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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石阶上,再次翻开手机盖。凌晨2点半,巴黎时间傍晚6点半。屏幕上有未读简讯。
她颤抖着按开,蹦出安安和黛丽发怒的脸:“死女人,你果真结婚了!到底怎么回事??10分钟内不如实交代,绝交!”信息是3个小时前发来的,有5个未接电话。
而她等的,是那个《等你回来》,其他的电话,一律是静音。
她关掉简讯。屏幕上显示一个拨号,是敖宸的,接听。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别忘了,今天是我们的新婚夜!”他低哑的嗓音夹杂浓浓的怒火。
她直接按掉了电话,站起身,将手机往江里抛下。她结婚了,峻熙不在乎,他不在乎!她为什么要等?为什么要不死心的等一个解释!又为什么要做这个陌生男人的妻子?!
她将冰冷的身子靠在栏杆上,缓缓颤抖着,手指碰到无名指上的婚戒,心尖如针刺般疼痛泛滥。原来,他们四个都错位了,而且错的离谱!
她戴着这枚刻着裴云姿名字的钻戒,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让一个爱着裴云姿的男人做自己的丈夫,去试探已经选择了裴云姿的另一个男人。是她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将婚戒取下,搁在掌心,竟是笑出声来:“裴云姿,被你拿走的我不会再要,但是你在乎的,我一定要!”掌心紧了紧,伸向江面,张开……
“女人,在扔下去前,你确定赔得起这700万?”冰冷的男中音,从她身后不远处传来,带着静望许久的讥诮。
她收回掌心,冷冷望着这个站在石阶上的高大身影:“我扔下去,只是扔掉了一件不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我不想为你的女人保管这枚戒指。”
“你必须完整无缺的保管这枚戒指。”他信步朝她走过来,一身冷峭霸气的气息渐渐在夜灯下明了,俊脸上反倒是泰然自若,“我与你结婚,只是建立在协议的基础上,赌气、试探的成分居多,你可以报复韩峻熙,但我不希望你伤害到云姿。云姿回来前,她的东西必须保存完好,可明白?”
那锐利的黑眸中隐隐闪动一丝残酷,她看着,突然发现,这个男人其实才是在残忍的报复。他在拿她,报复峻熙的横刀夺爱。
“好,我就替她保管这枚戒指。但我不能保证等她回来,我还可以心无芥蒂的与你离婚,因为我才是你妻子!”
他剑眉深深一拧:“女人,小心说话!”
她冷冷一笑,将手中那双拎着的精致白高跟也扔进了江里,“这双鞋也是你为她准备的吧,我穿不起!我们虽是协议结婚,但也为结婚,我这个妻子难道连自己妆扮的权利都没有?你不知道么?这辈子我最讨厌白色!”
他终是薄怒起来,鹰眸一眯,一把拽起她的细腕:“别把对韩峻熙的怒气发泄在这里!你该明白自己的身份,喜怒有度,该退就退!”
“我只是说了我该说的话!”她大声吼起来,被他钳制住的身子没有挣扎,脸蛋微微仰着:“如果裴云姿不再回头,你就这样与我耗一辈子,对吗?可是我不明白,囚禁一个被抛弃了的女人,你真的能报复到峻熙?他已经不爱了,是没有感觉的!”
“谁说他不爱!”他低吼,拽住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加大,将她拉近,“如果他完全抛弃了你,我娶你又有什么意义!你和我的这段婚姻,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不但不会捡他不要的女人,还会让他付出代价!”
“你要追杀他?”
“追杀?”他为这个词冷冷笑了声,重重放开她,转身朝停车的方向走,“回家!别忘了今天是我们的新婚夜!”
023 做少乃乃
他在浴室洗澡,哗啦啦的水声响,磨砂玻璃上隐隐映出他高大的身影。她坐在铺着黑色床单的大床上,静静看着他放在床上的手机。
这里是他们在敖宅的新房,面积有她房间的十倍大,一律的冷色系,时尚简洁。黄色的窗帘子随风轻荡,是这房里唯一的动态物。
她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将窗扇打开了,站在阳台上。
三楼,可以俯视整个大宅的一切。她的视线落在悠远的那片空地上,望着天边的弯月。天快亮了,晨光微露,她的结婚日已经过去,新的人生开始了。
迎风而立,就这样静静站了五分钟,直到室内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她才转身走回房里。
“帮我看看是谁打来的?”他的声音从门里闷闷传来,带着水汽。
她拿起,发现来显是韩峻熙。心湖,一下子炸开。
“宸,你真的结婚了!”接通的电话里,不是峻熙的声音,而是裴云姿。柔媚,而隐隐带了忧伤,“想不到,你真的结婚了。”便不再说其他,啪的挂断了。
她握紧手机,静静看着那个号码,顿了一秒钟,再拨过去。
那边立即接通了,却没有声音,只闻对方轻轻的呼吸声。她知道是裴云姿,轻轻说道:“请让韩峻熙接电话。”
“你是韩如雪?”对方即刻认出她来,惊呼中带了浓浓的失望、不甘,陌生吐语:“请先让敖宸接电话,这个电话,我是打给他的。”
“他在洗澡。”她望了一眼浴室方向,握着手机的素手在微微抖动,“我希望韩峻熙能接电话……”
“carrie,去洗澡,洗澡水放好了!”电话那边传来一道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声音,隐约还有沉稳的脚步声和开门声,“carrie?”
她的心,随着对方将电话捂住,又是猛的一跳。
下一瞬,电话再次被接起,对方艰难的出声:“如雪,听说你结婚了?”
她却是手抖得厉害,突然将电话挂断,扔在了大床上。
敖宸刚刚从浴室走出,穿着深色的丝缎长睡袍,短发上滴着水珠。见到如雪的动作,他淡若无痕挑了下眉:“你接了我的电话?”
不悦看着她,黑眸有几分了然,优雅接起电话:“我是敖宸,你要恭祝我们新婚?”剑眉飞快挑动,眸子别有深意朝如雪看过来,“不想和她说些什么吗?她今天盼你来,可是盼得望眼欲穿!”
如雪脸色一黯,一把挥开他递过来的手机,打开门走了出去。
恍然明白,过多的解释和确认,只会让她更狼狈。两个人分手,不需要什么理由,爱不在,人就散了。梦醒了,回忆就淡了。她这样追着要理由,不是自取其辱么?峻熙甚至连主动打个电话都不肯。
走到三楼的客厅,她停下脚步,望着立在窗边的那台钢琴。钢琴用天蓝色的丝布盖起了,薄薄的晨光从落地窗打进来,反s出温润的光芒。
三、四个早起的女仆在打扫,动作熟练轻柔,生怕吵醒主卧的夫妻。见她突然出现在身后,吓了一跳,低下头道:“少乃乃,需要用早餐吗?您今天的餐点有牛奶、薏米粥、蓝莓甜心、吐司和小辣排。”
“你们忙自己的。”她淡淡看了一眼。
敖宸接完电话跟出来,对那几个女仆冷道:“你们下去,以后5点之前,不要上来打扫!”嗓音冷冷的,没有温度,看来心情也并不好。
几个人退下去了。
他朝她走过来,斜睨她一眼,抬起下巴望向窗外:“这段日子,你就好好做这里的少乃乃,我不会亏待你的。”
“好。”她空d的应了声。
他看回她,为她木然的表情,短暂的闪了闪神,“那好,我们现在下去用早点。”
大步迈开,不曾等她,下了楼。
等她下楼,敖家人已经坐定,越南黄花梨长桌,老太奶、公公婆婆,姑姑姑父围了一圈,各自面前摆着自己喜爱的早点,正襟端坐。见她下楼,婆婆不悦瞥了一眼,端起杯喝了一大口油茶。
“新孙媳妇,过来这边坐。”银发苍苍、面容祥和的老太奶对她招招手,笑呵呵的,很是友善。
她走过去,在敖宸身边落座,轻柔喊了声:“乃乃早。”
“早、早。”老太奶乐得直点头,让旁边的女仆呈过来一个方方正正的大红色锦盒:“乃乃身子不大好,行动不便,昨日没能去参加孙媳妇的婚宴……这是乃乃给孙媳妇的见面礼,收下吧。”
如雪双手接过,说了声谢谢乃乃,才发现老太奶坐的是轮椅,左手上还挂着点滴。接着,小姑姑也送了套价值不菲的新裙子做见面礼,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开始安静用餐。
用完早餐,老太奶突然问道:“敖宸,蜜月地点选好了吗?结婚了,蜜月旅行可少不了。”
敖宸用餐布掩掩唇角,看过来,俊脸变得柔和:“乃乃,选好了。我和如雪明天就出发。”
“能给乃乃说说是哪里吗?”老太奶又笑道,目光在如雪脸上溜了一圈,对她端庄大方的模样很是满意。
敖宸微愣,没有想太久,沉声回道:“我们打算去法国巴黎。”
如雪连忙看向他,连敖父敖母也朝他看过来。谁都知道裴云姿现在在法国巴黎!
他泰然自若,俊脸明朗耀眼,“我一直想去那个浪漫国都度蜜月,现在终于可以实现了。这次就好好放一次假,多陪陪如雪。”
“好、好,放假也好,是该放假了。”老太奶喃喃笑道,眸中闪过了淡淡的担忧,“乃乃希望你们夫妻俩这次能带个重孙回来,让乃乃在另一只脚伸进棺材前,亲一亲小重孙儿的脸蛋……”
这一次,敖宸没有立即作答,棱角分明的俊脸绷直了一些,默默喝茶。
她微感尴尬,也低下头喝果汁。
早餐时间结束,敖父突然喊住正欲上楼的她,让她来趟书房。
她与敖宸对视一眼,从他大掌里抽出自己的素手,随敖父安静来到了书房。
只是没想到,敖父要与她谈的,是股权问题。一份股权转让书已摆在桌上,埃弗森皇家银行10%的股份,由敖父名下,转到她的名下。她愕然。她不需要这些,这个家根本不会是她的家。
“蜜月后回来,再给您答复。”她在书房没待上五分钟,便退了出去。
024
杏色名媛修身连衣裙,黑色蕾丝点缀肩袖,复古质感皮绒斜挎包。她打扮了一番,坐上了去机场的车。原来蜜月旅行是真的,连机票和酒店都订好了。
“昨天父亲跟你说了什么?”他坐在旁边,扭头看了她一眼。
今天的她很时尚,长发做成了卷,散散搭着,修身长裙让她看起来凹凸有致。
她在看窗外:“没说什么。”
他掀唇笑了笑:“是么?”眸子却冷起来,俊颜侧回去,淡淡看外面。父亲当他是透明呢,这么维护这个女人。10%的股权,一旦这个女人跟他离婚,这10%就要脱离他们敖家,成为其他董事竞相争抢的肥r。父亲这是在要挟他。
“你去过巴黎吗?”他换了个话题。
“没有。”她淡淡回答。
他胸口横起一口闷气来,这女人怎么回事,活像他欠她似的,问一句答一句,要死不活的!他脸色有些铁青,好看的薄唇紧紧抿起,拿起杂志。
杂志封面全是他们的结婚照,她娇柔倚在他怀里,眼睛笑着,却没有神采。她说她很幸福,眼里却有绝望的泪花闪动。
他盯着那双眼睛,想起了沙滩上那个跳草裙舞的女子。回眸一笑,灵动的眼睛里含满了期待,如映入星子的清潭。他还清晰记得他们对视的那几秒,心脏急急跳动的声音。
他讨厌那跳动的声音,让他烦躁。
“我们可以去其他地方吗?除了巴黎。”她终于主动出声了,将斜挎包紧紧搂在怀里,右手抓着包带。
他抬头看了一眼,啪的将杂志关上:“为什么不想去巴黎?他昨天在电话里,可是说想见你。”他好笑的笑了笑。
“如果要角力战,不应该是我们去找他们,而是应该他们来找我们!”她回过头来,看着他,漂亮的眸子第一次这样闪亮:“你这么在乎她,就不该与我结婚。你不知道么?伤害一旦造成,是回不到过去的!”
他上掀的唇角立即绷成直线,利眸如钩:“只要我想,就可以回到当初!”手背上的青筋隐隐暴跳。
她冷笑他的自负,重新将脸侧向窗外,不反驳他。
他却被激怒了,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过来:“我们的情况是一样的,不要这样笑!”那淡淡的笑,是在讥讽,很碍眼。
“不一样!”她唇边的笑纹扩大,怜悯看着暴怒的他,“我已经放弃了,因为他不值得!而你,还在挣扎,在报复!你爱她,即便她背叛了你,还是舍不得放手!最后的挽留有用么?当你重新抱着她的时候,难道你不介意她曾这样投入另一个男人怀抱!”
“闭嘴!”他一声低吼,黑眸骤然变得尖锐骇人,掐着她下巴的手在使力,“女人,悠着说话,小心你纤细的脖子!”
她微仰下巴,冷冷笑了笑:“如果可以解气,你现在就掐死我!你这样自负,难怪留不住她!”
“该死!”他眸中的怒火跳了跳,大掌移到她修长的颈线上,不客气掐住:“你以为我不敢!活腻了!”却突然将她猛的一拽,拉到自己怀里,薄唇压过来。
他不是在吻她,而是折磨她,惩罚的咬她红唇,“难怪韩峻熙会甩你,因为你这样的女人,就该被甩!”
她狼狈的一僵,眼泪突然唰唰的落下来:“是,我是被抛弃了!但那又如何,一段错误的感情并不值得我走错误的人生!我还是我!”
他没想到她会哭,盛怒熄去,直起身子,眉峰拧起:“以后不要这样惹我!有些话明知不该说,就闭嘴!”
她从他腿上爬下来,坐到一边,眼角湿湿的,不过不再掉泪珠,“我们现在很狼狈,你不觉得吗?在乎的多,败的就惨。其实我们根本没必要结婚,不该去赌气。”
他目视前方,神色肃冷,出声让司机停车。随即走到路边,烦躁的抽烟。
她也走下车来,站在他身后,望着他的背影:“我为我母亲的事感到抱歉,那份股权转让书我不会签的,离婚后我也不会要你一分财产。”
他将烟蒂踩在脚下,回头看了她一眼,重新上车,打电话让人取消飞机。
“我们的蜜月就在国内度过。”他最后冷道。
半个小时后,车在他公司大楼前停下。他恢复一贯的意气风发,半搂着她,与祝贺他新婚的员工微微点头回应。
她尽量配合他。
等走到他顶楼办公室,他将窗帘全拉开了,俊脸在阳光下不见一丝y霾,随即看了她一眼,让她请便,便坐到了办公桌前。
一会,秘书敲门进来,递进来一份快件,说是一个陌生男子送给老板的新婚礼物。
礼物?他搁下签字笔,瞥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她,接过快件拆开。是一叠照片,薄薄的几张,让他飞快的一瞥后,脸色骤然变冷。
025 你的痛,我懂
如雪起身去看那些照片,脸色蓦的惨白。
她被关在小屋、坐床上,穿那套水红低胸礼服坐快艇,进康菲酒店、被毛博山压在身下……每一张都是正面照,清晰度甚高。
敖宸看一眼她的脸:“看来你与这姓毛的还有一段‘渊源’,关系真是匪浅哪。他说知道一个关于你的惊天大秘密,要求用这个秘密交换他的牢狱之灾。”
“他现在不是在看守所了么?”她将这十张照片抓成一团。
“是,但他请了律师。”敖宸冷冷笑了声,站起身,从桌后绕过来,俯视她:“他是冥夜的人,其他道上的兄弟自然会保他。我没想到的是,你让他抓住了把柄。”
姓毛的底细,他是早已摸清的,一个脱离冥夜、做尽坏事的地痞流氓,给姓宋的送了几十万,妄想混进这个圈子来。他不客气的让这几个人吃了瘪,姓宋的被立案调查受贿款、免职查办。舅舅那边的那两个常务男秘书,直接撤职。
不过,他倒是很好奇这个惊天大秘密。他觉得,这个姓毛的不是在威胁韩如雪,而是在威胁他!
“只要我们离婚,他就威胁不到你,你可以继续起诉他!”她将照片狠狠撕掉,揉成一团。原来命运是挣脱不开的,当她拼命去挣扎,那张网会越缠越紧,直到她动弹不得。
他睨一眼她青葱般的玉指,再将目光定回她娇美却苍白的脸蛋:“办理离婚需要一段时间,你能保证他在这几个月帮你保密?他们在报复我,想让我敖家身败名裂,不是吗。”他淡淡笑道,云淡风轻。
她眉峰挤成一团,胸口翻涌得难受:“身败名裂不是说着玩的!你不知道么?你娶了一个麻烦!”惹上道上的人,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她!
匆匆走出去,重重将门带上。
门外的秘书小姐受惊抬头,莫名其妙看着她。新婚夫妻吵架了?
她看了一眼,走向电梯。为什么又惶惑了呢?她说过,没有灵魂的躯壳,是行尸走r,名声这样的东西,是她踩在脚下的一团泥。早在家破人亡的那一天,这个东西就与她没了关系,她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
敖宸从门里走出来,目送她进电梯。他早知道他娶了个麻烦,但他乐意。他会带着这个女人一步步走下去,让她一点点认清目前的状况,有尊严的活着。
她是骄傲的,他看出来了,即便日后韩峻熙肯回头找她,她也是不要的。感情不能回头,没有人会不去介意曾经有另一双手去抱自己的爱人。
他亦然。他在等云姿回头,可是他非常介意云姿用这样的方式试探他、刺激他。
他满腔的不甘在渐渐冷却,对未来的那份期盼,竟也是失望起来。原来这么多年,云姿始终没有懂过他。
眼见电梯数字跳到了一楼,他再低头对两个秘书吩咐了几声,大步走过去。
她拎着包走出了办公大楼,却是盯着花坛里的一片浅黄色小花,停住了脚步。她很高挑,目测有一米七零,修身长裙裹着凹凸曲线,性感高雅;杏色配上那头微卷的长发,时尚大气。
等他走过去抓起她的手,她甩了开,不肯面对他:“我们太任性了,不该拿婚姻当赌注。你也不该拿你们敖家的声望,来成全你的自私。”
他剑眉一挑:“有这么严重么?”
冷冷笑了笑,重新抓起她的手,往停车场走:“我们去见毛博山,我倒要看看到底藏了什么惊天大秘密,竟让我老婆心死如灰。”
他让司机将车开到了看守所,冷眸盯着被带出来的毛博山,示意狱警出去,要求单独谈。
毛博山在他和她脸上溜了一圈,心知肚明笑道:“新婚礼物收到了?我还有更露、更经典的,敖少爷有兴趣看吗?”
他眉峰微抬,身子微倾过来:“拿什么换?”
毛博山摇摇头:“没有东西可以换。从敖少你端我窝点那刻起,我就是亡命之徒了。所以,在我入狱前,我要拉个人垫背!”
“哦?”他锐眸中掠过一丝冷笑,将身子重新靠回去。
毛博山憋不住气了,啪的拍桌而起,y笑两声:“你敖家财大又如何!我照样整死你!等着明天的新闻、网络报导吧!这可是继新婚照后的d房照,绝对饱人眼福!”
他为最后那句挑了下眉峰,利眸不悦眯起。
“怎么,知道怕了吗?”毛博山痛快极了,边被狱警拖着往外走,边报复的大笑:“那段短片可是我们敖少乃乃的初夜,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呀,可惜趴在她身上的那个男人不是敖少你!啊哈哈!”
人被拖出去,张狂还在。
他的脸色终是变了,微微侧首看着低垂着头、一直不出声的她。“走吧。”见她一动不动,他低哑一声,推开椅子往外走。
她没有动。
他走回来,一把拽起她,“走!”
她的身子很软,挂在他的臂弯里,没有一丝生气。
他捏起她的脸:“我说走!不要这样要死不活的!抬高你的下巴走出去!”
她抬起低垂的眸子,眸光在一点点散去,黑玉般的瞳仁变成了灰烬的颜色,“是不是没有想到,你会跟我一起完蛋?”
他为她的声音拧起了眉,俊脸铁青,“谁说会完蛋?”
她重新垂下眸子,低低笑了声,嗓音哽咽,“他说的都是真的,我十七岁的时候,被他们……”
他眸中一沉。
她抓开他的手,狼狈往外走。
“好了!”他几个大步,一把抓回她,突然揽她入怀,紧紧抱着她,“好了,女人。”他揽着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肩窝,用自己的体温煨暖她。
她的身子太凉了,在颤抖。
她在颤抖,被他抱着后抖得更厉害,突然将脸埋在他厚实的肩窝,抱紧了他。
两人坐在车里,他遣走了司机,自己开车,将车停在蓬江边。
满夜星子、星光在江面跳跃。她靠在椅背,望着那片星子。
他看了她一眼,打开车门下车,走到江边,静静抽烟。
026 噩梦
“敖宸,网络上有一些关于你老婆的照片,要不要看看?”裴铠泽在凌晨打来了电话。
敖宸坐回车里,看一眼睡着的如雪,简短说了句‘来会所’,便撂了电话。随即将西装外套脱下来,轻轻盖在她身上。
十几分钟后,车在他的私人会所前停下,他轻轻抱起她,走入他在会所的私人休息间。
吩咐不见任何客人,让服务生端了些低度数名酒和食物过来。他喝着酒,浏览网络上刚刚发布的照片。
是毛博山给他寄来的那组照片,上传了1个多小时,点击率很高。最下面还附带一个视频,标题为‘敖少乃乃的床事,绝对喷火惹眼球’,发布者为‘敖少乃乃的旧情人’。
他将鼠标点在视频上,长指动了动,没有点开。继而放开,静静喝酒。
裴铠泽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盯着电脑屏幕在思索什么,俊脸上无风无浪,仿若置身事外。他笑道:“视频看了?”眼角自然也瞄到了床上被窝里的那堆凸起。
很遗憾的是,他没能赶上喝敖宸的喜酒。因为这男人将他打发到了马来西亚,根本没把这场婚礼当回事,连伴郎也省了。不过,这是他的遗憾么?貌似是新郎官本人的遗憾吧。
他完美的唇角勾起,妖娆笑起来,随手拈起一块寿司扔进嘴里,“敖宸,你越来越有心了,知道我是饿着肚子赶过来。”潇洒坐进沙发里,倒一杯酒惬意的喝。
敖宸朝他走过来,扫一眼他再次朝寿司伸过去的手:“那是给韩如雪准备的,我们现在去外面坐一会。”
裴铠泽将长指收回来,眸中笑意更浓:“呀,娶了老婆,果然会体贴人了。”
敖宸冷冷睨着他,不作回应,“我让你来,不是来说这些废话的。”
“这不是夸你么?迟来的新婚祝福!”裴铠泽撇撇嘴,将颀长的身子四仰八叉仰在沙发上,“艳照门出炉了,你这个做老公的倒是一点不急。”
“我还没看。”
“没看?”裴铠泽一声带笑的惊呼,将俊脸抬起来:“那为什么不看?没勇气?这不像你呀。”
敖宸看着这张脸,恨不得一脚踢出去:“讲重点!”
“讲重点没问题,不过敖老板你以后要给gina多批假,减少工作量,别把我的心肝宝贝累坏了。”某人得意的笑。
“我直接解聘她,如何?这样你们可以天天粘一起。”敖宸冷笑。
“解聘就不用了!我只是要敖老板你多给她一些自由、一些假,别让我们每次见面,弄得像一年一度的鹊桥会!”
“你来真的了?”敖宸微微惊讶,剑眉挑起。gina是他的近身秘书,亦仆亦友,与铠泽的关系也不差。他对最近两人的暧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是玩玩,不影响工作。
“目前在感兴趣阶段。”裴铠泽大方承认,双臂伸展,摊在沙发背上,惬意悠闲,“她不用香水,与她走在一起,我身上不会出红疹。好了,我们说说冥夜的事。”
“姓毛的触底反弹,是因他早知道冥夜不会放过他、杀他灭口,在垂死挣扎。不过早干什么去了?以为天高皇帝远,管不着他,就可以脱离黑盟,恣意妄为!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敖宸啜口酒,沉沉嗯了声,眸子沉着。
“落到警方手中,黑盟除掉他,是势在必得。姓毛的倒也不笨,知道抓住你的把柄,指望你保他一命。他大概知道你敖宸的本事,哈。”
敖宸睨他一眼,俊脸冷绷:“你现在不仅废话多,自相矛盾的话也多,这是不是表示,你已经追踪到发布者,解决掉了视频的传播?!”这是他交给他的任务!
他以为这小子有心情来这喝酒说废话,应该是先将一切事宜搞定了。
“你自己去看看视频不就知道了。”裴铠泽靠着沙发,仰起下巴。他自今想不明白为什么跟敖宸这个冻死人不偿命的冰山男做了兄弟。
女人们都喜欢听他说话,在敖宸耳中,却全是废话。果然同性相斥。
敖宸看着他的脸,心头安稳了几分:“执行力不错,如果能少点花言巧语,会更好!”他比较喜欢直切重点。
裴铠泽翻翻白眼,慢条斯理从沙发起身,几步走到书桌前,啪的点开视频:“闷s敖少,如果你的嘴巴甜一点,你的珍宝就不会跟别的男人跑了!”支起脑袋,津津有味看那段广告视频。
早在赶过来的路上,他就笃定敖宸不会看这段视频,因为敖大少爷也相信是真的。毕竟这是毛博山扳倒敖宸的最后一次机会,不用白不用,鱼死也不怕网破。只不过,他不知道这挂视频的网站,是与敖氏裴氏有些交情的,早在第一时间发现的时候,就给他打了电话。
他闲来没事,故意换上一些笑料广告,标题不变,是以吓一吓这两人,作为新婚礼物。
“裴铠泽,你可以滚了!”某男立即面色铁青。
027 恩恩怨怨
艳门视频虽被换下了,但那组暧昧的照片仍在媒介引起了轩然大波。各家媒体、网络、电视争相报导、大肆渲染、扭曲事实,浪扑三丈高。
敖父将儿子唤去书房,严肃问了事情原由。
敖宸唇角绷紧,微微向上翘起,俊脸冷峻。父亲维护了韩湘雅一辈子,自然对韩如雪也比较上心。
“韩如雪跟你有血缘关系么?”他故意问道,利眸流露出鄙夷。
如果有,那韩如雪就是他的妹妹了。
敖世政蓦的转身,脸色铁青:“别胡说八道!”
敖宸不动声色冷笑,看着父亲的脸:“我有没有胡说,父亲你比谁都清楚。如果有,还请父亲您事先言明,省得弄出哥哥侵犯妹妹的丑闻出来!”
啪!敖世政抬手,突然给了他一巴掌,右手在颤抖:“滚出去!”
他俊颜被打偏,缓缓侧回来,眸子y冷:“激动什么?被我说中了?呵,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告诉我,我不是你亲生,韩如雪才是你亲生?!”
这是父亲第一次这么打他,也是他第一次问父亲这个问题。他若无其事抬头,冰冷目光定在敖世政愧疚的脸上,“告诉我!”
敖世政收回手,有些后悔打了儿子,缓缓背过身去:“你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的父亲另有其人。”
“你确定?”敖宸勾唇,一掌挥下紫檀木书桌上的那杯韩湘雅刚端进来的参茶,茶水淌了一桌,张狂冷笑:“当年你不是和那姓韩的女人在这张桌子上做过吗?没过多久,她的肚子就大起来了,她对母亲说,这个孩子是你的,是我敖宸的妹妹。”
他能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三岁多的时候,他看见了这肮脏的一幕,跑去告诉母亲,母亲却将他打了顿,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幼小的他身上。
那是母亲第一次像个疯子。
敖世政背影一僵,没有出声。
他摔门而出。
门口,韩湘雅一身管家的套裙,头发盘得一丝不苟,恭恭敬敬守着。听到门响,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他在她面前站定:“你是我岳母,还让你做敖家的下人,岂不是委屈了你?”
“少爷,请别这么说,湘嫂是下人命,不敢高攀。”永远是这幅低眉顺眼、柔柔弱弱的模样。
“不是已经高攀了么?”他抿紧唇冷笑,黑眸中隐隐升起怒气,狞笑不已,“我父亲也真是的,找不到管事人选了么,让亲家在我们家为奴为仆,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我们敖家虐待下人。呵。”
韩湘雅低着头,不做声。
他冷睨一眼那温顺的脸,大步转身。
这些年,他从不管父母之间的事,任他们闹,受不住的时候,就常年待在外面,求学、开投资公司、积累人脉,最后接手家族企业。
乃乃病危的这段时间,他才从公司搬来家里,陪老人家说说话。乃乃以前常说,孙儿啊,有乃乃在呢,别怕。
幼年的他,是那么贪恋乃乃温暖宽阔的怀抱,当做避风港。独立后才发现,乃乃其实是那样娇小脆弱,需要他来撑起一片天。而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乃乃再为他c心,让乃乃在有生之年,看到他的儿子出世。
“湘雅,你进来。”他听见父亲的声音从身后的门里传来,带着从不曾在母亲面前流露的柔情。
“嗯。”韩湘雅的声音更是柔出蜜来。
他的步伐大起来,俊脸y冷得可怕。
“敖宸。”母亲站在楼梯口,穿一身丝质睡衣,卸下了妆容,人老珠黄,“妈妈现在仅剩下的,就是敖夫人这个头衔。你外公家、你的三姑六婆,都以为妈妈很风光……”
她顿了一下,望一眼远处的书房门,脸蛋憔悴不堪:“所以,妈妈不希望儿媳妇的丑闻扫敖家脸面。”
敖宸为母亲的话有一丝动容,定定看着那张风韵不再的容颜:“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跟他离婚?”
郑淑贞一笑,眼角微微湿了:“妈妈当年嫁过来的时候,是全市最风光的新娘。如果离婚,你外公家会颜面扫地,敖宸你会没有父亲……”
敖宸冷笑。如果母亲能早顿悟,别三句不离骂,处处不饶人,父亲又怎么会真的喜欢上了韩湘雅。
一个男人在犯了错后,最需要的是妻子的原谅和释怀。得越紧,反而会将他推得更远。韩湘雅,深谙其道,早就摸透了这一点。
他看着憔悴的母亲,说道:“你们之间的恩怨,与韩如雪无关。而我,早在你们感情破裂,成为你的出气筒的那刻起,就不会为你们错误的婚姻买单。丑闻的事,我会盖下去。而韩如雪,也不会在我们敖家待太久。”
“真的吗?她真的待不久?”郑淑贞暗淡的眸子立即闪亮起来,不自觉抓住了儿子粗壮的臂膀,“那抽个时间去给裴家乃乃道歉,就说是一时冲动……”
敖宸甩开母亲的手,冷起来:“我为什么要道歉?是他们裴家毁约在先,并不是我们敖家!还有,母亲你为什么执意要与裴家联姻?你自己受的教训还不够么?!”
郑淑贞脸色一白,大声起来:“裴家女儿有什么不好,总比狐狸精的女儿干净!你知道这些贱女人为什么做狐狸精?因为她们自打出世什么都没有,只有靠抢别人家的丈夫……”
敖宸俊脸骤黯,看到了母亲眼中的那丝恨意。
如雪站在楼梯转角,转身走回三楼。狐狸精的女儿,自打出世什么都没有,没有有权有势的父亲、没有一出世就给她铺好的康庄大道,只有靠自己的双手去养活自己,在最底层卑微活着。
她想,母亲当年也是这样吧。
三楼客厅的y晶电视上,正如火如荼播放敖少乃乃旧情人现身的花边新闻,照片一张接一张,主持人解说得天花乱坠、洋洋洒洒。她关掉电视,蜷在沙发上。
她知道,当年那个进入她身体的男人,并不是毛博山。他们当时压着她,捂住她的嘴和眼睛,y靡的大笑。而那个趴在她身上的男人却不出一声,身上有着浓浓的血腥,遮盖住他的体味。
他很粗暴,一把扯开她的裙子就直接贯穿了她,而后趴在她身上,覆盖着她,反复的凌辱。
如果当时毛博山不是对他有几分忌惮,不敢上他用完的女人,她已被lunj。
不敢、忌惮……呵呵,很可笑,她竟然还存着侥幸。
闭上眼睛,将头深深埋在沙发里,想躲避洒在脸上的那层灯光。光明处不安、暗夜里也不稳,最近的噩梦多起来,想必是跟这些翻出来的陈年旧事有关。
她白皙的额头沁出一层薄薄的汗。
敖宸步上楼梯,便见到她蜷缩在沙发里,背对着光线,似是睡着了,又似在想心思。他朝她走过来,耳边还回荡母亲的嘶吼咆哮。
他没有告诉她,铠泽给他发过来的那段视频,其实是真的视频。是毛博山用手机拍下的,画面虽暗晦不明,却能清晰见得她一身白裙躺在男人身下挣扎。而出事地点,正是他在岱山岛的度假庄园,那片竹林里。
初见视频,他的胸口猛的一阵紧缩,如钢针扎到了心尖。因为他记起,有一年,他曾带云姿去过庄园,云姿穿着她的新旗袍在房里跳舞,直呼他去。
他听到了院子外的响声,却只停顿了一秒,以为是野猫窜过,没往心里去。继而将那个精灵般的女子抱起,狠狠的吻她,告诉她不要喊哥哥,要喊他的名字。
那一夜,他完全沉溺在云姿的柔情里。
如果真的是那一晚发生的事……
“你来了。”沙发上的女子听到脚步声翻身坐起,扯出一抹空d的笑:“刚才没事做,我帮你放了洗澡水。如果需要喝咖啡,我可以帮你磨咖啡豆。”
他在她对面坐下:“不必了。”她的一切,早在跟韩峻熙扯上关系时,他就摸得透彻。分崩离析的一个家,她算是孤儿。不过他很诧异韩湘雅这个女人会这么对待她的女儿。
犹记得当年,韩湘雅在母亲面前耀武扬威,口口声声咬定是老爷的孩子,气得母亲搬起花瓶去砸她、打她。所以想不明白,既然是金主的女儿,为何要放在乡下任其自生自灭?
他很好奇,又很同情韩如雪。
028
见他拒绝,如雪为他倒了杯茶。双手托着递过去,静静坐在他对面。
他接过,淡淡扫了眼她素雅的模样,给面子的喝了口。这一刻突然觉得,她现在的样子很像一个妻子,温柔娴雅。
“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她似乎不想跟他交谈,站起身,走回卧房。
他回以一个轻笑,又喝了口茶,打开电视。这样也好,他恰好也找不到话题。
电视里的花边报导已经播放完毕,换上金钟奖盛宴,时装界新宠名模一个个在屏幕上露脸,笑靥如花。他看到红地毯上一个高挑白皙的女子缓缓朝镜头走来,身穿一袭线条简约的黑色丝绸礼服,低胸大露背,出镜颇为惊艳、震撼全场。
他剑眉一沉,将手中的水杯放下。
“听说carrie本身不仅仅是模特,还是一位时装设计师,对吗?”主持人问女子。
“对。”女子面向镜头,柔媚的脸庞带着淡淡的笑,“我能走上这条路,并坚持到今天,全靠一个男人曾经的默默支持。在这里,我想跟他说声‘谢谢’。谢谢你曾经的包容和关爱。”
曾经的包容和关爱?他眉宇间的褶皱更深,知道云姿说的是他,因为她用到了‘曾经’一词。曾经是他,现在是韩峻熙,分得清清楚楚。
他的胸口猛然有些闷,大掌不自觉握紧了沙发扶手,渐渐使力。
“听说carrie结婚了,那新郎官是这位神秘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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