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不是我的错》第 5 部分

  象是给老栾的话做注脚,隔壁又传来女孩子高一声低一声的浪叫和刘军强困兽似的呜呜声,墙也嗵嗵地响起来。
  我哑然失笑,他乃乃的,这发票是不好开。又愤愤地骂了句:没白没黑地捣故,这都他妈的什么破事啊!
  我说老栾这事我帮不了你,你也知道这孩子来头不小,你看着办吧,不行你就对你经理如实汇报好了,到时我给你作证。
  老栾深深地叹了口气,不做声了。这家伙也不易,我想。
  晚饭就在宾馆里吃的。刘军强把当地名吃点了满满一桌子,足够十个人用。老栾讪笑着不做声,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说,行了军强,我们吃不了这么多。
  他两眼一翻说,你吃不了我带回去喂狗。
  你!我刚想说你吃不了我拧下你脑袋灌你狗肚里去,想了想忍住了,俗话说好脚不踩臭狗屎,老栾不做声,关我什么事?也不是花我的钱。
  然后是点酒。刘军强跑到吧台上看了阵子回来对服务小姐说要那瓶吧,他指的是吧台上方正中一个奇型怪状的瓶子,帖子上没有一个中国字。
  服务小姐愣了一下,说:先生,那瓶酒是极品马爹利,价格是一万七千元。
  知道知道,就要那瓶。
  我看到老栾的脸黄了。
  我想我那会儿是真生气了,话里也带了刺,我说:刘军强你不是开玩笑吧,说句不好听的话,那酒是人喝的吗?
  刘军强嘿嘿笑着说:钟立秋!你拐着弯子骂人别认为老子听不出来,在飞机上你就骂领导!告诉你,早就给你记下账了!说着冲小姐喊:少废话,上酒!
  老栾站起身来对着刘军强作揖,刘警官,刘警官,换瓶别的吧,那个也也太贵了,回去我没法交差啊!
  刘军强说你交不交差关我p事?!小姐你听到没?上酒!小姐连忙巅巅地去了。
  老栾急得眼泪汪汪的,他两腿哆嗦着说:刘警官,刘少爷,你要非喝那酒不可,俺俺就给你跪下了!
  本来我就被这小畜牲一通抢白气得难忍,好小子,真是坏种一个啊,我把听来的故事讲给他听,他竟不动声色地记了我的黑账!看着眼前的情景,我的忍耐力已近极限,我蹭地站起身指着他说:
  刘军强,这次出差是我负责,现在我告诉你,这酒不能要!
  刘军强坐在那里眯着眼说:
  哟嗬?谁的裤裆破了把你给露出来了啊?钟立秋!你他妈的算什么玩艺啊,你知道这官咋当吗?
  长这么大从没人这般辱骂过我,因为我赚不出来。可我还想再忍一步,我转到刘军强身边说:别让我再听到你骂我第二声!
  刘军强也站起身来,一脸痞相地看着我说:啊呀呀,你这站起来还和个人似的嘛!
  我没再想别的,一个耳光抡了过去,然后踏上一步左手抓住他的头发右手托住他的下巴,太有扭断他那根脖子的冲动了。这时老栾真的就跪下了,抱着我的腿。
  那小子在我的控制下一声不吭,眼睛盯着我已满是惊恐,这个小无赖看来真没遇到过我这么不要命的主。
  我松开他,顺手拉起老栾说,你把这饭钱结了,然后去订飞机票,越早越好,咱们回去!
  然后我看着刘军强说:小子,我告诉你,刚才要不是老栾抱住了我的腿,你这会儿就死了知道吗?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听着,回去之前你要是还有什么坏点子可千万别使出来,不然我随时可以弄死你个小狗日的!
  那小畜牲一边揉着被我耳光打肿的脸一边说:我老实了,我老实了,钟哥。
  我说你也别叫我钟哥,我担不起,你叫我钟立秋就行。
  好吧,全听你的。
  我们是第二天下午回到局里的,回去后我就把工作和这事一并向老冯做了如实汇报。
  冯局长看着我一个劲的摇头叹息。
  再后来就是徐映川就我动手打了刘军强一事召开了党委会,让我写出书面经过和检查,再然后就是组成了一个由精。子领头的调查组,人五人六地对这事的当事人一一进行询问,甚至又去了趟云南找那酒店的人了解情况,一行五六人,据说刘军强那小无赖也在内,不过坐的不是一班飞机。
  处理决定下来时天已大热,事情成了这样的:钟立秋同志在出差期间生活奢侈,不但不听劝阻还动手殴打同事,致使刘军强同志牙龈出血,面部软组织挫伤,为严肃纪律教育本人,故给钟立秋同志行政警告处分并免去其刑警大队案审中队长职务。
  我看着那份决定眼睛里几近出血,盯着徐映川那张油光光的脸提出要看看当事人的证明材料,他非常轻松地笑笑,把材料扔给了我。
  我拿过那本装订得很整齐的薄薄的卷宗,急切地翻找着那个栾副科长和酒店服务员的材料,我知道刘军强肯定会反咬一口,那个根本用不着看。
  看着那两份材料我如同被扔进了冰窖,酒店服务员的证词是已忘记了具体怎么回事,只记的是为了一瓶高档酒而引起的;而那姓栾的证词把事情正好反了过来,成了我要酒刘不同意我就动手打了他。
  有签名有指印,铁证如山。
  小钟啊。徐映川看着我的表情说话了:小钟啊,年轻人火气大缺乏判断力,犯点小错误是难免的嘛,接受教训就好。再说了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情,我们做领导的心里对你还是有数的嘛,你的业务能力很强,这是有目共睹的嘛,要戒骄戒躁好好干,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嘛,啊?你今后的道路还很长……
  没等他说完我就赶紧起身离去,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真把他那颗r乎乎的脑袋扭下来。
  我晕头胀脑地来到通达公司那位栾副科长的办公室,把他一个人堵在了屋里。
  看到我后,姓栾的就从他那柔软的坐椅上溜到地上跪在我面前了,他的腿是软。
  我看着他,一时竟找不出话说。
  姓栾的哭得涕泪横流,只一个劲地说: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
  我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只是象看甩在地上的一滩鼻涕那样看了他片刻就转身离去了。
  走出通达公司,在车来人往一片喧哮的公路边我觉得被抽了筋骨那般乏力,便蹲了下去,强忍了半天我没忍住,两颗大大的泪珠滴落在干燥的水泥地上,我的一切幻想和热情都随着那两滴泪被炽光极快地烘干了。我突然想起了美国福特公司世界名人艾柯卡那句著名的话来:我们的血是贫贱的,而福特家族的血却永远是高贵的。
  ……
  这是由徐映川策划,精。子c刀给我的飘忽一剑,它已经阻塞了我的仕途。那时我万念灰了九千九,只想找个钟爱的女性做情人打发我过剩的精力。
  情人没找到,刘香香却用这样一副面孔跑到了我面前。眼下又是徐映川策划,由j子监督审讯这个既是我的初恋情人又很可能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刘香香,这一关我怎么过?我能看得清眼前的一切吗?
  去他妈的吧,走到哪步说哪步,是死是活diao朝 上,好汉子还真叫n给憋死不成?
  14
  江琳琳很麻利地把刑拘手续填好了,冯局表情凝重地在呈批表上签了字。
  j子挺着小j胸脯把那手续递给我,居高临下地说:去吧老钟,去给那女人宣布一下,然后把她送去看守所,要小心,注意安全不用我提示你吧?
  看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我想起了“人来疯”这个词,真是越守着人越来劲。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把表情做割下许久的猪头状接过手续对江琳琳示意了下来到留置室。
  刘香香靠墙站在那个铁笼子里低头沉思,看来真象我要求她的那样在认真考虑自己目前的处境了。
  她表情木然地听我给她宣布完了拘留决定,伸出手在拘留证上签了字后幽幽地说:
  秋子,我求你件事。
  我点点头,示意她说。
  给我找件普通的女式棉衣好吗?拜托了。说着眼圈已经发红。
  我看了眼她身上的裘皮大衣,觉得穿那衣服进看守所确实是不伦不类,就点了点头,觉得这点小忙我能帮她,也应该帮她。
  我对江琳琳打了声招呼,准备回家找苏娟一件棉衣给她。
  江琳琳跟了出来,在走廊上问我:你要去拿苏姐的棉衣?
  我说是啊。
  琳琳拉住我的衣袖说,算了,让她穿我这件吧。省得苏姐想多了。
  我感激地看着琳琳,见四周没人,伸手在她脸蛋上轻拍了下说,谢你了小丫头,真乖。还是我回去拿吧,让她穿你的恐怕想多了的人更多。说完我笑了下,骑上我的摩托车往家走。
  路途近,五六分钟后我就到了家。我打开衣橱找出件苏娟的鸭绒衣用塑料袋装好,准备离开时想起在网上认识的那个女孩上午打电话说给我寄了张照片,就启动电脑打开邮箱。
  看到那个站在春光花丛中微笑的白衣女性时我疑心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白皙的皮肤,生动的面部线条,精巧的五官,这使我好一阵瞠然。
  我眯着眼睛对着电脑屏幕前凑后撤地看了两分钟,大为感慨:象,太象了!这个大雪纷飞的春节是在闹鬼吗?
  我疑虑重重地关了电脑回到局里。
  我让琳琳把刘香香从铁笼里放出来除下手铐把那件鸭绒衣递给她。
  香香当着我们的面把衣服换了下来,她前后抚摸着那件鸭绒衣,脸上竟绽出一丝笑容:
  是……你夫人的吗?呵呵,比我给自己买的还合适。
  我没笑,看着香香在心里说:香香,那媳妇我就是照着你这款型找的。也许当时并没清晰地想到你,起码有两个大原则我没放弃,那就是小巧玲珑的身段和线条生动的小脸型,我对丰r肥臀面如满月有一种近乎天生的抵触。
  刘香香把她那件裘皮大衣叠好塞进我带去的塑料袋里,看着旁边桌上那个女式挎包说,能把我那本和笔给我用一下吗?
  江琳琳从包里把她的本子和笔拿出来,她凑到桌前在本上写了两行字,然后小心地把那页纸撕下来递给我说:
  如果允许的话请把这件大衣和其他与案子无关的我的私人用品交给她好吗?
  我接过那张纸,看到上面写了个地址姓名还有两个电话号码,我的心跳明显加快,掏出裤兜里的一张纸条对了下,不错,一位数都不差!
  真他妈的无巧不成书,我迷迷瞪瞪地觉得我眼前的境遇象极了传奇小说中的情节。
  她是你什么人?
  我的表妹,姨家表妹。
  她是你在本地最近的亲戚?
  是的。
  是这样的刘香香,对你执行刑事拘留后还有一份给被拘留人家属的通知书,给她行吗?
  行,就是给她。
  我说那好,咱们走吧。
  在看守所办完交接手续,那个三十多岁的女看守一脸惊愕目不转睛地看着香香,香香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尽管觉得有些虚伪,我还是说了句:
  多保重吧……你。
  香香没做声,眼含泪水跟着女看守走向通往监室的甬道,我盯着那个穿着我妻子浅色鸭绒衣的背影,直到在我的视线中消失。
  在局里吃完晚饭又和冯局j子他们分析了下案情已是晚上十点多了。
  在车棚里我刚想发动摩托车,琳琳叫住我问:
  苏姐没问衣服的事吗?
  我说没呢,要问也得后天早上才问。
  那是怎么回事?
  我笑笑说他带钟奎旅游去了,后天早上回。说完我对琳琳招了下手,发动起摩托车走了。琳琳的家离我们约十公里,在我们局有一小套单身宿舍,隔墙就是,她今晚就住那儿了,不用我送她。
  我慢慢地驾着车,心和空中的雪花一样纷乱。
  到家后我泡了杯茶,开始往浴盆里放热水。
  家中的电话铃响起,我关了水龙头把电话接起来。
  是我。
  哦,琳琳,又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呀,你个小丫头片子还嫌老叔心里不乱?
  知道你乱才想和你谈谈的。
  好了丫头,听到你的问候我就不乱了。早点睡吧,明天好多事,不光要提审还得通知刘香香那个表妹。
  知道。可我现在你家门口,让我睡雪地里吗?
  我说哦哦,你个傻妞咋还神出鬼没的啊,等我给你开门。
  打开门见琳琳果然在单元门口站着。我连忙把她让进屋,抽下毛巾为她掸去身上的雪,小姑娘脸儿冻得象只红苹果。
  我说你这不是添乱吗丫头,过会儿我还得送你回去。她说谁要你送,俺自己能来就能自己走。
  我说你行,你牛那个,呵呵。说着我把给自己泡的那杯茶端给她:喝点水暖和暖和,这是我的杯子,不会嫌你老叔脏吧?我没艾滋病,想得没得上,在咱们这地儿想得那病得有资格,起码得和徐映川j子那爷俩似的吧,嘿嘿。
  琳琳捧着杯子坐到沙发上看着我说:刚不忙了你就贫,精……j子是谁?
  我哈哈一笑说,是周通那王八蛋。我给他的爱称,你不能叫,姑娘家家的说那俩字不文雅,呵呵。
  哟,你还知道有文雅一词啊?
  那是那是,我文雅起来能气死濮存昕那厮,丫的还号称少妇偶像呢,p呀,是不是比你老叔差远了啊?
  琳琳扑吃笑出声来,说:是啊,他不如你能吹牛。
  我说嘿嘿,不吹白不吹,反正不上税。
  琳琳突然很沉重地叹了口气,有点痴痴迷迷地说:老哥你挺招人疼的,去年因为刘军强那事受了那么大委屈可我没见你皱一下眉头,啥时见你都是嬉皮笑脸地贫,和你在一起只有一个感觉,快乐。你和苏姐在一起时也这样吗?她可真有富气。可我知道你心里并不快乐,想到这层俺心里就痛痛的。
  我说丫头你别小孩子说大人话吓唬我,你要这样想麻烦可就大了,你不知道你老叔坏着呢,花心,喜欢勾引女孩儿。
  可你不喜欢俺。
  我说你别胡说啊丫头,我喜欢你喜欢得要死,别惹我。
  是,你拿俺当你的小妹妹喜欢。
  恩,聪明丫头。
  琳琳一脸认真,她说:你实话告诉俺,你对俺真的一点别的想法没有?是不是……俺长得不漂亮?
  我说丫头你又胡说,谁不知道你在学校那会儿是校花?你漂亮着呢,又漂亮又单纯,极品女孩一个。
  别净说好听的,你告诉俺,你对俺有别的想法没?
  我说琳琳你这不是着老哥我出丑嘛。告诉你,我对你有想法,那想法还很强烈,不仅是看到你时想亲近你,就是想起你时也有亲近你的冲动。明白不?
  琳琳拿捧着杯子的手有些发颤,茶水从杯口里溢了出来。她说:真的?俺不信。
  我说我没说假话琳琳。想归想,事情可不能乱来,你是我的小同事,天天在我眼皮子底下转,我不能毁你青春懂吗?
  恩,苏姐也是个文文静静的好姐姐,俺不知你们的内情,从表面上看你们挺好的,俺,俺也不想做对不起她的事,可俺……心里咋就老放不下你呢?
  我说:琳琳,这感情上的事,还有人本性上的事我也是说不清楚,记得上午我告诉过你的。我只能对你说,我非常喜欢你,我一个人的时候也曾对你的身体想入非非,可我不会那么做,这样说并不是标榜我是柳下惠再生。我永远承认我是花心的,我喜欢所有漂亮文静的女子,在这点上我可谓欲壑难填,因为难填,我索性就不急于填了,最起码不能乱填。生活的内容很多,我们顾忌的事情也很多,我们不能为了这个欲望毁掉一些不该毁掉的东西。我说的你明白吗琳琳。
  她说,恩,也不是很明白。
  我笑了:你不明白就对了,连我自己都不明白,哈哈。既然不明白那只有跟着感觉走了小丫头,要是感觉背叛了我们,我们只有认了。
  你越说越悬乎了。
  呵呵,我也是这么感觉的,越说我自己也越糊涂了。
  你是不是依然爱着那个刘香香?
  我说这又是个难题啊丫头。你也看到了,那个刘香香美丽得惊人,按我刚才的说法我肯定会喜欢她,何况她是我的初恋情人?
  你们曾经恋到什么程度?能……告诉我吗?
  我想了下说,琳琳,还记得我今天告诉你说我曾两度见过她那朵花儿吗?和你实说吧,我把女孩儿的s处看做是一朵花儿。强调一点,见过,我只是见过而已,懂吗?
  哦,我好象懂了。那我们明天怎么审她?
  我说过我不是那种工于心计擅长策划的人,我只会见山开d遇河搭桥。局里既然让j子负责主审,我们就先看他怎么表现。我只保留一个大原则:不与事实强扭,歪曲了事实不但给任何一方带不来好处,事实早晚会大白于天下,那么正反两方面的报应也就接踵而至了。你信吗琳琳?我深信不移。
  恩,我也信。尊重事实,这或许也就是我们的信仰了。
  我忍不住在抚摸了下琳琳的头,好孩子,说得真好。不知你想过没有,转了这么大个圈儿,我们实际上崇尚的就是四个字:实事求是。呵呵,这可是我们党的思想路线呀!记得有句流传多年的话吗?经是好经,可惜被有些小和尚们给他妈的念歪了!
  琳琳看着我。实事求是地说她眼中流露出的是敬佩和爱慕。
  看着她,我象个话痨,继续滔滔不绝:
  琳琳,再把话题扯到感觉上来。我知道你喜欢我这个老大哥,为什么?无论是在金钱还是在地位上,我没有帮过好象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实际你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和我在一起你会感到快乐,在我的言谈和行为中你获得了一种精神上的愉悦,是你从别人那里或另外的事情上得不到的愉悦,从这点上讲你这个女孩子就不算俗。用过去老人家的话说,人,总是要有一点精神的。比之那些只追求物质富有的女孩你上了档次了琳琳。这就是感觉,我对你有感觉,你对我也有感觉。记住我的话琳琳,真正美好的感情总是互动的,比如你想我时我肯定也在想你。我这样说绝没排除人的外部条件,比如你是个漂亮女孩,而我有着挺拔的身躯和端正的五官。
  琳琳,我感觉我们目前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感情上都得摸着石头过河。因为我们不是学会了生活后才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就好比我们没有学会游泳就被人扔到了水中,我们不能眼睁睁地被淹没是吗?那我们就得扑腾,不管动作好不好看,我们都得奋力扑腾。开始这是本能使然,后来我们就掌握了一定的水性,我们的动作就会慢慢熟练起来优雅起来,不管栽多少跟斗呛多少口水,只要我们学会审时度势别丧失信心自甘沉沦,我想最终我们会到达彼岸的。
  琳琳伸手紧紧抓住我的胳膊,身体竭力往我这边靠,可她靠不过来,我们之间隔了一个茶几。
  我拍了拍她的手说:琳琳,现在我感觉你该回去了,听话,我送你。
  送走琳琳回来后我把自己泡到浴盆里,全身放松半睡半醒之间,包括苏娟在内的四个女性的影子在我眼前时而交替时而重叠着出现,最终那朵花儿又影影绰绰地在我脑海中摇曳,我老想看得真切点,可无论如何做不到。
  琳琳小姑娘,不出意外的话你明天就可以见到一个和香香一样让你吃惊的美丽女性,你能想到她和你的花心大哥有着那么一层堪称微妙的关系么?
  我真我……到底算个什么玩艺啊我!
  15
  醒来后我拉开窗帘,碧空如洗。早起的人们在外面扫雪,伴着嘴中呵出的热气,话语隔窗依稀传来,大人小孩看上去都其乐融融。
  我匆忙洗漱完毕往局里去,路上大约和二十几人点头微笑互道过年好。这是中国人一大特点,好不好的都得说好。好好,过年好过年好,心里说好个d哇,乱着呢烦着呢c蛋着呢。
  来到局里得知朴得水传回个大概对谁来说都算是好消息的信儿:弘扬公司发出的那批价值八百万元的铝锭在t省一家货运码头发现,已在当地警方的协助下全部查封,一块都没少。
  我暗出了口长气,刘香香的脑袋应该算是保住了。
  刑拘后24小时之内必须有一次例行的提审,主要内容是告知嫌疑人有聘请律师为其提供法律服务的权力。
  j子守着老冯又开始摆谱,说这点小事我就不亲自去了,你和琳琳把这事办办就行了。
  我说:那也好,你抽空把亚洲金融危机还有伊拉克和美利坚合众国那点积怨给处理一下,顺便把全球性的水资源紧张问题给解决了吧,我们走了。
  琳琳的白眼球有些发红,昨夜显然没睡好,上了切诺基坐我身边后还用塑料袋捏着个小笼包子猫似地啃。
  看她那副小样我玩心又起,逗她说:琳琳昨天晚上一定做春梦了,俩眼珠子和糖葫芦球似的,嘿嘿,比粉红色的回忆还红。
  琳琳乜斜着我,突然把嘴边的包子猛塞到我的嘴里,一边使劲往里塞一边恨恨地说,叫你贫叫你贫!
  我两手握着方向盘,躲没处躲藏没处藏,索性张大嘴巴接纳了那大半个包子,并隔着塑料袋咬住了她的食指。
  琳琳夸张地大呼小叫,好在雪后的路上车辆行人都极少。
  我松开她的手指把那包子咽下去说:琳琳真是好孩子,知道老叔没吃早点,可惜是素的,就一块r你还不让吃,真是小气。
  琳琳把被我咬过的手指放在唇边佯吹着说:看着点吧钟立秋,我这辈子和你没完。
  我说:乖乖,多亏老叔昨天晚上意志坚定,没把你怎么着,不然还真叫你给赖着了,嘿嘿。
  琳琳伸手欲戳我软肋,我赶紧说,别别,琳琳我开着车呢,你想和老叔同归于尽啊?
  你还怕死啊?稀罕。
  那是那是,别看活的不怎么样可还没活够,好死不如赖活着嘛,何况身边还坐着你这么个靓妞,说啥也不能死。
  我扭头看她一眼,见小丫头一副痴痴迷迷的样子,突然感到一阵冲动,很想探究一下这女孩的身体奥秘。
  我笑了一下问,琳琳,我要是问了你不该问的话你会和老哥翻脸不?
  琳琳说:哼,看你那一脸坏笑就知道你问不出什么好话来。
  小丫头是聪明啊,那就不问了。
  想问啥?你说。
  不问了不问了。
  问嘛,俺让你问,俺不和你翻脸就是了。
  啊哈?真的呀?
  真的真的。
  说话算数?
  算数,你快问嘛。
  你多大了?
  24了呀,就这个?你少装糊涂,俺和你说过好几次了。
  恩,好象是。琳琳你说实话,有过性经验没?说完我瞟了她一眼,她的脸果然红了。
  哼,这才是你要问的话吧?
  我说:嘿嘿。
  嘿你的头啊,俺没有。
  笨笨,老哥我十二岁就知道女孩子是咋回事了。
  天呀,你是真知道吹牛不上税啊,那会儿你不是还nn和泥巴玩吗?
  我说你不信呀,我第一次见女孩的s处并留下永不磨灭的印象就是十二岁,骗你变小狗啦。
  呵呵,变小狗好,俺喜欢,俺家的小狗叫兰尼,等俺回家给它改名叫秋子,叫阿钟也行,嘿嘿。
  我说丫头小心我把你pp揍成四片的。
  能的你吧,你也就耍耍嘴皮子啦。
  我说丫头说真的,你连嘴也没和男生亲过吗?
  你笑话俺?告诉你,俺可不是没人亲,俺是没让他们亲。有次,有次比俺高一级的一个男生想亲俺来着,俺没让,他,他都急哭了。
  哈哈哈哈,我开怀大笑起来。
  笑什么啊你!你不信?
  我连忙说我信我信,我是笑那男生忒可怜了啊。对了琳琳,想想我亲你两次了吧,去年审完那个qg犯我是亲了你的腮,昨天在办公室里我好象亲了你额头一下吧?你咋就那么老实地等着啊?呵呵。
  去去,和你这么坏的有几个?也是怪,被你亲时俺怎么就没觉得害怕或者不好意思呢?俺知道了,是你能倚老卖老,让俺感觉和俺小时候老爸亲俺似的。
  哦?真的和你小时老爸亲你的感觉一样?再想想看,有没不一样的地方?
  去你的。琳琳嗔了声,身体却往我这边靠了靠。
  我无声地笑笑,专心致志地开车。
  你说你十二岁就见了女孩儿的……那儿,就是见的那个刘香香吗,是的,你说过的。你曾两次见过她。第二次时你们多大了?
  我二十,她十九。
  哦,你个挨千刀的!看了人家以后就拉倒了吗?
  是啊,她那时已合家调到山西去了。看完了就没下文了,那时我们太小了,要是现在……呵呵。
  现在怎么样?
  嘿嘿。
  你就坏吧你,说一半留一半的。不过你也是够能掰的,你说女孩那地方象,象花儿?
  恩哼。
  去,俺没见过。不过俺觉得女孩的茹房挺美。
  恩,挺美挺美,挺了才美。说着我又想笑,忍了忍,但笑意还是写在了脸上。
  你又坏笑,想啥了?
  想起一句古诗。
  哪句?
  呵呵,你不是说你没见过吗?我想起了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那诗。
  去去,你真流氓。
  恩,改天让流氓老哥看看你,描述给你听好不?
  坏啊你!琳琳一边嗔着一边用女孩那种小花拳捶打我的肩头。
  我说:我还是耍耍嘴皮子啦,还没看你就打,要是看了你非咬不可。
  俺现在就想咬你,俺说的是实话。
  我似乎看到了小姑娘那一脸的迷朦。
  琳琳,要是有一天我真把你给那个了,你就非嫁给我不可是吗?
  那当然。
  哦,招不得招不得!我一点离开苏娟的理由也没有,要真弄炸了,钟奎那小子非把我送上道德法庭不可,我在心里告诫自己。
  我说:好了琳琳,老叔不惹你了,你是个清纯的好女孩。
  别哄俺,你不惹俺,俺还惹你来。你的意思是不是就想找个情人?除了那种关系别的什么也不牵扯的那种?
  我说,所以你不合适呢丫头。
  恩,也不一定,等俺想明白了再说吧,等俺三十岁的时候。
  呵呵,琳琳,别想那么长远了,有合适的棒小伙就正经恋爱吧,别上我的当,更不能上徐映川那老狗日的当。
  一个晚上过去,刘香香的脸色愈发苍白,眼中那令人揪心的忧郁也愈发深刻起来。
  琳琳到了提审室伏首就写,例行讯问,按套路来就行了。
  我点着一根烟,一时也无语,只盯着香香的脸看,回想着琳琳上份材料中记的刘香香的简历。
  1988年结婚,1991年离婚,1992年注册了一家经贸有限公司,自己出任总经理。
  看似很简单。
  没用十分钟琳琳就把那材料整好了,签字捺印。
  我看了下表,时间尚早就问了句:
  香香,能和我说说你为什么离婚吗?
  香香身子一振,我的话显然触到了她的敏感处。
  好吧,我对你说说。其实你不问我也会找机会和你说说的。说着,她的嘴角出现了一丝笑纹,很蔑视,很讥讽的那种。
  秋子,你对我说实话,我在你们男人眼中……她有所顾忌地看了琳琳一眼,继续说:我在你们男人眼中算不算漂亮?
  还没等我说话,琳琳就接上话了:
  那还用说?刘香香你长得太漂亮了,不,简直就是美丽!我都替你难过,你,你怎么会走上这条道!你这样子不该出现在看守所里的!
  刘香香看着琳琳笑,笑得很沧桑。她说:谢谢你了小姑娘,能允许我叫你小姑娘吗?
  当然,一码归一码,你现在可以这么叫。
  谢谢。小姑娘你长得也很美丽,可我要告诉你的是,红颜多薄命,那话说得一点都不错。
  刘香香面带一丝笑,真的象姐姐和妹妹谈心那样和琳琳说了下去:
  我是二十三岁那年嫁的人,嫁了一个比我大六岁的男人,我们那的人都说他是个人物,他是七七年恢复高考时的第一批本科生,那时已在我们矿区所在镇做了三年镇长,也算是年轻有为了呢。他看上了我的漂亮,就托人说媒,我爸妈乐坏了,上赶着就把我嫁了过去,呵呵,这就成全了一桩郎才女貌的婚姻。
  满打满算他对我的热情维持了也不到一年。他很会看风头,结婚一年他就放着镇长不干了,承包了镇上的一家机械加工厂,上手不到一年就发了。
  后来有人告诉我说他在外面养了不下十个女人,我听了觉得好笑,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事。再后来就被我在家中撞见了,事实告诉我,传说是真的。
  我最不能理解的是,那个和他偷情的女孩一点不漂亮,还带着一脸蠢相。呵呵,不怕你们笑话,我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见全了那些和他相好的女孩,我敢说没一个比我漂亮的。是这些女孩有其他过人之处吗?藏在黑夜里的我不知道,能拿出来见人的我一点没发现。
  于是我就想,男人很贱,老掉牙的说法了,男人没个好东西。
  她这才把目光投向我:我说的对吗秋子?不过你好象是个例外,那年……呵呵,那时你还小,现在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好孩子了吧?
  我想起了在车上和琳琳说的那半截话,竟有点汗颜。
  我说香香你还是不要把男人都一杆子打死的好。
  呵呵,钟立秋我可以坦率地告诉你,下海十年来我见的男人多了,从一般的商场小混混到省部级身份的我都见过,我有资格也有义务告诉眼前这个小妹妹:男人没个好东西!
  我觉得再让她说下去,男人连内k也没得穿了,就说:香香你说多了,今天就到这儿了。
  呵呵,你说了算秋子。她哂笑着看我一眼,又转过去对琳琳说:记住我的话啊小姑娘,男人没个好东西,他会象蚊子那样吸你的血,你要是倒了霉出了事他还不会帮你,绝不会帮你!
  琳琳在直着眼睛发愣,我连忙招呼女看守把刘香香带了回去。
  往回走的时候刘香香还一步一回头地看我和琳琳,对我俩露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琳琳在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我,象打量一个陌生人。刚才在车上我还雄心壮志冲云天,觉得要是能让我乘上航天飞机我能把月宫里的嫦娥给拐下来,可这会儿我感觉自己象个露着两扇排骨只穿了件破花裤衩子的叫化子站在琳琳面前了。
  没想到我一句话引来这么多不利索,本来想多了解点她的情况,这下好,偷j不成蚀把米。我c,这女人要都和她似的,我还花个d啊我。
  我没好气地对琳琳说:丫头片子你瞪着俩眼瞅啥?不认识了咋的?跟我走!
  16
  回到办公室后我学着j子的口气对琳琳说,通知被拘留人家属这点小事我就不亲自出面了,打个电话叫她来,你办办就是了。
  琳琳撇着薄薄的嘴唇发一声“切”音,说:让你那初恋情人一席话说没情绪了?
  我说:是啊,那女同胞说得多好哇,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就是说起码有俩,就是我和我们家钟奎啦,嘿嘿。
  琳琳白我一眼,拿了刘香香留的那纸条转过身去拨电话。
  放下电话后琳琳先是愣了一两秒钟,然后看着我大惊小怪地说:哇噻,这女的说话真好听,慢悠悠的和唱歌似的哦!老钟你没听见可是亏大了,亏大了耶!
  我在心里一笑,说:琳琳你啥时候学的哇噻哇噻的啊,姑娘家家的你文雅点行不?
  哇噻怎么了,好多女孩子这么说。
  那是她们无知,不知道这俩字是从哪演变来的,这俩字的祖宗是那句著名的粗口:我c!
  去去,就你懂得多!什么话到你嘴里非变味不可。
  琳琳,你别说这句粗口的表意功能特强,你只要变化下口气再配上不同的表情,它就可以表示愤怒、惊喜、感叹、遗憾、惋惜、敬佩、轻蔑、讥讽等情绪,甚至可以表示同情之意。相反,它的本意“我要性j”倒是被淹没了,充满智慧的中华民族啊,从这点小词上就可见一斑呢。
  说着我就为琳琳逐一演示,比如愤怒是这样,比如轻蔑是这样,再比如遗憾是这样……
  琳琳开始还略带戒备地看着我,等我连说带比划起来,这女孩笑得捂着肚子直叫妈。最后她抹着笑出的泪说:
  服了服了,老钟俺是真服你了。
  我说丫头你踩着鼻子上脸了啊,敢叫我老钟?
  叫你老钟怎么了?老钟老钟老钟!
  我说:老钟就老钟吧,我还真拿你没办法。哎,琳琳,闲着也是闲着,给你讲个笑话听吧?
  什么笑话?带彩的俺可不听。
  不听拉倒,俺也歇歇。说着我就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一分钟不到琳琳就沉不住气了:不讲彩笑话你就不会说话了吗?你说点什么嘛老钟,俺闷得慌了。
  我睁开眼说:嘿嘿,那我就说了啊。
  恩。
  从前吧,有个情窦初开的……算了算了不说了,忘了你还是个处女了。
  什么呀你!怎么说着说着又扯俺身上来了?去你的……对了老钟,你说男人是不是对处女看得特别重啊?
  是,那叫做性命攸关啊。
  为什么?
  恩,这个这个,比如穿袜子,你是愿意穿崭新柔软散发着清香的呢,还是愿意穿被人穿过的又臭又硬能自个儿站在地上的那种?哈哈哈,再比如那纯净水桶里没水了咱又渴得难受,你是愿意用只干干净净的新壶烧点水喝呢,还是愿意用一只曾盛过淤泥的洗脚盆来烧?嘿嘿,不用我替你选择吧?
  啊呸,就知道你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那是,我要是一吐一堆象牙还干这破警察?早开工艺品厂发大财了我,呵呵。
  琳琳突然静下来,过了会挺严肃地说:钟立秋,俺要是找不上男朋友就是你这鬼闹的。
  我赶紧说:别呀琳琳,你可千万别在你的同龄人中找我这样的主,我这是诸事不得意闲出毛病来了,正经奋发向上的年轻人哪有我这么浑的?一板一眼的那才是好孩子。真的,好多时候我自己都觉得我真不是个东西呢。
  我一边和琳琳东扯葫芦西扯瓢的胡侃,一边支愣着耳朵听走廊上的动静,先是影影绰绰地听到有人问答,继而由远到近响起了高跟鞋敲击地面的笃笃声,就站起身来对琳琳说:估计来了个美女,我得到里面躲躲,你知道我意志不坚,见了美女失态就不妙了,拜托了琳琳,你把那手续给办办。
  说完我就进到套间里关上门,站在窗侧透过立式百叶窗帘的缝隙往外瞅。
  一看之下我差点笑出声来,我看到琳琳一脸惶惑地看向门口,和初见刘香香时一样,那嘴张得能钻进只大老鼠去。这丫头真不幸,这两天遭劫呢这是。
  黎静进入了我的视线。她长发披肩,穿一件长及脚踝的藏蓝色风衣,项中系一条白色轻纱,身体和面部的线条凹凸有致,带有一种充满动感的流畅,比之照片上的她更多了几分鲜活之气。我看到她不卑不亢地向琳琳询问了句什么,琳琳这才缓过神来请她坐在沙发上,给她出示了那张通知书。
  黎静拿着那玩艺看了会,又向琳琳问了句什么,然后在上面签了字。琳琳起身拿出那件裘皮大衣及刘香香的一些私人用品交给她,并让她打了收到条。
  黎静向琳琳点点头,露出一丝浅笑,然后转身离去。
  我连忙推门出来,一股若隐若现却经久不散的香气刺激着我的嗅觉器官,使我想到了躺在浴盆里和她通电话时的情景,我无法想象这个美丽清秀的年轻女子在我语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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