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皱眉,起身穿衣。但已有值夜的小厮在屋外恭敬地询问:“爷,你有什么吩嘱?”
齐懋生略一思忖:“去叫了二平来!”
外面的人应声而去。
顾夕颜拉了齐懋生的衣袖:“懋生,是不是?是不是有人喊娘娘的遗嘱?”
夕颜听得不清晰,可齐懋生却听得一清二楚。
有个女人用内功喊了两声“齐灏,我带了娘娘的遗嘱”,最后一声,尾音被人强制性地打断了……和他有关系的。除了顾朝容,还有谁?可前几天还听说她春风得意。联络朝臣商议皇帝亲政的事……难道是突然有了变故……而燕地的谍报机构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得到……
想到这里。齐懋生也不由的急了起来。
“懋生……”没有立刻得到回答的顾夕颜坐了起来,“我也去看看……
齐懋生望着瘦弱的顾夕颜,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如果真的是……夕颜是妹妹,遗嘱的内容她也应该知道……
两人都心不在焉地穿衣裳。
顾夕颜只觉得脑子里乱哄哄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娘娘的遗嘱……皇帝的女人,她只认得顾朝容……可懋生说,她是个很厉害的人,而且还是那个压得齐懋生都心有余悸的皇太后方氏选给皇帝辅佐朝政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一震。
“懋生……是不是熙照。出了什么事?”顾夕颜怔怔地望着齐懋生。
齐懋生看见顾夕颜穿衣服的手都在颤抖。上前帮她系了衣襟,沉声地道:“我还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顾夕颜的脸色发白。
信讯的重要性。在这个时空里,没有人比顾夕颜认识更深刻。谁最先掌握了正确的消息,谁就能制定正确的策略……连懋生都不知道,可见,这件事有多不平常……政治,是最血腥的,如果顾朝容死了,顾夫人和盼兮……
顾夕颜握住了齐懋生给自己系衣襟地手:“懋生,你去帮我打听打听,我弟弟和继母怎样了?如果……有没有办法……只要能活下来就行……”
齐懋生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会处理地。”
顾夕颜只觉心底发凉。
齐懋生见她人都有些哆嗦了,心底却又担心着那个喊话的人。
照这情景看,恐怕是夜闯燕国公府,在后院被修罗门地截住了……就怕她们不知道轻重,把人给弄死了。要不,先让段缨络来陪陪夕颜,他去看看情况……
齐懋生正犹豫着,就听见外面二平恭敬地道:“国公爷,你有什么吩咐?”
齐懋生精神一振,忙道:“你先去后院看看,修罗门截的是什么人?我要活口。然后去找定先生和三爷来,我有要事协商!”
二平应声而去。
齐懋生回头柔声地对顾夕颜道:“外面天气冷,要不我去看看情况再说?”
顾夕颜脸色煞白,态度坚定地摇了摇头:“懋生……我也要去……说不定,是姐姐有什么事交待我……”
说到这里,顾朝容的形象突然非常清晰地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优闲从容的神色,如春日洒在中庭的阳光,带着和醺温暖和慵懒……真的就这样没了……
她眼角,突然就湿润起来。
夕颜说的,也有道理……上次顾朝容还来讨钥匙……顾家。也是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大家了,说不定,真有什么辛秘的事要对夕颜说……自己既然没要接端娘的钥匙,表明态度不会得顾家的东西,不如索性撇干净……
主意已定,齐懋生点了点头,道:“也好……只是要加件衣裳……”
夕颜来的时候,只穿了一件夹袄……外面又是风又是雪的,刚才又被他折腾了一番……可别着了凉才是……她那身子骨,可再也经不起什么病痛了。
齐懋生左顾右盼。从炕柜里找了一件自己的夹袍给顾夕颜披上:“先将就着挡挡风寒。”
顾夕颜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了这些。胡乱裹了夹袍,就跟着齐懋生出了门。
洁白无暇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在他们的衣襟上,两人抄近路从梨园旁的夹道进了后院,一出角门,就看见了漫天飞雪中一身红衣正站在甬道上含笑而立地魏夫人。
“齐灏?”旁边有人问道。
顾夕颜这才发现,甬道一道角门的夹角处,有一个全身白衣地女子撑剑而立。因是风雪夜,隔的又有些远。顾夕颜并没有看清楚来人是谁。只是觉得这声音很耳熟。
“我就是齐灏!”身边的齐懋生上前几步,昂首而立,目光睨然,神色端凝。
魏夫人退了一旁的墙下,把主导权让给了气势如剑的齐懋生。
那女子一听,原来挺立的身子略略有些松懈:“我要见二姑娘。”
“娘娘既然要你带了遗嘱来,可曾交给你什么信物?”齐懋生答非所问,凛冽地道。
那女子一听,傲然道:“你让二姑娘出来见我。她见到了我。就自然知道了!”
齐懋生有一瞬的迟疑。
的确,有些事。恐怕只有顾家的人才知道。
顾夕颜一听,没有多做考虑,就从齐懋生地后面走了出来:“你找我,什么事?”
那女子细细凝视地了她片刻,讶然地道:“你怎么瘦得这么厉害……”
顾夕颜还是没有认出那女子是谁,听她问这么秘密地问题,就含含糊糊地道:“不是,是我这段时间生病了……还没有好利索……你到底是谁……”说着话间,就握住了齐懋生的手,好象只有这样,才感觉安全一点。
虽然说夜闯国公府的女子已被她们到了角落里,可垂死之人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宝娘和琴娘不由上前两步,想挡在齐懋生面前。
看到动静的魏夫人却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她们不要管。
宝娘和琴娘退到了魏夫人的身后,那女子却主动走了过来:“二姑娘,我是崔宝仪!”
“崔大家!”顾夕颜惊讶地叫道,转念明白过来。
凭崔宝仪和顾朝容的关系,还有她在宫中的地位,的确是最合适送信的人。
“我姐姐……她,她真的……”顾夕颜停住脚步,声音里带着几分不信。
崔宝仪没有回答,道:“国公爷,事关重大,可否找个僻静地地方说话。”
齐懋生没有犹豫,拉了顾夕颜的手,朝一旁地恭顺院的垂花门走去:“我们去槐园。”
琉璃吊灯依旧明亮地照着猩红色牡丹花开的地毯,风雪夜里,给人温馨的感觉。
齐懋生坐在了首座,崔宝仪坐在了他右手边的太师椅上,顾夕颜已在琴娘的服伺下脱了裹在身上的夹袍坐到了崔宝仪对面的太师椅上,宝娘服伺着魏夫人进了内屋,琴娘则和修罗门的人立在了二门。
齐懋生态度温和,客气地道:“崔姑娘,你说,带来了皇贵妃娘娘的遗嘱,那皇贵妃娘娘……”
崔宝仪点了点头,道:“皇上六月间生了疥子,一直反反复复没有好转。十一月二十日,皇太子以盛京不适静养,劝说皇上到上林的皇家别宫住一段时间。皇上被这疥子折腾了好几个月,正是不耐烦之际,因此不顾皇贵妃娘娘的劝阻,执意去了上林别宫。皇贵妃娘娘没有办法,只得一同前往。十五天前,皇上吃了马太医开出的一剂药后,就昏迷不醒了。因这马太医是皇贵妃娘娘的亲点的,所以皇太子将皇贵妃娘娘囚禁在了别宫的一个偏殿……七天前,皇贵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女官突然来找我,皇贵妃娘娘已经被赐了鸠酒……临终前托我带一件东西给国公爷,想以此为酬劳,请国公爷为皇贵妃娘娘完成一件遗愿!”
第二百三十五章 八方风雨(五)
齐懋生心里暗暗吃惊,脸上虽然是一副波澜不兴的模样,但眼角的余光还是忍不住撇了顾夕颜一眼。
顾夕颜的脸色煞白。
顾朝容,真的死了……死在了政治斗争中……却让崔宝仪千里迢迢地从盛京赶到燕地,让齐懋生帮她完成一件遗愿……除了政治上的事,还有什么……如今她人死了,就代表她所做的事失败,为什么还要把齐懋生扯进去……
想到这里,顾夕颜就猛地站了起来。
静谧的室内,顾夕颜这么一站,发出的声响,把齐懋生和崔宝仪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她的身边。
在崔宝仪的面前,顾夕颜想遵照三从四德的标准做个贤妻,不能泼了齐懋生的面子。
她朝着齐懋生递了一个眼色,恭顺地道:“崔大姑,我去给您倒杯茶。”
崔宝仪轻轻地点了点头。
顾夕颜不敢走远,进了内室去。
魏夫人盘坐在炕上,已换换了一件大红色的比甲,通身素织着碗口大的牡丹花纹样,在明亮的灯光闪烁着紫蓝色的光泛,显得名贵奢华。
宝娘想来已听到了动静,一见顾夕颜进来,就忙去那一个小小的漆盘子出来,倒了两杯热茶递给了顾夕颜。
顾夕颜顾不得许多,匆匆给魏夫人行了礼,接过漆盘就到了外室。
趁着给齐懋生上茶的功夫,她低语道:“可别为了我的事为难!”
齐懋生微微地扬了扬下颌。
崔宝仪离得近,又是修练过内功的人,耳聪目明,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眉头微微挑了挑。直言道:“看来,国公爷如果不知道我带来的是什么东西,恐怕我们之间说起话来,也就不那么爽利了。”
说着,起身从怀里掏出了一卷半尺来长的画卷,松开卷绳,朝着齐懋生的方向轻轻地舒展开了画卷。
顾夕颜就看见不露于色的齐懋生脸色大变。
崔宝仪见状。淡淡地一笑。动作敏捷的把画卷收了起来。
“这世间,只此一份。”说完,就将画卷捏在了手中。
纤长的手指,洁白的手背,因用力而凸起的青筋清晰可见。
这样一个蕴含着胁威的动作,竟然让齐懋生在片刻的犹豫之后就妥协:“崔姑娘,请讲!”
崔宝仪并没有因此而面露喜色或是出言不逊,她谦和地道:“国公爷。实在是这件事关系到我的身家性命,失礼之外。还望海涵。”
齐懋生笑道:“崔姑娘说哪里话。您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齐某服佩还来不及,哪里还有责怪的道理。齐某只是有些担心,齐某人财匮人乏,怕有负皇贵妃娘娘所托……”
崔宝仪别有深意地撇了顾夕颜一眼,微笑道:“皇贵妃娘娘让国公爷帮她杀了米霁,而这东西,就是酬劳……”
杀了米霁!
那个和顾夕颜曾经有过婚约的米霁?
齐懋生那么冷静的人。听到这个要求。都忍不住怔了怔:“米霁,海事司提举米霁吗?”
崔宝仪点了点头。
对于顾朝容的要求。他在心里设想过无数种,可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杀了米霁?
米霁,一向是她的得力助手,而现在……是不是可以理解,顾朝容的死,与他有着密切的关系呢?
想到这里,齐懋生就不由撇了顾夕颜一眼。
顾夕颜也大吃一惊,心底升起一股怪异之感。
难道,顾朝容的死与米霁有什么关系不成……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就不由落到了齐懋生的身上。
夫妻两人的目光就有空中撞了一个正着。
齐懋生压住心底的疑问,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道:“米霁……那可是朝庭命官……”
崔宝仪淡然一笑,道:“国公爷,明人不打暗语。如果皇贵妃娘娘不是信任您,根本就不会让我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来找您。”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而且,皇贵妃娘娘还答应,送您一件东西做为酬劳……”
意外一桩接着一桩,齐懋生淡淡地笑了笑,道:“不知道皇贵妃娘娘让我送件什么东西给你做报酬,只要齐某人做得到,定当尽心而为!”
这样的说辞,也就是默许了顾朝容的要求了。
崔宝仪松了一口气,道:“皇贵妃娘娘说,二姑娘身边有一把钥匙……”
别说是顾夕颜了,就是齐懋生一听,脸上也不由地闪过诧异之色。
钥匙?怎么又提到了那炳钥匙?
顾夕颜疑惑地望着崔宝仪。
崔宝仪态度坦荡,道:“二姑娘不用猜疑。我实话告诉你吧。李氏王朝时期,为了推行《说文解字》,李朝阳曾下命,将古华夏文字典藉都毁于一旦。顾家是李氏宠臣,手里还私藏了部分就是在当时都很珍贵的孤本……府上地窖里的精钢箱子,就装着这些典藉的……我没有恶意,也是要是占为己有,只希望能在有生之年让我借阅……二姑娘,请你相信我,我崔宝仪说到做到,决不是那种背信弃义地小人,要不然,令姐也不会委托我来给她送遗嘱了!”
可我手里,的确没有钥匙……
顾夕颜不由就望了齐懋生一眼。
谁知齐懋生却道:“既然如此,夕颜,你去端姑姑那里把钥匙拿来吧!”
顾夕颜还以为齐懋生是拖延之词,不紧不慢地到屋檐下叫了丫头去请端娘,自己回到屋子里帮齐懋生和崔宝仪各续了一杯茶。
齐懋生客气友好地和催宝仪闲聊:“崔姑娘连夜就连回熙照吗?”
崔宝仪点了点头,笑道:“嗯。我还答应了皇贵妃娘娘。在顾家呆十年,督导顾盼兮的功课学业。”
齐懋生和顾夕颜均是一惊。
崔宝仪笑道:“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举两得的事。盼兮是个聪慧的孩子,我到顾府,即可以尽情阅读藏书,安心做学问,也可以把一身所学传下去。”
两人说了几句话,端娘就急冲冲地赶了过来。
她看见崔宝仪。吃了一惊。
齐懋生很利索地道:“皇贵妃娘娘殡天了。崔姑娘受皇贵妃娘娘遗命,来拿那把钥匙……我已经答应了!”
端娘的身子就晃了晃,她一把就拉住了顾夕颜地手:“什,什么?大姑娘,她,她……”
顾夕颜看见端娘伤心的样子,眼眶一湿,点了点头。
端娘呆立了半晌。吸了吸鼻子,抑制着快要溢出来的泪水。哽咽地道:“爷稍等。我这就去拿。”
顾夕颜不由怔了怔。
上次不是说没钥匙的吗,怎么会……
顾夕颜脸上露出苦涩的微笑。
端娘,到底搞什么鬼啊!
不一会儿,端娘就转了过来,把钥匙递给了齐懋生。
那钥匙是银白色的,钥身扁平细长,两边是不规矩的曲线。
齐懋生接过钥匙,就递给了崔宝仪,崔宝仪也很爽快。把画卷递给了齐懋生。道:“国公爷可以让人仔细看看,看清楚了。我就要告辞了。”
齐懋生竟然没有推迟,道:“既然如此,崔姑姑请稍后。”说着,又叫了宝娘出来服伺崔宝仪。
宝娘出来的时候虽然一脸平静,但却很恭敬地曲膝朝着顾夕颜行了一个礼,然后垂手恭立在了顾夕颜身后,在这期间,顾夕颜起身给崔宝仪续茶,宝娘却赶在顾夕颜起身之前执了茶过来……
顾夕颜没有什么感觉,端娘却不忍不住看了宝娘一眼,宝娘一反常态,很客气地朝着端娘笑了笑。
崔宝仪到顾家去给顾盼兮当老师地事,顾夕颜虽然觉得不妥,但这是顾朝容临终前安排的,而且,崔宝仪也的确是有真才实学,自己也没有什么理由可以去反对,就让端娘去开了库房拿了齐懋生几块名贵的砚台,让崔宝仪带给顾盼兮,又很诚恳地拜托崔宝仪照顾顾盼兮。
顾夕颜陪着崔宝仪坐了大约一个多钟头,齐懋生转了回来,他身后,还跟着拿着一个匣盒的二平。
他面色有些凝重,但凭着顾夕颜对齐懋生的了解,她看到了齐懋生不经意间闪烁的兴奋。
崔宝仪站了起来,笑道:“国公爷,如果没有其他吩嘱,我就告辞了。”
齐懋生点了点头:“崔姑娘,多谢你为齐某家事千里奔波,一点小意识,不成敬意!”
说着,二平就把手里的匣盒递给了崔宝仪。
崔宝仪没有推辞,说了一声“多谢”就接在了手里。
两人寒暄了几句,二平就送了崔宝仪出了门。
望着崔宝仪的背影,顾夕颜刚才的镇定自若都一下子飞到了九宵云外,她两腿有些软地坐进了身后地太师椅上。
齐懋生望着顾夕颜略带倦色的脸,就揉了揉她的头发,道:“我们回梨园去吧!”
顾夕颜心里也有很多疑问需要问齐懋生和端娘,槐园也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她点了点头,起身站了起来,正准备拉了齐懋生去给魏夫人请安,一旁的宝娘却有些尴尬地道:“少夫人,夫人说,如果你们说完了,就让你们到她屋里去坐会,她有话跟爷和少夫人说。”
有话要说?
自从他们结婚以前,这还是魏夫人第一次主动找他们!
顾夕颜和齐懋生面面相觑进了内室。
魏夫人依旧盘腿坐在炕上,看见他们进来,淡淡地说了一声“坐”。
顾夕颜和齐懋生给魏夫人行了礼,然后齐懋生半侧着身子坐在了炕上,顾夕颜则垂手立在了齐懋生的身边。
“给少夫人端把凳子来!”魏夫人又淡淡地吩嘱了一声。
这样客气的魏夫人,顾夕颜从来没有遇到过,她心里不由暗暗打鼓,不知道魏夫人要对他们说些什么。
齐懋生估计也有点不习惯,就用眼睛撇了顾夕颜一眼。
第二百三十六章 八方风雨(六)
夫妻两人正在那里疑惑,魏夫人就清了清嗓子,道:“你们准备怎么办?”
齐懋生就看了顾夕颜一眼,道:“虽然说米霁是朝庭命官,但皇贵妃的遗命……”
魏夫人就皱着眉头打断了齐懋生的话:“我问的是孩子!”
齐懋生和顾夕颜俱是一震。
“你们成亲都快三年了……”
这次齐懋生打断了魏夫人的话。
他眉头微蹙,道:“到了明天二月才到三个年头……”
魏夫人就轻轻地“哼”了一声,道:“好,就依你所言……你们准备怎么办?”
齐懋生就把手伸到了背后,紧紧地握住了顾夕颜的手。
“等战事缓和了,我会亲自去一趟盛京的栖霞观……如果还没有什么动静,那就交给您处置。”
魏夫人听了,眉头锁得更紧了。
懋生,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可望着他坦然的甚至有些清澈的目光,魏夫人只得把那些疑惑都放在了心中。
两人从槐园出来,进了梨园的二门,顾夕颜就忍不住搂住了齐懋生:“懋生,你不能去盛京……太危险了……”
齐懋生吻了吻顾夕颜的面颊:“傻丫头,我又不是现在去……等战事缓和了,再去也不迟……”
顾夕颜若有所悟地望着齐懋生齐懋生就抿着嘴,朝她笑了笑。
齐懋生把顾夕颜送回了梨园。
“你好好睡一觉。我还有事和定先生他们商量,你就别等我了。”
顾夕颜拉了齐懋生的衣袖:“懋生,杀米霁的报酬,是什么?”
齐懋生犹豫了片刻。道:“是《制枪图》。”
顾夕颜眉宇间就闪过一丝担忧:“你能肯定,是真的吗?”
齐懋生点了点头:“是真的!我们鉴定过图上的印章了,的确是熙照内庭所藏!”
这种东西,很难真的制造出来,万一走漏风声,反有怀璧之罪……
顾夕颜脸上就闪现出郁色,齐懋生没等她再开口。道:“夕颜。你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在政治方面,齐懋生比她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倍,这种事情。还是听懋生吧……
想到这里,顾夕颜虽然释怀了不少,但还是忍不住道:“懋生,钥匙,就给崔大姑吧。那些东西。到了我们手里也就是一张纸。可对他们来说,也许是比性命还要珍贵的东西……物尽其用,就给她吧!更何况,她还受了姐姐所托,指导盼兮的学业……虽然不放心,但目前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人……”
齐懋生答非所问地道:“要不,我派个两个修罗门的嬷嬷过去,即可以照顾一下盼兮,又可以防着崔宝仪……”
怕是已经做了安排吧!
顾夕颜凝视着齐懋生。这才发现。懋生,比前些日子清减了不少……因为自己的原因。他也c了不少的心吧!
顾夕颜心底柔柔的,眉宇间就透出一股暖暖的温情,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齐懋生亲了亲顾夕颜地面颊:“今天你也累了,快睡吧!”
顾夕颜温顺躺下,齐懋生又叫了端娘亲自来值夜,这才起身。
等齐懋生走了,顾夕颜就嘟着嘴质问端娘:“钥匙明明在你手里,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端娘一听,眼睛就红了:“傻姑娘,谁象你,什么心都不c……大姑娘要得那么急,定是重要的东西了……那天要不是我长了一个心眼把钥匙留了下来,今天爷能顺利地换到东西……你又是没个娘家的,现在又……我不为你打算打算,以后凭什么在爷的面前挺得直腰杆啊……”
是因为自己没有生儿育女,所以端娘怕齐懋生嫌弃她,这才毫不犹豫地拿了钥匙出来,想帮她在齐懋生心目中挣点地位吧!
顾夕颜泪盈于睫,喃喃地喊了一声“端姑姑”。
端娘却捂着嘴压抑的哭了起来:“我可怜的大姑娘……好不容易进宫做了皇贵妃,却落得这样的下场……我要到了地下,见到了老太太,可怎么跟她交待哦……”
望着眼泪涟涟的端娘,顾夕颜的眼泪也不由地流了下来,她叹了一口气,从枕头下面摸了帕子递给了端娘……
端娘好容易收了眼泪,顾夕颜问了问贞娘的情况,知道她偶尔会咳血,沉吟道:“当着大家,就说怀疑贞娘得了痨病……红鸾抱过去看看,别让走近,小心传染……等过完了十五,送到府外观里头养病去,再派人跟王家说一声……”
端娘点了点头。
顾夕颜见她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嘱咐道:“马上要过年了……可别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损了爷的名声……这件事,你要放在心上才是。”
端娘这才正了脸色点了点头。
齐懋生到勤园的时候,定先生正和齐潇围着那副展开的画卷啧啧称奇。
两人看见齐懋生进来,都作揖朝他行了礼。
“怎样?”齐懋生坐到炕上,笑问定先生。
定先生眼睛中流露着掩饰不住地兴奋:“没想到,真是没有想到,这《制枪图》竟然有一天会落到我们手里!”
齐懋生点了点头,目光明亮地象太阳。
只有齐潇,喃喃地道:“可我们也看不懂啊!”
“没有这图,我们是盲人摸象,有了这图。至少有希望!”齐懋生神色里充满了志在必得的坚定,“齐潇,你明天就去高昌,不管用什么办法,给我找一批能工巧匠来,过完年,我们就开始试制这火铳;至于崔宝仪那里。就由定先生亲自负责……二平已经安排人跟了上去。虽然都是斥侯好手,但不比江湖人士,真要碰了面。怕在她手下也走不了几招……”
正说着,就听见外面远远地传来小厮高声的禀告:“爷,槐园的人来了。”
齐懋生回了一声“进来”。
不一会儿,梳着圆髻,穿着鸦青色武士装的宝娘一副精明利落的样子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她如男子一样向齐懋生抱拳行礼。
齐懋生点了点头。指着定先生道:“你带着修罗门的人,听定先生指挥,无论如何,把崔宝仪手里的东西给我拿回来……再安排两个人到顾家去,既要武艺高强,又有精通世事。把话跟她们说清楚了,以后,就在顾家当差了……”
宝娘低头垂目地应了一声。
齐懋生正说着,外面又传来小厮的高声禀告:“爷。二平来了!”
齐懋生就随口应了一声“进来”。继续道:“除非是崔宝仪打开了顾府地窖里的精钢箱子,否则。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管,以顾家两位主子的安危为主……”
宝娘目露诧异,嘴角微翕,欲言又止,最后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两人刚说完话,二平就神色匆忙地走了进来。
大冬天的,他神色凝重地给齐懋生行了礼,就沉默地站在了那里。
宝娘知道他们要谈的是军机大事,自己不适合听,忙向齐懋生抱拳道:“爷,如果没有别的吩咐,那我就下去准备了。”
“你去吧!”齐懋生对宝娘轻扬下颌。
宝娘又抱拳向齐懋生行了一个礼,这才疾步而去。
待宝娘的身影消失在了勤园的二门,二平这才道:“爷,去问过了。说京城这几日全城戒严,特别是紫禁城,原来当差的,全部调防了,我们的人还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戒严,全部调防?
齐懋生、定先生和齐潇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大家都在对方地目光中看到了凝重。
齐懋生目光犀利,“别管宫里了,让他们密切注意盛京吏部官员的调动情况……”
二平恭敬地应了一声“是”。
“你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二平应声而去。
齐懋生面色肃穆,道:“定先生,麻烦你写一封折子,就说,梁庭天气劣恶,五君城久攻不下,我燕地将士伤亡惨重,粮草匮乏,请朝庭急运送八百担粮食前往梁地……试一试朝庭的反应……”
齐懋生一直在梨园呆到了中午,回到梨园,他发现顾夕颜竟然领着红鸾和栀子坐在临窗的炕上玩翻绳,雷嬷嬷和端娘在一旁服伺着。
看见齐懋生进了屋,两人朝着曲膝行礼,顾夕颜抬头笑问了一声“回来了”,然后又低下头去柔声对红鸾道:“我们等会再玩,爹爹回来了,你给爹爹请个安吧!”
红鸾望了望齐懋生,又望了望顾夕颜手里的红绳,就瑟缩着靠在了栀子的身边。
齐懋生望就皱了皱眉头。
顾夕颜一看,忙下炕趿了鞋给齐懋生宽衣:“我吩咐摆饭吧!”
齐懋生点了点头,脱了外袍,杏雨打了水进来给齐懋生洗脸。
趁着齐懋生去一旁耳房的时候,顾夕颜小声地笑着对红鸾道:“等会爹爹出来了,你要记得给爹爹行礼,然后我们就求爹爹,让他同意我们下午去看贞娘,好不好!”
今天早上,顾夕颜和端娘去了晚晴轩,跟大家说了贞娘的病,大家都有些惊讶,但没有人出言相问,只有红鸾,大声地哭了起来。
顾夕颜就让雷嬷嬷抱了红鸾去看了贞娘。
贞娘孤零零地躺在晚晴轩一个僻静的屋子里,看见红鸾进来,神色间有点复杂。
顾夕颜视而不见,淡淡地笑了笑,道:“你得了痨病,跟前也不好安排多的人服伺。今天带红鸾来看看你,也免得你掂记。”说完,就抱着红鸾出了门:“你看,贞娘病了,我们不能吵着她。等过几天,她好了,红鸾就又可以和贞娘在一起了。”
红鸾就放声大哭,用脚蹬顾夕颜:“我要贞娘,我要贞娘……”
第二百三十七章 八方风雨(七)
顾夕颜叹了一口气,把红鸾交给了雷嬷嬷抱着,然后又带了几个平时服伺红鸾的人一起去了梨园。
红鸾一路上哭闹不休,顾夕颜也不理,进一屋子,就让人把她放在屋子中间立着,任她哭闹,然后拉了栀子到炕上去玩翻绳。
栀子不安地望着哭得快要哽咽的红鸾,道:“少夫人,我,我还是下去吧!”
顾夕颜笑道:“不用,你和我玩一会。”
栀子不敢说什么,忐忑不安地和顾夕颜玩翻绳。
两人玩了半晌,红鸾突然就跑过来拍打栀子,脸色y沉:“你下来,你下来……”
“给我站好了!”顾夕颜突然就板了脸,目光冷冷地望着红鸾。
红鸾被吓得一个战粟,满脸是泪地站在了炕缘边。
顾夕颜脸色微霁,柔声地道:“想不想和我们一起玩。”
红鸾就怔怔地点了点头。
“那好,让雷嬷嬷给你洗脸洗头,收拾干净了再上炕来。”
雷嬷嬷见状,哪里还等到红鸾说什么,忙抱了红鸾去净脸。
等把红鸾收拾好了,雷嬷嬷这才小心翼翼地把红鸾放到了炕上。
顾夕颜就抱了红鸾:“来,我们来和栀子翻绳,把栀子打得大败……”
红鸾先是僵着身子依在顾夕颜的怀里,后来顾夕颜手把手的教她翻绳,把栀子打得大败,红鸾的态度就有所缓和了。
翻绳实际上是很无聊的游戏,刚开始的几个花样,都差不多,但它能训练孩子手指的活动能力,对红鸾这样的孩子尤其合适。
有孩子在身边。时间过地飞快,等齐懋生回来的时候,红鸾已经可以单独和栀子翻上两盘了。
红鸾见顾夕颜要她给齐懋生请安,神色间就有了几份犹豫。
顾夕颜柔声地道:“红鸾不想去看贞娘吗?”
红鸾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顾夕颜的神色,见她一副笑盈盈的样子,就小声地说了一句“想”。
“那好!”顾夕颜哄着她,“等会跟爹爹请安,我们吃了午饭,就去看贞娘。”
等齐懋生梳洗完毕上炕的时候,顾夕颜亲自给红鸾拿了一个团圃。红鸾也有模有样的给齐懋生行了礼。
顾夕颜就留了红鸾吃饭,齐懋生只是轻轻地“嗯”一了声,没有一点喜悦的表情。
撤炕桌的时候,顾夕颜让杏雨服伺齐懋生午休,自己则带着红鸾去看贞娘。
齐懋生道:“你昨天夜里也没有睡好,歇会再去吧!”
顾夕颜笑道:“答应了孩子的事,可不能不遵守。”
还是坚持去了贞娘那里。贞娘看见顾夕颜又领了红鸾来。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
红鸾要跑过去跑贞娘,顾夕颜拦着她:“贞娘要午休了,等明天我们再来看她。好不好?”
贞娘眼中闪过挑衅之色,轻声地道:“红鸾,到我这里来!”
红鸾飞快地跑到了贞娘身边,依在了她的怀里。
顾夕颜淡然地笑了笑。
贞娘就温柔地和红鸾说着话,红鸾很高兴,叽叽喳喳地把今天上午和顾夕颜翻绳的事讲给她听,一点不象平常表现的那样少语。
这其中。贞娘轻微地咳嗽了数声。红鸾就蹙着眉,很担心地道:“贞娘,你什么时候好?我想你了!”
贞娘若有所思地望了望顾夕颜,笑着对红鸾道:“红鸾,你想不想到这里来陪我。”
红鸾点了点头。
贞娘就把目光望向了顾夕颜。
顾夕颜看也不看贞娘一眼,柔声地道:“红鸾,可是答应我的,看了贞娘,就和我回去睡午觉……如果你不遵守我们的约定。我也可以不遵守约定。以后,我就再也不会带你来看贞娘了!”
红鸾看了看贞娘。又看了看顾夕颜,脸上露出矛盾的神色来。
顾夕颜伸出手去,微笑着望着红鸾:“你在这里,吵得贞娘也不能午休了……我答应你,你午休醒了,我们就再来看贞娘,怎样?”
红鸾望神色怏怏的贞娘,就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对贞娘道:“贞娘,你要好好休息,我等会再来看你!”
贞娘似笑非笑地望着顾夕颜,摸了摸红鸾地头发。
顾夕颜让雷嬷嬷把红鸾抱回晚晴轩,笑道:“贞娘,你应该感到庆幸才是……这孩子,还有点良心,知道心疼你……”
贞娘估计在红鸾面前,一直忍着,见红鸾走了,就大声地咳嗽了几声,道:“红鸾,可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
顾夕颜笑着推开了北面的窗户,一阵冷风呼啦啦地吹了进来,屋子里地帷幄象云霞似的舒卷起来,变幻出各式的形态。
“我真的不明白,怎么到了今天这个时候,你还不知死活的触犯我……”
贞娘微怔。
“我只要说,这屋子不通风,你说,那些嬷嬷婢女为了讨好我,会怎么做?”
贞娘望着大开的窗户,脸色就有点发白。
“我听人说,叶夫人赠了你不少的钱财,你又没有一个体己的人,我相信,现在我去你的屋里抄一抄,一定能把那些东西都抄出来的吧!”
贞娘有些张目结舌:“那,那些东西,都是叶夫人赠与我的……”
顾夕颜就摇了摇头:“我说你没当过家,你还不承认……叶夫人的那些东西,不值钱的,你要了也没用,值钱的,都是上了册的……什么时候入的库,什么时候领出来的,由谁领的。交给谁保管的,那可都记得一清二楚的。不过,你也可以和我打个赌,”说到这里,顾夕颜就露出讽刺地笑容,“赌徐夫人愿意为了您,得罪我,把府里的册子造份假的给我……或者,就说叶夫人私库里的东西都丢了……”
“你,你……”贞娘面如死灰。捂着胸口,发出一阵斯声力歇的咳嗽声。
“要不,我们来谈一个交易吧!”顾夕颜穿着大麾,还觉得吹得有点冷,她关上了窗子,走到了贞娘的床缘边。
贞娘疑惑地望着她。
顾夕颜笑了笑,道:“等会红鸾来看你。你就对她说,你的病,需要静养。不能再照顾她了,让她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听雷嬷嬷的。”
贞娘目光y森地望着顾夕颜。
顾夕颜淡定地微笑着,毫不回避地回望着贞娘。
“如果你做得让我满意了,正月十五一过,我就送你到道观时去养病,叶夫人赠给你的东西。你也可以全部带去……等过几年。风声不那么紧了,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你想去哪就去哪里……你觉得,怎样?”
贞娘一副y晴不定的模样,狠狠地道:“要是我不同意呢?”
“不同意啊!”顾夕颜就叹了一口气,“那就看我的心情了。如果当时我心情好,就送你五十两银子,让你回王家去养伤;如果我心情不好……我听懋生说。梁地那地方很穷。有好多人,兄弟几个只娶一个妻子。只要能传宗接代,什么样的女人,他们都要……”
贞娘瞪着大大的眼睛,惊恐地望着她:“你,你,你……”
顾夕颜冷冷地一笑:“你可快点做决定……我昨天被你那么一闹,现在心情是很差的……”
回梨园的路上,端娘时不时地瞟顾夕颜几眼,顾夕颜叹了一口气,在一个屋檐下站定:“您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端娘迟疑了一会,道:“关于把贞娘送到梁地去的事,是爷的主意吗?”
顾夕颜失笑:“那是吓唬她的了!”
端娘却认真地道:“少夫人,你也别怪我说你,你有时候,也太软弱了些……”
顾夕颜微怔,笑道:“端姑姑,你是不知道,男人,有时候很奇怪的。如果有一个女人,深深的爱慕着他,他不知道还好,要是知道了,都会有点好奇……对方漂亮不漂亮,是个怎样的人,为什么会喜欢我……一来二去,难免越看越顺眼。就是心里不喜欢,对她也会另眼相看……”说到这里,她就朝着端娘眨了眨睛,“何必因我对贞娘与众不同而让懋生惊觉些什么呢?”
端娘望着神色俏皮的顾夕颜,微微的笑了起来。
也许是贞娘自己想通了,也许是顾夕颜的话起了作用,过了两天,她按照顾夕颜的话跟红鸾说了。
刚开始,红鸾很难接受,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谁也不理,栀子就一直在旁边陪着她,顾夕颜也有些着急,跑到勤园找齐懋生:“你上次说,有人送了小狗给你的,你送给谁了?”
齐懋生把手里地谍报用面前的一叠纸覆上,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才笑道:“出了什么事,跑得这么急?”
顾夕颜对齐懋生的举动并没在意,道:“你别管了,想办法给我弄条小狗来吧!”
齐懋生就喊了二平进来:“去,到三爷家去,捉条小狗来!”
顾夕颜回到晚晴轩没多久,勤园的小厮就送了一头长毛狮子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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