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黄打非风云录》第 28 部分

  “红旗大哥,这样的片子,我凭直觉恐怕很难在台中播出的,照片上面那个眉清目秀的家伙,我是认识的,他是个骗子。但是,你看他在官场周旋得如鱼得水呢。”
  “南帆,算你火眼金睛,这人确是骗子,以前叫宋仁善,现在叫东方道宽。你可拍《警惕出版诈骗》的续集了。好题材啊,陵州市电视台想来拍我都没同意呢。首先想到的是你,南帆小妹。”龚红旗那如炬的目光看着她,发出亲切的笑容,脸上带有讨好的意味。
  “我有难处呀,你知道这个东方道宽或叫宋仁善的人和我们凌台长是什么关系吗?”
  “我当然知道,看到那墙上的照片,就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的事嘛!这陵蜜八号,听说现在已到陵蜜十好几号了。他妈的绝不是好鸟。不过南帆你别怕,这是赵书记主抓的案子,没准能牵出大鱼呢。”说完他诡谲地瞄了一眼照片中笑容可掬的庄洪生和李慧敏,向南帆眨了眨眼,用强有力的手势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南帆苦笑地道:“龚局长,你有所不知,现在要揭露一些腐败的事难呢。阻力重重呀!贪官和j商们编织的人际关系网可是针c不进、水泼不进,升斗小民徒叹无能。”
  龚红旗一面指挥着小王拍这拍那的,一面应答道:“我怎么不知道?我是怕这么好的题材不赶紧拍,待会儿东西一搬走,房屋一查封,想拍都拍不到了。你和小王做好片子,版权是你们的,省台不放,市台也可放,甚至中央电视台也可以播嘛。东方不亮西方亮,我就不相信他‘陵蜜十好几号’能一手遮了天,反了他个狗日的不成。我陵州市‘扫黄打非’办给你推荐,不愁不卖个好价钱。哎!我说你笑什么,现在市场经济,拍片是讲著作权的。”
  南帆只是苦笑:“上次晶晶书屋诈骗案中的那个中国新闻社《中华影像》杂志社a省办事处不就是宋仁善干的吗?我脑中就深深地记得了这个宋仁善,但是这个宋仁善呀,也非等闲之辈呢。有些事我未和你说,今天和你摆次龙门阵吧。你给我倒点水喝,我口渴得厉害,嗓子都冒了烟。另外小王,你把这间屋拍了,那些地上堆的画,墙上挂的照片,整个画室和那个香港杂志编辑部和搜出来的记者证呀,工作证、公章什么的,拼接的香港报纸,出的刊物《香港。大中华》杂志都要拍一点,最好再采访一下那个小胡子和电脑录入员小刘,回去我们再做技术处理,节目怕做不成,做成资料带也成。”
  康健给南帆递上了一瓶矿泉水,她一口气“咕咚咕咚”喝了有半瓶,右手背抹了抹嘴角,喘了口气说:“龚局长,有些事和你说,你也许并不信,但却是真事,去年3月份,我在全国第四届城市运动会筹委会办公室采访,见到了这个宋仁善。他是手持中国新闻社《中华影像》记者证在筹委会办公室拉赞助被我拍了下来。我悄悄和筹委会办公室打了个招呼,人家客客气气把他打发走了。过了几天,省里召开人大、政协会议,我又发现这家伙挂着记者证周旋在省、市领导和人大代表中间,一会儿和这个领导合影,一会儿和那个代表照相留念,我向大会保卫处反映了他的情况。宋仁善不过这时已改名叫东方道宽了,被请到了派出所。前脚进派出所,后脚就不知被什么人保了出来,继续神气活现地在会上到处活动。小王悄悄告诉我,大会秘书长庄洪生证明他确是中国新闻社的记者,还向他表示了歉意呢。几天后,他带着他的一个助手,长得五大三粗的,倒像是个保镖呢,去了我们台里,在凌志雄那里告了我一状。凌志雄把我叫到办公室,竟当着这个家伙的面把我训斥了一顿,叫我向他赔礼道歉。我当然是不肯的,凌志雄咆哮着要撤我的职,我一甩手就走了。中午凌志雄殷情地请这家伙吃饭,这家伙一定要叫我作陪,我坚决不去,凌志雄打电话叫我们郭主任一定要请我去。我对主任说,这家伙确实是一个骗子,我凭什么去陪他们吃喝。主任说,小南呢,咱们胳膊拧不过大腿,我看你还是去吧,给凌台长一个面子,我们去了,也就是在形式上给那个骗子和凌台长一个台阶了,凌志雄再对你下手,我就有话说。我和主任去了,这家伙一边吃喝,一边自吹自擂,掏出的名片上竟有十几个头衔。觥筹交错之间,东方道宽喝得面红耳赤,提出让凌志雄在他办的那个《香港。大中华》杂志做广告,凌志雄竟当场答应了。还说,他是替我向他道歉,你看这荒唐不荒唐,这一则广告花了台里10多万元,支票是让那个锅炉工出身的摄影师‘陵蜜八号’小姐送去的。你不信翻一翻那堆《香港。大中华》杂志就能看到我们台的广告。”
  龚红旗派人拿来了一堆《香港。大中华》杂志,查了查果然有,a省电视台的广告题目是《您好!一九九八——来自a省卫视的问候》。凌志雄还以省台的名义和东方道宽的《香港。大中华》杂志联合出了一本《a省高速公路通车专辑》画册,用的竟是《中华影像》杂志的刊号,算是什么增刊。这真真假假搅和在一起也就真假不辨,弄假成真了。这宋仁善不仅是真记者,而且还是真的杂志社副主编呢。王文江从电脑调出了a省电视台缴的广告费15万元的记录,其中5万元作为回扣返给了凌志雄。再查下去发现《高速公路通车纪念专辑》由交通厅投资的20万元也被他们二一添作五给分了。南帆和小王拍下了这些证据材料。
  南帆和龚红旗咬了咬耳朵说:“这个片子肯定是不能播出的,但是作为资料是十分珍贵的。他们是会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她和龚红旗交换了一个眼色,情绪显得好了起来。
  龚红旗轻轻地拉了拉南帆的手说:“小南,谢谢你,此案其中的情况我们一定会按程序向省纪委报告的,请你们千万千万要注意保密,不能打草惊蛇。你们拍的片子肯定会有用的,这点我坚信不移。”他发现她的手汗津津的,似乎身体很虚弱。
  南帆望着小王点了点头说:“龚大哥你放心,我们回去后简单地编辑一下,录制一盘给你们专案组。”
  “行!就这么着,你要多注意身体。我看你脸色不好!”
  “唉,我们家那位出事了,以后我再告诉你。”说完她眼中流露出一丝悲哀,似乎很无奈。她和小王匆匆地告辞。龚红旗一直把她和小王送出了画廊,在黑暗的走道中,南帆把龚红旗拉到一边轻轻对他说:“我家那口昨晚嫖娼被公安抓进了派出所,我今天一早才把他从派出所接了出来。你看这是什么事儿呢。”两人一时无言。
  龚红旗一直把南帆和小王送下楼梯,他命自己的驾驶员小黎把他们送回电视台。看到他们钻进了那辆白色桑塔纳轿车,桑塔纳徐徐开出,驶上快车道,消失在茫茫车流之中,他才气宇轩昂地迈步上楼,他要即刻撤出这个窝点,去市公安局城中分局与从双山市押着隋大成回城的小梁、洪磊会合。
  何秘书嫖娼被抓的丑闻,很快就在省、市机关传开了。
  何敬贤是在分管副省长吴长昆找他谈过话后的当晚出事的。他即将要出任省政府驻京办主任助理了。这虽然只是一个正处的岗位,但是驻京办是负责省政府和中央各部门信息的沟通、省里人员和各路诸侯的来往通道……还有其他一些省领导交办的任务,是个十分重要的岗位,今后的前程是不可限量的,从吴副省长那亲切的话语中,他感觉到了领导对他的器重。当他掩饰着心中的兴奋,从副省长宽大的办公室沙发中站起来时,双腿忍不住地竟有点颤抖。吴副省长起身离开了那张皮转椅,站了起来,转身打开了身后书橱的门,从中拿出了一个装裱得十分精致的画轴,慢慢踱步到他面前,语重心长地说:“小何,你在我身边工作这么多年了,工作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已成了我须臾不可或缺的好助手呀。你年轻有文才,你写的《大话帝王》、《闲话宦官》我都拜读了,用现代人的观念解读历史,史论并重、雅俗共赏,写得不错。工作如此繁忙,还能忙里偷闲写写书,确是个难得的人才,是骏马就要放到更加宽广的空间去发挥作用,我不能把你圈死在秘书的岗位上老是打杂呢!你出任省政府驻京办主任助理,就是对你的考验,这一年期间你要小心谨慎,不能出一点微小的差错。临别了,我没什么好送你的,送你一幅字吧。年轻人,前程远大呢。”
  何敬贤此刻眼眶竟有点湿润,他双手捧着吴长昆递过的画轴激动地说:“谢谢领导关心,我一定努力工作,绝不辜负领导的期望。”
  “不过,你这一去京城,小南可就一个人独守空闺了,家中有什么困难吗?”
  “南帆是个善解人意的人,她自己以事业为重,相信她能理解组织上的安排。我们在陵州也是离多聚少。她当记者、编辑、主持人,工作特别忙的,我们各顾各。”
  吴副省长笑了:“年轻人是要以事业为重呀,我送你的字你打开看看,不满意我可给你重写。”
  他知道,吴副省长字写得不好,字如其人,瘦筋筋的像是几根火柴棒搭在一起,他特喜欢送别人字,也喜欢题字,领导是等着夸奖,领导也是人,也有虚荣心呢。
  他慢慢地拉开卷轴,那轴字全绫装裱,连天头带地尾,足有一人高,上书:九层之塔起于垒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敬贤贤弟赴京履新,陵州吴长昆书荀子句勉之。
  看到这幅副省长和自己称兄道弟的书法轴,何敬贤有点受宠若惊了。
  “吴副省长这字写得太好了,简直有秦篆汉隶之风骨呀!”他知道吴副省长对书法仅仅是爱好,其实是没临过什么帖的,完全是信手拈来,平常的钢笔手写体用毛笔放大了而已。因而是无体的,草书源于魏晋南北朝而发展于唐宋,吴副省长写的是草书,他却用秦篆汉隶来夸奖,虽然牛头不对马嘴,倒也是对吴副省长这种四不像的书体恰如其分的夸奖。
  吴副省长谦虚地笑笑:“苏东坡云‘子之论书者,兼论之生平,苟非其人,虽工不贵也。’凡艺术,注心于艺,志在创意,而无定则;落笔于术,贵在无拘束。我写字就是无定则,无拘束,讲究字如其人。你到京城后有空常到琉璃厂、潘家园遛遛,有好的碑帖帮我收集些。”
  “一定,一定。”何敬贤诚惶诚恐,欲喜欲狂,表面上却保持着平静而谦恭的微笑,他知道吴副省长的字不像个样,而字后面支撑的却是权力,权力形成势,不仅可以夺人眼眸,而且可以摄人心魄,使人对自己刮目相看,委以重任,授以威权。借势而使命运飞升,这是历来成功者屡试不爽的法宝,他想到了薛宝钗的诗句:“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于是脸上立即盈现出肃然起敬的神采。像是太监手捧着圣旨那样庄严肃穆,只是心中在暗暗高兴。
  他手捧着这轴书法,喜不自禁地告别了吴长昆,心中想象着赴京履新的种种细节,他很乐意接受这个差使,虽然要和南帆长期地分居,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即使住在一起,两人也是同床异梦。不如找一个合理的借口暂时分开一段时间,那又何尝不是摆脱家庭羁绊,而获取身心自由的合理借口呢?他知道他和南帆的感情已走到了尽头,家庭也仅仅是维系着表面的平静而已了,像是冰河下涌动的暗流在激烈地碰撞,他知道借用时下流行的话语叫着“冷战”,缺的只是捅破那层薄薄的冰层,双方维护的仅仅是脸面而已,尤其是作为名主持人南帆的丈夫。
  他迈着轻盈的脚步,有点飘飘欲仙地走进办公室,猛然发现里间的庄秘书长办公室门紧紧地关闭着,庄秘书长在打电话,他感觉到这个拥有三间办公室的大套间内的神秘。他隐隐约约听说了省纪委赵为民书记正在派人调查《中华影像》杂志与政府办庄秘书长合作出版《走向世界的a省》的事情。几天前他接到过省出版印刷局杨敢之局长的电话,那是找里间办公室庄秘书长的,偶尔听到个把句有关案件的情况。自从他跟了吴长昆副省长当秘书后,庄秘书长这边的事他就不再多过问了,只是秘书长的新秘书还未到任,他也未移交罢了,好在吴副省长的办公室也就在斜对门,他就得心应手地应对着两个领导。但是他预感到庄洪生可能要出事,因为他听南帆说过那个东方道宽是个骗子。但是他知道庄秘书长道行很深,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能够轻易地在反腐败中浮出水面,包括他那位呼风唤雨的妻子李慧敏和胆大妄为的儿子庄晓强,他得意地吹着口哨整理着办公桌上的文件,里面套间的门开了。
  庄秘书长脸带微笑地走到他面前,亲切地问道:“谈过话了?”
  他仰起脸来笑眯眯地看着庄秘书长的胖脸答:“谈过了。”
  庄秘书长拍拍他的肩头说:“好,好,年轻人是应该挑挑担子了。”
  “谢谢秘书长多年的栽培。”
  “等组织部的任职通知书一到,你再办理交接吧。”庄洪生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仿佛要把千钧重担交给他似的,抬脚踱出了办公室。他看得出庄秘书长那张保养得极好的脸上写满了忧虑,你是自身难保呢,哪里还有工夫来关心我呢?他在心中想。他注视着庄洪生步履沉重的背影走出了他的视线,他猜想,庄秘书长一定是去陈宏平副主任的办公室商量对策去了。他才又坐了下来,抽出了一箧文件,这箧文件是当年庄秘书长和陈宏平策划《走向世界的a省》的全部文件,他一定要保管好,这时办公桌上白色电话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来电显示,那是庄大公子的。
  “你好,我是何敬贤。”
  “敬贤哪,听说你要高升了,咱哥们儿几个晚上聚一聚,给你庆祝庆祝呀!”
  “你消息够快的呀。”
  “整个机关大院都传遍了,我能不知道?再说我爸早就和我说了,是他推荐的。”
  “有哪些人参加?”
  “我做东,还有陈宏平夫妇、虞成刚、龙大新、稽老书记的大公子稽胜利,也就五六个人吧,全是自己弟兄。”
  “晓强,你客气什么呀,庆祝也就算了,哥们儿聚聚倒是真的,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
  “就到我新开业的龙泉山庄,吃完饭再活动活动,我安排好了,晚上六点我等你。”
  “好,就这么定了,晚上我一准来。”
  何敬贤一脸轻松,轻快地驾驶着那辆挂着武警牌照的白色尼康车去了南郊。轿车出了中华门城楼进入南郊风景区就像是进入了清凉世界。满目郁郁葱葱的林木,遮天盖地,小车仿佛在树海中穿行,黄昏的暑热被遮挡在林y之外,他干脆关闭了空调,打开了车窗让凉爽的晚风充盈车内,吹拂着周身。车出古城门后,沿平坦的山道蜿蜒而上,他想到了眼前这缓缓向上的宽阔大道,虽然行驶在暮霭四合的夏夜,但是沿道排列的路灯把大道照得十分清晰。夜幕笼罩着大地,车行丛林之间,斑斑驳驳的树影泻下了淡淡的月光,一切是那么深邃幽远,富有诗意。车子上坡复又转入下坡。出树林,半轮明月犹如明灯前导,车行十分钟就看到远方闪闪烁烁的霓虹灯了,绿色的灯影,勾勒出那座庞大的宫殿式建筑群,主楼顶端闪烁着四个红色的大字“龙泉山庄”,山庄掩映在幽幽竹林中,竹林底部打着绿色的脚灯,使整个度假村带着海市蜃楼般的梦幻色彩。五莲山脉的主峰金莲峰雄峙山庄之后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曲径通幽确是好去处。宽阔的停车场,四周古松巨柏凌空,松柏间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灯光,林y下停着一排排的轿车:奥迪、宝马、林肯、奔驰应有尽有。何敬贤这辆白色的尼康在这些高档轿车群中像是一群富翁中夹杂的白衣秀士,寒碜、落魄上不得场面。不过他想到自己仕途的畅达,前程的远大,心中还是有着某种宽慰。他想,这座逍遥宫就是庄氏的产业,是庄晓强背靠父母的荫护修建的逍遥宫,听说投资15个亿呢,没有宝马香车,一般老百姓难以到这个d天福地来消受的。宝马香车,嵯峨宫殿的后面肯定藏有香草美人,心中就有点蠢蠢欲动的感觉。可谓“往来无布衣,谈笑皆权贵,吃喝有珍馐,消受是美人”了。想到他能跻身于这个富豪的行列他暗暗笑了。他打了一个响榧,用遥控器锁上了车门,就径直向灯火通明处走去。
  门外,着露臂旗袍的妙龄女郎含笑鞠躬欢迎,问明了包间,小姐即款款移步在前导引。精致的高跟鞋“笃、笃、笃”地敲打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清脆的响声伴随着小巧的莲步向前轻移,两腿开衩处,裾飞裙开,春光盈现,煞是迷人,由不得身后的男人不想入非非,心猿意马。穿过九龙戏水的黄杨木雕屏风。进入灯光迷离的走廊,走廊两侧全是包厢,包厢间的壁橱内s灯照耀着,件件雕琢精美的工艺品,有青田石雕、东阳木雕、石湾陶瓷、北京景泰蓝……巧夺天工,美不胜收。此刻的他脚下感觉着松软的羊毛地毯,仿佛进入了温柔富贵之乡。正当他想入非非的时候,接待小姐莺啼般的声音响起:“先生,帝王厅到了。”并为他打开了那扇雕花大门。已经有四五位客人在大餐桌的四边红木椅上休息、喝茶、抽烟。除了陈宏平、稽潇潇夫妇他是认识的外,其余都面生。
  庄晓强迎上前来:“敬贤兄,兄弟我恭候多时,老兄怎地姗姗来迟呀?”
  “这路曲里拐弯地不好走,没想到你选了一个这么好的地方,开了一家这么好的避暑胜地,外人轻易还真不好找呢。”
  “这要感谢金莲寺的老和尚智仁大法师呀,是他向老娘推荐的,并透露了太阳湖底的五眼温泉这个秘密。我这山庄避暑、旅游、餐饮、洗温泉四位一体,出山庄向西拐不足三十米就是莲花d的下d入口,游客沿d拾阶而上,出莲花d可直达金莲寺。”
  “庄总气魄很大呢,又办厂,又办旅游,还开发房地产。”
  “敬贤,你别笑话我了,那个破厂我已卖了,这不老稽董事长也在,搞这个山庄,我是倾其所有,金城开发公司抵押贷了8000万元呢。”
  提到老稽董事长,他才看到正在摆设成皇帝卧榻式的龙炕上,那个穿黑色金狐狸t恤,长得干瘦干瘦的老头手指夹着烟正倾身与陈宏平夫妇做密谈状。他看到了办公厅陈副主任,快步迈上去打招呼。陈宏平仿佛未看见他似的,只是随意地和他点点头。他有了某种受轻视的感觉,不过这感觉也就如一阵风那样过去了,他知道陈宏平是那种胸有城府的公子哥儿,不像庄晓强那么张扬。倒是陈主任那位打扮十分艳俗的夫人稽潇潇对他莞尔一笑,涂抹得艳红的嘴唇中吐出一串莲花般的语言:“小何,你高升了,大姐我祝贺你。”说完她款款起立把那双骨节粗大的手向他伸过来,他接过她的手不禁打量着眼前这位风s性感的半老徐娘:轻盈的刘海,柔顺的大波浪配着她那张柿饼似的脸,过度的脂粉遮掩着岁月留下的痕迹,给人以粉面狐狸似的感觉。黑色的吊带长裙,露出了皮肤粗糙、肤色微黑的手臂,与粉色的面孔形成强烈的反差。白色针织开衫松松垮垮地套在宽肩上,高耸的r胸被紧紧夹在白色胸罩内,透过黑色的丝裙隐约可见,黑色的长筒丝袜,黑色的高跟皮凉鞋,粗脖子上金项链闪闪烁烁,浑身香气袭人,珠光宝气。何敬贤感觉这个女人有点俗不可耐,近期听说她正在积极准备参加出版印刷局的副局长竞聘呢。
  庄晓强介绍了稽胜利,稽胜利与何敬贤握了手,继续和陈宏平夫妇说着悄悄话。那神态像特务在接头密谈。陈宏平斜了他一眼,懒洋洋地笑道:“想不到敬贤秘书道行不浅,竟谋到了当驻京办副主任的肥缺呀。”“陈主任取笑了,我只是个主任助理,正处级呢!”
  “助理到副主任,是指日可待的事。”说完又不理他了,口气中不无妒忌之意。
  庄晓强领着他绕过餐桌到了对面的卧榻前,指着何敬贤向左边那位长得小头小脑的中年男人说:“这就是新任驻京办副主任何敬贤。”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补充道:“是主任助理。”
  “主任助理,过一年就是副主任,是一样的,何助理你谦虚了。”“这一位呢,就是人称a省书刊发行界大鳄的省图书批销中心虞成刚总经理。”
  “啊,虞总,久仰久仰。”他和虞总握手,虞总脸上写满景仰已久的表情。
  “这位是虞总的副手龙大新副总经理。”“以后,我们省图书批销中心在北京的业务,还请何助理多关心。”龙副总满脸都是讨好的微笑,伸出白白皙皙的双手紧紧握住了何敬贤的手。虞总、龙副总那种伸出双手握住他一只手的感觉就使他有某种当领导的感觉,这使他的情绪开始高涨起来。他记起来了,这个图书批销中心就是钱无忌副局长身兼的图书经销公司下属的单位。
  “你们的老板是不是叫钱无忌呀?就是经常给吴副省长送书票的那位胖子。”
  “是的,是的,以后何秘书需要什么书,尽管吩咐。”龙大新脸上始终挂着讨好的微笑。
  “人呢,都来齐了,大家入席。”庄晓强豪爽地挥了挥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自己率先坐在主人的位子上。
  “来,来,稽书记,你坐我右边,小何坐我左边。”
  何敬贤谦虚地请陈副主任坐在庄晓强的左边。庄晓强旁若无人地指挥道:“敬贤你甭管他,今天是朋友聚会,不是官场宴请,不按‘官本位’排位,我主要请的是你。”他也就不客气地笑着坐在了庄晓强的左边。
  “怎么回事,陈大主任,你们不来吃饭,还商量啥呢,不就逮了一个朱寿强吗?有多大事呢。别他妈的杞人忧天。这朱寿强是卖官卖出的事,听说一个乡镇党委书记要卖好几十万呢,我看他是找死。自作自受呢,莫非你稽胜利的官是花钱买来的,我想也不可能,你当乡党委书记都快二十年了,那时朱寿强还未当书记呢,你怕个p,别自寻烦恼了,先吃饭。”
  “晓强,别胡说八道,我怕个鸟,就怕你爹他被拖进去,他这市委书记怎么来的,是走了你爹的路子呢。”稽胜利反唇相讥。
  “稽胜利,你别不识好歹呀,那是你爹老稽书记给我爹打的招呼。”
  “好了,好了,你们别争了,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多事之秋要同舟共济。”陈宏平打着圆场,自己带头离开皇帝式的炕来到红木大圆桌前当仁不让地坐在了庄晓强的右手,以后稽胜利、稽潇潇、虞成刚、龙大新依次入座。
  何敬贤感到庄晓强为他准备的庆贺荣升的晚宴太没有喜庆的气氛了,尽管满桌都是富有太阳湖特色的湖鲜,活鱼、活虾、活蟹烹煮的精美菜肴。但是面对美食,在座的宾客显然都是各有心事,有的甚至于还怀着鬼胎,他感到有点郁郁寡欢。他看到稽家的老大和老三一家一直在有一搭无一搭地和庄晓强勉强应酬着,他们时不时地窃窃私语商量着什么事。请他来名为送行,实是希望他到北京去能够为他在京城开一爿龙泉山庄的分店,将太阳湖饮食文化去京城开拓新的市场。请虞成刚、龙大新是希望他们能够在龙泉山庄投资办书店,增加山庄的文化品位。庄晓强未想到的是稽氏兄妹正在为朱寿强的被“双规”搞得六神无主,根本没有心思吃喝了。从他们只言片语的谈话中透露,朱寿强案的浮出水面,很可能会产生强烈的多米诺骨牌效应,首先殃及的是稽胜利本人,而稽家老大又可能涉及到其他一些敏感的人物。他清楚这是一张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网。他是这个既得利益网络的见证人,他在吴副省长那儿看到过全国“扫黄”办的举报信,看到省“扫黄打非”办写的报告和赵为民书记的批示,那报告、举报、批示都涉及到庄洪生、陈宏平等人。吴副省长特地嘱咐此事不能告诉庄洪生,而庄洪生和陈宏平似乎已知道省纪委的动作,最近举止就比较反常。他一直在暗暗地观察这两个人,他愿意看到这两个人的覆灭。他闹不明白庄晓强为什么要安排这次类似最后晚餐似的宴会。尽管庄晓强一直以某种满不在乎的公子哥儿做派在大大咧咧地像是没事人那样照应着,但是显然稽家人失去了吃喝的兴趣。他们的窃窃私语,只是借助于这次聚会,通通情况、统统口径好应付即将到来的审查,稽胜利端着盛满五粮y的酒杯一杯接着一杯,既自斟自饮又接连不断地敬别人酒,只一会儿就喝得红头涨脸,说话有点语无伦次了,一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样子。
  稽老头长叹一声道:“花无百日好,月无百日圆,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一切顺其自然吧,反正稽家要走背运了。”
  稽潇潇道:“大哥何必那么悲观,咱们老爷子不是还健在吗?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呢。”
  陈宏平接口道:“那个赵为民是六亲不认的主,最近反腐败的动静很大,正在查《走向世界的a省》案,这书是庄秘书长和我一起策划搞的,杨敢之打电话来说省‘扫黄打非’办和省纪委已派人去北京了,《人民日报》已登载了临港印刷厂被镇政府拍卖的情况,我当时就提醒你们不要触犯众怒,你们不听,现在这杯苦酒只有你们来吞咽。”陈宏平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稽潇潇用筷子点了点虞成刚、龙大新的额头道:“你们两位,我大哥和晓强待你们不薄,到时不要落井下石呀!”
  虞成刚脸上带着谦恭的微笑道:“那是,那是,咱哥们儿绝不是那种人。”
  庄晓强满脸堆笑,一面夹起一只烤鹌鹑,一面打着圆场:“我和虞哥、龙哥合作多年,都是明理的人,他们懂得唇亡齿寒的理。”
  虞成刚、龙大新异口同声地说:“晓强哥说得对,我们绝不会干那种落井下石的事。”
  陈宏平斜了一眼何敬贤道:“敬贤,今天这场面你都瞧见了吧,我们是把你当成自家人才请你来的,庄秘书长是我家老丈人潇潇爸爸提携的,你是晓强他爸爸鼎力推荐的,我想你不会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庄晓强笑笑说:“敬贤哥绝不是那种人,我了解他。你们呢,也甭把事情想得太糟。来来我们喝酒、吃菜,待会儿我安排你们去洗温泉,再按摩按摩。”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何敬贤,在座的一起笑了起来。
  稽潇潇白了一眼满脸潮红咧着大嘴笑的陈宏平,用手指戳了戳陈宏平的额头:“我看你是头发昏了,什么按摩泡温泉的,全是他妈的色情陪侍活动,你给我老老实实回家待着去,等老娘我死了,你再去找小姐泡妞去。”
  陈宏平尴尬地讪笑道:“潇潇,瞧你说的,我是那种人吗?”
  “你是什么人,我能不清楚,你是采花高手,别他妈的人模狗样的了。听晓强说安排去洗澡,我看你乐得嘴都合不拢,直淌口水呢。”
  “人家是安排敬贤老弟去见识见识的,我是从不涉足这类场所的。”
  庄晓强满脸通红地说:“宏平你这是什么话,我是正统的温泉洗浴,绝不是色情服务。”
  稽潇潇反唇相讥道:“晓强我说你别猪鼻子上c大葱装象了,你不搞那玩意儿,能有这么多红男绿女来吃喝玩乐,凭你这菜肴,正经比我们锦j阁差得远呢。你这儿呀!是小姐的秀色可餐呢。”
  何敬贤后悔来参加晚上的聚会。他心中暗暗叫着苦,听了这伙人的对话,仿佛就有着某种良家女子跌入火坑,当上了娼妓那种感觉,这到底是耶稣遇难前的最后晚餐,还是刘邦赴的鸿门宴?总之他隐隐地有着某种不祥的预感,在稽家兄妹和庄氏父子来讲也许是末日临头,再搭上虞成刚、龙大新他们本来就是一伙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而对自己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是警告他别落井下石呢,还是把他也拉下水?他暂时还揣摸不出来。但此刻,他宁愿是一个冷眼旁观者,这么些年来他跟着庄洪生,当然了解庄氏父子与稽家兄妹之间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是他绝对不是沆瀣一气的同流合污者。因此,他吃喝得比较坦然。他反而带着某种看戏的愉悦来观看这些乌合之众在行将瓦解前的最后表演,这是一种小人物本性压抑了多年后,最终看到权势者势尽权衰后的快感。因为他开始在权势的阶梯上呈上升的趋势了。他想如果他在仕途上再能上一个台阶的话,就是把眼前这些狗男女全给出卖了也在所不惜,因为他明白他的举报足以导致庄洪生、稽胜利、陈宏平等人死命。作为跟随庄洪生多年的秘书,他d悉眼底发生的一切。笼罩在这顿最后晚餐中的悲哀是他们多年行恶的必然结果,他感到没有什么奇怪的。有如贴身穿在庄洪生身上的内衣内k,他知道庄洪生身上长着的每一根汗毛,藏着掖着的每一点污迹秽斑。需要的话,他可以把庄洪生的生命线割下来当做自己晋身官场的筹码压上天平,使天平向有利于自己的一方倾斜。他就这么一面和庄晓强等虚与应酬,一面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庄晓强带着几分醉意端起一大杯白酒敬他:“何秘书,不!何主任,我敬你一杯。诚心诚意祝老兄高升。这意思呢,你也明白,吃水不忘掘井人,相信你是能够知恩图报的。来!咱们干杯!”
  他仿佛很仗义地和庄晓强碰杯,喝干了杯中的酒。
  陈宏平这时有点趔趔趄趄地举着酒杯走过来:“敬贤,老哥我……我敬……敬你一杯,祝……你高升。”
  “我……实在不能……喝了。”他有点头晕地说。
  “怎……怎么……不给面子,庄……公子……的酒能喝,我的酒不能……喝……怕脏了你的胃。要知道井水能……能喝,……井水也……能淹死人的……我……们用……用的可……是一口……井里的水呢。”
  这话就有点近乎威胁,满脸通红的陈宏平瞪着大眼珠子瞧着他,像是瞧一个异类。他还是和陈宏平把这杯酒干了。
  虞成刚、龙大新敬过他之后,他就感到胃中一阵痉挛,紧接着就翻江倒海地呕吐起来。这边服务员赶紧拿毛巾给他擦拭。他被搀扶着去了龙榻上靠着休息,服务小姐为他端来一杯酽酽的浓茶,他喝了一大口,感觉舒服多了,就倚着龙榻闭目养神。那模样就像是一只蜷卧的小猫。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帝王厅的。他深一脚浅一脚仿佛腾云驾雾似的被一位妙龄女郎搀扶着离开包间时,仿佛看到了庄晓强那张保养得十分滋润的胖脸堆着不怀好意的笑。他想推开扶着他的妙人儿,但他酒醉得已没了力气。他只能醉眼蒙眬地恍恍惚惚地行走在梦中。他被这位穿着薄绸无袖连衣裙的美人儿领着,曲曲折折地穿过幽深的走廊,灯光越来越暗,他和那位穿着粉红色紧身连衣裙的小姐仿佛双双被融化进了那个粉红色的灯影中,小姐娉娉婷婷的身子,迈着模特儿似的小脚步,他高高大大的身材迈着趔趔趄趄的步子紧紧地依偎着小姐的丰腴的r体,感受着温馨的r体和香奈尔的香味,随着两条玉腿的左右迈步,他看见短及膝盖之上的裙子不时地翻飞起舞,露出窄窄的白色小内k,不禁使他有点想入非非,小姐的丰r肥臀在薄薄的绸衫里,上下抖动着,使他老想到《红楼梦》中薛蟠的诗句“女儿乐,一根j巴往里戳。”他就偷偷地一个人在傻笑。他想,这就是温柔富贵乡了。
  一扇神秘的小门被小姐悄悄打开了,他仿佛本能地推开小姐,嘴里嘟嘟囔囔含含糊糊地说:“不……不要……这样。”脚下却不由自主地跟进了那个神秘的小门。
  这小门内灯光迷离,他就这样被姑娘搂抱着,弥漫在腾腾水雾中,那双柔若无骨的玉手,灵巧地剥去了他浑身的衣服,他就被一丝不挂地推进了那个氤氲弥漫的温润泉水中。他感到全身的毛孔渐渐舒展开来,他的身体完完全全地敞开着,他叉开四肢斜躺在小小的水池中。醉眼蒙眬中他看到眼前幽灵般的姑娘已脱掉了外面的短裙,仅着三点,在他的身体上慢慢搓揉着。他浑身浸润着一种无比畅快的感觉,s动着某种跃跃欲试的冲动……姑娘仍是沉默地为他擦拭着赤l的身体,他索性闭上眼睛暗暗地享受着姑娘全方位的服务。他被温泉洗涤得干干净净,又被用清水冲洗了一遍,姑娘用干爽的毛巾裹住了他的下t,他被带进了里间的空调房间,温泉的洗涤,冷气的充盈使他酒醉的头脑有点清醒了过来。他被安置在那张蒙着白色浴巾的按摩床上,脸朝下,一条毛巾轻轻地覆盖在赤l的臀部,姑娘开始为他按摩。而他透过按摩床头的小圆孔却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一方小电视正在播放的那种男欢女爱的毛片。片中赤ll性j的画面,使他体内欲火腾腾燃烧,仿佛要把他的r体烧化了似的。小姑娘的手灵巧而有步骤地从上到下,从外向里,仿佛是一步一步接近火山的爆发点,他终于被要求仰面朝天躺在按摩床上。小姐对他微笑着,他这才看清姑娘的脸。姑娘十八九岁的模样,圆圆的脸,像是一轮满月挂在眼前;弯弯的眉,像是春风中摇曳的柳叶在晃动,姑娘笑起来两腮现出深深的酒窝,大大的眼睛脉脉含情,她樱唇轻启,笑着说:“先生我马上为你推油。”他问道,什么叫推油?她笑着说,就是用我的波推你的小弟弟。
  他感到惶恐,本能地说:“不要,不要。”
  她说:“不要紧的,很舒服的,你别害怕,说好是全套服务的,钱老板已替你付了,其他的几位先生都在做呢。那个老头第一个进去的。现在还未做完呢。”
  姑娘解开自己窄窄的胸罩,玉峰倾倒俯身向他身上扑过来……他感到一种难以抑制的快感奔涌而出,他终于大叫了一声,浑身瘫软在小姐的身下……
  正当他沉醉在温柔之乡欲仙欲死的时候。有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像是幽灵那样破门而入。他们挥舞着警g,喝令他们穿上衣服到派出所走一趟。他这时头脑彻底地清醒了过来,他本能挺身坐了起来,抓住毛巾盖着自己赤l的身体。小姐战战兢兢地穿上衣服,浑身筛糠似的蹲在地上。这时的他脑袋中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心想,不好,遇到公安了,完了,完了……
  当他被带出这座豪华的宫殿式建筑时,看到了狼狈不堪的稽胜利、庄晓强,也被陆续带出了这幢建筑,双手抱头狼狈地被押进了警车,一个尚未到任的后备干部就因为一时的失足铸成了终身的悔恨。
  在南郊派出所的讯问室,他一直沉默着,不肯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直到警官点明了他的身份后,他才抽抽噎噎地大哭了起来,随后他就彻底交待了自己猪八戒误入盘丝d的不光彩经历。这段风流史被一字一句详详细细地记在了笔录上。他颤抖地在那份笔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上了手印。
  凌晨,他满面羞愧地被南帆从派出所领出来。他被罚款5000元取保候审了。他想,他的前程完了,他的婚姻也完了。
  他的同伙稽胜利、庄晓强,却再也未出来,由嫖娼问题引申到他们的其他刑事、经济犯罪问题上。这次子夜突击检查是华敏经过周密调查,摸清了情况采取的断然措施,那晚的行动被命名为“飓风行动”。他的被捕纯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