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的预谋》第 6 部分

  他脑中迷迷糊糊的,梦到了一些混乱的景象,包含了过去、现在及未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感觉有人轻抚着他,那温柔令他几乎心碎。
  然后,他颈后被一双手托起,让他吞下了什么东西,是一个很动听的声音要求他的,虽然他不想吃,还是乖乖听了话。
  甜美的声音哄慰着他,他认出那是夏绿蒂,世上只有一个人会带给他这种感受,像是真有天使降落在人间。
  他半眯着眼,伸出疲软的手,以最后一丝力气抱住身旁的人儿,让她陪自己一块躺下,不要离开。
  生病会使人暴露出最脆弱的那一面,身体或心灵都是,此刻他格外的需要她。
  “夏绿蒂,我在作梦吗?”那忽远忽近的香味让他神志不清。
  “嗯!这只是一场梦。”她抚过他烫热的额头,将他的脸贴到自己胸前。
  他贪婪地深吸一口气,那种温暖和芬芳,他永远不会厌倦。
  “那……我不要醒来,我想一直这样……”就算梦也比现实好啊!
  她轻轻笑了,“傻瓜。”
  昏昏沉沉中,他只记得要抱住她,像个害怕被母亲遗弃的孩子。她仍然清香柔软,毫无吝啬的付出关怀,像他记忆中的天使一样,而不是昨天在餐厅里,那个疏远淡漠的她。
  这就是天堂了吧?他不禁要感激上帝。
  她继续抚摸他,双手滑过他发烧的身体,肌肤与肌肤相贴的感觉是很微妙的,带来一种热力和安适,什么都比不上这感受,他宁愿一辈子发烧,只要有这双手的陪伴。
  当她在他耳边低语,他终于能安心入睡。
  梦中,他又梦到了夏绿蒂,梦中梦,究竟哪一个才是现实,或是两个梦重叠在一起,他也分不清楚了。至少他感觉到夏绿蒂,这就够了,他很满足,不想硬求什么形而上的答案。
  傍晚时分,他才朦胧醒来,看到夕阳照入窗缝,但身旁已经没有人影,室内也没有任何变化,电话还是躺在角落,电线扯了一地。
  他出了一身汗,显然烧已经退了。
  他坐起身,怅惘地发了一会呆,难以相信眼前的景象。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只是他在作梦?那么温馨的感觉,会可能只是他的幻想吗?不,不会的!
  但再想一想,夏绿蒂已经是个独立的女人,对他的态度又如此冷淡,不可能再回到这屋里照顾他。一切都是他的潜意识作祟吧!不管怎样,他只是不愿从那梦境醒来,重新面对一室的空虚荒凉。
  隔天,他准时上班,神情落寞得无法掩饰。
  李皓向他打招呼,“怎样?发烧好一点了吧?”
  “还好。”他想想有点不对劲,“你怎么知道我发烧?”
  李皓干笑几声,不大自然地说:“你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发烧嘛!你平常又没什么怪病,会请假当然是感冒发烧啦!”
  “说得也是。”承翰点点头,“反正我现在没事就对了。”
  “唉!身体没事,表情却像刚失恋一样,真是里外不一。”李皓拍拍他的肩,两人交情也有八年多了,互相打趣倒也不算什么。
  “我又不是来公司卖笑的。”他知道自己一脸y阳怪气,但就是无法改变。这世界上失恋的人最大,连犯法都情有可原。
  “好,那也别苦着一张脸嘛!今晚韩家的宴会去不去?韩上伦他儿子刚满月,请大家去庆祝一番,我和若竹也想去沾沾喜气!”
  承翰张大嘴,“这么快,什么时候生的?”
  “亏你还跟人家是拜把兄弟,连这消息都不知道?唉!我都替你惭愧。”李皓摇头叹息,一副受不了他的样子。
  这阵子沉溺于自己的忧伤,还真忘了上伦这位至交,承翰也无法否认,“忙起来就忘了,真糟糕,不过今晚我一定会到的。”
  “ok,那就晚上见啦!”李皓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承翰站在原地,想想自己最好的两个朋友都已觅得人生伴侣,结婚生子,把重心放在家庭,肩负着甜蜜的责任。而他呢?还在幻觉与真实之中徘徊,弄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简直白活了这几年……
  他知道自己要夏绿蒂,但被伤害的自尊阻挡着他,而且她也不再是原来的她,她已经长大,留他一人在旧梦里。
  再这样下去,他是否只有在梦境里才能真正活着?其他的时候,除了工作,就是细数回忆以度浮生?
  他突然升起一股打从心坎冷起的颤抖。
  第九章
  邀请
  在白雪花和松树林的舞会上
  请留给我最后一支舞
  薄荷色的天空底下
  不妨就让我们
  在童话中的国度相爱吧
  当晚,承翰找不到女伴陪同,不是没有人选,而是他根本懒得打电话。算了,一个人赴宴又如何,迟早要习惯的不是吗?就算男性的尊严被踩在地上,那也就算了,现在的他,没心思去管那无聊事。
  看着镜中的自己,衣服和头发都无懈可击,衬托他偏好简洁的品味,让他更显脱俗出众。
  一切都很完美,只有他的眼睛,骗不了人的眼睛,泄漏出深沉的空虚。
  他对自己摇摇头,心想这也没有办法了。一个人训练自己到连眼睛都可以演戏,那不就成精了,干脆去当政客好了!
  还没走到韩家大厅,他就听到一阵钢琴声,想来应该是雨宁的琴艺吧?上伦总是要求大家安静欣赏。因此承翰放轻了脚步走进去。他不想遇见什么熟人,省得还要应酬敷衍,演戏太累了。
  大厅里宾客众多,大都端着一杯饮料,或坐或站,望着中心的钢琴台。
  “钟先生,晚安。”管家向他招呼。
  “晚安。”承翰对管家点点头,接过一杯j尾酒,管家他早已经认识了,是一个正直严谨的男人。他答应过自己不再酗酒,只选了杯j尾酒,免得又不自禁喝醉。
  当他望向中央,几乎就要松掉手中的杯子。没错,那是优雅的雨宁在弹钢琴,就像往常一样,但在她身旁翻琴谱的人,却是他昨天才梦见的夏绿蒂!
  “天……”他不禁要赞叹。她穿着一袭银色长礼服,低胸的设计上是薄纱披肩,头发挽在后面,看来像高贵的月神,遥不可及。
  她神情愉悦,和雨宁很有默契,显然不只练过几次而已。
  他喉中突然干涩起来,一口气喝完j尾酒,觉得还是不够,赶紧再拿起一杯,也没在意那是什么,咕噜噜就干了整杯。
  “钟先生,那是威士忌。”管家站在一旁提醒,但看承翰根本没听进去,也只好作罢。这种事他也不是第一次碰到。
  承翰连喝了四杯烈酒,才勉强镇住心跳,问管家说:“夏绿蒂……怎么会在这儿?还帮韩太太翻琴谱?”
  管家愣了一下才说:“你是指钟小姐吧?她常来这儿,我们也准备了她的房间,让她随时睡在这里。”
  “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在这儿做什么?”
  管家回想了一下,“有一段时间了,大概三个月前吧!李皓夫妇也常来这儿,还有郭东升先生,假日时他们常一起出去玩,或是在家聊天听音乐。”
  “我懂了,谢谢。”承翰点个头,抓起两杯饮料就走向梁柱后。看来从夏绿蒂和他分手以来,他这些老朋友就开始和她熟络,带她进公司工作,又陪她游山玩水,像她的保母一样照顾。
  这是为了什么呢?夏绿蒂固然可爱亲切,但他们不也都晓得她骗过他吗?为何还要留她在这社交圈里?他真不懂。
  他把自己藏在柱子的y影中,可以清楚看到夏绿蒂,却不会让她发现自己。现在他还不能面对她,至少不能坦然面对,尤其是在众人面前。
  她的笑容像阳光一般,刺伤了他的双眼,让他自觉哀伤孤单。为什么她显得如此容光焕发?难道她真的毫无遗憾,不被回忆所折磨?那么,他还一个人在这傻傻地想她做什么?
  琴声静止后,众人自然给予热烈掌声。
  上伦抱出刚满月的儿子,牵着女儿以璇,接受来宾们的祝贺,雨宁则含笑站在丈夫身旁。
  夏绿蒂退到一边,接过旁人递给她的饮料。
  承翰这时握紧了拳头,因为他发现站在夏绿蒂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郭东升!两人有说有笑,酒杯清脆碰击,在别人看来就像是一对金童玉女。
  一股莫名的占有欲涌上他心头,让他忘了是他要求夏绿蒂离开,愤恨地用眼光谋杀着郭东升那小子。
  李皓在这时向他走来,“学长,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做什么?”
  “我想要静一静。”否则他就快控制不了自己。
  听到这答案,李皓笑了,“想要静一静,还来参加宴会干嘛?”但眼尖的他随即问:“不会是和夏绿蒂有关吧?”
  “当然无关!”承翰回答得太快,反而显得不自然。
  “既然无关就好啦!人都来了,总得和主人打声招呼,不能只站在这儿喝闷酒对不对?”李皓半推半拉的,把承翰带到会场中。
  身穿宽松旗袍的张若竹已经站在那儿,看到丈夫走来,笑道:“你看,这小帅哥好可爱!”她轻捏那婴儿,惹得他一阵呵呵笑。
  “改天我们自己也生一个!”李皓回答。
  “快了,若竹的预产期不是明年五月吗?”雨宁道。
  李皓说:“是啊!到时就换你们来喝我们的满月酒了。”
  “当然,就算你不请也会去。”上伦接口说。
  上伦搂住妻子的肩,完全沉浸在幸福中,但看到承翰一脸萧索,显得格外落寞,便问:“老兄,你怎么看起来一点精神都没有?是不是被我们这两对神仙眷侣刺激得太严重了?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个对象?”
  承翰摇头,“用不着了,我这辈子是不会结婚的了。恭喜你生了个健康的儿子,以后可以和若竹他们的小孩结为兄弟或夫妻。”
  “哈~~这才像句人话嘛!”李皓笑咪咪的,一想到未来的儿子或女儿,心头就乐得不得了。
  “你怎么会不想结婚呢?我和李皓还不够做你的好榜样吗?”上伦问。
  承翰心头万种滋味,看着好友的美满家庭,他早就扬弃自己的不婚主义了,但此时又不想多解释什么,只淡淡地说:“缘分还没到吧!”
  “缘分是要靠自己掌握的喔!”雨宁语重心长地说。
  说到这里,夏绿蒂和郭东升也走过来,承翰立刻浑身不自在。
  夏绿蒂挽着郭东升的手,步姿优雅,仿佛很习惯这样的社交场合,看到承翰也没有特殊反应。
  “承翰,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吧?”郭东升先问候道。
  “还过得去。”承翰又喝了杯酒,想起上次和郭东升见面时,夏绿蒂还是他怀中的宝贝,现在却已情势全非,变得他是局外人了。
  “总经理好。”夏绿蒂大方向他招呼,没有半点尴尬。
  他只能点点头回应,然后他发现郭东升的手爬上她的腰,几乎让他想把酒杯砸到郭东升头上。
  在这个小圈圈里,站着三对情侣,就只有他是格格不入的,他突然想逃开。
  “乐队开始演奏了,若竹,我们来跳舞吧!”
  “顶着这肚子?”
  “当然,让我们的小孩也一起来跳,培养音乐和舞蹈细胞。”说着,李皓就带着妻子步入舞池。
  雨宁要先带儿子回房,所以上伦便留下来陪承翰。
  另一边,郭东升也牵起夏绿蒂的手,缓缓在舞池中旋转舞步。她不再是那个可怜兮兮的灰姑娘了,她现在是个真正的公主,因为自信而散发美丽光芒。
  承翰想起自己和夏绿蒂在厨房的那一段慢舞,最后还演变成热情的拥吻,现在却看她在别人怀中,他不禁又干了一杯酒。
  “看你喝得这么急!”上伦皱眉道。
  “舍不得给人喝啊?”承翰故作幽默的问。
  “那倒不是,喝酒本是人生一大乐事,不过不要喝闷酒,那会伤身又伤心的。”上伦真诚劝道。
  承翰只能苦笑作答,怎么每个人都看得出他的心情黯淡呢?
  “看他们跳得多好,默契十足。”上伦突然冒出这一句。
  “你在说谁?”他明知故问。
  “你正在看的那一对啊!”
  这时,郭东升在夏绿蒂耳边说了些什么,让她绽开笑颜,像朵盛开的百合。
  承翰只能说:“他们想怎样都不关我的事!”
  上伦拍拍他的背,“当初你说夏绿蒂是你妈硬塞给你的,你不想要,我说等她被别人追走,你再来对我说这句话吧。怎么样?现在还说得出口吗?”
  “反正也不能改变什么了。”承翰又换了一杯酒,管家在对他皱眉。
  “既然你这么没斗志的话,我也没话说了。”上伦不在意地耸耸肩,“据我所知,东升最近就要向夏绿蒂求婚了,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我若是你,早就走上去揍他一顿了,不过我看你大概已经醉得没力气。”
  “兄弟,别再说了。”对于他的激将法,承翰真的受不了,他走到吧台处,直接拿起一瓶白兰地,“雨宁来了,你去陪她跳舞吧!”
  上伦有点不放心,“你不会有事吧?”
  “我还能怎样?”他反问。
  “坦白面对自己和别人,什么事都可以迎刃而解的。”上伦丢下这句话就走了,迎向他挚爱的妻子,留下承翰一个人沉思。
  星光点点,花园里,各类植物的芬芳向他袭来,他原本沉重的脑袋更昏眩了,他无法再待在室内,否则他一定会发疯的。
  承翰坐在喷水池旁,仰头灌了几口烈酒,知道自己就快醉了,但一点也不想停下来。他干嘛要戒酒?反正又没人关心!
  他嘴里呼喊着一个名字,倒在柔软的草皮上,心想就这样醉死算了。
  朦胧之间,他听到两个人的对话,那是一男一女。
  男的说:“我们结婚吧!”
  “不行,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为什么?难道你还惦记着他?那个人对你这么无情,你太傻了!为什么不试着接受我?相信我,我会好好对你的。”
  “你不懂,请你不要再说了。”
  “我不能不说,因为我爱你啊!”
  “东升,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这样下去,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当初你答应我的事,根本只是说说而已,你说话不算话!”
  “夏绿蒂,我爱你,我情不自禁!没办法只当你的朋友。”
  “你做什么?不要这样!”
  听到这儿,承翰酒意全消,立即跳起来,冲向树后的那两人。
  “放开她!”他没看清楚情况,就大吼大叫。郭东升只是想把戒指套进她手中,承翰却认定了是郭东升想侵犯她,便一拳用力挥过去。
  郭东升被他突来的一拳击倒,但是立刻又站起来,“你这y魂不散的家伙!我跟你拚了!”他也火大了,使劲和承翰搏斗起来。
  “来啊!我还怕你不成?现在我没什么好牵挂的了。”就算死了又怎样?还有谁会惦记他?
  平时的承翰大概只能和郭东升打个平手,但今晚他喝多了酒,心情又抑郁不已,像头猛兽奋不顾身,让郭东升一时无法招架。
  “快来人啊!”夏绿蒂的尖叫引来了其他人。
  上伦是第一个赶到的,他的表情惊讶中带有赞赏。夏绿蒂央求上伦劝架,他却置若未闻,反而对承翰鼓励说:“这才对嘛!打得好!光会喝闷酒有什么用?要极力争取啊!”
  夏绿蒂不能明了这种逻辑,只好向李皓求援。
  但李皓只是摇摇头,“这种事谁也劝不了,让他们自己去发泄个够,否则会压抑过度的。”
  雨宁则握住夏绿蒂的手,安慰说:“人性里本来就有这种野蛮的基因,让他们打一架就好了,你别担心。”对这种事,她可是过来人了。
  夏绿蒂却无法如此轻松,最后当他们都倒向草地,她忍不住惊叫出声。
  承翰拚着剩下的一口气,勉强挣扎爬起来,一步步走向夏绿蒂,笑道:“怎样?是我赢了吧?”
  夏绿蒂双手掩嘴,泪光浮现,却说不出话。
  这时上伦吩咐佣人把郭东升抬上车,送到医院,然后走到承翰身旁,“今晚干脆就住下来吧!”
  “好。”承翰答应了,视线没有离开过夏绿蒂。
  “管家,还有没有客房?”
  “抱歉,只剩下钟小姐的那间,其他的都让客人住满了。”管家必恭必敬地说。
  上伦指示,“好,带钟先生过去。”
  “是。钟先生,请和我从这边走……”管家正要带路,承翰却不敌脑中的昏沉,终于整个人倒在夏绿蒂身上。
  当承翰再度有知觉时,是一种灼痛感让他醒过来的。
  他呻吟一声,张开眼,夏绿蒂就在他面前。
  “痛吗?”她停下为他涂药的动作,脸上看不出担忧或生气,反而冷冷的。从前的她不是这样的,她总是关心万分,让他自觉备受重视。
  唉~~已经无法再恢复过往的样子了,他想。
  “反正是我自找的。”他也说得淡淡的。
  他看看四周,是一间女性化的房间,点着柔和的灯光,应该就是她在韩家的长期客房。此刻他正躺在一张蓝色大床上,夏绿蒂连礼服都还没换,头发散落了一些垂在颈上,坐在床沿替他疗伤。
  她一低下头,从低胸的领口里,美好曲线尽收他眼底,看那白皙肌肤和粉色的r尖,他无法不受吸引,心跳逐渐加快。
  等她处理完他脸颊和脖子的伤口,她停了下来,稍带怯意说:“麻烦你……把衬衫脱掉。”她脸上都有点泛红了。
  “我没力气。”他故意不合作。
  “你到底要不要疗伤?”她皱起两道秀眉。
  “不是我不想,但我的手在流血,你也不希望伤口扩大吧?”他假装就事论事。
  她迟疑片刻,只好动手帮他解开领结,并逐一打开钮釦,当她这么做的时候,总免不了要碰触他的身体,惹起他一阵阵心神荡漾。
  不管怎样,她还是拥有影响他的最强魔力。
  她要替他脱下整件衬衫时,必须站起来弯下腰,双手绕到他背后,将衣服从背部拉开。在这动作进行中,她的酥胸无意摩擦到他赤l的胸膛,还有阵阵清香刺激着他的感官,让他发出赞叹的叹息。
  “怎么了?”她以为他伤口发疼,掩不住关怀之情。
  他勉强吞下口水,“没事。”他只是快死于欲求不满而已。
  她终于完成脱衣这任务,看到他胸前的瘀青和擦伤,不禁低喊出声。“一定很痛吧?”她咬着下唇,像在忍耐什么。
  “小伤而已。”难道她真的在意?
  她极尽轻柔地替他清洗伤口,并用毛巾泡过温水,把他身上沾到的汙泥擦掉。一切都处理完毕,她收拾了东西,站起来说:“你休息吧!”
  “你呢?”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她离开。
  她提起药箱,“我要去医院看看东升,不知道他是不是伤得很严重?”她皱眉瞪他一眼,显然把这事怪罪到他身上。
  “不行!绝对不行!”他赶紧握住她的手。
  “为什么?我不是你的女佣了,我可以做任何我要做的事。”她气得胸部起伏,用力甩脱他的手。
  他心急之下,硬拉着她坐到自己身上,“就只有这件事不行!”
  “你无理取闹!”她双手推开他的身体,他却觉得那像是爱抚。
  “夏绿蒂,我不准你再见他,否则我会让他一辈子住院。”这狠话一出口,连他也不相信是自己说出来的。
  她睁大清澈的眼,“你……在说什么?你喝醉了,放开我!”
  “不管我有没有喝醉,我都会这样做的!”再次感觉她的身体贴着自己,真是太好了,趁着浓烈的酒意,他大胆将她压在身下,不让她有机会逃开。
  “你怎么可以!”混乱中,她盘好的头发整个散开来,轻拂过他的胸膛,带来一种荡漾的触感。
  她的眼神因愤怒而晶亮,脸颊微红,身上的香味还是那样令人眩惑,承翰立即迷失了,“我绝对不放开,你也不能去见他,听到了吗?”
  “我才不听你的,你在做什么?你的手……不要这样!”
  他伸手探进她的低胸领口,这是今晚他最想做的事。当他的大手一把握住她的茹房,她马上有了敏感的反应,轻轻挺起胸来迎接他,从过去的经验中,他们都知道,这是她无法克制的直接反应。
  “让我走!”她偏偏不愿向欲望屈服。
  为了堵住她的抗议,他低头吻了她,让她的声音化为呻吟。她嚐起来还是那样醉人,再香醇的美酒也比不上,只要一吻着她,他脑中再也没有空间让理智停留了。
  他吻遍她口中的每一处,轻咬她柔嫩的唇瓣,感觉夏绿蒂在他身下的扭动,聆听她模糊性感的低吟,他也忍不住喘息起来。
  “不要,你受伤了,还在流血……”她头一偏,躲过了他的一个吻,承翰乘势吻上她的颈子,又舔又吮之下,红色的吻痕立刻出现了。
  “受伤流血了,就讨厌我吗?”他将她的衣服褪到腰间,不断抚摸她雪白的肌肤,和他古铜色的大手形成强烈对比。
  她还在挣扎,却让他更兴奋,“我是怕你伤口恶化……”
  “我不在乎!”他一口气拉下她的礼服,太用力了,似乎扯破了什么地方,但他看也不看就丢到床下去。
  “那是我最喜欢的礼服,你真可恶!”她打他一拳。
  承翰假意皱眉,轻叫道:“好痛!”
  “真的?对不起。”她连忙摸摸那伤处,“都叫你别这样了嘛!”
  “痛死了也要抱你……”他恢复笑容,乘机把脸埋进她胸前,开始恣意亲吻。
  “你……根本无药可救!”夏绿蒂试着爬到一旁,但她的自由只持续了五秒钟,就被他从背后抓住,紧紧拥在怀中。
  他握住她的双r,吻着她细致的颈子,直溜下光滑的背。
  “不要……”这时她已经拿不定主意,浑身像触电般颤抖,任他挑起自己最深的情欲。
  “我要你!”他很快除去两人之间的束缚,这次他很确定不是梦了,因为这
  份情感和需要是如此迫切,绝不会是幻觉。
  “你不知道,我梦见这样好多次了……”过多的酒精加上积压的情欲,让他全身都燥热得不可思议。
  “梦见什么?”她轻舔他的汗水问。
  “我梦见你的吻、你的声音、你的香味……现在美梦终于成真了。”
  “你……”她话没说完,因为他完全进入了她,让她皱起眉。
  他吻着她的眉间,“痛吗?要不要我停下来?”
  “等等,让我适应一下,你第一次这么……”她说不出口了。
  承翰笑着亲吻她的粉颊,小心翼翼地移动,让她试着包容自己,过了一会儿才逐渐加强速度和力量。
  “承翰……”意乱情迷中,她喊出了他的名字。
  而他觉得可以就此死而无憾。
  两人逐渐平静下来后,承翰仍然拥着夏绿蒂,唯恐她在下一秒钟就消失无踪。他真是怕极了那种感觉,再也不能多承受一次了。
  他的双手从背后抱住她,强健的大腿也夹住她的双腿,呈现浓烈的占有欲。她的呼吸仍然不稳,而他在她耳边轻吻,肯定地说:“我不让你离开我了。”
  “你是说……”她眨了眨眼。
  “要结婚或同居都可以,随便你想怎样,是为钱或是为什么,我都不在乎,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就好。”他什么都不在乎了,只要留下她。
  她眼里写满了期待,“为什么?”
  “这些日子以来,我终于明白我需要你,虽然你是欺骗过我,但我也不能要求太完美,人生就是这样,不是吗?”
  “难道……这跟爱无关?”
  “唉,别提这个字了。现在我只要实际的东西,我要你和我一起生活,这样就够了,你的心在哪里我也管不着了。”
  她沉默了一会,他以为她是答应了,便摸摸她的秀发,“我好像真的醉了,不要在我睡着以后又离开我,我会受不了的。”
  他让她靠在自己手臂上,虽然脑中昏沉,却感觉心满意足。
  “你认为我会答应你,是不是?”
  “你一定要答应我,不可以说不。”
  “也许我会说不……”
  他的神志逐渐模糊,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你还要什么呢?我都会给你。以前你要的是钱,我有的是钱,现在你开始工作了,或许你要求事业上的成就,那就算要我的公司给你也可以,无所谓。”
  她幽幽地说:“也许我要的不是那些。”
  “别说了,我的夏绿蒂,我们会在一起的。”
  “我不是你的。”她抗议道。
  “不!你一直是我的,每一个地方都是。老天把你赐给了我,你躲不过的。”他低头吻了她,想把她所有的犹豫吻去。
  原本他想一夜不睡守着她,因为他害怕同样的失踪情节再次上演,然而,他还是被过多的酒精及未愈的感冒击倒,终于沉沉跌入了梦乡。
  第十章
  沙滩上
  悲伤已被进化
  被时间的浪涛静静冲洗
  进化成了温柔
  天上的星星啊
  我将不会忘记今夜的奇迹
  第三次了,承翰从美梦里醒来后,又看不见夏绿蒂的人,他真是不能相信!
  昨晚的事绝非幻觉,这次他非常肯定,虽然他又喝醉,又感冒,但夏绿蒂确实是和他在一起的,只是她又离开了。
  “为什么?”他忿忿地质问老天。不管她要什么,他都已经答应给她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还有什么离开的理由?
  他匆匆穿上衣服,先找过了浴室,又走出房间,开始地毯式搜索,一间一间踢开房门。
  管家看到他急忙喊:“钟先生,你不可以这样乱来!”
  “夏绿蒂呢?她在哪儿?快说!”他的心情恶劣极了,抓起管家的衣领问。
  “别激动,这里有一封信,是她留给你的,你看看就知道了。”管家一边喘气,一边挥舞那封信。
  承翰这才放开他,稍微恢复冷静,“谢了,对不起。”
  管家抓抓自己的脖子,庆幸自己没事。呼~~怎么每次有人喝醉酒后,都会有奇奇怪怪的反应?就像他那个天才老婆一样,喝醉酒了,就莫名其妙和他谈起恋爱,谈了大半年,他就被抓进礼堂结婚了。
  下次,管家告诉自己,他一定要多准备几间客房,以备不时之需,又发生怪事!
  走到一旁,承翰拆开信封,看到夏绿蒂的笔迹──
  承翰,我想要的东西,你给不起。我不想再留在台湾了,看得到你,却无法拥有你的心,这对我才是真正的折磨。祝你快乐,请不必找我。
  夏绿蒂
  笔迹微颤,显然是在激动的心情下所写的。
  承翰反覆看了三次,才能相信这是事实。她又走了,走得更远、更不知去向。
  他不懂的是,她要他的心做什么?她不是只要钱?为什么写下这番话?他迷惑了。
  他怅然不已,捧着那封信,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雨宁从二楼走下,“承翰,你怎么愣在这儿?伤势好一点了吧?”她带着了解的微笑,暗示在夏绿蒂的照顾下,他一定好很多了。
  “我……”承翰一时没主意,把信拿给她看。
  雨宁读了以后也是不敢相信,“啊!怎么会这样?”
  “我刚才就是在问自己这个问题。”承翰颓然倒在沙发上。
  “你是不是对她说了什么?”
  “我……我说她要什么我都会给她,要钱或是要公司都可以。”
  “你也太笨了吧?”雨宁摇摇头,“她要的不是这些。”
  “为什么?她一开始就是为了钱,才会来当我的女佣,甚至愿意和我结婚。”他握住双拳,却不知从何发泄。
  “你错了,一开始她就爱上了你,在你还没有见到她以前。”
  “什么?!”承翰睁大眼。
  雨宁无奈地笑笑,“这件事连你母亲都不知道,是我和夏绿蒂非常熟悉以后,她才私下告诉我的。一年多前,你母亲算是‘买’下了她,开始对她做新娘训练,她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完了,不可能有真正的恋爱,但她是出于对家人的爱,因此牺牲自己,这是她的高贵情c,我想谁都不能因此轻视她。
  “当她看着你的照片、影片和日记,她发现自己逐渐爱上了你。她带着这小小的幸福,加倍努力学习,只想做好你的伴侣,虽然怀着这种心情,她却不敢告诉任何人,来到台湾后,她和你朝夕相处,对你的爱更是深刻。
  “但是她怎么能告诉你呢?她只是你的女佣和秘书,你只想把她赶走,她爱你,却得不到你的心。后来你终于也动心了,决定和她结婚,她才敢对你表白,那是真心的话,和钱一点关系都没有。”
  承翰完全傻住了,“可是……她从没告诉过我……”
  “在你发现她是被‘买’来的时候,你只顾着自己受伤的心情,根本听不下任何话。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不是都劝过你了吗?其实夏绿蒂很自卑,又没有安全感,你想想,她才二十三岁,从小都在为金钱挣扎,你说她是因为爱钱,她也觉得自己可耻,但是她对你的爱情却不是可耻的,只是她那时候没有立场可以告诉你。
  “原本她是不会留在这儿了,但是我们实在不希望如此,好好的一段感情,应该还有机会挽留的,不是吗?因此我们留下了她,若竹带她去上班,让她过自己的生活,认识新的朋友,她想成为你心目中那种独立的女性,至少她也要因此成长一些,让你明白她不只是一个女佣。
  “当她终于够坚强的时候,李皓就带你去见她,希望你能欣赏这样的她,明白她是一个人,有自由意志,不会为钱去爱一个人。你有一次喝醉酒,还有一次发烧,都是李皓通知她的,她立刻跑去照顾你,或许你也发觉了,但你一直没表示要回心转意,夏绿蒂几乎就要放弃了,东升又追她追得紧,她的处境十分为难。
  “原本以为昨晚以后,你应该就能明白她了,没想到你对她说了那些话,她当然不能再忍受下去。一个人的心被伤害第一次,和第一百次都是一样的痛,现在她终于走了,你觉得快乐吗?”
  “不,我再也不能快乐起来了。”他长叹一声。
  雨宁正色说:“承翰,你必须尊重她、爱惜她,不能把她当作用钱就可以打发的人,因为她爱你,她值得你对她好。”
  “那我……我该怎么做呢?”承翰仍六神无主。
  雨宁几乎想笑,“你平常那么精明干练,现在却跟傻瓜一样。夏绿蒂从哪里来,就会回到哪里去,这不是很简单吗?”
  “你是说她的家乡?”他恍然道。
  雨宁笑而不答,拨了一通电话,“喂!航空公司吗?我要订位,今天往菲律宾的位子。”
  承翰接过电话,语气肯定,“去程一位,回程两位。”
  桃园国际机场。
  “又不是去了就不回来,你还来送行?”承翰只提着一个公事包,轻装而行。
  “来给你打气嘛!”李皓拍拍他的肩。
  承翰点头,“我会加油的!谢谢你帮了这么多忙。”
  “夏绿蒂是我和若竹的媒人,说什么我都要还这笔人情债。而且……学长你也是我多年的好朋友了,我当然希望看到你幸福美满的样子,免得以后你把脾气都发在我身上,还要我多多伺候,那才惨呢!”
  承翰失笑,“说得也是,常要你出来陪我喝闷酒。”
  “没关系,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下次请我喝喜酒就是。”
  “那当然,随便你要喝多少。”
  李皓突然想到说:“耶~~不如我现在就帮你订饭店好了,最近是结婚旺季,要提早订桌才行。”
  承翰看他信心十足,也燃起了希望,“好,就交给你了。”
  “一切包在我身上,你只要负责带回新娘就可以了。”
  “没问题,我一定会的。”他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走进登机门,“再见!”
  飞机上,承翰刚好坐在窗户旁,看着底下一片碧海蓝天,他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夏绿蒂看见他会有什么反应?他不敢期待她会对他张开双臂,只怕她连见他都不肯。
  虽然对李皓说得信心满满,其实他仍然没有把握……
  面对爱情,还能有十足把握的人,就不是恋爱中的人了。
  抵达菲律宾后,他照着母亲的地图指示,搭渡轮到一个叫“阿塔尼”的小岛,船上的人大多带着水果、杂货等,显然是来往两地之间的商人。
  天气好得不得了,热带的风情十足。
  等到了阿塔尼岛上,他先找了间旅馆,这也是岛上唯一的一间,登记住宿后,他向老板询问有没有听过夏绿蒂这个人。
  “夏绿蒂?她也住在这儿啊!就在你隔壁房间。”老板用蹩脚的英文说。
  “咦!真的?”他大吃一惊。
  “她以前是有个家的,后来人都走光了,房东就把房子收回去了。昨晚她才回来,就住在我们旅馆。”
  “她现在人呢?”
  老板摇摇头,“不知道,下午就出去了,可能去买东西,可能去看朋友,也可能去海边玩了。你在旅馆等她就可以了嘛!”
  他现在心急如焚,哪等得及?“请问你知道山姆住在哪里吗?”说不定夏绿蒂是去找山姆,他可不愿他们旧情重燃!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老板对他这个陌生人起了防备之心。
  “我想夏绿蒂可能是去找山姆,能不能请你画个地图给我?这是一点小意思。”承翰掏出一张十元美金。
  “没问题!”老板见钱眼开,很快就画好一张地图,并热心的帮他指明了方向。
  承翰走出旅馆,顶着火辣的太阳,照地图找到了一间平房,他敲敲门,一位娇小的黑发女人来应门。
  “你找哪位?”她穿得一身花花绿绿,说起英文带着浓厚腔调。
  “请问山姆住在这儿吗?”
  那女人对他左看右看了一下,才对屋里喊:“亲爱的,有人找你!”
  想来这就是山姆的太太了,接着承翰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和那娇小的女人成了有趣的对比。
  “先生,我并不认识你。”山姆很客气的说。
  “我只是想请问你,你知道夏绿蒂人在哪儿吗?”
  “夏绿蒂?你找她?”山姆的眼睛眯了起来,“你是不是姓钟?”
  “是的,她跟你提过我吗?”
  山姆推了他的肩膀一下,态度变得很不友善,“你还来找她做什么?她已经够伤心了,请你马上离开吧!”
  “我是来向她道歉的,我希望和她和好。”
  “她非常难过,你有办法让她快乐起来吗?”山姆的双眼直瞪着他。
  承翰保证道:“我会努力,因为我爱她!”他也晓得这是非常时刻,一定要博取到山姆的信任,否则他恐怕见不到夏绿蒂了。
  山姆和妻子低声商量了一会,才抬起头说:“她十分钟前才走的,往左边的市集去了,再过去就是海滩,你往那边去找就是了。”
  “谢谢你,非常谢谢你!”承翰由衷道。
  “要好好对她。”山姆的妻子突然说。
  “我会的,谢谢。”承翰向他们道别后,便往市集走去。
  市场里人来人往,卖花的、卖食物的、卖衣服的,一堆人叫喊着,热闹极了。阳光四s,人声鼎沸,这是个生命力十足的地方。
  但这对他却是苦不堪言,要在人群中寻找夏绿蒂,谈何容易?
  “夏绿蒂!”他看到一个背影很像她的女人,一阵狂乱心跳,走上前去呼喊,却发现是认错人了。
  “抱歉。”他道个歉,对方则无所谓地笑笑。
  各种味道飘在空气中,混有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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