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浅乐说话明快,虽略带粗俗,却也是道理明确的,她笑嘻嘻地对我道:“当时成伯母就呆住了,立马换了个脸,说既然如此,大家都不是外人,何必把关系拧僵,还不如为了孩子考虑,大家亲上加亲,岂不更好。当时我就笑喷了。没想到,这成伯母这么精明厉害的人物,为了宝贝孙子,居然什么办法都想得出来。”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
我却笑不出来,无耐地看着她,问:“这么说来,除了我重新嫁给成亦城,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于浅乐道:“我当时就一口回绝了。说以你的脾x,和亦城是不可能了。当时他就冷下脸,说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然后呢?”
“还能有什么然后?一时僵掉,也不可能再继续谈下去了。”于浅乐说,“不过,说实在的,冬儿,你真的不能让一步吗?毕竟,孩子还是需要父亲的。”
二姨也开口:“是呀,就算孩子归成家,你仍是有探视权和母亲的绝对权力,相信成家不可能把孩子强占去就不让你见面。”
我沉默了下,没有直接答复,只是对她们说我再考虑一下。二姨离开时,我起身送她们下楼。于浅乐抓着我的手臂,悄声问道:“你和聂辰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看她一眼,对上她八卦兮兮的眸子,无耐一笑,“已经分手了呀。”
“真的还是假的?”
“你说呢?”
“好端端的,g嘛突然要分手?”她说,“我也看了报纸,也问过他的意思,他虽然没有给我明确的答案,不过我感觉得出,他对你仍是不一样的。”
我笑了笑,“当然不一样,我可是他众多红粉知己里唯一熬了两年的女人。”可以做个纪念版,及光荣版,当然,吉尼斯纪录也当之无愧。
她瞪我,“别给我东拉西扯的。对我说实话吧,g嘛要分手?”顿了下,又试探地问,“是不是,心里还有亦海?”
亦海,又提到了亦海。
亦海两年前去了美国,就一直没再见过面。可是,他的名字却时常响在耳边。
我迟疑了下,老实点头,“我和亦海,你也知道,能在一起的可能x极小。”
“既然如此,你就应该把他放下才是。长痛不如短痛。”她说,“我虽然不怎么喜欢聂辰,但这两年来,我感觉得出,他对你是真的不一样的。你应该试着接受他。”顿了下,“对了,你可是聂伯父的亲生女儿,你嫁给聂辰,那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也不必愁他以后敢欺负你了。”
我苦笑,“知道现在,我那老爸还不知道有我这么个亲生女儿的存在。”
于浅乐呆了呆,“为什么不去认他?是大姨要你这么做么?”
我点头,是,也不全是。
于浅乐沉默了下,又说:“大姨也真是的,那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放不下。骄傲就可以当饭吃吗?”
我不说话,其实,母亲的想法我不敢苟同,但站在她的角度,我也是理解她的。父亲一直不爱她,她为了让他爱她,付出了多少努力,依然得不到成效,,是以心灰意冷了,决定不再纠缠他,替自己保留最后的尊严。
母亲做到了,我想,在父亲心目中,就算他瞧不上、也瞧不起母亲,但心里应该也是有佩服的,不然,他也不可能让母亲管理他在大陆的公司。
“真的不打算相认?”于浅乐又问。
我迟疑了下,说:“一切顺其自然吧。”有那么一个有权有势的亲生父亲,没有人还能够做到平淡,我内心也是极不平静的,尤其是半年前父亲曾出现在香港一次,我也是忍了好大的劲才忍着不去认他。
于浅乐叹口气,嘀咕一句,“真无趣。那聂辰呢?说实在的,聪明人都应该想到,聂辰才是你的菜。你应该多考虑一下。毕竟,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是哦,不管我纵向分析,还是横向推理,聂辰确实是不错的人选。
可是
我苦笑着对于浅乐道:“有些事,你不会懂的。”
他要回新加坡了,但却从未告诉过我,连提都没有提一下。还有,最近半年来,他对我冷淡不少,再来,他身边总会出现一堆女人,最后,那些女人三五不时跑来找我麻烦。我就算再包容他,再理解他,再相信他,也经受不住这些无止境的猜忌,及他瓜田李下那般从不整衣冠的做法。
我不是圣人,可以包容他的一切,可以对着他身边的莺莺燕燕视而不见,可以对外界投s在我身上同情怜悯视若无睹。
第二天,发现母亲神s不大好,便问:“怎么了,妈,这么魂不守舍的。”
母亲望了我一眼,唉声叹气的,却不说话。我连连追问,她这才慢吞吞地道:“你爸爸来香港了。”
我呆了呆,然后恢复镇静,轻声问她:“你想见他?”
她神s闪了闪,低头望着某一处出神,“是有点。不过,我克制了。”她抬头望我,“冬儿,我是不是很没用,这么多年过去了,明明知道他心里没有我,我却还傻傻的爱着他。”
我安慰她,“爱一个人没有错。”错的是,她爱错了人。
不愿母亲如此消极,我特意把灿灿丢给她,让她有事可做,也就没时间去想东想西了。
这个成效还不错,至少母亲在伤感一会儿后,便恢复正常。
这个月杂志社派给我两个任务,一是去整理中东地区的风景、人物风俗、地方景s,因为最近旅游板块大热,个地方的美景几乎都采遍了,准备朝外国进军。夏威夷,马尔代夫这些都已经有其他杂志社出了新刊了,便独辟畦径,去中东一趟,了解沙漠国家的风土文化。
另一任务便是要我弄一篇主题策划,杂志社读者全是女x顾客,每期开篇都会有这么一篇的,可谓是重中之重。主题策划都由数位编辑轮流负责。我只负责广告版面及旅游板块,这主题策划倒也轮不到我头上。
但没法子,前阵子走了两名编辑,一时还没请到人手,编辑们为忙审稿子已忙得眼睛生花,其他编辑看我成天过得小r子悠哉,便也先下不忿,纷纷在madam面前告小状。这不,悲催的我便被派来顶枪。
我从来没有策划过主题刊目,左思右想都找不出个头绪,把别家杂志都拿来翻烂了仍是脑袋空空如也,在家里恨不得撞墙,母亲见我如此,便黑着脸把我赶了出去,要我在外边找灵感。
来到一间规模较大,布置清雅的咖啡厅,要了杯卡布奇诺,苦着脸冥思苦想。
只可惜,钱花了,时间白费了,灵感没找着,却找来了瘟神。
我被四个神s严肃的黑衣人堵在咖啡厅里,前进不得,后退无路,咖啡厅里其他客人见势不妙,纷纷给钱走人,而老板和服务员也所在柜台里边不出来。
我又气又怒又惧,冷下脸瞪着眼前的男人,说:“你们是谁派来的?”看他们的架势,应该保镖之类的人物,就是不知是谁派来的。
“梁小姐去见了我家主人便知道了。”其中一个男人c着不大流利的普通话道。
我皱眉,感觉不大对劲,这些人,看起来不大像本地人。
自从那天于浅乐母女替我出面与成夫人说清后,成夫人后来又接连约了我几次,说要当面谈,可惜她打电话打的全是座机,接电话都是我妈,也不知我妈是怎么回复的,之后便没有再打来了。
眼前这几个黑衣大汉,该不会就是她派来的吧?
但听口音,好像又不大像,成家所有保镖,几乎都是本地人,就算说普通话,也是带着浓浓的乡音。而这几个人,却是异腔异调。
“我不认识你们,再挡着我的路,我就报警了。”正待掏手机,提包却被对方抢走了,对方冷着脸对我说:“梁小姐,请别为难我们,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说着伸着手来捉我的手,被我打开,我怒道:“你是再敢碰我一下,我就剁了你。”我学着前些r子浅乐对付对她言语不敬的两个流氓的语气。
于浅乐生气起来,就是面s含威,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可我怎么也学不来她那种不怒而威的本领,同样的话说出口,收到的效果却适得其反,越让他们得寸进尺。
我趁他们不注意时,飞起一脚踹中其中一人的面门,然后趁他下意识捂脸时提了椅子就砸过去,再慌不择路往边处奔去。
运气不大好,奔出去时,又撞上欲进来的人,那人身材很是高大,我撞过去后没撞倒他,反而自己撞得反弹回来(其实有一半原因还是这个男人推了我一下,王八蛋的,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眼看就要往后仰去后边追来的男子接住了我,声音冰冷,“梁小姐,请别作无谓的抵抗,要是把你带不回去,我们会倒霉的。”
我望着眼前高大的男子,身着轻便的休闲服,神s深邃,一看便知是外国人,他身后还跟着好多名神s肃杀的高大男子,这男人一看就知道身份不凡,我忙朝对方呼救,希望他能救我。
可惜这男人视而不见,我大急,有用英文求救,他仍是不肯搭理我。我又怒又气,真是世风r下,人心不古。
不过,抓我的四个男子却明显神s紧张,对那男人沉声道:“朋友,道上自有道上的规矩。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多谢朋友肯给咱们兄弟面子。”说着拖着我便往外走
我正想大呼救命,嘴巴却被堵住了,心里大怒,这帮人真的太可恨了,是何方妖魔鬼怪?居然如此胆大妄为,我从没得罪过人的,除了成夫人外,不作第二人作想,难道说,为了我把孩子j出去,她无所不用其极,连我二姨的面子也不肯给?
正当我快被塞进一辆黑s车子里,“等一下!”一个字正腔圆清晰的普通话在身后响起。
我揉着被捏得红肿的双腕,惊疑不定地大量眼前的救命恩人,高大魁梧的身材,深邃的面容,麦s的肌肤,蓝s的双眸,冰冷的神s这个男人,自称托瑞斯。埃蒙斯,是我姐姐梁夏儿的丈夫。
也就是刚才,在我差点就被那四个黑衣男子带走时,他的手拦住了他们,然后,在我充满希冀的目光下,上下打量我一眼,问:“你好生面熟,叫什么名字?”
我眨巴眼,拜托,你先救下我再说吧。
黑衣男子沉声道:“朋友,你真要多管闲事?”
他瞟他一眼,却没理会,继续问我:“你是不是有个姐姐,叫梁夏儿?”
许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我很想点头承认,但这男人看起来也不是善类,我该不该承认呢?
“是与不是,你点头或摇头,我再作考虑是否救你。”
我差点晕倒但,来不及多想了,算了,就赌一把吧,我咬牙,点头。
那男人咧嘴笑了笑,对黑衣人说,“抱歉,这位小姐你不能带走。”然后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手一挥,身边的保镖已围过去了。
那黑衣男人也算是识时务,打量着各自的悬殊力量,放开了我,但却不甘心地狠狠放下话来,“朋友何方神圣,可否报上名来,改r我家主人一定登门造访。”
那男子闲闲地说:“若你家主人真有本事,自会查到我的。”
想当然,我对他感激涕零,他只是淡淡看我一眼,说出了我心头的疑惑,“因觉得你面熟,所以才救了你。不必谢我,对了,你真是夏儿的妹妹?”
他叫姐姐的小名,想来应该不会是姐姐的仇人了,我稍稍放下心来,点头,“我叫梁冬儿。确实有个姐姐的。不过好多年没见过面了,你怎么知道我?”
他咧嘴笑了起来,“我见过你的照片。夏儿是我的太太。”
我呆住,“姐姐夫”上下打量他,原来是姐姐的丈夫,长得很英俊,可,可咋那么冷血?若我不是叫梁冬儿,若他没见过我的照片,那我今天就倒大霉了,想到这里,对他真的感激不起来,这个见死不救的冷血动物。
他“嗯”了声,理所当然地接受了姐夫这个称呼,说:“夏儿也来香港了,等下你们姐妹俩好好聚聚,这些年,她怪想你的。”
当眼前柔美笑容温婉的美丽少妇出现在眼前时,我只觉一切都不那么真切了。印象中清雅入骨又温婉的俏丽身影,经过十二年的岁月洗礼,变得更加美丽迷人,多了份典雅,少了份纯真,少了份青春活力姐姐变化很大,比起以前胖了些,皮肤也白了些,神情柔和,饱满又白里透红,气s却是极好。
原以为会看到一个饱经风霜神s憔悴的姐姐,却没想到,出现在眼前的,却是那么光彩照人,看样子,姐姐的婚姻生活还不错,姐夫对她很好。
稍微对冷血的姐夫改观,只要他对姐姐好,其他的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与姐姐有着说不完的话,我以为经过十二年的岁月洗礼,姐妹感情早已变得极淡,再加上并无血缘作纽带。我却没想到,在见到姐姐本人后,她眼里的藏不住的泪水及欣喜,却是真真切切地让我激动,搂到一起,又哭又笑地不知闹了好多笑话。
当晚,我进入姐姐和姐夫下榻的酒店,得知他们是来香港旅游。姐姐嫁给姐夫已有三年多的时间,现在育有一个女儿,也才一岁多点,很可爱,长得特像姐姐,我抱着爱不释手。
一边逗弄小侄女,一边与姐姐聊天。得知姐姐目前过得很好,现在已是埃蒙斯太太,瞧姐夫手下那群保镖对姐姐毕恭毕敬的态度,可以想象,姐姐在姐夫眼里,还是挺受重视的,不由替她由衷感到高兴。
当聊到今天所发生的事,想不到姐夫意外救了我,姐姐拢起秀雅的眉毛,“这究竟怎么回事,我听你姐夫讲,你差点被绑架了。”
提起这个,我也有着说不出惊恐,把我和成家的关系简单说了下,我猜估计是成夫人g的好事,但,又觉得不像,一来,那几个黑衣人,口音不像是香港本地人,二来,成夫人犯不着这么做,她不能不顾及二姨的面子。
但,除了成夫人外,我真的想不到还与谁结了怨。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想到姐夫见死不救,不由忿忿不平,“姐夫也真是的,若我不是你妹子,估计我现在早已被带走了。”
姐姐叹口气,轻拍我的手背,“他那人就是那样,超冷血的。不过谢天谢地,总算没有造成遗憾。”
我望着姐姐白里透红的脸,轻声问:“姐,姐夫对你好吗?”
姐姐眨了眨眼,轻声道:“你觉得他对我好吗?”
我想了想,“现在还看不出来。不过,你神s柔和,面含春s,眼含秋波,相信姐夫对你肯定是极好的。”其实我更想说的是,听说中东男人可以娶多个女人,姐夫那么有钱,是不是也那样?
她作势瞅我,我忙求饶,然后又笑闹到一团。过了许久,姐姐仍是不放心我,又问及我和成家的事儿,怎么处理。
我现在满脑子混乱,我死真的舍不得灿灿的,但,于浅乐说的对,孩子毕竟是需要父亲的,再说了,让灿灿认祖归宗,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我因为是灿灿的生母,有了二姨这层关系,成家也不可能把孩子捂紧。
姐姐想了想,也点头说孩子归成家,确实是不错。然后又说:“你那前夫,你姐夫也有过 数面之缘,感觉为人倒还过得去,只是x子冷些罢了。有没有想过,和他复婚?我瞧着他也挺不错的。因为有孩子作纽带,相信他会对你好的。”
我无耐,“人家都已有新老婆了。”
姐姐先是吃了一惊,然后是叹口气,“可惜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低头,逗弄小侄女,小丫头超级可爱,圆圆的脸蛋儿,粉红粉红的,模样像姐姐,但轮廓却像姐夫,很是好看,相信长大后又是个美人胚子。
与姐姐聊到深夜,仍是有许多说不完的话,姐夫进来了,淡淡扫我们一眼,“这么晚了,是单独再订一间房间,还是我派人送你回去?”
呃我来还想和姐姐同睡一张床的,但,听姐夫的语气,应该是不可能了。不由可怜巴巴地望着姐姐。
姐姐笑着对姐夫说:“我和冬儿多年不见,还有好多话要聊,今晚就让我们单独单独相处,好吗?”
姐夫皱眉,“那我怎么办?”一副惨遭抛弃的模样。
想象着他白天冰冷轻淡的神s,我捂着唇,不让自己笑出声。
姐姐警告地望我一眼,对他说:“不必单独订房间了,你和妞妞一起睡吧。”
姐夫不情不愿的样子,我却有些不好意思了,人家来旅游,也相当于度蜜月了,没道理我还当人家的电灯泡,于是只有回家了。
姐姐却不让我回去,“你今天都差点被绑架了,万一回去又被他们盯上怎么办?还是不要回去了,就在我这里住上一晚,明天我叫你姐夫去打听打听,看是谁在搞鬼。”
我偷偷瞟了姐夫一眼,发现他面s僵硬僵硬的,不由讪笑:“不必了,姐夫还是派人送我回去吧。相信那些人见姐夫那么威风,应该会有所顾忌的。”
姐夫亲自送我回去,到家不久,便接到聂辰打来的电话,手机响了一次有一次,我犹在想,这么晚了,他打来做什么?
犹豫了会,仍是接了起来,原来聂辰说他父亲来香港了,说要见我一面。
我心里一紧,不由自主地望向母亲的房间,此刻已是凌晨一点多钟了,她早已睡下,我该不该去呢?
“怎样,明天有空吗?”聂辰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冷静。
我想了想,仍是拿不定主意,一方面,我很想见一见父亲的,另一方面,又顾忌着母亲,还有,万一父亲知道我就是他的亲生女儿,会不会如聂辰所讲,只会把我当做妄想靠血缘关系分他财产的不孝女?
想到这里,我说:“对不起,明天可能会没空。”
“那什么时候有空?”
“呃,你爸爸g什么要见我?”这是我目前最想知道的事。
“…我爸没别的意思,只是对你感到好奇而已。”
只是好奇么?我有点怀疑。其实爸爸前两天便来香港了,听说先去拜访了二姨夫,我有些胆战心惊,生怕于浅乐一时嘴快,把我的身份抖了出来。那时候,不管父亲认不认我,我心里都会有疙瘩的。
如果他并不知晓,那么他g嘛又要特意见我?
把母亲从床上挖起来,告知她,明天父亲要约我见面,问她我该怎么应付。
母亲神s有些慌张,“他要见你,什么时候的事?”
我说就是刚才,聂辰打来的。
她沉默了下,说:“去,怎么不去。先看看他怎么对待你。你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其实心里真的挺紧张的,头一次要见亲生父亲,还是在摸不清他脾气的前提下,感觉有种刚出社会参加工作时,即将面试时的紧张压力。
而父亲就是那面试官,不知是冷面,还是态度和蔼,或是疾言厉s毕竟他可是声名在外,标准的冷血,对于血缘之类的玩意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我顶着他亲生女儿的头衔,说不定也沾不到任何好处。
母亲说的对,还是不动声s,先等他表了态再见机行事。若他认我这个女儿,就再好不过。若他不认我,我也就只有摸摸鼻子,有多远滚多远吧。
昨晚睡得很晚,明明应该一沾床就睡得天昏地暗,但,聂辰那通电话却让我吃了兴奋剂一样,怎么也睡不着。想象着接下来会有的情形,一半紧张一半忐忑他是认我,还是不认我呢?
清晨,聂辰又打电话来,说已经订好了桌位,要我一定前去。不然,他就要亲自上门来逮人了。
我忍着心头的不满,说:“你爸无缘无故的,g什么要见我?”其实我想说的是,咱们都已经分手了,g嘛还要牵扯不清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纠缠他呢。
他说:“别紧张,我爸只是想看看你。”
“看我做什么?”
“呃,其实,我把咱们的关系告诉了爸爸,他对你很好奇。”
我忍不住扬高了声音,“你什么意思?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也好意思告诉他?你有毛病不成?”
他痞痞一笑,“没法子,把你拐不回新加坡,只有请我爸出面了。”
我张口结舌,“你脑子没坏掉吧?”
“我好的很,也很清醒。对了,中午12点,xx餐厅,一定要来,不来的话,我可得亲自上门逮你。”
我又气又无奈,“聂辰,我越来越搞不懂你了。我们已经分手了呀?怎么还跑来纠缠我?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他沉默了下,笑了声,“你倒是了解我,知道我的脾气。可为什么总是不明白我对你一颗心呢?”
我冷哼:“你对我有什么心?别忘了,咱们做床伴以来,你身边的莺莺燕燕可是多得数不完。”若他和我上床,还与别的女人打得火热,无论清白与否,他私生活不检那是事实。
“所以,你吃醋了?”
恨不得踹他两腿,这个可恶的混球。他以为,故意做出让我吃醋的事来,就可以探出我的内心?做他的春秋大梦吧。
“聂伯父,您好。对不起,我来晚了。”准时抵达目的地,父亲已坐在那等我了。他看我一眼,朝我伸手,“坐。”
我轻声道了谢,坐下来,把提包放在腿上。抬头,忍着心头扑扑跳动的心,再一次打量我的父亲聂如风。
不愧是母亲爱了多年的男人,确实够优秀,尽管有些年纪了,但却一点都不显老,神s凌厉,不怒而威,英俊有型,气度从容,举手投足间,自有股令人心折的威仪。
说实话,聂辰虽与他长得不像,但行为,举止,言行,却是有着八成相似。
父亲没有说话,只是上下打量我,目光在我脸上来回打着转。
我略略皱眉,忍着淡淡青草烟味鼻间串来串去的不适感。
他略略歉然一笑,拧熄了烟,“梁小姐。”声音不大,却很有力,如重锤鼓鼓地敲在心头。
我坐正身子,犹如小时候被老师训斥的小学生,一脸紧张地盯着如同教官面孔的他。
“梁小姐不必感到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他低低一笑,神s有些无奈。
我脸s略红,低头,忍下心头的激动,他叫我梁小姐,想来应该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心头略略松了口气,但,很快又被失落替代。
“梁小姐要吃什么,先点菜,我们边吃边聊。”
点好菜后,我却食之无味,我偷偷打量父亲,他面s平淡,看不出喜怒,心头忐忑,他找我,究竟为了什么事呢?
他还不知道我是他的女儿,那么,应该是为了聂辰吧。
“聂伯伯。”我清清喉咙,主动开口,“您特意找我来”
他抬头,缓缓放下筷子,“相信梁小姐这么聪明,应该能猜到。”
我沉默了下,轻声道:“是为了聂辰的事吗?”
他脸上闪现淡淡的笑意,一对梨涡立现。我看得呆住了,女人有梨涡,那将是很迷人的,想不到,男人生了一对梨涡,同样迷人。
“聂辰那小子,被我宠坏了。也被外边的花花世界迷住了眼,不过幸好他还算有点理智,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最是适合他。”
我低头,在心里腹诽,你这是在夸奖自己的儿子,还是在恭维我?
“我听说,你们在一起有两年了。”
我点头,“不过,我们已经分手了。”让你失望了,唉!
他皱眉,“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分手?”
我无耐一笑,这根本不叫好端端的好不好,问题多着呢,只是,要我怎么和他讲,你引以为傲的儿子,一边与我上床,另一边却又与其他女人打得火热,不管是不是真的擦枪走火,但暧昧和不检点的罪名已形成,我怎么可能还能无动于衷视若无睹?
不过幸好他没多问,估计是知道他儿子那副德行,只是笑了笑,“是聂辰那小子给你委屈受了吧?放心,他已经知道错了。可否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讶然抬头,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冲我温和笑了笑,“我打了一辈子的光g,道现在才明白过来,不管再多的权势再多的金钱都买不来幸福。当年,我也和聂辰一个样,以为凭自己的条件,所有的女人都会围着我转。事实倒也是如此,确实是许多的女人围着自己转,但都不是我想要的那位。”然后,他神s有些沧桑,似在回忆什么。
我不敢随意开口,生怕一开口说错了话让他笑话。
不过幸好他也没过多伤秋悲秋,也就那么一会,就恢复过来了,又问我:“再考虑一下聂辰吧?我自己的儿子还是敢打包票的。”他迟疑了会,又说:“虽说先前私生活是有些精彩,不过,这次是他主动要求定下来,相信他会改正的。”
我淡淡一笑,“聂辰确实不错的,只可惜,我配不上他。”
“呵呵,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什么配不上配得上这些场面话就不必提了。一句话,你是嫁,还是不嫁。”
我没想到他会如此强势,一句话就把我到死角。
我不是清高分子,也不是矫情,聂辰的条件那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凭着我结过一次还育有小孩的身份,就算把脑袋削尖了估计都没指望。但,人家父子俩齐上阵要我嫁,不是没得意的。至少嫁过去避免了家庭不睦的现象。人家也算是给我十足的面子了,不嫁好像确实脑残的过分了。
可是,纸总是包不住火的,万一我嫁过去了,那我的身份迟早要曝光的,那时候,蒙在鼓里的父亲会怎么看我?我母亲又该怎么办?
还有,还有,这聂辰平时那么花心,谁保他婚后会不会乱来?我娘家不得力,一没靠山,二没势力,嫁进聂家,也没个撑腰做主的人,他在外边花天酒地,我又该怎么办?康允儿可是顶着康氏企业千金的响当当名头,都叫齐御风那样对待,何况是我。
先前,母亲也与我分析过了,这聂辰可不是个好侍候的主,母亲在商场混了那么多年,相信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还有,二姨对聂辰也算熟悉,她都没表态,那我就更得小心为上了。
但这一刻,又有新的变化了。
聂辰的老爸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亲自出面要我嫁,面子里子都有了,不免得意。
但,又想到其中利害关系,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心痒痒与重重顾忌使得我只能先委婉地说要回家与母亲商议商议。
父亲皱眉,“我记得梁小姐母亲早逝,这会儿怎么又冒出个母亲?”
我一惊,脑门凉悠悠的,估计他早已把我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了,觉得勉强能够入得他的眼,所以才会痛快答应让我嫁给聂辰。
但,我的生母估计他是查不出来的,龙门那么发达的情报网都查不出来,更不必说他了。
一时情急,就这么说漏嘴了,心头没了主意,胡乱编了个理由来应付去,可我这无缘的老爸可不是一般人,哪会由我糊弄,立马又问:“哦,梁小姐找到了自己的生母?那,可否介绍来认识认识,反正咱们都要结成亲家了。”他弹了弹手上的烟,却没有吸,只是放任烟头上的灰渐渐增多。
我这一惊非同小可,在心里哀嚎,老爸,我知道你很精明,很威严,但你也太霸道了点,我都还没答应嫁呢,你就好像我铁定会嫁给聂辰似的。
当然,现在这个时候,聂辰花不花心,以后会不会是好丈夫好爸爸这些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先得搞定我这老爸才是。
我心里眨活开了,人家这么有诚意,把我的估计统统打碎,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冲着他这份诚意,就算是聂辰是丑子麻子癫子我都嫁了。
可是,可是
“谢谢聂伯伯如此抬爱我。可可是,婚姻大事,还是先与我父母商议了再作打算。”聂家是什么身份,娶个公主都绰绰有余,没道理娶我这么个人物。因为我这无缘老爸在不知我身份的情况下如此看重我,我也没什么号顾忌的了,嫁就嫁吧。但总得先与母亲商量了再说。
回到家,才踏进家门一步,母亲便迎上来,问我:“怎么样了,他和你说了什么?他有没有认出你?”
我把提包丢在沙发上,先倒了杯水喝了解渴,对上母亲紧张的神s,忽然笑了起来,简单把事情说了遍。
母亲神s呆了呆,“他要你嫁给聂辰这么说来,他还不知道你就是他的亲生女儿。”
我点头,问她现在该怎么办。
母亲一时也没了主意,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沉默了半天。最后问我有什么想法。
我苦笑,把身子抛入沙发里,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厌厌的,“我的想法可多了。凭什么聂辰一个远方亲戚之子就得他那么多的重视,而我却是他的亲生女儿,却还遮着掩着,今天看他处处替自己儿子着想的嘴脸,心里也着实怨了一大把。”
母亲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低低地与我说对不起。
我摆摆手,“不关你的事,其实就是我小心眼。一时不忿罢了。”我也是小心眼的人呀,也会嫉妒的。
明说与母亲商量,但平时那么精明的人,一旦涉及感情,脑子就变成浆糊了。一会儿说g脆与父亲打开天窗说亮话,一会又迟疑着还是不要捅了出来反正,一个下午过去了,没有什么进展,我也不指望母亲能想多好的办法。
不过,今天我出去后,听说成夫人又上门来过。
我心里一阵紧张,“她来做什么?仍是为了灿灿?”
母亲点头,“可不是,不过见你没在家,也就没多呆。”她又看着我,脸上一阵得意,说:“不过,我告诉她你去赴聂辰他爸的约,她那脸s可好看了。”
晚上,我正在洗澡,母亲在外面叫我,说我的手机响了。我正在洗头,便让她帮我接了。
过了会,只见客厅传来一阵异响,不过声音不大,我也没放在心上。洗好头,又进入浴缸继续泡澡。
过了会,母亲推门进来,“手机被我摔坏了。”
我看着她手上摔掉半边壳的手机,说:“算了,重新再买一个就成了,反正都用了好几年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我边搓手臂,一边问:“对了,刚才是谁打的电话?”
她迟疑了下,轻哼:“除了他,还会有谁。”
我把头发拧到一边,看她面无表情的脸,没有多问,已知道是谁了,笑问:“那他认出你了吗?”
她白我一眼,骂道:“死丫头,还敢幸灾乐祸。”然后又叹口气,似是认命:“你爸一向精明,记x也不差。只稍听我一句话便知道我是谁了。”
我咋舌,“不会吧,电话里的声音,无论如何都有变化的。”这也听得出来?我就没这个本事的。
她说:“以前经常与你爸视频聊天,报告工作成效,如何听不出。”
我“哦”了声,没再言语,但心里却奇异地安了心,爸爸打我的电话,但接电话的却是母亲,相信以他的精明程度,应该会推理出我们的关系了。
到时候
我望了老妈的脸s,发现她也和我一个样,并没有多大情绪起伏,相信她也和我一样,坚持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轻轻拍打水面,接下来,这事情可好玩了,
“妈,接下来,你该怎么办?”
母亲挑高了半边眉,“还能怎样,风来挡风,雨来挡雨。”
我望着又恢复骄傲神s的母亲,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因为手机摔坏了,一整个晚上,再加上第二天一整个上午,都没有接到过电话。等我重新买了手机,开通通话功能后,便发现有好多未接电话,一一查了下去,有主编打来的,有聂辰打来的,也有成夫人打来的,还有姐姐打来的,及其他几个半是熟悉半是陌生的号码。
只回了主编的电话,她把我骂得狗血淋头,说我耽误了工作,要把我碎尸万段。我心下一凉,这两天为着杂七杂八的私事,几乎把正事都给忘了。
陪着笑脸正准备将功赎罪,她却冷哼一声:“晚了,主题策划已由其他编辑搞定了。你就给我准备另一篇吧,告诉你,这个要是搞砸了哼,哼,哼”一连三个哼,着着实实把我吓得冷汗直流。
又回了一客户的电话,在电话里敲定初步合约意向,便马不停蹄地起草协议书,然后去客户那里签下合同…口头协议从来不算数的,要白纸黑字写了的才算数。
签了约后,小小松口气,又去约会姐姐去了。
姐姐夏儿一见到我就说起我的前夫成亦城来,“你那么优秀,怎么还败给了那么一个女人,真替你叫屈。”
我无耐,说:“感情的事,谁说得准呢?”红楼梦里的王夫人,大家闺秀,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但老公却喜欢平凡无奇又粗俗的赵姨娘,有些男人,人家喜欢不食烟火气质的,但有些人,就是爱俗气的市井女人,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吧。
姐姐一时无语,说要回科威特了,要不要去她那里玩。
我双眼一亮,去,怎么不去。一来可以细细观察姐姐究竟过的好不好,二来顺便观光,又能挣银子花,三来,暂时避开成家越来越凌厉的子大战。
四来嘛,趁我去科威特,让母亲好好与父亲把话说清楚吧。
说走就走,当晚我就开始收拾行李,我把我的想法告诉给母亲后,她想了想,觉得这样也行,不管如何,事情总要得解决。不管父亲认不认我,这样说开了,大家心里都痛快。
当晚,于浅乐又来找我,直接了当地对我说:“成伯母这次给我来了手哭的把戏,直直的把我哭心软软的,实在不好意思把那话说出口。”
听说这次成夫人在于浅乐面前哭得好不伤心,但又不是嚎啕大哭,只是一边抹泪一边哽咽着,再来一两句:“我真的很想抱孙子呀,我没别的要求。”然后“嗯嗯”地小小声哭了起来,害得于浅乐乱不爽一把的,却又无可奈何,人家只是想抱孙子而已,又没说明抢,这么哭一场下来,仿佛我才是狠心肠的女人,故意捂着孩子不让人家祖孙团聚。
说到这里,于浅乐也摊手劝我,“我瞧着这成伯母也忒可怜,亦海的事儿让她c碎了心,你还不知道吧?亦海那没生眼睛的家伙,居然把那女人给弄到自己在美国的别墅里,当起了女主人了。前几天成伯母过去一趟,只差没气得心脏病发作。你也知道,成伯母那么精明厉害的人物一向不怎么动气的,这次被气成这样,那女人有多跋扈。”
我低头,也被弄糊涂了,这亦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于浅乐又道:“说来说去,虽然以前成伯母多有不是,不过事情都过去了,你也明里暗里地惩罚他们了,该收手了。以我看啊,还是把灿灿给他们吧,要不狠狠要一大笔钱好好享受,你仍是孩子他妈,要不,亦海,亦城两兄弟,你从中挑一个吧。”
我惊讶地抬头,望着她,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于浅乐抿唇一笑,“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哦,是成伯母有意透露给我的。”
我两眼发直,是不是我祖上烧了好香,还是我上辈子积了y德,抑或是,最近桃花旺旺,运气旺旺,人气也跟着旺,先前恨不得一口吃了我的成夫人,居然,居然会有这种想法,是我思想过时落伍了,还是她前卫激进,或是被孙子给刺激到了,还是出门时脑袋被门板夹了下以至于脑袋开阔把我当成天仙姑娘了。
于浅乐瞅了我的神情,乐了,捂嘴轻笑:“刚开始我也和你一样,被她雷得里焦外嫩,不过后来转一眼,也觉得这成伯母也忒赌气了。”
我双眼冒了问题,一时没明白过来。
于浅乐说:“昨儿?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