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安魂曲》第 1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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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偷听别人说话的恶果就是你必须装作从来没有听过。我假装惊喜地说:“那不是很好吗?这原本就是我们的目标,现在终于达成了,哈哈!”
  “你、你很高兴?”小乔哀怨地望着我说道。
  怎么了?有什么地方出问题了吗?为什么小乔的反应这么不正常?
  “我不应该高兴吗?”一头雾水地问道。
  “你、你知不知道如果被淮南王包下是一定会,一定会被邀请到他的府中演奏的。这意味着什么你难道猜不出来?”小乔恼怒地对我说,“听澜阁虽然从没有客人敢强迫歌姬接客,但要想跟淮南王作对却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以前的姐妹们个个都是心甘情愿的罢了,倒也不算坏了听澜阁的规矩。再说,这淮南王出手阔绰,有时一包一年半年的,下半生的费用都赚够了。这也是姐妹们没有名分也甘愿在他府上过夜的主要原因。我听说有不少姐妹真心爱上了这个淮南王,可是谁都没能长久地留住他的心。这不是,如烟姐姐眼下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难道你要我跟他们做一样的选择吗?”
  听完她的话,我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是不能。”
  小乔的眼睛听了这话一下子亮了起来,紧紧地盯着我。
  “这样吧,”我沉吟着说,“原本我今天就想告辞的,碰到这个情况我就多待几天,帮你想个办法让淮南王收了你。这样你的下半生就有依靠了,也不用总是生活在这种残酷的竞争环境里。你我也算朋友一场,我一定要看着你有好的归宿再离开。”我望着小乔,很有义气地说道。
  “你、你要走?”小乔激动地抓住我的衣服问道。
  “是啊,我早晚是要走的。你忘了我们约定好的最多干一个月?”
  “约定?好,好,你走吧,你最好赶快走!”对着我大喊之后,小乔转身走进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这个女人怎么了?生理期到了吗?发这么大的脾气!
  第49节:第十五章 都是江山惹的祸(1)
  留我孤独一人在船舷上一边吹着风一边纳闷地想着。
  朝圣楼。这里是明圣城中最有名、最昂贵的酒楼。
  此刻,我就正坐在朝圣楼的二楼雅间里。刚进来的时候,店小二看我穿得破破烂烂的差点没把我轰出去。只一个金锭子,他就跟变戏法似的眉开眼笑地迎我上了二楼雅间。那态度,仿佛我是身穿华服的贵公子一般。雅间的凳子明明看起来比我的衣服还要干净,他却来来回回地擦了好几遍才请我入了座。有银子果然好办事!
  按照我的吩咐,不一会儿我面前的桌子上便摆上了几样朝圣楼的招牌菜:明圣醋鱼、龙井虾仁、荷叶米团、油闷春笋,外加一盆热乎乎的j火莼菜汤。
  哇!色香味俱全呢!还没吃,我的口水就快要流出来了。
  这南方人果然是比北方人会享受呢!我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想着。
  别以为我今天就是来满足口腹之欲的。除了这个原因,更重要的是我需要到全城最热闹、最繁华,有钱人最多的地方探听一些消息。
  要说听小道消息,还有哪儿比得上全城最豪华的酒楼呢!
  果然,一顿午饭的工夫我就收获了不少有价值的情报。
  今天的头条消息:昨晚听澜阁的小乔姑娘专场演出大获成功,听说啊!现在想要见小乔姑娘的人预约排队都排到冬天了。
  第二大消息:如烟姑娘最大的客人淮南王已经高调宣布了要包下小乔姑娘的月之舫,时间暂定的是三个月。真是有钱人啊!
  淮南王何许人也?比当今圣上小二十二岁的亲弟弟,是皇太后最疼爱的小儿子。此人也是要文能文要武能武,同为先皇之子却因为先皇过世之时年龄太小无法与正当壮年的哥哥争夺王位。于是,在皇太后的要求下,当今圣上封他为淮南王,将全国最肥沃、最富裕的封地给了他,让他在此自在逍遥。
  这个男人恐怕是痛苦的吧?应该说,所有身为皇子却无法登基称王的人都会一辈子活在失意之中吧?
  想要收服这样的男人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小乔,我一定会把你安顿好再离开。在淮南王的身边有个名分,对小乔来说应该是不错的归宿了吧?至于她崇拜的那个听澜阁阁主,仅仅听了他两个片刻的对话我就感到了那个范冢是个城府很深、很y沉的人,那样的人不适合单纯的小乔。还是把目标锁定在淮南王身上吧。
  至于那个范冢,嚯!他的来头也不小呢!
  他居然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范蠡之后!就是那个越王勾践身边的第一谋士,后来带着西施远走经商的那个范蠡!据历史记载,范蠡可是中国商人的鼻祖呢!好有经商天赋的!
  怪不得这么会经营听澜阁的生意呢!原来是胎带的呀!
  酒足饭饱,我此行的收获也颇丰。
  于是,打着餍足的饱嗝,我离开了朝圣楼。
  接下来,该是好好策划一下小乔跟淮南王的第一次会面了。
  对付这样的男人必须一击就中,一次就要收服他的心。否则再要第二次可就难了!到时若是小乔只落得个跟如烟一样的下场,那我这个幕后策划人岂不是太失败了?!
  回月之舫之前,我照例先到湖边吹了声口哨,直见到烈儿兴高采烈地向我跑了过来才放心。
  这些天我住在月舫上,留下烈儿自己整日在湖边玩耍、嬉戏,饿了吃些青草,渴了喝些湖水,晚上就在这以天为被地为床的湖岸上休憩。
  我有些愧疚地抚摸着它的头说道:“烈儿,每天自己一个人无聊死了吧,喏,这是你最爱吃的砂糖。”抓了砂糖的手伸到了烈儿的嘴边,烈儿高兴地甩着尾巴舔起了我的手掌心。
  “对不起,你再自己玩几天,我答应你三天后一定带你离开这儿。好吗?”烈儿的鼻子呼呼地喘了几口粗气,算是答应了。
  “你的马很好!”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从耳边响起。
  我大惊,有人来到了身旁我居然没有一丝察觉。
  来人看起来跟本地人有些不一样,但是哪里不一样我一时也说不上来,只是感觉怪怪的。
  只见他穿着打扮都与汉人无异,只是额头更高一些,鼻子更加直挺一些,皮肤更白皙一些。
  来人很有礼貌地问道:“在下胡异,自小就痴爱马匹。刚才看到您这匹马从远处奔跑过来,速度、身手要比我在京城见过的马匹还要好!所以就忍不住过来问问,不知道主人是否愿意割爱?”他望着我,又适时地拿出了一袋沉甸甸的金子说,“如果愿意,价钱方面您随便开。”
  谁稀罕金子?我不由自主地挡在了烈儿的前面,下意识地不想让这个叫胡异的人多看,“烈儿,”我轻轻地抚在它耳边说道,“你先离开,没有我的召唤千万别再来湖边。”
  好烈儿得令之后,只一瞬间便调过身子像箭一般地飞奔而去。
  那胡异看到烈儿离去倒也不着恼,只是用赞赏的眼神目送着烈儿渐渐远去的矫健身影。
  “看来主人是一定不会割爱了,这是在下在明圣城中的住址。您若是哪天改变主意了,可以到这里找到我。”说完递过来一个类似挂牌的东西。
  塞到我手中之后,胡异便转身离去了。
  我望着手中的挂牌,很不巧,这上面的区区几个小篆体字恰好在我认识的那几十个字的范围之外。反正我也不可能卖掉烈儿,认不认得也无所谓。倒是那挂牌的设计精美,我也没舍得扔进明圣湖,而是将它收入怀中。
  回到月之舫,到处是空荡荡的寂静,小乔也不见踪影。
  也好,让我安静地整理一下在朝圣楼得到的有关淮南王的消息,制定一个能让小乔走进他内心的初遇计划。
  想着想着,心中慢慢有了主意,一个完美的猎男计划在我脑中成形。
  此刻,湖面已经笼罩了一层上了夕阳美丽的金光。感到些微的睡意袭来,我斜靠在枕头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十五章 都是江山惹的祸
  当我一觉醒来,窗外的一切已经被黑暗笼罩。这一睡竟过了这么久?
  我坐起身,想要下床找点吃的,晚饭都被我睡过去了吧!
  不对?房间内有人!
  我清楚地感觉得到黑暗中注视着我的双眼。
  “谁?谁在那儿?”
  黑暗中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嘶”的一声,我赶忙点燃了烛火,这才看清了坐在椅子上的人——小乔。
  “是你啊,怎么不说话?吓死我了!”悬着的心落了下来,我嘴里埋怨着小乔。
  那小乔仍是直勾勾地望着我,过一会儿才说道:“明天晚上,淮南王会到月之舫赏月、听曲。”
  “是吗?”我高兴地说,“我刚好已经替你策划好了跟淮南王第一见面要演的一些节目。明天一早我们就开始准备吧。”
  “是吗?你真的每件事都能当作演戏一样去策划准备吗?难道你认为人的心也能策划吗?”
  第50节:第十五章 都是江山惹的祸(2)
  小乔的话问住了我,她这是怎么了?若是从前,她一定会高兴得不得了的。
  不等我想清楚,小乔就站起身对我说:“既然你这么有把握,明天一早我们就按照你说的做吧。外面桌子上有些点心,你恐怕还没有吃晚饭,快去吧!”说完,身影就消失在了房门口。
  端着一盘精致的点心,提了壶茶我舒服地坐在船舷上一边吃一边思考着小乔刚才的话。
  我不是笨蛋!我不是不明白演出后小乔对我态度的明显变化,我只是有些龟毛不愿去面对罢了。演出时那情不自禁的一吻对我而言是与玄的一吻,对小乔呢?是一个男人与她的一吻。
  难道,必须要告诉小乔我也是个女人吗?
  五月底的夜晚凉风徐徐袭来,却怎么也拂不去我此刻内心的矛盾情绪。
  第二天,小乔果然非常配合地跟我进行排练。一天中除了排练中必要的对话,她几乎没有主动跟我说过一句话。只是在休息的间隙,我才能偶尔捕捉到她凝视我的目光。
  小乔啊小乔,我该跟你说出真相吗?
  怀着矛盾的心情,我们的排演顺利完成了。
  按时辰算,淮南王也该到了,是我退场的时候了!
  临走前,我有些不放心地交代着:“小乔,跟淮南王这样的男人相处时千万不要表现得太温柔、太没有个性。要……”我思索着合适的词语,“要超然一些,知道吗?”
  小乔原本平静的脸上突然激动不已,冲我喊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把我往别的男人怀里推吗?”
  “我……小乔,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不能……”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我是女人的事实。
  “你不能什么?我是个歌姬,你不能爱我是不是?我不配对不对?”小乔显然把我为难的表情想歪了。“不是,我……”
  不等我说出来,远处便传来了一阵很有威严的号角声。那是独属于王室的声音,在这明圣湖上我已经听到过多次,只不过那都是上的如烟的花之舫。而这一次,号角声却是为了小乔的月之舫而响起。
  淮南王,已经到了。
  我面色一变,怎么办?我还没有来得及下船呢!
  “小乔,我先躲到房里了。记住,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我。”即将关上房门之前,我郑重地看着小乔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小乔,你值得每一个男人用心对待。相信自己!”说完,我便关上房门并上了锁。
  小乔跟淮南王的第一次见面即将开始,我的策划成不成功就看小乔今晚的表现了。
  黑暗中只听得两艘船舷碰撞在一起的声音,紧接着,一个沉稳的脚步走进了船舱。
  “小乔见过王爷。”按照我们的计划,小乔并没有亲自到船舱外迎接淮南王,而是在床舱内静候他的到来,然后不卑不亢地行礼。
  先利用这种淡漠超然的态度挑起淮南王作为男人的征服感。
  “小乔姑娘的乐舫布置得好生淡雅,看来,本王该为这里添置一些东西了。明日我就派王府的管家带些礼物过来,小乔姑娘不要见笑,那些俗物就尽管挑些用吧。”王爷果然慷慨,可他大概不知道布置得如此淡雅可是我的精心设计。
  房间的淡雅更能衬托出小乔超凡脱俗的性子。男人嘛,与众不同的女人才更能够满足他们的虚荣心。
  “多谢王爷,小乔本就对那些俗物不感兴趣,还是不用劳烦王府的管家了。”婉言谢绝他的好意,显得高贵不凡。
  “说得是,这样一来倒是本王俗气了。哈哈哈!”开朗地大笑几声后,淮南王又说道,“前天晚上小乔姑娘的精彩演出可真是令人惊骇呀!当时,身在三楼的我就想:我若是罗密欧一定会把你绑在身边,绝不让任何事、任何人打扰到你。不过说起来,那个演罗密欧的人是谁?据我所知,如烟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迫原来的主演放弃演出。可看后来的演出效果,如烟好像是帮了你的大忙了。后来的那个罗密欧是谁?本王一直好奇得很,听说演出一结束他就不见了。”
  “是的,王爷。当时他突然冒出来说能演罗密欧,演出一结束便消失了。小乔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和下落。”这是我们套好的词。
  “是,是,不说这个了,今晚的月色迷人得很,可我的心情却……”惆怅地叹了口气,淮南王说道,“不瞒小乔姑娘,本王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这淮南,我独霸天下。但是,谁会知道,快乐好像离我越来越远呢!”
  “王爷,今天您是来此赏月的,何不收拾起心情看一看这明圣湖的月色美景呢?”
  “月色美景?哼,本王看得还少吗?不知道在小乔姑娘这月之舫看到的月亮会有什么不同?”
  “那就请王爷好好看看吧。”小乔低声唤道,“来人,看茶。”
  今天上的茶并没有什么非凡之处,特别的是我教给小乔的东瀛茶道。从沏到冲再到品,其中的讲究可是多了。小乔如凝脂般的纤纤玉手来来回回地在淮南王的面前灵巧地沏着茶。那满满的一壶极品茶叶最后只冲成小小的七盅。光是看,就能让男人看呆了。所以千万不要小看这个环节,这代表着小乔极不寻常的见地和优雅的气质。
  “王爷请慢慢品尝,”冲完之后,小乔淡淡地说道,“小乔为王爷献唱一曲,希望能帮助王爷让心平静如这明圣湖之水。”
  紧接着,小乔弹起了她拿手的琵琶,用略带沙哑的嗓音唱了起来——
  你的泪光柔柔中带沙
  苍白的月弯弯勾出过往
  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
  是谁在阁楼上冰冷的绝望
  雨轻轻弹朱红色的床
  我已身在之上被风吹乱
  梦在远方化成一缕纱
  随风飘散你的模样
  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躺
  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花已香完飘落了灿烂
  凋谢的石道上泥泞不堪
  守末渡江秋行拆两半
  怕你上不了岸一辈子摇晃
  谁的江山马蹄声狂乱
  我一生的戎装胡萧沧桑
  天微微亮你轻声地叹
  一夜惆怅如此委婉
  菊花散满地上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躺
  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周杰伦《菊花台》歌词
  小乔如果是生在二十一世纪一定是个天生的明星!上午教她唱这首歌时,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她就找到了我要的那种略带伤感沧桑的沙哑嗓音,并且准确地唱了出来。这个素质,生在两千年前的中国真是可惜了!
  果然,这首歌唱完收到了奇效。只听见那淮南王站起身仰天长啸一声,赞叹道:“好一个谁的江山,马蹄声狂乱!哈哈哈!谁的江山,谁的江山?谁的江山!”最后一声声音巨大,震得整个船身都有些不稳了。“王爷,你没事吧?”小乔担忧地问了问。
  第51节:第十五章 都是江山惹的祸(3)
  “谁的江山?谁的江山。”那淮南王不停地喃喃自语着。
  藏在黑暗房间中的我唇边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这个男人今天一定已被小乔的表现收得服服帖帖。
  可是我的笑容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门外传来了小乔的惊呼声:“王爷,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快呀!”“我得不到江山,江山不是我的。那就让我得到美人吧!老天爷总要公平些的,是吗?我亲爱的皇帝哥哥?”只听到淮南王厚重的脚步声夹杂着小乔慌乱的喊叫一同进入了小乔的卧房。
  天!这完全不在我的掌握中了!小乔不是说淮南王从不在歌姬的乐舫上过夜吗?如果有需要,他会接姑娘们到府中的。这,这会儿是什么情况呀!小乔,我要不要帮你呢?该怎么办?可我凭什么帮你?我没有武功、没有权势,我该怎么办?
  从小乔的房间里传来了她凄厉的呼喊声。我的心随着这声音狂跳不已。
  shit!下次再有人跟我说女人的心思很难猜我就跟他没完!
  男人的心思才真的是很难猜呢!
  小乔的喊声越来越虚弱了,继而代替的是令人听了心碎的哭泣声,其中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呼喊:“卓然……卓然……”
  我的理智崩溃了,终于不顾一切地冲进了小乔的房间。对着兽性大发的淮南王大喝了一声:“住手!”于是,床上衣衫破碎的小乔,上半身已经脱得精光的淮南王,还有淮南王手上的那个黑玉扳指上闪闪发光的一对眼睛。一共三对眼睛同时准确地盯住了我!
  感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周围世界全部都寂静无声。黑暗里,我只听得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我知道,这下惹的麻烦大了!
  “嘶”的一声,房间的烛光点亮了。
  淮南王手持烛台对着我看过来,眯着眼问小乔:“他是谁?你的乐舫之上怎么会有男人?你当本王是什么人?嗯?”说完,一把掏出手中的佩剑向我走来。
  “不,不要。”小乔奔下床,伸出手挡在我的身前。她浑身上下此刻已经衣不遮体,破烂的衣衫中露出了道道血痕。
  “小乔。”我悲痛地抚摸着她的伤痕,心中的歉疚无以复加。
  “哼!你们的感情很深嘛,给我滚开!整个淮南都知道今晚小乔是我的,你是谁?我不想杀没有名字的人。”恼羞成怒的淮南王手执利剑直指向我。
  近距离之下,我这才看清楚他手上闪烁的那双眼睛属于刻在黑玉扳指上的一只黑豹。那一对闪亮竟是两粒璀璨的宝石。此刻那黑豹正张着血盆大口,跟它的主人一样想要置我于死地。慌乱之中,我感觉到这个雕刻着黑豹的黑玉扳指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样。
  “不,王爷,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你放过他吧。”小乔不顾自己的伤痛,一心只想着保护我的周全。“没有关系,谁相信啊?”抬手就准备向我刺去。
  我闭上眼睛,心想,就这样死去了吗?
  “不,”小乔抓住淮南王执剑的手,不顾一切地说,“他就是演罗密欧的那个人!也是他教我唱的那首《菊花台》的歌,他是我的幕后策划人,不是王爷想的那种关系!”
  “小乔!”我制止道,跟他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哦,”剑尖在我的眼前停住,黑暗中传来他好奇的声音,“幕后策划人?”将烛台移到我的面前,仔细地端详着我。
  “是的,”我承认道,“淮南王鼎鼎大名,如果喜欢小乔姑娘,大可以明媒正娶将她迎进淮南王府。何必在此使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难道身为王爷,竟也要用这样的方式得到一个柔弱的女子吗?”老套的激将法,不知道管不管用!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小乔姑娘冰清玉洁,绝非一般听澜阁中的歌姬那么随便。难道听她的歌声,王爷感觉不到小乔姑娘的为人吗?”
  “哈哈哈!”他狂放地笑道,“幕后策划人?你们处心积虑的无非就是想在我淮南王府讨个名分是吧?倒也无妨,反正我的王府多养一个女人也没什么!只不过……”只见他突然一把抱起小乔,一只手残忍地探进了小乔的下t。
  “住手!”我双目赤红,冲上去想要拨开他的手。可是体力悬殊太大,被他一脚踹到了墙角。他的力气可真不小,这一踢之下,我“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
  “啊!”原本已经很虚弱的小乔大喊一声,昏了过去。
  淮南王得意地收回了侵略的手臂,斜眼看了看指尖沾染的落红,轻蔑地说道:“只不过,我需要验明正身。”然后便将昏迷中的小乔扔到了床上。
  “等她醒了请转告她,三天后淮南王府会派轿来接。替我向她说声:恭喜!封号嘛,就封她为荣乔夫人吧。”说完,踏过我匍匐在地的身体扬长而去。
  寂静中,只听见一阵号角声,那个暴虐的男人终于离去了。
  紧绷的神经猛地一松,我挣扎着想要起身看看小乔,却抵不住一阵眩晕昏厥在地。
  失去意识前,我眼前闪现的全部是小乔天真可爱的笑容。
  “对不起,小乔。”这是我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句话。
  苏醒过来的时候,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精致的胡桃木雕花床,纱质的窗幔,室内弥漫着淡淡的薰香,我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是却感到一股安全的气息。
  “姑娘醒了?”一阵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便响起。
  我看着面前有些模糊的人影,迷糊地想着:是在叫我吗?
  “没错,是在叫你!”我心里想的话竟不知不觉地说了出来,面前的人好笑地回答着。
  努力地眨了眨眼睛,终于看清楚了!
  是他!听澜阁的阁主范冢。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挣扎着坐起身,“小乔呢?她在哪里?我要去找她,你快带我去找小乔!”我语无伦次、激动地叫喊着。
  “你找不到她了,”范冢平静地对我说,“她现在已经贵为荣乔夫人了,不是说见就能见的。”
  “什么?”一时有些不明白他说的话,稍顷,我才清楚地回忆起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用一对惊恐的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范冢。
  范冢肯定地点着头,表示他说的没有错。
  天!我昏过去了这么久吗?小乔已经进了淮南王府?小乔跟那个如黑豹般嗜血的王爷?
  那晚残忍血腥的画面又跃入了我的脑海。突然,一阵难以抑制的恶心笼罩了我。紧抓着范冢的手,我冲着床边剧烈地呕吐起来。
  这一吐,像是要把肠胃里所有的东西都要吐干净似的。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吐了多久,只知道这是生平最彻底、最要命的呕吐。
  这一吐,将我好不容易恢复的意志又带入了黑暗中。
  什么味道如此香甜?
  窗外已近昏暗,我自己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穿上鞋子,摇摇晃晃地走到了梳妆台前。
  第52节:第十五章 都是江山惹的祸(4)
  镜中的我已经恢复了原有的样貌,一身素静的白衣。依旧是迷人的波浪卷发,依旧是光洁的额头和英挺的眉毛,依旧是长着浓密睫毛的双眸,依旧是直挺秀气的鼻子,依旧是厚实微凸的性感唇瓣,唯一不同的是眼睛里透露出来的对自己的憎恨,对自己一手制造出小乔惨剧的痛恶!
  “砰”的一声,我随手拿起一件东西对着镜中的自己砸了过去。那好像是个首饰盒,重重地撞击在铜镜上之后无力地滑落在地,盒中的各式首饰散落了一地,到处闪闪发光。铜镜一阵晃动之后,仍是固执地呈现出完好无损的自己!令我憎恶的自己!
  这一声巨响终于引起了外面的注意,随着匆忙的脚步声,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
  “卓小姐,你怎么起来了,你应经昏迷好几天了。阁主特别交代要是你醒了千万不要下床,要在床上好好静养。”小姑娘一边说着一边搀扶着我回到了床榻上。
  “小姐,您想吃些什么?小琪这就吩咐厨房去做。”
  “你叫小琪?”
  “是的,小姐。我是阁主亲自挑来服侍您的丫环。”
  丫环?不对呀,昏迷时我明明是在月之舫上,怎么此刻会变回女装躺在这里?
  “小琪,我是怎么来到这儿的?”为了解除心中的疑问,我轻声询问着小琪。
  “您是四天前被阁主亲自抱回听澜阁的,当时小姐浑身是血吓死人了,是阁主吩咐我们给您净的身换的衣服。原本大家还奇怪阁主怎么会抱着一个男人回来呢,哪知道小姐您居然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呢!我们阁主果然是厉害呢,看人的眼光就是不一般。”小琪自豪地夸赞着自家主人,语气中充满了对范冢的崇拜。
  “是吗?”我没有听进去她?里?嗦的一大堆话,只是出神地想着范冢怎么知道我跟小乔出事了,及时把我抱回来的呢?
  “看我,一直跟小姐说话,您刚醒过来,肚子饿了吧?等着,我去给您端燕窝粥来。”说完,娇小的身子快步走了出去。
  我虚弱地坐在床上,环顾四周,这里跟我的兰苑厢房很像,一样的精致,一样的温暖,一样凸显出主人的地位与品位。
  不论怎样,我一定要快点恢复体力想办法见到小乔。我必须知道她过得很好、很幸福,否则我怎么能安心地离开呢?
  她现在已经是淮南王府的荣乔夫人了,要见她恐怕不容易吧?
  但是,那个听澜阁阁主范冢,一定能帮我见到小乔。
  对,晚上会会那个范冢,跟他谈谈这件事吧!
  既然我已经恢复了女儿身,便没有必要在这听澜阁再作任何伪装了。
  用过午膳,我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准备穿上外衣出去走走,这才想起我所有的男装都放在月之舫呢。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问小琪有没有我可以穿的外衣。
  “当然有了,这几天阁主请了老凤记的裁缝给您做了好多套衣服呢?我可从来没有见阁主对哪位姑娘这么上心过,卓小姐可真是好福气呢!”小琪一边羡慕地说着,一边打开衣橱。
  那是胡桃木雕的八开门衣柜,随着小琪一扇扇地打开柜门,见过不少世面的我也不免有些吃惊。这个范冢真的是个很懂女人的男人!
  八开门的衣柜整齐地挂着从白色到杏色到黄色到……赤橙黄绿青蓝紫,所有这个时代可以染出的颜色,这个衣柜中你都可以找得到,甚至还有少见的黑色。这些精致的衣服就这样按照颜色的由浅到深依次排列着,静静地等候它们的主人把自己穿在身上。
  小琪从中拿出了一套水蓝色的裙衫,扭过头问我:“小姐喜欢这件吗?”
  又是蓝色?我看起来就这么适合蓝色吗?又或者是蓝汀儿真的很衬蓝色?
  我是卓然!
  对着小琪摇了摇头,说道:“你先下去吧,我自己换衣服就可以了。”
  小琪顺从地离去了,我走到衣柜旁毫不犹豫地拿出了最喜欢的黑色。这颜色此刻跟我的心境也很相称,不是吗?
  迅速地换上了这套黑色裙衫,从梳妆台上找到了一个纯银质地,样式简单的发簪将一头乱蓬蓬的卷发随便抓了几缕扎在一起,然后看向镜中——
  原本就很白皙的皮肤在黑色的映衬下显得愈发苍白,刚喝过热汤的唇显得有些刺目的鲜红。天,我整个人看起来像个女巫。
  收拾停当,我换了双厚底黑色缎面布鞋走了出去。
  打开房门,一阵尘土的气息弥漫过来。原来,下雨了呢!
  江南烟雨,烟雨江南!真是美呀!
  我住的这个房间竟然在一个三层高的小楼上,站在门外的走廊上面前正对的竟是烟雨蒙蒙的明圣湖!雾蒙蒙的水汽随着风飘洒在我的身上,瞬时,我的睫毛上挂满了串串水珠,真舒服呢!
  我扶着走廊扶手,闭上双眼享受着这世间少有的美景。
  当我睁开双眼的时候,楼下多了一个修长的身影。那人抬头望着我,神色沉迷的如同我看向明圣湖一般。
  是范冢!他来得正好,不用我等到晚上再跟他说小乔的事了。
  不自觉地对他嫣然一笑,我飘然转过身走下小楼。
  如果说身为男儿身在这个社会无能无力的话,那我也只能利用女人最有效的原始武器了,虽然有点冒险!
  一楼花厅。
  悄然地走进去,范冢已经端坐主位静候我的到来了。
  一见到我,他不带一丝感情地问道:“你好。迷人的罗密欧!”
  “您好,听澜阁阁主。”耍酷吗?我拿手的!
  “你看起来气色不错,泓没有骗我,这冷香丸果然有效。”他望着我,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谢谢阁主相救之恩!”冷香丸是什么?一种奇药吗?醒来时闻到的香气就是那药丸发出来的吗?脑中闪电般地思考着,嘴上很有礼貌地说着感谢的话。
  “卓姑娘不必客气,我也不是那么好心什么人都救的。”他紧盯着我说道,“我只救值得救的人。”
  “是吗?卓然有何能耐被阁主视为值得相救之人呢?”毫不在意地望着门外飞蹿的雨滴,淡淡地说道。
  “有何能耐?卓姑娘自己很清楚不是吗?”
  “卓然此刻身子已经好很多了,继续打扰阁主恐怕会不方便,现在就跟阁主打个招呼,明天一早我就准备离开了。”我要探一探这人的底线,看看他对我究竟抱着什么样的打算。
  “卓姑娘是聪明人,就不用再跟范某说这种虚伪的话了。你明知道男人对你会有什么想法,不是吗?否则,你为什么总把自己打扮得像个粗鲁的男人?”轻轻地笑了出来,对我讥讽道,“我该把你刚才的话视为你对自己吸引男人的能力有绝对的自信吗?”
  混蛋!我强忍着内心的不满开口说道:“好,聪明人就说聪明话。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我见到小乔?”
  第53节:第十六章 惊·遇(1)
  “这倒也不难,只是现在办不到。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不出十天,你就可以见到小乔了。”范冢自信满满地说道。
  “哦,为什么?”我真的不太明白。
  “为什么?你以为一手将小乔推进淮南王的怀抱就代表着小乔后半生的无忧了吗?你把淮南王当傻子看啦!当他发现小乔根本不是她原先表现得那样飘然、空灵,而是跟普通女人没什么两样的时候,你以为他不会掉过头来找你这个始作俑者算账吗?”他霍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说道,“现在的你待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明白吗?”
  看着我呆愣的表情,在我耳边留下一句话:“今晚我们一起用膳,小妖精。”而后,便扬长而去。
  我来不及对自己处于下风感到愤怒,脑海中只是回响着刚才范冢说的话。
  会吗?我的自作聪明会将小乔置于万劫不复之地吗?
  会!见识了淮南王的暴虐之后,我相信范冢的话绝非危言耸听。
  外面,蒙蒙细雨不知何时变成了急促的大雨。美丽的明圣湖此刻害羞地将身影藏在了雨中,令人看不清它的真面目。
  第十六章 惊·遇
  傍晚,范冢果然准时来到小楼的花厅跟我一同用膳。
  席间,我们各有心思,一顿饭倒也吃得平静无波。
  我相信他上午说的有关小乔之事,现如今除了等候时机倒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若是跟这个范冢能够和平相处一段时间倒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偷偷瞄了一眼埋头大嚼的范冢,我心中暗暗盘算着。
  “怎么,我脸上沾了饭粒了吗?”范冢低着头问道。
  我也毫不示弱,“没人跟你说你长得很好看吗?男人长得那么帅被女人偷看几眼很正常吧?”
  “是吗?”他终于抬起头,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我,“对别的女人来说或许是,可对你?哼,我可没有自恋到相信你的程度。”
  臭男人!我奉承你,你居然用这种话挤兑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低下头猛扒着碗里的米饭。
  “生气了吗?”他试探着问道,“待会儿我陪你到主楼大厅看演出好不好?今天可是我听澜阁第二大招牌的专场演出呢?虽然比不上你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但也值得一看。怎么样?”
  看吧?总比吃完饭闷在屋子里发呆强!我有些动心了。
  主楼大厅。
  我被范冢安排在了三楼右侧尽头的包厢之中,这个位置很隐蔽,又可以毫不费力地看到舞台、大厅中的一切。我坦然地坐在其中,悠闲地嗑着新鲜的葵瓜子,等待着好戏的开场。
  那范冢此刻到一楼大厅去忙了,毕竟是听澜阁重要的演出,他这个老板怎么能不出去迎一迎有权势的贵客呢!
  演出开始了,姑娘身着性感的金色服饰闪亮登场。她的演出风格跟如烟的截然相反,若果说如烟的演出还多少透着些高雅的话,这则是彻彻底底地奉上了一场庸俗的演出。
  可是庸俗并不代表没有观众,只见台下的观众竟是个个神情激动被的激情演出挑逗得兴奋不已。
  我津津有味地看完了整场演出,直到快结束的时候范冢才过来找我。
  “演出怎么样?是不是入不了卓姑娘的眼呀?”他抓起一把瓜子边嗑边问道。
  “很棒!”我毫不犹豫地赞叹着,“世间的一切大雅即是大俗,大俗即是大雅,本就没什么分别。所谓演出,只要有观众就是精彩的。一味用所谓的高雅低俗来划分演出水平的人本就是虚伪、迂腐的假装风雅之人。”
  一席话说得范冢眼神一亮,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对我说:“卓然,你真是越来越让我感兴趣了,你究竟是谁?从哪儿来?”
  我仍旧注视着舞台上的,幽幽地说:“我是谁?哼!谁又能跟我说清楚呢?”
  就这样,送我回去的一路上,我们两个人都默默不作声。到了小楼,我很有礼貌地说了声:“晚安。”便向三楼走去。
  怎么身后还有脚步声?我扭头一看,范冢竟也跟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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