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娇娘子》第 4 部分

  那是一双有着愤怒、心疼、苦恼、受伤、疑惑的双眼。
  他知道了!
  苏采颦心里轻叹了一声。该来的还是会来,怎么躲都没有用。
  她扫视着四周,想知道自己的衣服在哪儿。她不愿意这样光着身子与他赤l相见--虽然他也是身无片缕。
  不说话吗?欧阳烈对她的冷静有着一丝愤怒。她应该给他一个解释!
  你要我说什么呢?苏采颦痛苦的闭上了眼。她知道一旦她嫁人,便要面对这种难堪的场面。
  欧阳烈暴怒的将苏采颦身下的被褥扯起,苏采颦被突来的力量往后推向大床内侧。
  这个!
  看着欧阳烈拿着洁净的被子,眼中尽是愤怒,苏采颦知道他是要她解释为何初夜没落红。
  但她没太多的情绪,眼中的痛苦因她的低垂螓首而不易窥见,只淡淡的说:你可以给我休书,我马上回歙县。
  欧阳烈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休书!休书!她从第一眼看到他,就跟他要休书!难道他欧阳烈有这么差劲,她就这么急着逃离?!
  落红的事,不管她讲什么,他都会相信她。他爱她啊!但她却什么都不说,反而是壮士断腕般的求去。
  他欧阳烈就这么不值?不值得她的一句解释?
  欧阳烈露出痛苦的眼神,双手抓着苏采颦的肩,摇晃着她,疯狂的叫喊:妳难道不辩解一下吗?我是妳的丈夫,我有权知道!妳给我说啊!
  苏采颦的肩膀被抓得疼痛不已,贝齿紧咬着下唇忍受着,脸上不断冒出冷汗。昨夜的强猛需索已弄得她浑身不适,加上现在又遭到狂暴对待,她的身子不舒服极了。
  说啊!欧阳烈面对苏采颦的沉默,几乎快崩溃了。他使力的抓着她、摇着她。
  再难忍耐的苏采颦抬起头,眼眸蓄满泪光,唇瓣颤抖着。
  你要我说什么?难道你过去就没碰过女人吗?如果你不是第一次,凭什么要求我解释初夜没落红的事?反正你要的是处子的苏采颦,不是处子的苏采颦便一无是处!我过去的努力,我现在的努力,我为欧阳山庄做的一切,只因为我初夜没落红而变成什么都不是,我甚至可以想见,你在心里已将我归为荡妇!既然你心中已有成见,还要我说什么!不如你给我休书,大家一拍两散,落得清闲!她到最后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尖叫了起来,脸庞流下了泪水。
  妳承认出阁前妳就不是处子之身?!欧阳烈简直气疯了。
  是不是处子之身有这般重要吗?处子可以帮你解决庄内的债务问题吗?处子可以养活这一大家子吗?处子只不过是满足男人的独占欲及虚荣心,是礼教用来绑住女人的东西,一点儿用处都没有。男人在外寻花问柳,却在新婚之夜质问妻子是不是处子之身,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苏采颦这一番颠倒礼教的话,教欧阳烈不敢苟同。毕竟他是在传统儒家教育下成长的,与苏采颦从小的经历大大不同。
  倒不如你今日就给我休书,我即刻离去,不会碍你的眼。苏采颦一心求去。
  欧阳烈火了。又是休书!他好好的同她讲,她为什么要一心求去?难道她真的这么讨厌他吗?可恶!
  苏采颦,妳别想我会给妳休书,妳一辈子都别想离开欧阳山庄!欧阳烈吼得整个微德居都有回声。
  不,当初我们不是这样说的……苏采颦慌了。
  我不管我当初是怎么说的,妳惹火了我,就休想离开我!就算欧阳家只剩一砖一瓦,我也不会放过妳!去他的什么债务!欧阳烈暴怒的吼完,拂袖而去,留下苏采颦一人在空荡的床上。
  苏采颦泪眼迷蒙的望着欧阳烈远去的身影,整个人往床上一趴,痛彻心扉的哭了起来。
  ◆ ◆ ◆
  接下来的日子,欧阳山庄平静如昔,因为庄主不在,谁都不知道他到哪儿去了。管家王忠、账房王福可不会担心这事,因为他们现在正忙着听从夫人的指示,解决庄内的庞大债务,庄主不在,正好省事。
  王忠,前几日我请直叔送信到歙县我娘亲那边,这会儿直叔有没有回信?
  回夫人的话,直爷飞鸽传书,说歙县那边没问题。
  那就好。王忠、王福,你们知道我想怎么做吧?
  回夫人的话,这些日子经由夫人的教导,老奴知道。
  那就好。我请直叔带给歙县那边的指示很清楚,以后苏家制造的纸墨笔砚,就由庄内负责江北的市场,海外方面则由庄内与徐家庄合作,这样每年的利润就相当可观,解决几百万两的债务应该是没有问题。你们要好好做。
  苏家从文房四宝做起,已有相当的名声,尤其是歙砚,闻名天下;欧阳山庄只要掌管苏家歙砚的营生,获利就相当可观,何况还加上其它纸墨笔等项,更是不得了。这是苏采颦拉欧阳家一把,管事的奴仆们都看得出来。
  是的,夫人。
  苏采颦又交代了一些琐事,便回微德居歇着。她这几天极不舒服,好像还有轻微的发烧。从下午到晚膳时分,她都躺在她的小床上,并教翠绿不要打扰她,她要好好休息。
  欧阳烈离开两个月了。这近一个月以来,她一直有一种感觉,老觉得欧阳烈站在床边看着她,有时在傍晚,有时在深夜,但她一睁眼,他就不见了,只剩下自己满脸的泪痕。
  今日又是这样。春天的夜晚有着一丝青草香,苏采颦意识断断续续的,在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之间,她又感觉到欧阳烈站在床前看她,她也不想睁开眼睛,内心深处希望他多停留一会儿,不要她一睁眼,他就不见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思念他,思念到心痛。如果她离开可以换回他的归来,那她情愿离开,只求他不要在外面独自一人漂泊,独自一人伤痛。
  想着想着,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这些日子她的泪腺特别发达,有时她真气自己不像以前那般坚强,但有时她也想放任自己的情绪奔流。
  突然有个温暖的手掌在她脸上游移,想擦掉眼角的泪水。
  苏采颦美眸一睁--
  是他!是他回来了!
  带着满身的酒气,欧阳烈回来了,脸上有着没刮的青髭,神情有点憔悴,唯一不变的是眼神中的挣扎与痛苦。
  他站在苏采颦的小床前,两人四目对望,苏采颦看着他的眼,之前的暴怒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思念。
  他……他不生气了!
  苏采颦泪眼婆娑的望着他。
  欧阳烈轻抚着她的脸,轻声的说:妳以前没这么爱哭的。
  苏采颦低下头,哭得更凶了。
  颦儿!欧阳烈呼唤她的名。
  苏采颦一听,知道他还是要她的,抬起哭得红通通的脸蛋,泪眼直望进欧阳烈的黑眸中。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以前的伶牙俐齿现在都不管用了,她只有满心的感动与欢喜。
  不管以后怎样,他毕竟是回来了!
  欧阳烈抱起苏采颦往自己的大床走去,将鞋袜脱了,两人紧紧的拥靠在床边柔软的靠枕上。
  苏采颦被紧拥在欧阳烈强健的胸膛,她闻着好闻的男性香味,小巧的鼻子在胸前磨蹭着,已停止哭泣。欧阳烈的下颚抵着苏采颦如黑缎般的秀发,发间散发出清新的香味,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肩,及她雅致的脸蛋。
  无声的情愫紧紧的缠绕着两人,在静谧的居内,两人静静的听着彼此的心跳声。不知过了多久,秀发上方传来低沉的嗓音,缓慢的说着--
  我很想就此远去,但我日日夜夜所想的只有妳一人,想得快疯掉了,颦儿,妳知道吗……我的颦儿,我今生要的只有妳了,不管妳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我就当没发生过,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她说得没错,处子又能代表什么,只要他爱她不就结了!只是可惜他不是她第一个男人……不过今生今世只有他能拥有她,别的男人想看她一眼都难!过去的都过去了,何苦用过去的事来折磨自己?
  这两个月来,一日不见她,他就心如刀割,每每待夜深人静时才悄悄来看她,看到她满脸泪痕入睡,他心更痛!与其两个人都痛苦,不如选择两人都能接受的方式。
  他是不可能放她走的。要他休了她,这辈子更不可能!只要她有一丝爱他、只要她不要再要求回歙县……他不能没有她呀!
  欧阳烈将苏采颦的脸蛋托了起来,发现她再度泪流满面。
  不要再哭了,颦儿,妳哭得我的心都疼了。我每夜来看妳,妳的脸上都挂着泪痕,看得我好心痛……乖,不要哭了。欧阳烈哄着怀中的娇人儿。
  苏采颦感动的一个劲儿点头,整张俏脸宛如红霞。
  她还来不及说话,双唇已被欧阳烈吻住。欧阳烈灵巧的舌频频进探檀口中的甜蜜,两人相濡以沫,难分难舍。
  小姐,要不要用晚膳了?翠绿在外头问着。
  苏采颦脸红的微推开欧阳烈,夫君要用晚膳了吗?
  我现在只想吃妳……欧阳烈吻着佳人清香的颈窝。
  翠……翠绿,将晚膳摆在嘉业阁,我待会儿就过去。
  是的,小姐。
  不要,我要在这儿吃,就我们两人,这样我才能好好吃妳。欧阳烈在苏采颦耳边低语。
  等……等一下,翠绿,将……啊--将晚膳摆到房内,我在这儿用膳。顺便教大婶多提些热水来,我要梳洗一下。
  欧阳烈的手伸进了裙内,惹得苏采颦尖叫一声,翠绿只觉得奇怪,也不多想,答应了一声便张罗晚膳去了。
  ◆ ◆ ◆
  在苏采颦的哀求下,欧阳烈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她去梳洗。梳洗过后的苏采颦换上另一套襦衫衣裙,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她细心的将浴盆的水换过,要欧阳烈也去梳洗。
  我也要去洗?早知道就一起洗,省事多了。欧阳烈被苏采颦推去澡间时,嘴里直嚷嚷。
  翠绿端上晚膳,听到欧阳烈的声音,掩嘴笑了一下,退下去,随即又回来,手上多了几道酒菜,放在桌上,悄悄的退了下去。
  待两人端坐在圆桌前,晚膳及酒菜都有了。苏采颦心里对翠绿的贴心很是感谢。
  她斟了两杯酒,夫君,这杯我敬你。
  敬什么呢?
  敬……
  敬天长地久!欧阳烈深情对苏采颦说着。
  苏采颦粉颊微微一红,点了点头,略饮了酒,欧阳烈则一仰而尽。
  她不敢多饮,只是劝欧阳烈多吃一点儿。他这些日子好似消瘦不少,她看在眼里心疼不已。
  酒足饭饱,欧阳烈迫不及待抱着苏采颦上床聊天。
  颦儿,妳这些日子过得好吗?欧阳烈斜靠在床边抱着苏采颦,温香软玉在怀,他这些日子以来的思念之痛才获得一点安慰。
  没有人可以从他怀中夺走她!不论是她过去的男人,或是她自己!
  苏采颦靠在欧阳烈温暖的胸膛,感受到男体传来的温度,觉得安全。她知道欧阳烈这次回来是真心的;就算她不是处子之身,他也要定她了!
  她闭上了微湿的眼,身子缓缓向健硕的胸膛靠紧了些,很小声很小声的说:不好。
  欧阳烈的耳力极好,轻轻揉了一下她的肩膀,怎么个不好法,告诉我,让为夫的为妳想想办法。
  嗯……头有点痛,肩膀、腰有点酸……苏采颦像是低喃般。
  我帮妳瞧瞧。欧阳烈大手一下子就将苏采颦的上衣剥下,露出雪白香肩,如飞瀑的黑发散在其间,更显得肤白细嫩。
  苏采颦的身子微颤了一下,她还不习惯在他面前赤身l体。
  温热的大掌揉捏着雪肩,欧阳烈在苏采颦的耳边低语,这样舒服点了吗?
  啊……苏采颦舒服的低吟起来。
  还有腰部。欧阳烈自语着,大掌把浅黄襦裙也卸下。
  啊!苏采颦惊觉自己已是一丝不挂,她离开了宽阔的胸膛,双手遮住自己的胸r,低下头,如云般柔软的发丝垂在白玉的身躯上。
  欧阳烈起眼瞧她,残烛将尽,微黄的烛光照在她迷人的胴体上,使得他的下腹起了一阵s动。他要她!
  颦儿,不要怕我,我是妳的夫婿。
  欧阳烈将苏采颦放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身体轻压着她、摩擦着她,想激出她体内的热情。
  他轻柔的吻着她,剑舌灵活的进入她的檀口内,贪婪的吮吸。苏采颦生涩的回应着,两舌交缠,宛如天雷勾动地火,欧阳烈的动作由轻柔转为狂猛,双手探索着身下洁白的玉体。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碰苏采颦的身子,但仍觉得她宛如处子般,不知欢爱为何物。如他的手抚摸到平坦滑腻的小腹时,她的双腿就会不由自主的紧闭,不像一般尝过鱼水之欢的女子,会略微张开双腿。
  虽然他曾怀疑苏采颦压根就没被别的男人碰过,只是她个性倔,不肯说明。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不管她以前有没有被男人碰过,他都不会弃她而去,他要定她了!
  苏采颦满脸羞红,双手不知所措的紧紧抓住锦被的一角。欧阳烈的唇往下吻吸着雪白的双r,轮廓分明的俊脸埋首于馨香的r间,细细的品尝这充满弹性的娇躯。
  由于早年劳动的关系,苏采颦的身材匀称有致,肌理弹性极佳,不似一般女子,养在深闰,缺乏运动,肤质虽然细致,但肌理就略嫌松软。
  欧阳烈是习武之人,对手掌间的触感爱不释手。他双掌握住玉r的两端往中间挤压,浑圆的胸r更加耸立,r沟被挤成细细的一条线,他的剑舌便游移在双r之间,来来回回的舔舐着顶峰上的蓓蕾,引起苏采颦细碎的娇喘。
  啊……夫君……
  叫我的名!欧阳烈沙哑的声音从双r间传出。
  啊……烈!苏采颦倩眸微醉,轻呼出声。
  乖颦儿,再叫一次!欧阳烈轻啮着她已然硬挺的蓓蕾。
  啊……烈……不……不要咬我……苏采颦狂摇着头,如丝的黑发散在香肩上。
  他喜欢她这样叫他。
  苏采颦双颊飞红,她感觉到欧阳烈火热的男性正激烈的摩擦着她的双腿之间,好硬、好烫!
  欧阳烈沉浸在激情中,他亲吻着她右腿上的伤痕,想将这伤痕自雪白的腿上吻去,这个动作令苏采颦的身体僵了一下。
  一股莫名的恐惧自她的背脊升起,心底彷佛有个声音在说不要!
  啊……痛!苏采颦痛叫一声,俏脸因疼痛而皱成一团。
  不……不要……好痛!苏采颦哭叫起来。
  欧阳烈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很想挺进,但看到苏采颦痛苦的样子,他慢了下来,极力强忍着奔窜的欲望,轻声的对她说:颦儿,放松点儿,第二次不会痛的。如果苏采颦过去有男人,这次根本不能算第二次,但在他内心深处,他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不过她怎还会如此痛呢?欧阳烈轻声抚慰之余,心里也感到疑惑。
  颦儿,忍着点儿!欧阳烈咬牙切齿的挤出这些话,俊脸上颗颗汗珠不断滴落在娇柔的女体身上。
  不……身下的苏采颦狂摇着头,小手也挥舞抗拒起来,但这些挣扎都撼动不了欧阳烈钢铁般的身体。
  我不要!不要!救命啊!
  苏采颦内心深处不断喊着。
  欧阳烈没给身下的美人儿太多喘息的时间,腰臀一用力,闭上眼感受自己心爱女人深处的温暖,腰肌继续摆动,想往深处推进。
  欧阳烈在快感中,残存的理智听见苏采颦一直呼痛。
  痛!好痛……不要!放开我……
  像撕裂身体般的痛感冲击着苏采颦,她哭得整张脸由红转白。欧阳烈以为她只是不习惯,正要安抚她时,却见她整张脸倏地惨白,整个五官都皱在一起,贝齿咬着毫无血色的下唇,身体似乎有极大的痛苦,这是他以前和其它女子欢爱时从没有的现象。
  腿……我的腿……苏采颦小手紧抓着被褥,痛苦的从齿缝中吐出这些话。
  她的小腿抽筋了!
  残烛已尽,整个微德居陷入黑暗中。
  第八章
  欧阳烈就着新点上的烛火望着苏采颦沉睡的脸,清丽苍白的脸上还有残余的泪痕。
  看到她惨白的小脸,他心里的痛苦绝非笔墨所能形容。他侧躺在她身边,轻轻的抚摸着刚才吻过的粉红色嘴唇,想着从她两片唇瓣吐出的话语--
  烈……不要……好痛……放开我……
  欧阳烈沉痛的闭上眼,脑中不断回荡着苏采颦的哭喊。
  他想起上次的交欢似乎也是如此,她不断的喊痛,最后昏了过去。原以为只是初次破身的疼痛,但没落红的事实冲击着他,夺去他所有的注意力,而忽略了如果她已非完璧并不会疼痛至此。今日的交欢她还是哭喊着疼,最后居然紧张到小腿抽筋。
  天啊!他的妻子居然不能忍受他的求欢,怎么会这样?
  好不容易,他确定自己对她的爱,下定决心回来与她厮守,却……老天!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欧阳烈微睁开眼,心痛的望着床上躺卧的妻子。刚才经过他运功将她小腿的气血打通,她才喘回一口气,一面低声的说着对不起,一面泪如黄河溃堤,奔流不已。
  他温柔的哄着她,要她不要放在心上,直说是他太过急躁了,私底下却暗自运气,将亢奋的欲望压下--天知道那对他而言是需要多大的自制力!在他的轻声细语下,她哭累了,渐渐地睡去,他却是一夜无眠。
  颦儿啊颦儿,妳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低沉的自语在昏黄的烛光下响起。
  没有回答,只有满室的寂静。
  ◆ ◆ ◆
  接下来的数天,庄内上下都知道庄主回来了,而且庄主与夫人的感情好得不得了,夫人到哪儿,庄主就到哪儿,两人如胶似漆,浓情蜜意。
  但苏采颦知道自己是亏欠他的。从那一晚,欧阳烈就不再强迫她欢爱,她晚上要回去睡小床,他不准,坚持她与他一起睡在大床上,还教武靖搬走那小床,晚上就寝时,只是搂抱着她、亲亲她,不敢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他从那一晚起,什么也没问,什么重话也不说,只是温柔的守着她。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是个好男人,从她第一眼在自家正厅瞧见他时,她就知道。
  其实她心里也是喜欢他的,但因为手及腿都有疤痕,使她不相信会有男人真心爱她,这也是当初她极力求去的原因。经过两次深入的接触,她知道自己无法享受鱼水之欢,每次到最后交h之时她都极端的不舒服,一股恐惧感从背脊升起,接着她就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要别人碰她!
  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的身子会这样。
  她的身体对于男女交h之事似乎极端的排斥,为什么?
  苏采颦愁眉不展的坐在敬园雅致的花园内看着彩蝶漫天飞舞。
  嗯……嫁到庐州欧阳家也快半年了,不知娘亲那边怎么样了?直叔三天两头就被她差遣往歙县跑,两人应该有进展吧!
  想到这儿,苏采颦浅浅一笑。娘亲要是能和直叔配成一对也好,晚年也有个照应。
  咳!突然一双手从后面遮住她的双眼,还低咳了一声。
  苏采颦笑了,烈,是你吧,我亲爱的相公!
  呦!光天化日之下,小嘴叫着亲爱的相公,也不害臊呢!遮眼的双手放了下来。
  苏采颦转身,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无言!是妳!怎么……怎么来了也不使下人通知一声……言语间惊喜不断。
  眼前的人,唇红齿白,一双柳眉,一身嫩肤,虽穿着青衫做书生打扮,但稍一细看,便知是俏生生的姑娘家。
  正是区区在下我,而不是妳那亲爱的相公。赵无言一双水眸笑得了起来。
  苏采颦脸蛋微微一红,妳不要取笑我啦!苏采颦高兴的与她拥抱起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两女见面乐得很,没注意到赵无言身后一道强劲的掌风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扑她项上人头而来,随着掌风击出,欧阳烈狂怒的吼声震得整个敬园为之晃动不已。
  大胆y贼!原来就是你!
  苏采颦一听是欧阳烈的声音,还来不及阻止,掌风已石破天惊的劈至赵无言的脑袋,苏采颦倒抽了一口气,杏眼大睁的无力阻止--实在太快了!
  赵无言抱起苏采颦,施展大鹏展翅的轻功,顷刻间,两人已在一丈外的曲桥上,赵无言双手还紧抱着苏采颦。
  欧阳烈见状气炸了,立刻运集全身功力‧准备再击一掌。
  住手!烈,快住手!苏采颦急忙喊着。
  欧阳烈闻言,停了一下,见那双手还抱在苏采颦的柳腰上,剑眉横竖,哪里停得下来。
  快住手!她是女的!苏采颦急得大喊。
  女的?可是……
  苏采颦拉着赵无言的手,从曲桥上往欧阳烈的方向急急走来。欧阳烈一脸不悦的盯着两人握着的手,一把拉过苏采颦紧紧的抱在怀里,一双黑眸直瞪着眼前着男装的人。
  烈,这位是我的好友,赵无言,多年前曾救过我一命。无言,这是我--
  想必这就是妳亲爱的相公欧阳烈了。赵无言眸里含笑的看着眼前高大英俊的男子。
  嗯,很好!只有这种人才配得上采颦。瞧他醋劲大发的样子,嘻!采颦可能是天天被关在房内恩爱哩!
  颦儿,她救过妳一命?欧阳烈仔细一瞧,这赵无言的确是女的。但她干嘛没事穿男装,害他误以为是欺负颦儿的y贼。何况女人家哪会有救他人性命的机会?
  嗯。无言是女神医哦,我多年前蒙她搭救,才捡回一条小命呢!
  捡回命?欧阳烈一听,脸色大变。
  苏采颦惊觉自己失言,忙转换话题。
  无言,妳远道而来,我先叫丫鬟领妳下去梳洗歇息,待会儿我们一起用晚膳再聊吧!翠绿,领赵姑娘到嘉云轩歇息。
  是!调皮的翠绿在园门边应了声。
  赵无言是绝顶聪明之人,当然知道苏采颦的意思,当下点了点头,随翠绿下去。
  颦儿,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就是我以前的闺中好友远道来看我了。
  可是妳说她--
  欧阳烈话没说完,就被苏采颦打断。
  烈,你今日联络徐家庄,联络得如何了?
  徐家庄那边没问题,他们随时欢迎我们过去。可是颦儿,我们需要到杭州那么远的地方吗?就为了洽谈海外航线的问题?
  烈,这是一椿大买卖,当然要亲自见个面,说清楚啰。
  可是,不能就我去吗?妳……妳就留在庄里吧!欧阳烈可不希望那两个风流的徐家兄弟见到自己娇美的妻子。
  烈!苏采颦好气又好笑的睨了他一眼。
  好……好吧!不过到徐家庄妳全身都要包得紧紧的,教文德、武靖挡在妳前面,千万不可以让徐步云那家伙摸了妳的手。还有那徐青云眼睛会放电,千万不要直视他的眼……颦儿?
  苏采颦早就不知走到哪儿去了,剩欧阳烈一人在敬园穷嚷嚷。
  ◆ ◆ ◆
  与赵无言的一顿洗尘宴,宾主尽欢。苏采颦席间因欢喜多喝了一点酒,到最后有点不胜酒力,粉颊飞红,醉眼迷蒙,看得欧阳烈心里七上八下的,多想一亲芳泽,却又……唉!
  席散,将苏采颦抱回微德居休息,欧阳烈在床边痴望着自己美丽的妻子。方才看她与赵无言聊得如此开心,星眸灿烂,双颊扑红,活像天真的小女孩;而醉酒的她又是这般美丽,娇媚神态,令人心荡神驰……
  但她就像莲花一般,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欧阳烈无法自制的捧着她的脸,亲吻着她嫣红的唇瓣,越吻越浓,体内的欲望冲动了起来……
  不!不可以!
  欧阳烈彷佛遭到电击般,从苏采颦身上弹开,夺门而出。
  一桶桶的冷水往身上倒,希望能浇熄自己的欲火。欧阳烈在井边赤l着上身疯狂的往自己滚烫的身躯泼水,最后痛苦的紧闭双眼,低声叫出心中最深的牵挂,颦儿!我的颦儿……
  想不到这庐州府的春天还真热啊!欧阳庄主还得半夜浇水消暑……我看这庐州干脆改名为炉洲算了。有火又有水,真是水深火热啊!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欧阳烈的身后传出。
  是谁?欧阳烈暴喝一声。
  是我,赵无言!
  妳来做什么?欧阳烈看都不看她,径自穿上已然全湿的衣衫,冷漠得很。
  你衣衫都湿了,不快换下会得风寒的。倒不如到嘉云轩,我替你烤烤衣衫吧!赵无言一边说,一边小手就要搭上欧阳烈强健的胸膛。
  不用!欧阳烈退了一步,拉开与她的距离,没想到赵无言立刻趋前抓着他的衣襟,一张粉嫩的俏脸就在眼前。
  欧阳庄主,今夜采颦醉倒了,你一定很寂寞,不如让我来陪陪你吧!
  赵无言这一番话已是相当露骨的勾引,加上她美目频送秋波,怕是天下男人没几个挡得住。
  姑娘请自重!欧阳烈使力拉回自己的衣襟,不让赵无言碰触。
  你当真不要?我的姿色不如采颦吗?赵无言还特地转了一圈,让欧阳烈看清楚她曼妙的身段。
  赵姑娘,我今生的妻子只有采颦,如果没事,请回嘉云轩,不送了!欧阳烈瞧都不瞧赵无言一眼,径往微德居去。
  哈!哈!看来采颦真的嫁了一位好夫婿。好,欧阳烈你是个真汉子,我赵无言今日就帮你一个忙。赵无言笑看着欧阳烈的背影。
  欧阳烈闻声停了下来,并没转身,我没有需要帮忙的事!说完,又继续走向微德居。
  没有吗?我可是大夫喔!采颦的身子--
  欧阳烈倏地转头,掐住赵无言的双肩,神情激动的说:妳知道什么事?采颦她……她……他痛苦的闭上了眼。
  赵无言拍拍他掐在她肩头的大掌,我知道。到嘉云轩谈吧,我可是大夫呢!
  ◆ ◆ ◆
  你身上的湿衣还是换下吧,免得患风寒。你不用担心我勾引你,刚才只是在测试你是否对采颦真心。赵无言柔声的说着。
  欧阳烈闻言,立刻全身运功,只见白雾状的气体不断从他身上窜出,顷刻间,湿衣已全干了。
  赵无言笑了笑,你的武功很好,体魄强健,可见你真的是爱采颦,才会在屋外自己泼水。你也辛苦了,坐吧!
  欧阳烈看了她一眼,眼中尽是疑问,不过还是依言坐下。
  赵无言倒了两杯茶,一杯推到欧阳烈前面,烈兄,我就开门见山说了。你与采颦的闺房之事有什么问题?她一副大夫口气。
  欧阳烈看了赵无言一眼,心下迟疑着到底要不要跟她说这闺房之事……
  烈兄,你我虽是初次见面,但你也听见采颦说我在多年前救了她一命。我是大夫,不是探听别人隐私的三姑六婆,你尽可以放心,今夜所谈绝不会外露。还是你要继续与采颦过这种有名无实的夫妻生活,我也随你。我不勉强人的。赵无言一双清澈的眸子直看着欧阳烈。那是一个身陷痛苦的男人啊!
  妳知道我们有名无实?是颦儿……欧阳烈有点惊讶。
  不是,是因为我是大夫,且在多年救过她,略微知道她的身体状况。
  妳知道……妳知道她……颦儿她……欧阳烈情绪激动,似乎压抑了好久的痛苦一下子爆发出来,激动得连话都讲不清楚。
  我知道,你慢慢说,说出来我才能帮你。现在我是个大夫,就当你是与大夫谈话般。赵无言不疾不徐的说着。
  采颦……采颦她……她无法与我欢爱。
  欧阳烈深吸了一口气,用比较平静的语气说出心中最介意的事。
  每次交欢她都显得极为痛苦,我因此不敢再碰她。他的俊脸上有着明显的沉痛与担忧。
  嗯……我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妳……妳知道采颦这样反应的原因?快告诉我!欧阳烈本来就是个急性子。
  不要急。我先问你,采颦初夜有落红吗?
  欧阳烈摇摇头。
  那你还要她吗?
  我当初是很介意,但经过两个多月的挣扎,我清楚的知道我是爱她的,我不能没有她。不管她之前有没有男人,我都要她。
  那你认为她未出阁之前有男人吗?只因初夜没有落红。
  我……我不清楚。由她的表现,我相信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但没落红的事……
  烈兄,不见得每个闺女初夜都会落红。每个女子由于体质不同,有人初夜会落红,有人不会,并不能依落红与否来判定她是否是处子,这对女性不公乎。
  可是一般的观念是这样。
  那是一般愚夫愚妇的观念,我这是大夫的观念。人的身体就像我们的脸,身如其面,各有不同。每个人的面貌长得都不一样,自然身子也不尽相同。还是你宁可相信市井之说,也不愿接受我这大夫的说法?
  欧阳烈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赵无言的话很有说服力。
  一些女子会因为年纪渐长,或因为经历剧烈的运动,使得她们初夜没有落红,这并不代表她们就非处子。采颦就是一个例子。
  采颦是因为年纪渐长?欧阳烈的医学知识吸收得挺快的。
  赵无言摇摇头,采颦是因为剧烈的外力。
  欧阳烈不解的看着她。
  赵无言呷了一口茶,烈兄,你应该看到采颦身上的疤了吧!你知道那是怎么来的吗?
  我没有问她。看样子那应是利刃所伤,伤口挺深的,我怕勾起她的痛处,并没有问。
  赵无言深深的看了欧阳烈一眼,笑了笑。采颦总算苦尽甘来了,嫁给一位真心爱她、会呵护她的人。
  她又呷了一口茶,缓缓的说:那是采颦自己刺的。
  什么?欧阳烈大惊,从椅上站起。
  看到欧阳烈的反应,赵无言苦笑着,她真的什么都没跟你说。依她的性子,这也难怪。
  烈兄,你总该知道采颦白手起家的事吧!她八岁就扮男装到纸厂当学徒,熟悉整个经商过程。十三岁时,她想自立门户,却苦无资金;好不容易有几个她爹过去的老部属,凑钱要让她独当一面,但银子还是差一些数目,当时就有一个富商的儿子孙鑫贪图采颦的美色。
  赵无言浅笑了一下,采颦在十三岁就看得出是美人胚子,有沉鱼落雁之姿哦!
  这个混蛋!我杀了他!听到有人要欺负他的颦儿,欧阳烈狂吼起来,直要冲出门去。
  别急,无听我说。采颦与富商之子孙鑫约定好一个时间,在客栈商议合作的事。采颦是细心之人,也知道世间人心险恶,她选在客栈就是想人来人往,料那孙鑫也不敢作怪。没想到……
  欧阳烈眼中冒出杀人的火焰,咬牙切齿,紧握双拳,一副就是要砍人的模样。
  没想到那孙鑫居然在采颦的茶水内下迷药,想将采颦迷昏后,污了她的身子。采颦警觉性高,当她觉得昏昏欲睡时,惊觉自己被下了药,不得已的情况下,她抽出随身携带的小刀--
  刺向那孙鑫?欧阳烈抢话。
  不!刺向自己,让自己保持清醒,夺门而出,向外寻她的马车。那孙鑫贼人下的迷药量甚多,采颦为了让自己不昏过去,拚命的猛刺自己的肩膀,最后她刺向自己的大腿,只为了不让自己在到达马车之前昏倒。
  采颦凭着意志力,驾着马车冲出了客栈的马厩,但接着她就昏迷过去了。马儿在孙鑫家仆的追赶下受到惊吓,马车冲入了山沟,采颦因此被抛到满是石块的坡地上,一身的血,后来是我恰巧路经那地方,才救起了她。
  经过三日夜,好不容易才救回她的命。我曾告诉她,她因为受到剧烈的撞击,将来初夜时可能不会有落红,要她告诉夫婿实情,必要时,我可以替她做证。没想到采颦是个倔性子,什么都没说。
  欧阳烈听完,脸上的表情又怒又愤又喜又不舍。他从没想过一个女子能有这种胆识与毅力。今后他一定会好好呵护她,不准任何人欺负她一丁点儿。
  那是他的颦儿啊!独一无二的!
  赵无言看了看欧阳烈,后者正起身,她柳眉一挑,烈兄?
  我要去杀了那贱贼孙鑫!欧阳烈吼了起来。
  赵无言笑了,小声点儿,否则人家还以为嘉云轩出了什么事呢。那孙家早就被采颦整垮了。以苏家目前的财力及咱们小颦儿的鬼主意,那孙家还有得剩吗?
  欧阳烈想了一下。的确,他见识过苏采颦的手段,要是得罪她的人,她绝不会给人家好过。可他就是想为苏采颦做些什么。尤其是在他知道真相之后,心疼妻子的同时,他也想为她出口气。
  赵无言看出他的想法,烈兄,你只要好好疼爱采颦,就是为她做的最好的事了。
  欧阳烈转身坐下,他知道赵无言的话还没说完。
  烈兄,你说采颦每次欢爱时都极为痛苦,把详细的情况说给我听。
  欧阳烈怔了怔。要他说他与采颦的床笫之事?老天!不要说道无言是女子了,就算她是个大夫、神医,他……他也说不出口啊!
  赵无言等着。如果他真的爱苏采颦爱到骨子里去,他会说的,因为他不要妻子一辈子痛苦。他可以一辈子不碰她,但他知道她会因此自责不已,一辈子因为不能给他欢爱及子嗣而痛苦。
  呃……就是……欧阳烈打从出娘胎第一次脸红,第一次说话如此别扭,第一次低下头不敢看别人。最后,他终于在满脸通红、吞吞吐吐、两眼直盯着桌面的情况下说完他与苏采颦的床上状况。
  赵无言听完,一脸的严肃,沉思许久,时间久到欧阳烈脸色恢复正常,能抬头平视她,她却仍在低头沉思。最后欧阳烈忍不住了,这赵无言到底能不能解决他的问题啊?
  赵……赵姑娘?
  烈兄,你说刚开始时,采颦并无抗拒痛苦之状,是到最后交h之时才显得极端痛苦而挣扎?
  是的。欧阳烈点点头。他本以为赵无言听完他的陈述会笑他,但他想太多了。大夫就是大夫,只要有病,不论说什么,大夫都不会笑的。
  烈兄,这可能不是身体上的疾病,而是心里面的病了。赵无言忧心忡忡的说。
  心里面的病?
  嗯。采颦当年可能因为孙鑫意图染指她,造成她内心深处对男性的不信任。何况她从小父亲就去世了,男人无法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以至于在与男子欢爱时,内心深处对男性的恐惧便会在最后关头爆发出来,这也就是她刚开始可以接受你,却在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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