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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如雪将那沓钱拿出来,塞回韩湘雅手中:“这笔钱我不要。”弯身拎起自己的行李,走向后门。好了,一切结束了,大家都解脱了。
将行李放在后备箱,准备坐上副驾驶座,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以为是安安,没看来显,直接接通:“丫头别催了,我正在过来的路上,你先将租房事宜办好……”
“去哪里的路上?给我回来!”电话里传来男人暴躁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
“怎么了?”她不悦弯眉,“你今天有会议要开,不想耽误你的时间,所以等你将离婚协议书寄过来,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因为这婚离不成了,等我回来!”他在那头冷道,啪的挂了电话。
神经病!她暗骂了句,让司机不要开车。
“怎么了?”一直站在门口的韩湘雅朝这边走过来,瞥一眼她手中的手机,再看向她y沉的脸:“谁打来的?发生了什么事?”
“敖宸打来的,离婚手续出了点问题。”她轻描淡写道,重新走进宅院,等着这个男人回来给她解释清楚。什么叫离不成,难道还有敖少爷办不成的事?
韩湘雅却是脸色一沉,拉住她:“你给我说清楚!出了什么问题!”
“我也正想知道!妈,你抓疼我了!”她条件反s的甩手,后退一步,冷眸盯着母亲紧张过度的脸庞,“妈,你不要告诉我,我跟敖家少爷有血缘关系!不然没法解释你为何这般紧张!”
韩湘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急切,将右手收回去,冷道:“妈在这里的名声已经不好了,怎能让女儿跟着受骂,你为何不能体谅妈妈的一片苦心呢!”
妈妈的苦心?她在心底冷嗤一声,转身往敖家客厅走。母亲的苦心她懂的,很多年前就懂了!
恰好敖家父子一前一后回来了,敖宸没将车子入库,直接停在了门口,气势汹汹往厅里走,坐下后将女仆端来的热茶一掌掀了,“喝什么喝,是不是还嫌这里的火气不够大!”
仆人们吓得噤若寒蝉,唯唯诺诺退下去。
郑淑贞心情大好的从楼上走下来,舒心笑道,“敖宸,这么好的天气,摆什么脸?谁惹你了?”目光在厅内逡巡一圈,在见到门口的如雪母子后,猛的一黯,“不是让你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妈,我不会和如雪离婚,我们是真结婚!”敖宸皮笑r不笑宣示,二郎腿翘起,眸子厌恶扫向父亲:“这下满意吗?如果满意了,就颐养天年吧,儿子儿媳会孝敬你的!”
敖父看他一眼,捂着手帕不适的咳了咳,从他面前走过:“老陈,帮我简单收拾下,我明天搬出去住。”
“世政?”郑淑贞发出一声尖叫,短暂的好心情一扫而光。
桃色薄被翻红浪,宽大席梦思陷下一个深深的凹坑,被子与床单在窸窸窣窣的摩挲,连橙色床头灯也暧昧起来。
女子乌黑的长发露出被外,几分散乱,男人坚实有力的大掌箍着那双小手,高举过头顶,小手挣扎,大掌压制。
他们的身子罩在被子里,不停起伏,蹬动,呜咽声分明。
“既然是真结婚,不做怎么行!”他将她吻得换不过气,暴怒的咬了那红肿的嫩唇一口,转战到修长的脖子上。既然父亲这么维护这个女人,非要将她死死绑在他身边,那就别怪他不客气的糟蹋了!不然对不起韩湘雅!
她大口喘息着,仰着头,让空气大口大口进入肺部,又急又怒。
他昨夜说离婚,今天又不离了,今晚一身怒火爬进她的被窝,拽起她就吻,死死压着她,不让她挣扎。她胸腔的一口气至少被憋了两分钟,让他愤怒的唇堵着,憋得她脸蛋通红。
他将对父亲的不满发泄在她身上,那她的憋屈该发泄在谁身上!整件事中,她比谁都愤怒!安安已给她租好了住房,连床上用品都买齐了,只等她过去,然后一块找工作。
现在横生枝节,让敖父一根绳子重新捆了回来,是她的错吗!他为什么不能站在她的立场想一想!
“因为你是韩湘雅的女儿!”他箍紧她的双腕,沉沉压着她的身子,双目y冷:“他非要将我们绑在一起,我们何不生个孽种给他含饴弄孙呢!你是他女儿,我是他儿子,反正是一家人!”
“你疯了!”她倒抽一口气。
他狰狞笑了笑,又低下头来扯她的睡衣,野蛮又粗暴,尔后将她翻身过来,长腿挤进她的双腿间,猛力往前一顶……
她发出一声凄厉大叫,下巴抬起,青痕交错的雪白身子一阵不正常的痉挛。
他猛的一惊,意识清醒了几分,却没有退出来,俯下身去抱她,从后搂着,大掌伸到胸前有技巧的爱捂,薄唇在颈窝处流连。
可是他的体温依旧煨暖不了她,她由最初的恐惧到现在的缩成一团,抖抖索索,细白贝齿在轻颤。他捧起那张脸,才发现她闭着眼睛在哭,双手护在胸前揪紧了床单。
“关灯。”她咬着牙发出了这两个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不断划出。
他伸臂关了灯,在黑暗中抱紧她,伏在她身上轻轻动了动,沙哑低语:“别怕,静静感受这最原始的美妙滋味,我会带你上天堂。”
他果然很轻柔,将她翻过来,温柔的吻她,很用心的去挑逗她的敏感处,让她冰冷的身子渐渐发热,玉腿缠上他的虎腰。尔后,只是紧紧抱着她,与她面贴面,待在她身体里不动。
直到双方互相适应,他循序渐进,加深加快,深入浅出,让她嘤嘤叫出声。她在黑暗中缓缓摸上他的俊脸,勾上他的脖颈,身子贴上去,随着他的动作摆荡,脸埋在他颈窝泪落不止。
034
y雨绵绵的天,敖父和韩湘雅双双搬了出去,留下一室的冷清。郑淑贞再也没有力气闹了,把自己关在房里几天,茶饭不沾。
如雪端了刚煮的r粥上去,反复敲门,里面都没有应声。她有些担心,转身走下楼去找敖宸,敖宸却将报纸重重一放,冷道:“由她去吧,过两天就好了!”
“婆婆不肯应一声,我怕出事。”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出事!”郑淑贞从楼上缓缓走下来,一脸冷霜呵住她,“大清早的吵吵吵,你让我好好睡一觉行不行!”揉揉太阳x,将身子躺进在沙发里,眼泡浮肿,面容憔悴:“钟嫂,过来给我捶捶肩,昨晚好像睡落枕了。”
“这就来了。”
如雪与敖宸对视一眼,为婆婆的若无其事感到惊讶。
敖宸站起身,拉过她的手,“到点了,我们出门。”这几天他不想见到母亲的脸。
“等一下。”郑淑贞脸上闪过一丝木已成舟的绝望,喊住两人:“你们抽个时间去看看裴家乃乃,她老人家一直念叨敖宸你。”
“我知道。”敖宸淡漠应一声,牵着如雪出了门。
刚上车,大雨倾盆起来,淅沥哗啦扑打在车窗上。他按开了雨刷,静静开着车,侧脸紧绷。
“我们先去做dna比对,再去裴家。”他沉声道,不曾回头看她。
“好。”她将头轻轻靠在椅背上。
十五分钟后,两人在医院抽了血,他交代了医生一些事,便带她来了位于半山的裴宅。
裴家乃乃正在花室修剪盆景,见到敖宸,惊喜得将园艺剪直接扔在了地上,直呼‘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来了’,抓着敖宸的大掌不肯放。
“这位就是新媳妇吧?”老人将注意力放到旁边的如雪身上,将她从头到脚快速打量了一番,笑道:“漂亮大方,和敖宸很般配呀,有旺夫相。”
三人入座,老太太让女佣奉茶,客气的让如雪喝茶。而后望向敖宸,意有所指道:“敖宸哪,随裴乃乃去趟楼上,乃乃有结婚礼物送给你。”
“好。”敖宸站起身,没有拒绝,跟着上楼。其实礼物可以让佣人直接拿下楼的,他心知肚明。
如雪捧着杯子抿了口茶,将眼帘压下去。原来这就是裴氏兄妹的家,裴云姿生长的地方。
站起身,走到钢琴边,用手指在琴键上轻轻跳跃,想象那个女子坐在钢琴前弹奏的样子。敖宸一定很爱看,不然不会在三楼摆放一架钢琴。
无声笑了笑,她抬起眸子,收回琴键上的手,一转眸,视线却落在琴架上的一只相框上。
四人合影照,少年时期的敖宸怀搂一个白狐般的女子,在镜头前开怀大笑。裴铠泽勾着他的肩站在一边,右手牵着紧抱布娃娃、穿公主裙的裴妍奚。
原来这就是裴云姿,果然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哟,贵客呀!”裴铠泽从大门口走进来,边换鞋,边将湿漉漉的西装外套扔给女佣,几步朝这边走过来,“怎么就你一人?敖宸呢?”
“在楼上。”如雪走回沙发边,惊讶看着裴铠泽的落水j模样,他本就生了一张比女人还要妖娆的脸蛋,现在眉发皆湿,湿漉漉紧贴,坚实胸膛在湿衬衫后若隐若现,休闲裤裹紧长腿,走动间散发一股强健有力的性感。
这个男人看似无害,实则有毒。
“看来是乃乃找去了。”裴铠泽玩味一笑,接过女仆递过来的毛巾,坐上沙发潇洒擦头发,“听说你想进远东航空?”
“之前想过。”
“之前?”他顿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修眉凤目被雨水淋过后,般般入画:“你和敖宸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会结婚,一会离婚,一会又风平浪静。”
“你去问他。”她将问题丢给他。
他眼角一挑,扔下毛巾,躺下去喝热茶,疏狂笑道:“你若想进远东航空,我随时为你打开大门。不过进裴氏的前提是,你与敖宸离了婚,不再是敖家少乃乃,不然敖家的声望被毁我可担当不起。”
“这个以后再说吧。”她端起杯,抿了口茶。
“看来你和敖宸是引火上身,都被困住了。”裴铠泽呵呵笑了笑,以这句话作结,站起身:“你坐一会,我去催催他们,稍后开宴。”大步走上了楼梯。
十分钟后。
妍奚母女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了,各自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爽居家服坐到餐桌前。
如雪坐在敖宸左手边,妍奚坐在他右边手,一个劲给他夹菜,“宸哥哥,多吃些。你好久没来了,得把以前落下的都补上。”
随即聊些以前的话题,你来我往,其乐融融。
她c不上话,不夹菜,只吃米饭。
裴老太太注意到了,对敖宸笑道:“敖宸,快给新媳妇夹菜,光吃饭怎么行,营养跟不上。”
敖宸这才看向她,给她夹了一筷子蟹r,一语不发,又侧回头与大家聊天。
饭后,老太太留他们打牌,兴致高昂。
她不好推辞,与老太太、裴夫人、妍奚凑了一桌牌,一边打,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她发现老太太并不喜欢她,似乎为了裴云姿的事对她有些排斥,每一句话都是客套、四两拨千斤。
而敖宸站在阳台与裴铠泽聊天,双目望着雨帘,有心事的吐烟圈。
一个下午就这样划过去了,天擦黑,他们终于从裴宅开车出来,驶下山道,融入车流,“我想去看看安安,不想回家。”她突然道。
“好。”他没有异议,简单问了地址,便送她去了那里。
那是一幢外墙剥落的老式居民楼,五层,楼梯间堆满杂物和煤球,破旧脏乱,而安安租下的就是五楼。上楼的时候,需要不断跺脚弄亮感应路灯。两人就这样摸索而上。
“我在上夜班,今晚不回来了,钥匙放在花盆底下。”安安道,匆忙挂了电话。
035
五十几平米的两室一厅,白胚墙,地板有些发旧。如雪带敖宸走进安安给她留的那间房,推开窗户。
一阵疾雨立即扑打进来,电闪雷鸣,噼里啪啦。
敖宸却不让她关窗,在窗边侧身站着,睨着楼下。只见朦胧的路灯下,有个人影一闪而过,没入黑暗中。
“是谁?”她也看到有个人影闪入了黑漆漆的弄堂里。
“不知道。”他走离窗边,坐到房间里的小床上,饶有兴致打量四周。
仅仅一张床、一张衣柜,有够简单的。
她再看一眼楼下,心里有些忐忑,关上窗,说道:“我们走吧,安安不在,我下次来。”提起包,率先走了出去。她直觉楼下那个人在跟踪他们。
“不想走。”他用手按了按小床的结实度,p股粘在床上不肯走,“外面这么大的雨,我想就在这挤一夜,你帮忙烧下热水。”
说话间,开始兀自脱身上的休闲西装和衬衫,整整齐齐搭在椅子上,仅穿一条短裤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她不得不锁好大门,走进浴室开热水器,清洗地板,准备洗澡用品,“敖宸,安安没有准备我们的毛巾,你去楼下的超市买几条上来吧。”
“好,我下去一趟,你记得锁好门。”他爽快应了声,果然重新穿上衣服下楼了,沉稳的脚步声一步步远去。
一刻钟后,他回来了,外套湿透,皱成一团,挂在他的臂弯,右手拎着购物袋,袋子上还溅有泥浆。
“你摔跤了?”她看着袋口的泥浆,小心翼翼将东西取出来。
他将西装外套抛在椅子上,濡湿的短发使他的额头看起来更加饱满方正,一双幽黑的深眸里噙着冷笑,“不是我摔跤,是两个偷车贼吃了我一顿拳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没有人敲门吧。”
“没有。”她被他的样子弄得心窝一跳,汗毛不自觉竖了起来。他分明不是去捉偷车贼,而是解决掉了那两个跟踪他们的人,下楼买东西是为了探个究竟。
她紧张起来,几步走到窗边,提心吊胆向下张望,“敖宸,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跟踪我们?”
“一群流氓。”他张狂笑了声,跟过来:“这里是老式居民区,没有停车场,我的车停在弄堂外自然会让他们起歹意。不过麻烦总算解决掉了,你去洗澡,我等你。”
“好。”她匆匆关上窗,上锁,只把他的话信了一半。
进到浴室,她将浴帘层层拉上,一边冲洗一边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这幢居民楼的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可以听到楼梯间的脚步声,也可以听到楼下搓麻将的声音。她担心他们惹的人会牵扯到安安。
哗啦!不知过了多久,浴帘突然被一只手猛力扯开,吓得她脚底打滑,差点朝瓷砖墙壁上撞去。脱得精光的男人一把捞住她,扯掉她手中的淋浴头挂上,一声不吭就抱起了她。
“这个澡你洗太久了!”他的大掌在她身侧摩挲了几下,将她翻过去,压在墙上,抬高她的腿,猛力挤入那片干涩。
她痛叫了一声,不适的动了动身子,“我没准备好。”
他没吱声,也没放开她,将淋浴头对准两人,而后抱起她的臀,托着她上下滑动。她的脸贴在冰冷的瓷砖上,热水在扑打,雾气钻进鼻腔,很难受。
但是他似乎很享受,低低粗喘着,一下一下加重了力道。
她看不到他的目光,但可以感受到那片凌厉,“敖宸,轻一点。”
他将她翻过来,抱着她,让她的双腿勾住他的腰,玉背抵上墙面,随他的动作r波荡动,“不管以前那个毁你的男人是谁,你现在是我的女人,这副身子只能在我的身下绽放,只能属于我!”声音在拔高,他的动作也在加剧,几欲将她撞得四分五裂。
她的眼被热水扑打得睁不开,勾住他的脖子,身子阵阵绯红,“先放我下来……啊!”
一声尖叫,腿间有白色粘稠y体汩汩而出,她绷直了双腿,脸蛋染上桃色,闭目不能再言语。
他满意了,吻了吻她的唇,将她放在热水下,冲洗充血饱胀的胸部和下t,黑眸中流转浓浓的欲望与餍足。
半夜,两人挤在窄小的小床上,她窝在他怀里,始终不抬头。
他抽了支烟,搂着她的背摩挲,知道她没睡。她是困乏的,他却是精力充沛的,将她抱上床后,又在这小床上要了她一次。她睡过去一次,醒来后就一直睡不着,闭着眼想心思。
他也不说话,一直静静抽烟,每支烟抽一半,捻熄,再拿新烟。
直到窗外的雨停止了喧哗,楼下的麻将声歇去,他才躺进被窝,将她搂在腋下,规律呼吸。两人的身体契合,恰恰塞满整张小床。
她闻着他身上的气息,终是缓缓睡去。
第二天,他们让安安的开门声吵醒,安安瞥了眼玄关处的两双鞋,将手上拎着的早点轻轻放在餐桌上。
“安安。”她披着衣服打开门,脸上闪过尴尬。
安安看看表:“现在才六点,你们接着睡,我上了夜班,也需要补觉。晚上我们再一起吃顿饭。”
“安安。”她走出门来,喊住好友,“我和他一会就走了,我们说会话。”
安安的脸上这才有了一丝情绪,坐回餐桌前吃面,y阳怪气道:“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老公在,所以没准备他那份早点。这是给你带的煎饺,你趁热吃。”
她接过,又放回桌上,愧疚望着安安:“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气我一声不吭就结了婚……”
“我不是气这个!”安安啪的将筷子放了,气咻咻抬起头,“我气你不长脑子,他给你挖坑,你就跳,现在脱不开身了吧。那个姓敖的男人,我第一眼见到他就不爽!”
“安安?”
“季大小姐,一大清早好大的火气,不知道敖某是哪里惹了你?”敖宸打开门,当着她们的面潇洒伸了个懒腰,薄唇掀开,要笑不笑看向安安,“是不是有句话叫‘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劝和不劝离’?”
安安睇他一个白眼,端着没吃完的面线进了房间,嘭的摔上房门。
“她好像很讨厌我。”男人不以为意勾起唇,揽臂抱过如雪,在她耳边低语,“我们换衣服下楼,下次再来看她。”
“…好…”
036
下了居民楼,他们的车刚开出弄堂,就有一辆银白小车紧跟其后,始终保持五十米左右,不快不慢。
如雪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扭头看向开车的敖宸。
只见他侧脸镇定,目光平视前方,唇角微微翘起,想必是早已察觉的。而后将车轻轻松松停在一咖啡馆前,说要吃些餐点。
那辆银白小车果然也将车停在不远处,车窗降下,车内的人开始偷偷远程拍照。
“别管他们,我们进去。”敖宸搂着她的腰,若无其事走进咖啡厅,再挑了个临窗的位子坐下,招来应侍生:“一杯黑咖啡、一杯热奶茶,一份蔓越莓甜心,谢谢。”
她没有异议,凭他安排。
片刻,甜心和奶茶端上来,她安静的填肚子,翻杂志。对面的他则喝咖啡,赏风景。两人看起来都很惬意,但两人都知道,那两个蹩脚的跟踪者也跟了进来,在三点钟方向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她知道是昨晚的那两个‘偷车贼’,右手将杂志翻页,捧起,似要仔细瞧封面上的模特,实则偷眼瞧了瞧那两个戴鸭舌帽的男子。
那两个男子见她看过来,忙将目光移开,装作聊天。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她问对面的男人。
“可能是想探探我们的新婚状态。”他哑声笑道,一杯浓浓的黑咖啡根本没有动几口,放下,大掌伸过来,用指腹给她擦拭粉唇边的甜心残痕,“我这个老公是爱你的,你感觉得到吗?”
她碰触到他的指尖,忙将头微微扭开了:“感觉不到。”
“那再感受一下。”他的指尖在她唇瓣上摩挲,一下一下沿着唇形挑逗,乐此不疲,“昨晚你很热情,我喜欢。”
她将脸又侧了侧,留给他一排卷曲上翘的睫毛侧影:“他们不是记者,根本不用做戏。”
“那倒是。”他轻笑了声,果然将手收回去了,桌子下圈住她的双腿却不肯放开她,“他们的确不是记者,但他们认识你,要不要确认一番?”
“怎么确认?”她故意用高跟鞋踩了他一脚。
他将皮鞋挪开,长腿反制住她的玉腿,惩罚性的在她膝盖内侧滑了滑,让她又痒又羞,而后突然一把拉起她:“老婆,陪我去趟洗手间。”
“我不去。”她捂着裙子,不肯跟他走。
“真不乖!”他没有半分宠溺的冷冷笑出,瞥一眼她匀称雪白的小腿,半抱半拉让她撞人他怀里,再紧紧搂着往卫生间方向走。
幽暗的灯光下,他果然将她拉入男洗手间,嘭的挤进单间,压在冲水箱上。
“让我出去!”她仓促躲闪他的亲吻,一个不稳,高跟鞋在地上打滑起来,腰肢顷刻完全贴合在盖箱上,难受之极,这一刻她恨不得把手纸全部扯出来塞住他的嘴。
“在这里做会比较有感觉。”他压着她,在她胸前咕噜,带着丝丝坏笑。
“这里是男厕所!”她额头直冒冷汗,双手改为去抓他的短发,却被他猛力将腰身一搂,脸向后仰了下。这一后仰,才发现有副摄像机正高举过隔板,对准他们拍摄!
“……”她发出一声尖叫,羞愤难当之极!这两个该死的偷窥狂!身子却是猛然一轻,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如离弦之箭冲出去,几步挡在了厕所门口,咔嚓落锁。
“你…你干什么?”她听到门外的两个男人在哆嗦,一个趔趄,摄像机嘭的摔碎在地板上,声音异常悦耳动听,“摄像机已…已经被毁了,我…我们现在就走!”
男人的拳头在喀嚓喀嚓作响,哑声笑道:“你们似乎没长什么记性,昨晚让你们回家,今天非要跟来,要不要敖某送你们一程?”
“敖少爷,你要是再敢动我们,我们藤原堂绝…绝不放过你……别,别过来……”后退,不断后退。
敖宸回应这两个人的是一顿暴烈拳脚,一手拽一个,迎面相撞,再叠罗汉扔在地上,一脚踩着:“回去告诉藤原灏,韩如雪现在是我的女人,里里外外都是,让他带着裴云姿立马滚回日本去!”
被踩在脚底下,鼻青脸肿的两人面面相觑:“我…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并…并不清楚少…少主的行踪……啊,我们知道了!”他们的指骨被那双皮鞋拧断了。
男人这才满意的放开两人,伸指掸掸衬衫上的褶皱,锐眸勾起佞笑,“将我刚才的话一字不漏转达给藤原灏,同时告诉他,杀了毛博山,并不能弥补对韩如雪的亏欠,只会将她越推越远!”
眸子瞥向如雪藏身的单间方向,他还有句话没有说出口,那就是——想要我放开这个女人,除非我玩腻!
037
没想到峻熙会再找她,如雪的内心居然出奇的平静了,就好似潮水退去,很难再激起涟漪。她开始明白,不真挚的感情其实是经不起任何考验的,峻熙对她,从一开始就是欺骗、隐瞒,或者说她不曾了解过他,还没进入他的内心深处,所以对这个男人连恨的必要都没有。
她没有感觉了,彻底放下后,逐渐接受另一个名为她丈夫的男人进驻她的生命里,与他同桌而食,同枕眠。她知道敖宸跟韩峻熙有本质上的相似,他们都不会爱她,所以这次,她会平静的与他过日子,不交心,直到他愿意离婚。
“少乃乃,生煎糊了。”厨房的张妈一声惊叫,接过她手中的铲,十万火急的将平底锅里发黑的食物倒进垃圾桶,“重做吧,糊掉的食物吃不得!”
“婆婆和乃乃已经等在餐桌上了?”她重新开火生煎。
“是啊,早等着了,在催呢。”张妈点点头,走过去端薏米粥,突然又发出一声大叫:“天哪,还没煮好,夫人已经催了三四趟了!我说少乃乃啊,您这速度,连你妈的三分之一都比不上。韩管家以前给老爷准备早点,半个小时都不用……”
如雪将生煎包入盘,冷道:“薏米没有用水泡软,当然煮的比较慢!”婆婆本来说是想喝清粥,清清胃,见她入了厨房,改口说要喝薏米粥,半个小时内必须端到餐桌上。
现在这张妈又拿母亲出来说事,她的脾气也上来了,“先将这些端出去!”她指指那几盘自制的小点,面若冷霜,“薏米还需要煮十五分钟,不能出锅,白粥倒是有,你给婆婆知会一声!不然只能叫外卖!”
张妈看她一眼,不敢再吱声,端着餐点出去了,而后一直没有回来。
她则一直守着火,等薏米粥熬得稀软,再用碗盛了,小心翼翼端出去。这个时候,餐桌旁的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小姑姑夫妇已相继离去,只剩婆婆一人。郑淑贞见她将粥端了来,气呼呼一掌掀掉,“都吃完了,还端过来做什么!”
她被滚烫的粥水溅得后退一步,不悦起来:“不是婆婆你想喝粥吗?我已经煮好了,有什么错?”
“我是想喝薏米粥,但那是在餐前,不是餐后!”郑淑贞一拍桌子,怒目圆瞪。
“怎么了?”晨运晚归的敖宸刚好走到大门口,一进门就见到一地的狼籍。他皱了皱眉,直接看向如雪,“你惹妈生气了?”
如雪胸口一堵,冷道:“我就是什么都不做,你妈也生气!”
“敖宸。”郑淑贞这次没有破口大骂,却是一p股坐回椅子上,双肩下垂,敛眸喃喃道:“刚才如雪给我端粥,我不小心撞着了,你带她上楼看看去,可能烫着了。妈这一把老骨头真是没用,留不住你父亲,也照顾不好儿媳……”
说着说着,嗓音有些哽咽,眉眼间全是一个弃妇的忧伤。
敖宸看了她一眼,没有安慰,牵过如雪的手:“烫到哪了?”
如雪抽开自己的手,扯掉围裙甩在椅子上,转身上楼。
敖宸早闻到了她一身油烟味,大步跟她上楼,一把搂住她,“我给爸爸打了电话,让他搬回来住,我们则搬出去。”
“你接受我妈做你小妈?”她反问他一问。
他一愣,冷冷放开她:“韩湘雅不可能做我小妈,那老家伙若娶她,代价将会是妻离子散!”腮帮子不悦咬紧,他先她一步进了卧房,嘭的摔上门。
早上的y云散过后,郑淑贞突然让她陪同去养生会所,说要帮她办张卡,以后定期来spa一次,将脸上保养得体些,好带出去见人。
入会所后,裴妍奚也在,正让按摩师用精油按摩,脸上被海藻泥涂得黑黑的,只剩一双眼睛。郑淑贞挨着她的床位躺下,对这个小公主越看越满意,笑着说道:“妍奚,你的皮肤保养的真好,跟那水灵灵的豆腐似的,又嫩又滑。你教教如雪,让她也学学美容,将那身白得似鬼的皮肤养好些。”
如雪知道婆婆是在刻薄她,没有应声,让裴妍奚掩嘴呵呵的笑。她身上的皮肤是白,但不是纸白,敖宸喜欢用唇吸吮她的肌肤,将脸贴在r沟间,用胡子扎,有时恶劣的用掌掐,烙下一道道红痕。
他是喜欢的,早上一定会从后搂着她,手伸进她的睡衣里,将她的两团丰满攫住。即便是不做,他也揉捏,将她弄醒,吻得她遍体吻痕,而后支着头引以为傲。
他在动情时曾说,不喜欢她在身体上抹香露、喷煽情的香水,喜欢自然的雪白,像雪花一样。
所以不管怎样,她对自己还是有自信的,源于他对自己的一种认可,以及自己的坚持。
“就这样吧。”她趴在美容床上,没有敷脸,只是让按摩师用精油给她按摩,静静听着婆婆和裴妍奚笑谈。
之后,婆婆和裴妍奚相约去喝茶,她独自回家。
她没有让司机送,婆婆也没有坚持,让妍奚上车,绝尘而去。
038
沿着马路走了一段路,如雪不想回那冷清清的家,拐进甜品店买了一些点心,再拦出租车前往安安的住处。
“司机,是水锦路,不是青马路!”车上,她拍了拍前座,右手不安的拉扯开门开关。虽然她对h市不熟,但路牌上的方向标还是认识的,出租车刚刚经过水锦路,根本没有拐弯。
司机不理她,将车拐入一条清幽的小道,嘎的停车。
她的身子猛的往前甩,终是怒了:“喂,你是怎么回事!”却在司机摘掉帽子,缓缓回头的瞬间,惊得将呼救声卡在喉咙,忘记了呼吸,“峻熙?”
敖宸在办公室里忙,金笔唰唰的龙飞凤舞,被这些堆成小山的签字文件累得手腕发软。末了,他搁下笔,按通秘书内线:“取消晚上的应酬,我晚上有事。”
他的确有事,因为裴云姿回国了,给他打了电话,要求见一面。
“好的,我这就给您取消掉。”秘书甜美道,轻轻挂了电话。
他看了看表,站起身,捞起西装外套,大步走出门。而后在坐电梯的时候,不自觉对着镜子拨了拨自己的短发,整理好衬衫领带。
见面地点约在皇都酒店,1028号房间。他到达那里的时候,云姿裹了一身黑,戴着墨镜给他开门。
他看着这个黑衣女人,有几秒钟的陌生感。随即若无其事走进房间,搜寻韩峻熙的身影。
韩峻熙似乎不在,衣架上只挂有云姿的lv手袋和风衣,酒店的纸拖鞋也没有开封。他走了几步,坐在沙发上,接过云姿递过来的那杯酒。
裴云姿这才取下墨镜,歉意说道:“酒店的记者很多,不得不这样……”
“我明白。”他打断她,并没有喝酒,“你丈夫呢?”这个女子的面貌并没有变,尖尖的下巴,雪白的肤,狐媚的眼,却用了金色眼影,画了很浓的眼线。
“他不在。”裴云姿轻抿一口红酒,双腿自然交叠,露出她性感的黑色丝袜,“我和他尊重对方的隐私,不会过问太多。宸,我今天约你来,是想让你帮个忙。”
“什么忙?”他望着她,眼眸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炙热。
裴云姿搁下酒杯,不说话,拿起桌上的烟盒,熟稔取出一支,“你要吗?”她朝他比了比。
他轻皱眉头:“不用。”
她便轻轻一笑,优雅点上,吐出一个烟圈,“我现在正在争取fenis珠宝·鸢尾系列的品牌代言,但由于资历尚浅,菲尼女士决定改由法国名模莎拉代言,并因此取消了我去巴黎时装秀的机会。宸,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菲尼女士不能因为我只有四年的兼职走台经历,就否决了我,我是有信心的。”
“你要我怎样帮你?”他听着,双眉间的褶皱更深,望着她的眼神却仍持续热度。不能说云姿变了,而是她成熟沉稳了,她在努力追求自己的梦想,没有错,“菲尼女士是时尚界女王,她一旦拍板,没有人能左右她的决定!而且,你的海报已经打入国内市场,说明菲尼女士认可了你。”
“她没有认可,还在观望阶段。”云姿摇摇头捻掉烟,放下交叠的腿,坐到他身边,夹杂烟味的香水味立即钻入他的鼻腔,“那次花火系列只是一次小小的考验,菲尼女士在中国市场并未投入太多,试试水而已,那时又恰逢我结婚,引出一些负面新闻……”
“所以她立即将代言给了本国名模?”他冷冷接话,眸中有丝失望闪过,俊脸沉得厉害,“fenis珠宝是国际知名品牌,其创始人菲尼女士是时尚界女王,她的产品不需要试水,每一款都是限量。她将花火系列中国区的代言交给你,就是相信你有这个能力,而你也做到了。你现在需要的是慢慢学习,慢慢往上爬,等时机一到,菲尼女士自然会给你更好的系列!”
“宸,我知道。”云姿将头轻倚在他肩上,像以前那样挽着他的胳膊,嗓音轻轻柔柔的,脚也在下面轻划,“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现在社会竞争实在太大,稍一松懈,就会被人踩在脚底下,难以再出头。我不想失去这次一炮打响的机会,希望宸你帮我会会菲尼女士,我知道你与她有些交情。”
他感受着她的肢体语言,听着她的温柔,心中确实有一丝动容,仿若回到以前,温暖而甜蜜,却缓缓拨开她的手,冷冷笑道,“云姿,只要你有困难,宸哥哥一定会竭尽所能帮你,但宸哥哥希望你以后做一个好人妻,毕竟你已结了婚。”
大步走出去,害怕在这密闭的空间做出什么出格的举措来,因为他知道自己对这个女人还有感觉。
“宸?”裴云姿的面色立即浮白,不相信他自称宸哥哥,变得这么厌恶她。
039
出租车驶入幽黑的仓库,男人一直把脸隐在暗夜里,不回头。背影高大魁梧,臂膀健壮,曾经清冽的音质略带沙哑:“如雪,你现在过的还好吗?”
“还不错。”她的脸侧向窗外。
“那就好。”男人一直透过镜子看她,当她说过的还不错,他欣慰的笑了笑,伸手取过副驾驶座上的礼物盒,递过来:“给你们的结婚礼物,祝白头偕老。”
她起初没接,冷冷看他的背影,几秒后才接过,说了声谢谢,不再说其他。
“我这次回国是专程来看看你,订了明天回法国的机票,以后将很少回来。”他又道,嗓音里有丝落寞。
“好。”她只能不断重复这个字,一声保重说不出口也不想说。透过后视镜,她只能看到他蓄了短须的下巴,和薄薄的唇,看不到他的眼睛。
这张脸竟是那样遥远而陌生。
“我现在送你回去。”静默了片刻,他启动出租车,将车往仓库外退。
她拍了拍车窗:“开锁,我自己回去!我不想让我先生看到我这个样子!”
“那好,我送你到马路上。”他给她开了锁,却依旧载着她走出僻静的小道,伸手给她拦了另一辆出租。
她拎着那个大礼物盒,匆匆跳下车,谢绝了那辆停在她面前的出租车,边往前走,边给敖宸打电话。可惜他的电话一直在嘟,没人接听。
挂断,才发现她走到了当日的那个公交站牌,婚纱摄影广告换成了手机广告,灯火通明绚烂多姿。她没有犹豫,将手上拎着的那个礼物盒直接搁在旁边的垃圾桶上,伸手拦了另一辆出租。
这一次,她不是赌气,而是真的回家。
等她坐车离去,黑衣男子从出租车里走出来,上了一辆泊在路边的黑色小车,吩咐部下将车缓缓停在公交站牌旁,看一眼那被扔掉的礼物盒。
“毁掉吧。”他将身子仰躺在座椅上,闭目小憩,“去醉生梦死,冥夜大哥与我们有笔交易要做。”
途径埃弗森商业大楼,敖宸突然给她回了电话,问她什么事。
“没事,想跟你一起吃晚餐,你现在在加班?”她示意司机停车,站在了大楼前。
“嗯,有些忙,你自己吃吧。”他不耐烦挂了电话。
她有些失望,望了望四周,走进附近的一家餐厅点了一些简单的餐点慢慢吃。而后给他也打包了一份,拎着走进那摩天大楼。
以前她来过一次,所以驾轻就熟找到了他的办公室,却被秘书告知,老板几个小时前就出去了,是私人应酬。
她听罢,心底反倒松了一口气,将手上拎着的热饮送给了这两个辛勤加班的女秘书,打道回府。电梯降至一楼,却又碰到了刚走进大楼的他。
“怎么来了?”他不冷不热问了句,按开自己的专属电梯,根本没有回家的意思,“你随我上去一趟。”
她看着他略显y霾的脸,越发觉得自己今天闯进来是个错误。当一个人开始关注另一个人的生活,就表明她在乎了,这是个不好的预兆。
办公室里,他将压在文案下的一份医检报告递到她面前,半奚落半讽刺说道:“检查结果出来了,我们的dna并不吻合,也就是说我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恭喜呀!”
她接过报告单看了看,虽说早已预料,却也释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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