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以和为贵-吱吱》第 8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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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少莹讽刺地笑了笑。
  希望这一步棋走得是对的才好。到时候能弥补两家的系……还有哥哥要娶的那个紫苏,怎么看着那么面熟,好象在哪里见过似的,举止大方得体,根本不象是一个小小九品司狱的女儿……
  梳月知道方少莹进宫是早就安排好了的,自己不同于其他世家姑娘的贴身婢女能够被未来的姑爷收房的,姑娘长大了是要进宫的,进宫是不能私带婢女的。可自从自己己及笄以后,九少爷就常常借故纠缠她,前两天还不顾礼仪地躺到了她的床上……什么意思大家心里都清楚,可九少爷那个人,吃喝嫖赌样样都来,九少乃乃出身士家又不是个能容人的人。她一直担心方少莹进宫后自己的出路……虽然徐镇比自己大快三十几岁,但好歹是有功名的人,为官也素有清廉,总比跟着九少爷好……梳月不停地安慰自己。
  第二十七章 顾府惊变(上)
  更新时间2008…11…3 22:18:13 字数:3553
  今年的春天来的有点早,二月初已是杨柳抽条剪剪风了。
  有资格参加选妃的名单已经出来了。没有什么意外,方少莹榜上有名,顾夕颜和连家的十四姑娘连芳华也在候选人名单中。顾夕颜初审定在了二月二十八日,离三月十日的截止日即不靠前,也不靠后。
  顾夫人趁着离顾夕颜初选还有一段时间,决定带着几个婢女去栖霞观参佛。
  顾夕颜一手一脚地安排了行程。
  去几辆马车,车上各坐些什么人,谁是负责外围的打点,谁负责内围的人员调配,该带些什么东西,送多少香油钱,顾夕颜安排的井井有条,还写了一张行程表给内围负责的田嬷嬷和和外围负责的丁执事。
  端娘因为要替顾夕颜到栖霞观还愿,顾夕颜就要她在顾夫人身边贴身照应照应。
  出发前,负责给顾夫人收拾首饰装奁的柳儿怎么也找不到那盒“延颜”了,问了几个贴身的婢女,都说没有看见,她急得团团转,外面的马车又来催,叶儿道:“怕是一时放失了向,夫人又没有指名道姓地要这东西,如果问起,就说是一时疏忽,我们姐妹在家再找找。”
  柳儿不再坚持,交待了几句就匆匆地上了马车。
  送走了柳儿,几个留在家里的小姐妹喊她簸钱。叶儿寻思着顾夫人这次要去住五天,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过两天找也不迟。转身出去玩了。
  到了栖霞寺,田嬷嬷安排房间的时候突然发现墨菊和杏红也跟着来了,叫了两人进来,墨菊道:“帮夫人管衣笼的叶儿突然肚子疼,二姑娘临时安排我们来帮忙。”
  田嬷嬷急道:“那姑娘身边谁在伏伺呢?”
  墨菊道:“把赵嬷嬷临时调了去。”
  虽然不合规矩,但人已经来了,田嬷嬷也只有无奈地点了点头。
  盛京的顾府没有了主子,就象老总去出差了一样,虽然还是各就各位在做事,但精神难免就有点松懈。
  顾老爷晚上要到新任翰林院学士家里喝酒,他身边的一个小童跑到管马车的柳执事那里传话,柳执事吩嘱身边的小六去安排马车,小六一溜烟跑到马房,几个伺侍马房的小厮正在那里喝酒赌牌九,小六要套马车,叫了几遍,一个输光了本的小厮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去牵马,小六接过马缰,问:“怎么不见那两匹枣红马?”
  那小厮嘟嘟嚷嚷地开始骂骂咧咧起来:“老子给你安排什么马就用什么马,等你做了马房的执事再来老子面前指手画脚……”
  小六一缩脖子拉着马就走了,走得老远嘴里还在嘟努:“老子以后就做个马房的执事给你看看……”
  那小厮虽然骂了小六子一顿,回过头去一看,真的,本现应该栓在一起的两匹脚力最好的枣红马却不在栏里了。他回到赌桌前:“是谁牵了那两匹脚力最好的枣红马?”
  牌面上正翻出了一幅天王,大家都屏息静气地等着庄家翻牌,他这一问,立刻有人不耐烦:“你去查查马房里的记事的薄子就是了,在这里乱嚷嚷啥!”
  小厮一听,袖子一甩,依旧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牌,心里却想:算老子多嘴!
  顾老爷睁开眼睛,宿醉的头痛让他还有片刻的迷茫。身边有人小心翼翼地撩开了罗帐,一阵和熙的风吹了进来。
  已是春天了吗?
  顾老爷呆呆地望着帐顶发呆。
  过得可真快了,又是一年了。三元及第的荣耀好象就是昨天,大红的绸缎,喧哗的人群,羡慕的目光,响彻天际的锣鼓……人生中仿佛只有那一天是明快的,是悦愉的。
  二十年,用了整整二十年,才坐到了一个鸟不生蛋的鸿胪寺聊的位置上。同期的方继贤,已经是文渊阁大学士兼户部尚书、尚宝司少卿了……户部尚书、尚宝司少卿,哈,左手盖印,右手支钱,脚跨户、工两部,这国库的银子,还不是他方继贤一个人说了算……
  想到这里,顾老爷猛地坐了起来,黑白分明的双眸变得通红,象有一团火在燃烧。
  凭什么,凭什么,当年他只是二甲……他们方家不就是出了一个躺在皇帝身下叫春的婊子吗……顾家难道就没有女人了……
  顾老爷脑海里出现了一些支离破碎的图面,全身的血y慢慢集中了他身下的某一点上。
  他声音嘶哑地喊了一声“桂官”。
  旁边的人立刻轻声地说:“老爷,桂官在溶月斋守夜,要不要我去叫他……”
  顾老爷面目y沉地望着说话的人。
  粉嘟嘟的脸,红艳艳的嘴,还没有脱去奶气的细腻的皮肤。
  好象是丁执事新买回来的一个小童,叫什么“四儿”的。
  他含含糊糊地喊了一声“桂官”,伸手就把人拉到了床上……
  端着铜盆正欲跨进屋的树香听到屋里传来的低低悲鸣声不由地僵住了脚步,求助似地朝溶月斋的方向望去。
  他身后一个和树香差不多的男童不明所以地问:“树香哥哥,你站在这里干嘛!老爷还等着我们的洗脸水呢?”
  树香回头,薄薄的晨曦照在男童的脸上,飞扬着一双剑眉,透着丝丝的飒爽。树香一阵恍惚,好象很多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桂官。不,也不是很多年,好象只有两、三年的样子,只是感觉很久了,好象已经十年甚至二十年那么久了。
  男童看见树香望着,露出明快的笑容,象山润的泉水那样清澈,又象是柳梢的嫩芽那样清新……
  “哐当”一声,树香手中的铜盆掉在了地上,他一转身,朝溶月斋跑去。
  两棵古老的香樟树依旧相依相偎地缠绵在一起,树香推开溶月斋的门,喊了一声“桂官”,还没有变声的童音回响在空旷的书屋里。
  没有人应。
  他跑到溶月斋桂官的床榻前,半新不旧的香秋色褥子,年年有余的江南瓷枕,湖色杭绸里子天青色织锦被面的棉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没有一点摺子。
  树香满脸的迷茫地在书房里打转:“桂官,桂官,你在哪里?”
  丁执事拿着一根刚抽根的柳条百无聊赖地转悠着,来栖霞观已经两天了,每天就是蹲在这里看林子。还是得想个办法调回老爷身边去当差才能,象上次,给老爷买了一个小童回去,自己私下扣了一百两,整整一百两啊!在夫人身边,最多去买点胭脂水粉什么的,一年也得不了二十两……这些阀门贵胄可真是让人觉得恶心,竟然喜欢玩……真是吃饱了胀着了,让他饿三天看看……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想起因发洪水被饿死的弟弟,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找了一个树桩坐了下来。
  刚坐下来没多久,丁执事就看见自己贴身的小童喜田神色慌张地跑过来。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顾夫人那张腊黄的没有血色的脸立刻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丁执事紧张地站了起来。
  可千万别在他当差的时候出事啊!
  你越是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那喜田一看见丁执事,远远地就喊道:“出事了,出事了?”
  丁执事心中乱跳,上前对着喜田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慌慌张张的象什么话,给我站稳了再说。”
  喜田委屈地捂着头,含含糊糊地说:“老爷,老爷让回去,说是家里出事了!”
  丁执事一颗悬着心又提了起来。
  和欢陵一起买回来的那个小童就是不听话被顾老爷给玩死了,这次又新买了两个,难道是……
  他紧张地问:“是谁来传的话?还说了些什么?”
  喜田摇头:“是老爷身边的砚香,只是说让立刻就回去。”
  丁执事忙跑到田嬷嬷那里去禀告了夫人,然后随着砚香回盛京。
  路上,丁执事塞了一小块碎银子给砚香:“爷找我什么事?”
  砚香也不知道:“只是催得急,要执事务必五点以前赶回去。”
  回到盛京的顾家还不到五点,他急着往顾老爷屋里赶,沿途却仔细观察着府上的诸人。
  外院好象一切正常,偷懒的还在那里偷懒,溜号的还在那里溜号,可一进了顾老爷住的院子,气氛就立刻变了,y沉沉的,几个男童哆哆嗦嗦地站在墙角,大气都不敢吭的样子。
  砚香几步上前给丁执事叩了门,没有人来应门,顾老爷亲自应了一声。砚香立刻推开门侧身上丁执事进去,然后就小心翼翼地掩上了门。
  屋子里的扇户都关着,光线有点暗,丁执事眨了眨眼睛才适应屋里的光线。
  顾老爷盘腿坐在那架雕工精美的八步床上,手里正端着一个粉彩小茶盅。那茶盅丁执事认得,是去年江南刘府的舅爷来时送的,一共十个,说花了四千两银子,每个划四百两,都能在布政坊买幢三进的青砖小院了。
  丁执事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接过顾老爷手中的茶盅放到一旁的小几上,点头哈腰地轻声道:“老爷,您找小的来有什么吩嘱?”
  顾老爷面带微笑,黝黑的眼睛如千万的古井似的,好象有千万条y灵在里面飘飘荡荡出不来。
  他伸出洁白修长的手指了指地下。
  丁执事随着他的手指望去,立刻身形不稳地“蹬蹬蹬”连退了三步:“这,这是……”
  声音都变了!
  第二十八章 顾府惊变(下)
  更新时间2008…11…5 20:58:02 字数:3721
  丁执事随着顾老爷手指的方向望去,光线不明的屋子角落里倦着一团暗影,y体从那里缓缓流出凝结成了一块黑色。
  丁执事眼瞳不由地缩了缩。
  树香,竟然是树香!
  他的身体非常反常地扭曲着,曾经红扑扑的脸蛋呈死灰状,他不用上前试探鼻息,就知道这个人没气了。
  那么温顺的一个人,被人欺负了只知道哭的树香。
  他强打起精神笑道:“老爷……”
  “什么都别说了!”顾老爷又指了指树香的尸体:“桂官和百年都不见了!”
  桂官,那个脸上永远爽朗的笑容,每天非常认真地描红,望着天空的眼眸充满了憧憬的少年……是逃跑了吗?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逃跑了吗?和百年一起吗?那个比女孩子还漂亮精细的家伙?胆可真大啊!不知道这两个家伙是不是被顾老爷调教多了,互相有了私情啊……
  丁执事脑袋里乱转,嘴上却问道:“家里可丢了什么东西?”
  顾老爷疑惑地皱了皱眉:“仔细查过了,什么东西都没有丢?”
  “什么东西都没丢?”丁执事傻了眼。
  那凭什么跑出去。一没钱,二没户籍。丁执事这句嘴临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压了回去。
  顾老爷y着脸:“家里一定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声不响的……,给我好好查查!”
  丁执事脸色疑重地回答:“是,请老爷放心吧!我一定把这两个小兔崽子给抓回来给。”说着,他上前几步走到顾老爷跟前,指着树香的尸体用一种商量的口吻道:“老爷,你看这……”
  顾老爷脸色y晴不定地望了树香的尸体一眼,狠狠地道:“给我丢出去喂狗!”
  丁执事应了一声,转身又唤了贴身的喜田嘱咐了几句,喜田转身拿了一条凉席进来,丁执事和喜田把树香的尸体搬到了凉席上。
  树香的身子都软成了几段,喜田不忍地别过了脸去。
  他们把树香的尸体抬到院子中央,旁边立刻有个小童上前帮忙。
  丁执事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子递给那小童,低声地说:“买口薄棺材……”
  小童含眼感激地望着丁执事点了点头。
  丁执事和喜田又找了一些香灰洒在了有血渍的地方,光洁的青石地砖上留下了薄薄的灰。
  做完了这些事,丁执事背上已起了薄汗,他挥手让喜田出去,然后给顾老爷续了一杯茶,低声地说:“老爷,你且宽宽心,还好没丢什么东西。这事还是悄悄的好,传出去了,总是不体面……”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就传来砚香战战兢兢的声音:“老爷,是内院当差的赵嬷嬷,说有急事禀告。”
  顾老爷眯起眼睛看了丁执事一眼。
  丁执事上前虚开了半扇门,隔着门缝问道:“什么事?”
  赵嬷嬷满头大汗,神色慌张地道:“二姑娘,二姑娘不见了!”
  “叭”地一声,丁执事身后传来瓷器坠地的声音。
  丁执事在心底呻吟道:完了,完了,四百两,就这么没了……
  丁执事有些疲惫地跨出顾府高高的门槛,身后的贴身小厮喜田就悄声地说:“丁执事,这,这到哪里去找啊?”
  丁执事双手负背仰天笑了笑,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哪里找,慢慢的找呗?”
  喜田一怔。
  丁执事笑眯眯地道:“这个桂官,还真看不出来,关键的时候竟然演了这么一出,拐了二姑娘跑了……啧啧啧,这要是说出去谁信啊!也不知道这二姑娘知不知道桂官到底是干什么的……”
  喜田听着这话,怎么觉得丁执事口里透出一股子幸灾乐祸的味道呢!
  “怎么说的,读了书的人就是不一样。”丁执事继续赞叹道,“调了二姑娘身边的嬷嬷、丫头陪着夫人去了栖霞观,假传老爷的意思从马房里牵了两匹脚力最好的马,然后又请管角门的王婆子喝酒,趁着老爷不在家的时候拐了二姑娘跑了……啧啧啧,真是个聪明的家伙!”
  喜田听了摸了摸脑袋,憨憨地说:“执事怎么说是桂官拐了二姑娘跑了呢?百年也不见了啊!说不定桂官是和百年跑了呢?”
  “桂官如果不是为了拐二姑娘,怎么会去请王婆子喝酒呢?”丁执事沉思道,“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说不定是他们三个人一起跑了。可这样也说不过去啊,桂官和二姑娘屋里的东西都收捡得干干净净,什么线索也没有留下,但凡值点钱的东西都不见了,而百年的屋子却乱糟糟的,连铺盖都没有收捡好……”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慢悠悠地出了府门。
  一个女孩子正蹲在顾府的东角门上。
  都开春了,那姑娘还穿着一件天青色夹袄,不过脚上一双黑色的千层底布鞋到是干干净净的。喜田最不喜欢邋遢的女孩子,一看那鞋立刻心生好感,上前问道:“你找谁?”
  那女孩子低着头,声若蚊蝇:“我,我找,找秦大姑,说是在这里……”声音甜甜糯糯的,带着妩媚的尾音。
  丁执事心中一动,走了上去,问:“你说你找谁?”
  那女孩子继续低着头,小声地说:“找,找秦大姑!”
  丁执事看不到小姑娘的面容,又心有所疑,弯下腰去看那女孩子的脸,谁知那女孩子正好偷偷抬头望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到了一起。
  小姑娘象受惊的小鹿似地低下了怆惶的眼睛。
  丁执事却心中一叹。
  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可惜脸色因营养不良腊黄腊黄的,鬓角到鼻梁处又长着一大块紫红色的胎记,难怪她总是低着头,还用半边青丝把脸给遮了起来……
  喜田也看见了小姑娘故意用头发掩饰的半边脸,心生怜悯,好心地指着东边斜巷的道:“你从这里进去,那里有个红漆小门,那才是秦大姑住的地方。”
  小姑娘又声若蚊蝇地道了谢,一溜烟地跑了。
  两个人被这一打扰,反而停在了巷子里。
  丁执事望着小姑娘略有些臃肿的身子,问喜田:“你要是桂官,会到什么地方去?”
  喜田想了想:“当然是回家去!”
  丁执事一挥手:“走,去买桂官回来的娼馆问问,看他是什么地方的人。”
  喜田道:“执事,你不是说,慢慢找吗?”
  丁执事一挥手,这次是拍在了喜田的脑门上:“多看多听少说话,特别是别传话,不然,树香就是你的下场。”
  喜田笑嘻嘻地摸脑袋:“执事,我又没他们漂亮。今天晚上要不要买几柱香去上上……”
  两人边说边走,声音渐渐淡去。
  顾府的小巷子里,穿着天青色夹袄的小姑娘正在叩门。
  “来了,来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应门,“您找谁?”
  小姑娘抬起头来,乌黑的青丝掩住半边的脸庞:“我找秦大姑。”
  应门的姑娘吓了一跳,那么清丽瑰秀的五官,却……她尽量维持着正常的神色:“姑娘是哪一位?”
  小姑娘眼神轻柔和熙:“我叫秦玉,是秦大姑的侄女,麻烦姐姐帮忙禀告一声。”
  应门的姑娘望着小姑娘干净的布鞋,知道来人出身不差,客气地侧身让她进了门,说:“请姑娘稍等。”
  不一会儿,秦大姑就亲自迎了出来,看见小姑娘,只觉得面熟,但又的确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小姑娘委屈地说:“姑姑,姑姑不认得我了吗?我是秦玉啊!”
  秦大姑自幼就被卖到了戏班子里,还是十年前回去过一次,家里有些什么人,实在是记不起来了。听这小姑娘说得哀怨,只得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把小姑娘带到了堂屋,让人上了茶,亲切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小姑娘低着头,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秦大姑小小年纪就跟着戏班走南闯北的,看她这个样子,笑道:“是不是来借钱的?”
  小姑娘红着脸摇了摇头:“不,不是。”
  “那是?”秦大姑不解地问。
  小姑娘抬起头来,好象鼓足了勇气似地说:“我来投靠姑姑的。”
  秦大姑想到自己在戏班子里唱戏被族里除了名,又望望小姑娘脸上那块紫红色的胎记,说:“我这里是戏班子……”
  小姑娘好象怕秦大姑不答应似地,忙不迭地说:“我知道。我给姑姑洗衣做饭,只求三餐温饱……”
  秦大姑望着小姑娘如麋鹿般怆惶的眼神,心里一软,点了点头。
  那边顾府里静悄悄的,大家都知道老爷的心情不好,把树香给弄死了。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谁愿意出这头,走路都尽量蹑手蹑脚的。
  顾老爷盘腿坐在八步床上,温暖的黄梨木小几上放着一盏瓜型玻璃台灯,灯内蜡泪虬结成块,桔色的火焰在灯罩内雀跃跳动着,明时暗地印在顾老爷清丽雅秀的面容上,形成一道道光和影。
  他象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疾步奔到床边一张大画案前,搬了把椅子就一脚踏了上去,神色焦虑地仰望着画案前的多宝格柜顶。
  多宝格柜顶邋邋遢遢地散放着一些画轴,好象很多年都没有碰过了似的,沾满了灰尘,结出了几张蛛网。
  顾老爷哆哆嗦嗦地推开那些画轴,看到了最里面的那个东西。
  他犹豫了一下,伸手取了出来。
  紫檩香小匣子颜色黯淡,入手颇沉。
  顾老爷双手捧匣,小心翼翼地放在画案上打开。
  银红色的金丝绒内裹里空空如也。
  顾老爷低低地闷吭一声捂住了胸口,斜斜地倒在了画案上。
  小几上的蜡火正燃得欢快,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
  第二十九章 长生戏班(一)
  更新时间2008…11…6 12:15:27 字数:3599
  秦大姑站在厢房的窗户前眺望着离自己不远的厨房。
  那个号称是自己侄女的秦玉正在杀鱼。剜鱼腮,打鱼鳞,切鱼腹……动作优美而娴熟,决不是一两天可有的功力,可看她那如青葱般的十指,又不象是经常做这事的人。
  秦大姑走出屋去,听到秦玉吩嘱厨娘:“……r只煮八分熟,不然嚼在嘴里就象渣一样……记得拿出来用进水镇一镇,不能直井水接泡,是镇一镇……”
  秦大姑走近了,笑道问:“在做什么好吃的呢?”
  秦玉回眸一笑,甜得象蜜:“今天吃回锅r。”
  秦大姑点了点头。
  秦玉的厨艺那是没得说的,来了五天了,每年都不重样,几个跟着她学戏的姑娘现在都和她玩得象亲姊妹,也没有人去注意她脸上的那块胎记了。除了做饭,秦玉平时就坐在屋檐下的小板凳上看她们排戏,托着腮,眯着两只眼睛,象猫似的可爱。
  秦大姑爱惜地摸了摸秦玉鬓角,轻声地说:“秦玉,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秦玉将手中的鱼递给厨娘胡四娘,然后在一旁的淘米水中洗了洗手,这才跟着秦大姑进了她的卧室。
  秦大姑的卧简洁而大方,靠墙放着一张红漆架子床,挂着白色的幔帐,架子床边一张卷云几,几上放着奁,卷云几旁是一张两扇的圆角衣柜,屋子中间一张圆桌,摆着四张绣墩。
  秦大姑指着绣墩道:“你坐。”说着,自己率先领在了另一张绣墩上。
  秦玉低眉顺目地坐了下来。
  “我给你说一件事。”秦大姑叹了一口气,“我三岁被卖到长生班,先学武生,后学花旦,十二岁登台唱的第一出戏是《战昌洲》,整整唱了十五年,后来翻云斗时闪了腰,再也不能登台了。我就接了师傅手,又用了五年的时候,把长生班带成了江南第一大戏班。去年在李大人家唱堂戏,李大人看中了班子里青衣小桃红,要收房,小桃红不愿意,我也不愿意。我是想,他要是真的喜欢小桃红,就纳为妾室,只说收房,不给个承诺,小桃红跟着他,岂不是不明不白的。结果李大人说我,不赏脸,当晚就把小桃红给……糟蹋了。小桃红一时想不开,就屋里上吊自杀了。”
  说到这里,秦大姑泪盈睫上:“李大人却对外人说是小桃红手脚不干净,偷了他们家的东西……我被关在牢里九个多月,老琴师给打断了手腕,长生班的头牌凤仙给江南郡越州府一个七品推官当了外室……江南第一大戏班的长生班就这样散了。”
  秦玉眉头微蹙。
  秦大姑继续道:“我第一次感觉到了人生的无常,但让我最觉得不忍的是那些长生班的师傅和姊妹位……如果当时我不是那么的强硬……大家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可长生班这么多年,也结了一些善缘。多亏了刘府的七姨太伸手援助,长生班这么劫后余生的人才能有命在这里混口饭吃。”
  秦玉安慰她:“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姑姑不要太伤心了,既然人都出来了,事情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秦大姑勉强地笑了笑,突然转身目光犀利地盯着秦玉:“不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自从长生班出事以后,我才真正明白老人们常说的‘与人为善,与己留路’,我现在想着结善缘,也希望姑娘你能记住结善果,得善福才好,不要连累了院子里这些无辜的人才好。”
  秦玉心中一虚,强笑道:“姑姑的教诲,我谨记在心。”
  秦大姑目光锋利如刀地盯着秦玉看了好一会儿,看得秦玉都有些坐立不安了,秦大姑才淡淡地道:“你记往了,如果因为你的事让这屋里的人有了个什么闪失,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秦玉出了秦大姑的卧室,迎面吹来柔和的春风,她这才发现后背心湿漉漉的。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正在那里穿着件带有长长水袖的衣衫在练功,她叫扣儿,是秦玉刚收的一个小徒弟。扣儿看见秦玉从秦大姑屋里出来了,笑盈盈地喊她:“玉姐姐,师傅和你说什么了?是不是你菜做的好吃,赏你糖果子了?”
  秦玉轻轻地抚着那小姑娘的脸,说:“是啊,师傅赏了我一颗大大的糖果子!”
  二月十五日,顾老爷亲自上了请罪表,说二姑娘顾夕颜得了水痘,需在家里供奉痘娘娘,不能参加选妃了。
  皇贵妃娘娘亲自派了宫里的一位女官看望。
  二月底,被送到江南松壑书院而寄居在舅舅家的顾盼兮回来了,送他回来的还有顾夫人的堂兄刘季和。
  顾盼兮回来的那天,秦玉正高兴地试着她自己生平第一次亲手做出来的粉脂。扣儿仔细地将秦玉做出来的粉脂抹在手背上,闻了闻,高兴地说:“玉姐姐,这粉真细,又香。”
  秦玉得意起来,也用小指甲挑了一点点抹在手背上瞧了瞧,点头道:“不错,不错。如果拿出去卖不知道有人买不?”
  “你去同心坊买一盒粉脂回来仔细对比对比就知道区别了。”给秦玉出主意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叫琼花,肤色若蜜,眉沉目重,是秦大姑的另一个徒弟,学的是青衣。
  秦玉真的出门买了一盒同心坊的脂粉回来,一试就心凉了。
  颜色没有人家的自然,时间没有人家的持久,香味没有人家的纯正……
  琼花掩嘴嘻笑:“人家同心坊有快五百年的历史了……”
  秦玉追问:“太初皇朝时候崛起的吗?”
  琼花笑道:“可能是吧!”
  秦玉嘴里嘟努了几句,转身去掏米去了。
  扣儿玉琼花:“玉姐姐说些什么呢?”
  琼花侧头想道:“好象在说什么‘要不要人活”了之类的话吧!“
  扣儿望着手中同心坊的脂粉盒:“这与活不活了有什么关系?”
  琼花也不解地笑了笑,转身去练功去了。
  转眼间到了三月初,盛京好象一夜之前突然多了很多喜事。先是一直悬而未决的皇太子这顶桂冠毫无意外地落在了五皇子杨余头上,盛京举行了一系列的庆典活动,然后是四皇子与梁国公郑鹏飞的女儿完婚,皇室的聘礼摆满了朱雀大街,前面的礼盒进了梁国公的府第,后面的礼合才刚从紫禁城的午门出来。当盛京的人还在谈论这桩婚事的时候,与徐镇解除了婚姻的澹泊侯方锦秀的孙子方少卿却低调地成了亲,据说女方是刑部一个司狱的女儿。在这期间,徐家也没有闲着,办了一桩喜事,徐老家新纳了一房妾室,貌美如花,才情过人……
  长生班也跟着沾了沾光。先是被郑家请盛京著名的戏班去唱堂会,秦大姑找了关系去当了一回“绿叶”,后又跟着到徐家唱了一场。自从长生班到了盛京以后,这是极少见的盛况,虽然只是堂会中的配角,但一个月能唱两场堂会,让秦大姑捉襟见肘的财政状况得到了大大的改善,戏班里的人个个都喜上眉梢。扣儿天真地说:“要是徐大人天天纳妾就好了。”引来了大家的一阵哄笑。
  只有秦玉总是带着一丝忧愁,就是笑里也含着担忧。
  琼花现在和秦玉玩的最好,递了一个葡萄给秦玉:“尝尝,凤台的贡品,徐家赏的。”
  秦玉心接过葡萄丢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要是能去方家瞧瞧就好了!”
  琼花将葡萄籽吐出用手拉着,说:“是方家的六房办喜事,他们家一向不兴这些的。”
  秦玉好象有点心不焉的样子。
  琼花一把接住秦玉:“走了,走了,你不是说要去看看盛京最大的万秀楼吗,今天我们戏班到那里唱一场折子戏……”
  秦玉跟着长生班的人到了万秀楼。
  万秀楼是一个戏院,是盛京最大、最好的戏院,有点象歌剧院,四方形的,两层结构,一层是大厅,二层只在是四周挑出一块来做了包厢,地下铺着红地毯,摆着红木的四方桌和太师椅,桌上放着瓜果糕点茶具,还摆着梅瓶c着时令的鲜花,跑堂的穿着统一的青衣长衫,腰上扎着同色的布腰带,肩上搭着白毛巾,挺着笔直背,神色谦和中露出一丝自豪,楼上楼下地跑着。二楼的包厢前面挂着珠帘,从下面看不清上面的情景,上面却可以俯视整个戏院。
  长生班的人去的时候,戏台前已经堆满了用鲜花扎成的戏牌,写着今天唱戏的戏名,还写着主角的艺名。
  秦玉在长生班里也就是一个跟班,帮着递递茶,跑跑腿,和长生班在万绣楼的地位差不多,长生班今天能到万秀楼来唱一折戏,是因为秦大姑以前结识的一个老姊妹如今是盛京最大的戏班联珠班的头牌,她推荐来试唱一折,那两场“堂会”也是她介绍的。
  长生班除了秦玉,上上下下的人都很紧张这次演出,不想一举成名,只望着不被喝倒彩,这以后偶然就能在万秀楼里唱一折,也算得上是在盛京这个藏龙卧虎的地方打开了局面。
  扣儿年纪小,没有戏,秦玉是临时加进来的,两个闲着的人就在戏院的后台窜来窜去。
  后台乱轰轰的,化妆的,穿戏服的,吊嗓子的,要茶的,要蜜水的,跑来跑去的小跟班们,看得秦玉和扣儿象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特别是秦玉,比扣儿还好奇,跑去摸人家的道具,被一个穿黑衣的大汉一把拽出来大喊:“这是哪家的闺女,到处乱跑,还不带去。”吓得秦玉和扣儿一溜烟跑回了长生班的小小化妆间。
  第三十章 长生戏班(二)
  更新时间2008…11…7 12:05:05 字数:3799
  长生班小小的化妆间里,秦大姑正在检查几个徒弟的最后装扮,大家面色凝重沉默地望着秦大姑,与外面哗喧嘈杂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在此时,一个清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吴先生,您这边请,这边请!”声音无比的殷情。
  屋里的人都被这声音吸引过去,大家掂着脚探头望去。
  只见一个矮胖矮胖、白白净的四旬男子点头哈腰地陪着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子走在化妆间外的过道上。
  秦玉认识那个矮胖矮胖的男子,他是万秀楼的总管,姓闵,长生班进后台来的时候就是他亲自接待的。另一个男子是生面孔,听闵总管的口气,他应该就是“吴先生”了。
  吴先生比闵总管高一些,皮肤非常白,一看就是那种常年不晒太阳的人,额头窄窄的,腮帮子鼓鼓的,脸型象只青蛙,两只眼睛因为面容的肌r太多而眯成了一条缝,嘴唇却象花瓣似的艳丽红润。现在还只是阳春三月,他已经穿上了单薄的夏裳,身上的肥r随着他的走动一抖一抖的。
  扣儿一见就乐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秦大姑面色大变,正要去捂扣儿的嘴,那吴先生却突然扭着肥胖的脖子望了过来。
  秦大姑一见,也象闵总管似地带着讨好的笑容迎了上去,非常尊敬地喊了一声“吴先生”。
  吴先生面带疑惑地望着闵总管,闵总管立刻在一旁介绍道:“这位是江南长生班的班主秦情,玉楼春的徒弟,去年刚从江南到盛京来,联珠班的小凤仙介绍来今天试唱一折。”
  吴先生望了笑意还没有散开的扣儿一眼,点了点头,问:“唱什么?”
  秦大姑恭敬地回答:“唱《战昌州》中的一折马坡挑将。”
  吴先生又点了点头:“这折不错,武生得有点功底。”
  秦大姑忙道:“先生说的是。”
  吴先生转过头去和旁边的闵总管说话:“小凤仙的病还没有好吗?那今天谁唱头牌……”他眼角也没有扫秦大姑一下,和闵总管边说边走了。
  秦大姑回到化妆间里,狠狠地盯了扣儿一眼,吓得扣儿直往秦玉的身后躲。
  到是那个琼花问道:“师傅,师傅,那个吴先生就是写了《花魁怨》、《后园会》的吴先生吗?”
  秦大姑点了点头。
  琼花发出一声哀嚎声:“师傅,怎么这样!他写了那么多的才子佳人,自己却长得象只癞蛤蟆……”
  她的话音未落,大家都哄堂大笑起来。
  秦大姑轻轻敲了敲桌子,板着脸道:“你们都在这里胡说些什么?吴先生怎么了,吴先生能写出世上最动听的曲,你们哪个给我试试!只有他的一半功力,你就在盛京横着走吧……”
  秦玉却把琼花拉到一边问:“吴先生写什么曲?”
  琼花笑道:“写戏的呗!就是把联珠社小凤仙唱红了的《后园会》。”
  秦玉问:“很赚钱吗?”
  琼花骇笑:“何止是赚钱,很多名角都盼着嫁给他呢!”
  秦玉咬了咬唇,在那里低头沉思了半晌。
  当天长生班唱的是开场,也就是在正式的戏班登台前的一个热身,让那些来早了的人不至于空等着抱怨,也随便把气氛炒起来,等正式的戏开演的时候观众能有一个比较好的状态入戏。所以当长生班开唱的时候,台下面还是闹哄哄的,喝茶的依旧喝茶,吃糕点的依旧吃糕点,熟人碰到一起叙旧的依旧絮……
  秦大姑却很高兴。没有被喝倒彩,在万秀楼也算得上是挂了一个号,到盛京快两年了,总算是拿到了盛京戏剧界的一张入场券了。
  唱完了开场,长生班的几个徒弟嚷着要看看联珠班另一位名伶赛金花的唱《田琼英》,秦大姑很大方地默许了,大家一哄而散地跑到后台找了旮旯的角落看戏,散了场,秦大姑还带着大家到东市去吃汤圆。
  那一天,长生班就象过年一样热闹。
  同样的夜晚,万秀楼里人声鼎沸,方户部尚书兼宝鉴司少卿方继贤方大人内宅一个玉兰飘香的僻静小院里却人声静谧,方少莹正坐在丹凤朝阳红漆三面镜台前拿着一柄角牙梳子细细地梳着自己那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弱若的烛光透过晶莹的玻璃罩子折s在屋子里,有一种d察秋毫的明亮。
  屋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更显得清晰,方少莹侧耳听着,不一会儿,脚步声就在她门前停了下来。
  “阿莹,是姆妈,你可睡了!”一个温柔的声音软软地问道。
  方少莹起身开门将母亲迎了进来:“姆妈,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有睡。”
  一个相貌端秀,气质高雅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她正是方少莹的母亲杜月霖。杜月霖从身后的丫环手中接过盛着补品的托盘放在方少莹的桌上:“这是皇太后赏的汤药,我不放心,亲自督促她们熬的,你趁热快喝了吧!”
  方少莹笑着坐在桌前将托盘里小盅内乌漆漆的汤药一饮而尽。
  杜月霖一直爱怜地望着自己的女儿,见她喝完了汤药,拿出手帕给方少莹擦了擦嘴角,然后吩嘱身边的丫头:“把东西收了先去睡吧,老爷要是问起,就说我陪着姑娘说说话儿。”
  丫头伶俐地收拾好东西小心冀冀地掩上了门。
  方少莹笑道:“娘是舍不得女儿了吧?”
  桂月霖笑道:“那是当然。”
  方少莹笑着偎在了母亲的怀里,脸上再也没有清冷之气,和所有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样嘴角挂着一丝稚气。
  母女俩静静静地依偎了一会,桂月霖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她轻轻地拍着女儿的背,沉声说:“阿莹,你是一个聪明过人,可有些事,姆妈想提醒你两句。”
  方少莹闭着眼睛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好象知道杜月霖要说什么似的,娇笑道:“姆妈,你还是管管哥哥吧!他中了状元不入仕,又娶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嫂嫂,你有空多关心关心哥哥吧,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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