怕的伤疤吗?”蓝若玄按住我不安分的手,恼怒地说。
  “留下伤疤总比不穿衣服面对着你强!”我不甘处在下风,双手仍挣扎着想要抓到些衣物盖住自己。“你要是再动,我就把你的身子翻过来了!”
  什么?那不更糟糕了吗?我停下了,不想情形变得更加尴尬。
  “汀儿,”蓝若玄轻轻叹息,“我承认今天有些过分了,可你也在玩火知道吗?我在朝为官,立下了汗马功劳,同时也得罪了不少人。你总是这样任性地跑出去,哪天碰到了仇家而我又保护不了你怎么办?就像今天,若不是因为你是蓝汀儿,得到的肯定是致命一剑,绝不会仅仅警告那么简单。你知道吗?那个黑衣人说得没错,秦钟的主人就连我也要忌惮几分。”蓝若玄一边说,一边帮我上药。
  此时的他,跟刚才的暴虐截然相反,温柔而细致。那药涂在身上真的很舒服,缓缓闭上眼睛,这一天我可真是折腾够了,睡意袭来,我昏睡过去。
  玄修长的手指在我的背上来回抚摸着,就这样守护了一夜。
  第二天,我没有起床,躺在被窝里,我一直在想一个重要问题:怎样阻止大婚。
  脑中突然想起蓝汀儿画中的一段文字:在京郊见到了一对恩爱夫妻,还看到了可怕的怪物。这是什么意思?蓝汀儿之前也是不顾礼教伦常想要嫁给蓝若玄,可自从在京郊看到可怕的怪物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宁死也不愿跟蓝若玄结婚。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一定要调查清楚。
  “来人呀!”我唤来新佣人(以前的佣人被废了一只手,刘管家把他们全部换掉了),“你去把靖宇给我找来。”
  不一会儿,靖宇就赶了过来。一见我就急切地问道:“小姐,听说你和丁当都受伤了,现在怎么样了?”“先别问这些,你过来,仔细听我说。”贴在他的耳边我轻轻地说道,“你去京郊……”
  靖宇一边听着一边点头。
  蓝汀儿在京郊看到了什么?我很快就会知道!
  这蓝若玄可真是神通广大,找来的药药效神奇,三天后,我就能下床了。下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镜子看后背上是不是真的没有疤痕。只见镜中雪白的后背上隐隐的能够看到长至臀部的嫩粉色伤痕,那伤痕的纹理与皮肤的完全一致,相信将来全部好了以后也不会留下明显的疤痕。望着那伤痕,忽然想起这几天都是蓝若玄给我上的药,每次他的手都要在我的背上来回游走好几遍。镜中的我,面颊变成像伤痕一样的嫩粉色。我赶紧摇摇头,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虽然从精神上蓝若玄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可这身体却都是拜同一个男人的j子所赐呢!
  这可是l伦,卓然!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做好心理建设。哈!轻快地哼着小曲,我又是一个生理、心理都很健康的人了!现在,该去看看那个因我而受伤的小丁当了。
  丁当的房间就在我的隔壁,一见我来了,五官一紧,“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小姐,你怎么能替我挨鞭子呢?我只是一个丫头,就算是被处死了,也不过是个下贱的人罢了!可你,你是金枝玉叶啊!丁当的身体强壮,就算,就算那五鞭全挨了去也没有问题的。呜……呜。”她拉着我的衣袖,不停地抹着眼泪。
  我皱着眉,看着衣袖上的泪水和鼻水,不着痕迹地将衣袖抽了出来。我这鞭子可以替你挨,可是有些洁癖的性子还是改不了的。这傻丫头,你自己可是挨了两鞭呐!就只顾着内疚,难道看不见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吗?等一下,我们的情形相似,为什么我就可以好得那么快?
  掀开被子一看,天啊!丁当的伤势根本就没有人好好处理过,那上面随便地涂了些药膏,有些伤口较深的地方已有了发炎的症状。只因为她是个丫头,就受到这样的对待吗?
  “丁当,你别c我的心啦,好好休息知道吗?”安抚她后,我飞奔出别院去找刘管家。
  一路上,我抓住一个仆人就问刘管家的下落。问了许多人后,终于有一个看起来在仆人中地位较高的人告诉我,刘管家此刻正在蓝若玄的书房商议事情。
  玄的别院,这里仍是静谧、深沉,可惜我总共来了两次,一次是撞见蓝若玄欢爱的场景,这一次又是来为丁当无人医治的事情争论的。看来,我注定是来打破这里的宁静的。
  “刘管家,你在里面吗?我进去了!”不等里面有人回答,我就推门而入。一打开门,我就被里面的景象吓了一跳!
  蓝若玄和刘管家都在里面没错,可除了他们两个,屋内还整整齐齐地跪坐着两排人。看他们的衣着、气质,个个都像是身任高官。我这样冒冒失失地闯进来,他们竟一个个面不改色,只是齐刷刷地看着我。一时间我愣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如同一个稻草人般呆呆站着。
  第12节:第四章 春天的小熊(1)
  第四章 春天的小熊
  天!被这样一群黑社会一样的男人从头到脚地打量,我浑身上下不自在极了。我尴尬的表情全被蓝若玄收在眼底,他的唇边上扬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戏谑。不行,我不能再站到这里让人观赏了。
  “咳!”我清了清嗓子,“刘管家,请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问你!”说完看着房间里的一群木头人,微一颔首,“打扰各位大人开会了,汀儿这就离开。”欠下身子正准备离去。
  突然听到一声充满雄性力量的男中音:“这位就是蓝汀儿小姐吧?蓝相?”
  这声音真好听,天生对声音很敏感的我直觉着抬起头用双眼搜寻着这话的主人。是他!右侧一排为首的男人。天啊!这男人一定是雄性荷尔蒙分泌超多的!一双剑眉浓密挺拔,鼻子过于笔挺显得有些像鹰钩鼻。下巴上分布着密密麻麻的胡子碴,可是却丝毫不会让人感到粗鲁、鄙俗。相反,他整个人充满了贵族气质。虽然此刻跪坐在那里,我仍能感觉到他身材的魁梧。
  显然,我注视他的时间有些长了,超出了一个大家闺秀礼仪举止的极限。蓝若玄站了起来,对那个男子行了个礼,说道:“太子殿下,汀儿闯进来找我必定是有事,我们的商讨也进行了好一会儿了,不如就借此机会暂停,也好让各位大人休息一下!”
  太子殿下?他竟然就是当朝的太子殿下!我惊讶地望着他,他也饶有兴趣地望着我。
  “也好,相爷尽管处理家事,我们的会议稍后继续。”稍顿一下,他接着说,“蓝小姐,久闻大名,今日终得一见,这可是我此行的一大收获啊!哈哈哈!”
  什么叫声如洪钟,这下我可见识了。他这一声笑,将正在院落外觅食的一群斑鸠惊得四处飞蹿。始作俑者却丝毫不以为意,这个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家伙!
  “刘管家,”蓝若玄吩咐道,“去准备些茶点给各位大人享用。”
  “是!”刘管家应声而去。
  我跟着蓝若玄来到他的另一间面积较小的书房,一路上我都能感觉到太子研判的目光一直盯着我。
  “说吧,什么事?”蓝若玄斜靠在书桌旁望着我,眼神中看不到一丝情绪的波动。
  经过了刚才的事件,我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再也没有冲动时的火药味了,“我刚才看过丁当了,为什么你不给她用跟我一样的药呢?你知道她的一些伤口甚至都发炎溃烂了吗?”
  “汀儿,你知道我给你涂的雪肌精有多么珍贵吗?皇宫三年的贡量这几天全涂在你身上了,刚才你看到的太子殿下曾经多次向武皇讨要,武皇都不给呢!你说,我能把这么珍贵的药涂给一个丫头吗?”
  我一时无语,是啊!怎么可能呢!“那也不能连个医治的大夫都没有啊?”我嘟囔道。
  蓝若玄双眼一白,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我,“汀儿,那可是九龙鞭打的呐!丁当的伤势一直是有大夫看的,可是正常的金创药药效只能达到这个效果。她的伤势必要有段日子才能恢复的。”
  我仍然控诉着:“那还不是你害的,你不发脾气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蓝若玄眸光一柔,对我伸出双手,“不说这些了,过来。”
  “噢!”站起身向他走去,刚走了两步感到不对劲,停下来问,“为什么要过去?你不要岔开话题啦!”他不耐烦地看着我,伸手一拉,就成功地将我钳制在怀中。接下来,不由分说地把手伸进了我的内衣里。我不安地挣扎着,却怎么也撼动不了他分毫。无奈之下,只得听之任之,这男人跟女人的体力真的不在一个重量级上!我索性闭上眼睛,不管不问。
  蓝若玄并没有做其他动作,他只是把我的伤口轻轻地抚了一遍。玄的手到之处,那抹熟悉的清凉又袭了上来,“这是最后一次上药了,伤口恢复得很好,应该不会留下疤痕。”他浅浅地说道。
  我睁开双眼,目光正好对进他的眸子,距离太近,我的头向后仰了仰,想要保持安全距离。他眼中有一丝复杂闪过,接着便松开手,“你快回去吧,会议马上要开始了。”
  我看着他离开,心中竟涌起一阵失落,“唉!”唇畔发出一声寂寞的叹息。
  怅然地走回兰院,靖远迎了上来。
  “小姐,靖远无能,这三天到处走访,也没有打听到小姐吩咐的事。”
  没有找到?
  “没关系,”我拍拍他的肩,“要有耐心,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线索的。”
  “是,小姐。”
  “你去吧。”
  打发了靖宇,我看向院落四周。三天前的积雪这几天在阳光的照s下已经悄然融化,到处都是泥水。低头一看,裙摆边也溅上了一些。讨厌,还有一整个下午,做些什么好呢?
  转过身,对门口的两个护院说:“我要去乐馆,你们跟不跟随便。”
  说完,便朝着乐馆方向走去。
  什么警告,管他的!我和钟是朋友,是朋友怎么就不能见面呢?
  来到乐馆后,明显感觉到这里的气氛跟上次不太一样。所有的人看见我以后都装作没看到一样。这很不对劲,可我又搞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管他的,我径直走向秦钟的房间。
  “钟,是我,可以进去吗?”
  我喊了一声,里面传来了微弱的回应。我推门进去,赫然发现秦钟衣衫不整地倒在床上。他的衣服好像被撕扯过,颈间有几道抓痕,眼神迷乱而又愤怒,唇畔微微有血丝渗出。天啊!发生什么事了?
  秦钟听到我的声音,凄然一笑,“你来了,”说完挣扎着坐起身。
  第13节:第四章 春天的小熊(2)
  我赶忙上前扶住他,替他拿了靠背放在身后,转过身又倒了一杯茶递在他手上。然后,我默默地看着他,不做一声。
  秦钟将茶水一饮而尽,这一饮仿佛也将深埋的心事吞进了肚中。只见他眼神空d得没有一丝活力,脸上又浮现出了我第一次看到他时脸上那抹静谧、出尘的神情,“汀儿,你上次说的我国五声调式跟西洋调式相比,少了两个音。是少了哪两个音呢?”
  我望着他,压下了心头想要询问的念头。朋友就是这样,当他不愿提起的时候,绝不能再强迫他说出内心的伤痛,这样太残忍了。
  “啊!”我若无其事地笑道,“你是说那个呀!西洋大小调式是由dou;rei;mi;fa;sou;la;si七个音组成,其中fa和xi都是半音。而我国的五声调式则是由宫、商、角、徵、羽组成,五个音都是全音。跟西洋调式相比,少了fa和xi两个半音。从调式特点上来看,五声调式更严谨,擅长表现大气、规整的乐曲。而我本人更喜欢西洋调式,它能够表现更复杂、细腻的音乐情绪。”我耐心地解释着。
  “汀儿,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秦钟问道。
  “我?这个嘛……”无法据实以告,只好胡编个理由,“我的哥哥是当朝相国嘛!从小就给我请了最好的乐师教我,所以自然懂得多些了!”
  “这样啊!”秦钟显然没有相信,但是他并没有说破,而是善解人意地不再追问。我们两个做朋友可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彼此都有不愿告人的秘密,却都不去追问。
  看着钟再次陷入沉默,担心他又想起不开心的回忆,想要引开他的注意力,“钟,我给你讲一个西洋音乐家的故事,好吗?”
  “嗯。”秦钟点点头,看得出来情绪仍不是很高。
  于是,我将贝多芬的故事娓娓道来,当我讲到贝多芬双耳失聪仍然坚持上台指挥《命运》的第一次公演时,秦钟的双眼红润了。他激动地抓着我的手,“汀,你演奏《命运》给我听好不好?”
  我摇摇头,“不行,我们的编钟里根本没有fa和xi这两个音,是无法演奏的。”
  “不,可以,我这就吩咐工匠设计、打磨。在五声调式中加入两个半音。对了,就叫清角、变羽,你说好不好?”
  生命力仿佛又重新注入了秦钟的体内。他迅速整理好衣衫,拉着我一起来到乐厅。
  就这样,整个下午我们都跟工匠们泡在一起,研究打磨编钟的方法。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地溜走了。
  当我们热火朝天地忙完,编钟在我的手中发出从dou到xi的七个音后,我跟秦钟又一次忘情地拥抱在了一起。这拥抱是那么纯粹,没有一丝杂念。
  秦钟的身体突然变得很僵硬,我抬起头望向身后。只见太子和蓝若玄立在门口,脸色y晴不定地看着我们。
  秦钟搭在我肩上的手臂颓然落下,咬了咬下唇,又见血丝冒了出来。
  太子先发话了:“蓝相国,看来咱们的宫廷首席乐师这段时间在府上跟蓝小姐相处得很不错啊!感情很深厚呢!不是吗?”转向秦钟,“秦先生,明晚我府上有宴会,还请先生前往演奏助兴。”目光视着秦钟,仿佛要把他看穿一般。
  钟咬一咬牙,挤出了一句话:“是,太子!”
  太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到时我会派轿来接。你今天应该也很劳累了,”太子特别突出了劳累两字,“早点回房休息吧。”
  “是,秦某这就回房休息。”秦钟转而对我说,“蓝小姐,我先告辞了。”
  我望着秦钟颀长的背影,隐隐感到了他与太子之间不寻常的气息。
  送走了太子,蓝若玄抓着我回到了兰苑。
  一进厢房,他就将我一把甩在床上。指着我,恼怒地说:“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去找秦钟了吗?为什么不听,你会为此惹祸上身,知不知道?”
  莫名其妙!我也生起气了,“你凭什么管我,我要做什么,要见什么人,跟你有什么关系?钟和我只不过是好朋友,又正好都很喜欢音乐,在一起聊聊有什么错?”我不解地喊道。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待就是半天一天,你知道别人会怎么想吗?”蓝若玄气急了,在我的卧房里来回走着,像一头困兽。
  “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管不着。我就知道我想见钟,我就去见!”
  “你!”蓝若玄突然停下来,冷冷地问我,“你喜欢他吗?”
  “喜欢!怎么了?”我大方地承认,我当然喜欢秦钟,因为他跟我一样对音乐有着狂热的追求。
  “啪”的一声,茶几在蓝若玄的掌下应声而碎。蓝若玄震怒地看着我,再次抬起手掌。我毫不畏惧,仰着脸迎向他。反正在这里我总是受伤,再多一次也不怕!
  此刻房中的两人彼此怒视着,谁也不肯先退让。不知过了多久,悬在我脸上方的手掌缓缓落下。蓝若玄拂袖离去,坐在床榻上的我清晰地听到他的声音:“刘总管,备车,到醉香楼。”
  醉香楼,名字起得多好听啊!应该是妓院吧?一想到蓝若玄那精壮的身躯和女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我的心就一阵心烦意乱。再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真是连吃晚饭的胃口都没有了!
  可能是一整晚胡思乱想的缘故,半夜我突然从梦中惊醒了。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心中翻滚着复杂的情绪。
  空气中仿佛有一丝酒精的味道,隐约间听得到急促的呼吸声。我猛地睁开眼,不对,房间有人!
  不等我从床上坐起来,那人已经扑了过来。
  室内昏暗,从来人的气息中我感到了他的身份。是蓝若玄,一身酒气的蓝若玄。
  “唔。”感到一阵头晕,一股酒气窜进了我的嘴中。
  推开他,我慌乱地叫着:“玄,你干什么?你疯了,我们不能这样……唔!”
  不理会我,再次封住我的唇。他啃着我的唇瓣,掠夺着我的气息,像是要吸走我的灵魂一般深入。
  接下来,他粗鲁地撕裂了我的内衣,一阵清凉滑过,我不着寸缕地被蓝若玄压在身下。他将我的双手高举过头顶固定着以阻止我的挣扎,他的唇离开了我的唇向颈下吻去……我的身体在他的抚弄下变得滚烫、颤栗,内心深处燃起了一股火热。
  我惊恐极了,这粗暴的对待又将我带回到二十一世纪那个不堪回首的早晨。眼前的蓝若玄跟林的影像重叠在一起。我神志不清了,嘴中歇斯底里地哭喊着:“不要,不要!你不能这样,放开我,放开我!”哭得快要窒息过去,“林,不要!放开我!林,林……求你,求你……”那次的记忆太恐怖了,片刻,挣扎中的我昏了过去。
  梦境中,我仿佛又看到了林那y霾、掠夺的表情。仿佛又看到了安阳光般的眸光注视着我,“安,安,你在哪?”伸出手,想抓住它,却徒然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抓到。
  第14节:第四章 春天的小熊(3)
  蓝若玄被我强烈的反应惊醒了,他渐渐停下手中的动作,怜惜地看着我,口中喃喃自语道:“我该怎样对待你呢?”稍稍一顿,“你究竟是汀儿还是别的什么人?嫁衣、老花镜、编钟还有你口中的林,这代表着什么?”蓝若玄把玩着我的脸蛋,不解地凝望着我。
  “不论你是谁?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你都是我的!不论是为了报复还是为了你,这个事实永远无法改变。”
  拭去我脸上残留的泪水,替我收拾好衣物盖上被褥,又在我额上留下温暖的一吻,蓝若玄这才转身离去。
  夜,重新恢复安宁。
  清晨,这又是一个煦阳照s的早晨。
  金色阳光一路爬上我的脸颊,有些刺眼!皱着眉,不情愿地睁开了双眼。
  不用查看自己的身子,我很清楚地知道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蓝若玄居然被我的泪水击退了,他怎么了?在这个以男子为天的社会里,在这个以权势评判地位的时代,蓝若玄这样一个不会被任何法律和道德约束的人,竟然会在我的眼泪中消弭了掠夺的念头!相形之下,二十一世纪对我实施强暴的林简直就是一个退化了五千年的野蛮原始人类。
  尽管蓝若玄昨晚差点对我做了最令我痛恨的事情,可是此时的我,心中竟是一点怨恨也没有。昏过去以后,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包围着我。不可否认,昨晚玄的行为令我浑身战栗,但我的心却并不恐惧。好像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存在:相信玄不会真正伤害我一样!蓝汀儿,我,好像对你的哥哥动心了,可以吗?你不会生气吗?气我以你的身份占据着玄的关注?
  不伦之恋,管它的。只要我知道蓝若玄不是我的哥哥就行了!可以吗?我可以这样欺骗自己吗?
  心烦意乱的我在床上翻了无数个身,终于按捺不住坐了起来。这时,顶替丁当的丫环心环手捧着洗漱用具走了进来。
  “小姐,你醒了?那太好了,丁当吩咐早上一定不可以叫小姐起床,会有什么气来着?”
  这是一个很可爱的小丫头。
  “床气!”我没好气地说,“这个死丁当,什么话都跟你说!”
  “也不是啊,丁当也说了很多你的好话呢!呃,对了小姐,刘管家刚才差人来传话,说少爷在马厩等你呢!”
  “等我?”我一愣,要见他吗?可是,我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心情,该用卓然的身份还是蓝汀儿的身份面对他呢?
  “是啊,我正发愁该怎么叫小姐起床呢,结果小姐就自己醒了。心环的运气可真好呀!”她格格笑了起来。
  我瞄了她一眼,真是好命啊!这么一件小事就能这么开心,可我呢!重生以后,烦心的事情越来越多,开心的事却没几件。算了,还是先起床吧,毕竟,让“哥哥”等得太久不太好对吧?
  洗漱完后,我打开衣橱亲自挑了一件合身的月白色半长上衣,下配淡蓝色裤子,配上一双高腰的雪地靴,再把裤脚塞进靴子里。而后,不知为什么挑了一条平时并不太喜欢的红色发带,将一头卷发高高地扎起,还系了一个蝴蝶结。打开首饰盒,我拿出了十多串样式各异的珍珠项链戴在颈上,我的脖子修长嫩白很适合戴项链。就这样,我在两千多年前的古代混搭出了现在最流行的流行时尚元素。一旁的心环此刻早已是看得目瞪口呆了!
  “小,小姐。”她惊奇地围着我转来转去,“你这样好奇怪,好好看呀!”
  “谢谢!”我微笑地看着她。再看着镜中的自己——此刻的我将野性美与灵性美完美地结合于一身,可是最吸引人眼球的却不是我的装扮,而是我眼中闪烁的光芒和脸颊诱人的绯红。
  此刻,我是以卓然的身份去赴蓝若玄的约会。眼中放s的是期待的光芒,脸颊流露的是害羞的心事。
  双手用力推开房门,任阳光肆无忌惮地照s着满怀期待走向马厩的我。
  今天,应该是愉悦的一天吧!
  马厩。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玄呢?不是说他在这儿等着我吗?心中有些生气。
  “蓝若玄,你要是敢放我鸽子,你就死定了!”我恶狠狠地说着。
  “真是最毒妇人心啊!这位小姐是在找我吗?”一阵欢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赶忙转身,只见蓝若玄从房屋的y影中走了出来。可恶,居然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看我出丑。更可恶的是,是——他真的很好看!这应该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穿武装的样子。剪裁合度的衣服很好地衬托出了他的黄金比例身材。他逆着光,阳光在他的周围镀了一层金边,我眯着眼,努力想要看清他的五官。就这样,玄如天神一般走到我面前,浅笑凝视着我,“别发呆了,今天我们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说完,好心情地揽着我挑选马匹。我突然想起了烈儿,抬起头问他(谁让他那么高呢?要是生在现代绝对可以成为超模):“烈儿现在身体康复了吗?”
  “拜你的妙招所赐,他已经好了,不如我们今天就骑着它出去吧?”
  好建议!我欣然同意。烈儿喷了口鼻水,高兴地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手心。好痒啊!我赶忙把手缩回去。心想一会儿路过厨房一定要给烈儿带些砂糖。
  “汀儿。”玄一边解着绳索一边低声唤我。
  “嗯?”我看向他。
  他并没有抬头,接着说:“我想再给你起个小名,你想叫什么?”
  我不解地望着他,为什么想要给我起个小名?转而一想,这不是很好吗?以后不用再听到他用蓝汀儿的名字叫我了,这样每次我都会充满罪恶感。扫除心中的疑惑,对他说:“今后,你就叫我然儿好了。”
  “然儿?然儿。”玄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因为我想让自己卓然于世,永远过着淡泊的生活。”我特别加重了卓然两个字,心底又加了一句:玄,记住我的名字。
  他对着我咧嘴一笑,“好名字!走吧,然儿。”说完一把将我带上烈儿身上。我痴迷地望着他的背影,心想他就这样牵着马带我去哪里都是快乐的吧?
  刚走出马厩,就看见靖宇神色匆忙地疾步走来。一见我和蓝若玄有说有笑地走出马厩,脸色猛地一变。走到我面前,“小姐,能否借一步说话?”
  蓝若玄眸光一凛,刺向靖宇,“什么时候我府上的马夫也可以拦着主人说话了?”
  在他的视下,靖宇向后退了两步,但仍用迫切的眼光注视着我。我知道他一定有话要对我说,可是,今天我什么也不想听。
  “靖宇,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吧。”说完,扭头示意蓝若玄不必在意。
  马厩门口,靖宇站在y影中,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却感受到了y霾的眼神。那眼神一直追随着我和玄,直至离开他的视线。
  郊外。
  第15节:第四章 春天的小熊(4)
  烈儿果真是一匹好马!身上驮着蓝若玄和我,奔驰起来也丝毫不费力气。此刻的我,蜷缩在蓝若玄的披风中,只露出了眼睛和鼻子。没办法,太冷了!
  风迎面而来,两旁的风景快速地向身后移去。不一会儿,我们离开了笔直的官道,走进了一条蜿蜒的山路。大概是上山的缘故,烈儿的步伐慢了下来,这使我得以从披风中钻出,好好领略这钟秀、灵异的风景。
  面前出现了一条笔直的小路,这条小路显得有些奇异:它仿佛是从一座大山当中劈出来一般。从我这里望去,笔直、深邃、神秘莫测。山谷中湿气很重,这使得小路里弥漫着浓雾,什么都看不清。我有些害怕,抬起头望着蓝若玄。他仿佛感到了我的担心,俯下脸在我耳畔说:“没事的,这条路我来过很多回了。很安全。到了里面,你一定不会后悔今天来过这儿。”
  是吗?我点点头,闭上眼睛将自己重新包裹在他的披风里,耳朵贴在他的胸前,“扑通,扑通。”听着玄强健有力的心跳,任由他带领我走进不知名的神秘空间。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玄将睡梦中的我叫醒。天啊,我居然就这样躺在他的怀里睡着了!拂拂通红的脸,告诉自己那是因为冷风的缘故。我绝不承认是因为自己害羞而脸红。
  好笑地看着我的动作,蓝若玄柔声道:“然儿,你抬起头看看四周。”
  我的天!上帝!玉帝!耶稣!圣母!这是人间吗?掐一掐自己的脸,呼!好痛!这是真的!
  眼前是一个类似盆地形状的巨大草场。外面是寒冬季节,可这里却是春天!远处几条清澈的小溪时而缠绕时而交汇,静静地流淌着。草场四周生长着高耸入云的高山针叶林。盆地的最底部孤独地、卓然地长着一棵茂盛的松柏。就像一个绝世的、骄傲的美人。
  我激动地从马上一跃而下,叫嚷着,跳跃着向草场深处奔去。草地上,各种不知名的小花像地毯上的花纹一样生长着。大自然的气息令我狂喜,突然想起还有一个人,那个把我带到这里的人!
  “玄!”我转过身对着他大叫,“你知道什么是幸福的感觉吗?”
  远处的人愣在那里,呆呆地望着神采飞扬的我。
  “幸福就是在春天,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在开满鲜花的绿色山坡上,摇摇晃晃地走来了一只胖胖乎乎的可爱的小熊。小熊走啊走啊,一直走到你的身边,跟你玩耍,跟你跳舞。然后一起坐在大树下晒太阳睡懒觉。谢谢你!你帮我完成了愿望!此时此刻,我感到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真的,我难以描述此刻内心的狂喜!我真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远处的玄突然动身向我走来,越来越快。当他冲到我面前时,受惯性的影响我们两个倒向草坪,如同我刚才话中讲述的那样。我们抱在一起在山坡上嬉笑着,翻滚着……
  当一切停止的时候,才发现我们已经来到了盆地底部的松树下。我伸伸舌头,对着凝视我的玄嫣然一笑。问道:“你是我的小熊吗?”
  玄眼中一柔,对着我深吻下去。那是夺人心魄的一吻,以至于许多年后当我想起那一吻,仍然止不住脸红心跳。
  让烦心的事滚到一边吧!我的玄原来就是能给我幸福的小熊!
  我和玄背靠着那棵孤独的树,坐在松软的草地上眺望远方。
  密林深处,一缕缕银白色的云雾围绕着高耸入云的针叶林游荡、飘扬。小溪旁边,一只只叫不上名字的小鸟争抢着饮水、觅食。树林中,一群鹿儿窜了出来,为首的头鹿停下脚步,用那双漆黑的眼睛望着我们,随即又迅速地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我的身边,一只粉蝶忽闪着翅膀驻足在一串浅白色铃兰上,采撷着幸福的甜蜜。
  我望着粉蝶轻盈的舞姿,不由得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然。”
  “嗯。”
  玄勾住我的下巴温暖地注视着我,“昨天你一定吓坏了。今天到这里,是为了一件礼物。”
  “礼物?”我挑起眉毛,好奇地问,“是什么?快拿出来。”
  “就在你身后。”
  身后?我从草地上跳起来,我的身后除了这棵孤独、卓然的松柏,便没有什么东西了。
  “难道是……”我困惑地看着玄。
  “对,就是它。这棵树就是我要送你的礼物。这里是我十六岁的时候发现的地方,这棵树就被命名为我的树。你转到树后面看看。”
  我转过去,一个玄字映入我的眼帘。
  “从发现它的那天起,我就把它当作妈妈,每次遇到痛苦、艰难的事,就会向它倾诉。”他一边解释,一边拿出匕首,在玄字旁一笔一画地刻下了“然”字,“从今天起,这棵树就是你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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