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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卖主和小叶都好奇地看着他,这个名目还真稀奇。
庭霜跟他解释:“我先付你一半的钱,剩下的一半,我每个月付给你一两,十个月后付清,然后每个月再加三十文利钱,反正我看你家也不急着用钱,你给我缓几个月,还可以赚点利钱。”
一般买卖要么是当场银货两清,要长秋后算账,这样的分期付款闻所未闻。卖主眨巴着眼眨巴半天才反应过来,又问:“那你算是欠俺的钱了,还不上怎么办?”
庭霜干脆利落地答:“到十个月我还不上钱,你再把牛牵回去,就算我替你白养了。”
卖主吃惊得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对方白养牛,自己还落了银子,居然有这样好的事?这小子真是傻啊。
当即签了契约,成交。
这么爽快,因为卖主只看到对自己有利的一面,忽略了十两银子在十个月的周转期内可能产生的利益。就算全额拿到钱,那银子落他手里也是谨慎地藏到床底下留着给儿子娶媳妇,万万不舍得动用的。
小叶却觉得庭霜这么做必定有他的道理,所以啥也没说。
那牛果然是难以驯服,庭霜献上诚恳笑容,打算和牛兄建立良好的雇主和雇工关系,努力抚摸顺毛,沟通了半天,牛兄终于不再用凶恶的眼神瞪他。
庭霜又去附近农家用一文钱买了一把大粒盐,放在手里让牛兄舔食,终于,高傲的牛兄愿意跟着他走了。可是好不容易把牛请回家,牛兄往地上一卧,就是不挪尊臀。
庭辉气得撸袖子抄起一支木杖:“给我干活去,买你来可不是养你白吃饭的……”
庭芝提醒:“牛是吃草的。”
庭辉瞪他:“不许挑字眼。”
对于农户来说,牛是非常珍贵的生产资料,有的人家省吃俭用几年,才能买一头牛,全家人跟伺候大爷似的伏侍也不为过。可是孟家新买的牛,还真的很象大爷,斜眼瞥了庭辉手里的g子一眼,鼻子里哼出一股冷气,不理不睬。
庭辉气得举起木g,庭霜拦住他:“牛兄原来的主人就是经常打它,它才不合作使牛性子,你别再打了。”
说着又抚摸顺毛努力沟通,又拿盐给它吃。
楚老丈笑道:“你们把它牵到河边,和好泥水让它打汪,它就舒服了。”
庭霜依言把牛牵到门前的小溪边,借了只大刷子给它刷洗。牛兄舒服地眯起眼,牛身容易受牛虻叮咬之苦,所以经常甩着尾巴驱赶牛虻。但是这位牛兄没了尾巴,没法驱赶牛虻,忍受不了叮咬,所以非常暴躁。在汪里扑腾了一身泥后,身上不再刺痒,牛兄的脾气好了许多,不用牵牛鼻,就顺从地跟着庭霜回家。
庭霜摸清它的脾气,在它p股后头仅剩的秃尾上绑了一束搓软的麦草代替尾巴。
然后抚摸牛头:“我给你做了人造尾巴,你的心情好点了吧?”
“哞……”牛兄甩甩人造尾巴,扑打牛虻很勉强。
“所以你要乖乖的哦,下午跟我去干活,干完活给你好东西吃,还给你洗澡。”
“哞……”牛表示愿意合作。
楚老头摆好了饭,天气晴好时,农家院里的树下摆了桌椅,一家人有的就地一蹲,或是坐小凳上就这么吃起来。孟家兄弟比较讲究,并不蹲着吃饭,都是坐着吃。
木桌上摆着酸浆面条,和几个包谷面窝头还有咸菜。
大家一看见桌上摆的是浆面条,都很高兴。
每年冬天,农家都要磨红薯做粉条,在沉淀粉芡时,附在粉芡最上面的的浆y叫头浆,接近淀粉部分的较稠的浆叫二浆。把二浆分出来储于大缸发酵几天后,浆y发酸发黏,就成了酸浆。
酸浆在锅里煮沸,下杂面条,再放些菜叶粉条什么的,一起闷煮,煮好后把腌葱花在锅里一搅就得,酸香的味道弥散开来,让人闻着流口水。
小叶一看,乐得眼睛眯起来,说:“我最喜欢吃这个,尤其是没胃口的时候。”
也不客气,就地一蹲,捧着黑粗大海碗吃起来,再拌上辣椒,配上楚老丈做的腌韭花,腌蒜,还有煮好的芹菜黄豆,呼噜呼噜三大碗下肚,小叶吃得脸泛红光满面生津,满意地一咂嘴:“皇帝老爷的山珍海味也不如咱这浆面条吃着得劲。”
庭霜也喜欢在没胃口时吃些带酸味的东西,尤其是这种经过发酵来的酸涩味更落胃,现代的浆面条太过讲究,上好白面条,青菜叶,配着精致小菜,反而没有了乡土味道。正宗的浆面条就如楚老头做的这样,杂粮面加芝麻叶,吃着更舒服。
“我看大公子这两天吃饭不大好,所以做这个。”楚老头着把辣椒碗拿走,“你不要吃辣椒了,想吃辣吃腌蒜。”
庭辉马上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牙龈肿了,舌头起了个泡,喝点软的就好。”
“那是上火了,今晚我熬绿豆汤,你喝几碗。”楚老头说,“我说他大哥,你心里要放宽,不要压力太大,虽然村里人不理解你,觉得你不会过日子,可是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
庭霜一笑:“是啊,这两天确实压力有点大。过几天就好,没事。”
他借款在土地上投资,虽然有八分把握,心里还是紧张的,再加上村里人的不理解,就算再心宽,也是有些压力。只是不想表现出来。
庭辉马上表态说:“大哥,你不要担心,不管什么结果,我们都会支持你的,你不要多想,身体最要紧。”
庭柯和庭芝也点头附合:“是啊,是啊,我们支持你。你别管别人说什么。”
庭霜微笑点头,前世他没有体会过什么是手足之情,现在他已经体会过,手足就是孤独时陪伴你,困难时支持你的人。
小叶也说:“大哥,我相信你,我觉得你敢顶着压力在村里第一个种稻,胆子够大,脑筋也活。买牛时那个分期付款,还真有你的。”
弟弟们赶紧问:“啥是分期付款?”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先拿货按期付钱。”庭霜简要说了说,这招本来就不是他发明的,拿到古代使用,也没什么可得意的,更不值得炫耀,可是在其它人看来,这人脑筋灵活又聪明,却这么谦虚,实在难得。
庭辉担心地说:“万一我们付不出剩下的一半牛钱,到时候牛还得让人牵回去,可怎么办?”
“怎么会?”庭霜提醒他,“别忘了老三会有工钱的,再加上地里的菜,池里的莲藕,还有家里的j和猪,每个月分摊下来只一两,牛钱不会有什么问题。”
楚老头一拍大腿:“哎,说起家里的j,我忘了告诉你们,家里的j开始下蛋了。”
“真的?”庭辉又乐得眉飞色舞,“我们可以天天吃j蛋了。”
“现在这季节,河里地里到处都有吃的,干嘛非要吃j蛋。j蛋留个老四吃吧,多余的攒起来。”
庭辉嘟嘟嘴不再说话。
吃过午饭,楚老头留在家里喂j喂猪收拾院里的菜,庭辉和庭芝到收过麦子的地里翻地,然后打场脱粒。庭霜和小叶去山坡下的荒地犁地,小叶在前面牵着牛,庭霜在后面扶着犁,锋利的犁慢慢翻起带着草根的土埂。庭柯在后面拿着靶子,把大块的土坷垃敲碎,把地弄平整。生荒地不比熟地,得犁一遍再趟一遍,再平整成稻田。
作者有话要说:有读者问这文是攻文还是受文,汗,头回听到这种说法,cpu运行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俺看文不挑攻文受文,写文是觉着哪个视角方便就用哪个,木想过那么多。
现在河蟹凶猛,有r必残,木有了rr,分清谁攻谁受就木啥必要了,亲爱滴读者乃们喜欢让谁受就让谁受,让谁攻就攻,完全可以脑补。
今天刚看到天涯上一则消息,说一腐女在网上传了耽美文被抓了,还判刑了。
不知道写耽美的会咋样。
乃们想象如下场景,可怜滴作者蹲在铁窗下,
泪汪汪手捧窝窝头,
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老鼠章郎齐探头,
后悔写文加rr……
好怕怕,都严禁上r了,还有必要分清谁攻谁受咩????
rr呀rr,你招人痛恨为难般???
读者呀读者,吃素有利减肥身体健康精神纯洁。。。
27
27、准备种稻(补完) 。。。
连着几天都是大好的太阳,麦子晒得很快,庭霜几个挑了麦子到磨房。
村里只有一个磨房,是李昌富的远房亲戚李拴柱经营的,不但散花村,邻村的收了麦也在这里磨,靠着这个,李拴柱家境颇殷实。房里有一头健骡,每天不停的拉磨,一天可磨三百多斤的小麦。孟家地少劳力多,第一个收完麦,第一个晒完,第一个来磨面。
磨房里有个大磨,中心有个圆d。上方梁上挂着个大木斗,底部小d接个小竹管,对准磨盘的圆d,斗里的麦子可以如细流般流到磨眼里。
磨旁边是面柜,柜上面是罗面用的木框罗,有粗孔的头罗,细孔的二罗,罗里磨成粉的碎麦随着木罗不停摇动,把面粉漏在柜里,麸皮留在罗里。第一次罗出的面就叫头罗面,比较粗糙,再用细绢罗第二遍叫二罗面,才是普通人家吃的白面,罗第三遍的是飞白面,是富贵人家吃的或是做高级点心用。
庭霜要求把麦子分成两半,头罗面和二罗面各一半。李栓柱提醒他这样太浪费,一般普通庄户人家大多吃头罗面,白面都是很金贵舍不得动用,留着过年包饺子或是给老人病人吃,或是待客招待姑爷姑乃乃的。
所以一般农户收下麦子除了缴税纳粮,留给自家吃的大多是头罗面。还有红薯土豆包谷杂粮什么的搭配着吃,省吃俭用也过得去。
庭霜笑了笑,没有解释。小叶来帮着种稻c秧,总不能让人家吃那粗糙的头罗面,还有老四正在长身体,读书也辛苦,不吃好也不行。老二嘴巴也挑,不是抱怨嘴里淡出毒蛇猛兽来,就是肚里的小蛔虫在哭泣,也是个难伺候的主儿。
所以,庭霜挑着白面回了家,村里人知道难免又数落他不会过日子啥的。
晚饭时,小叶看自己碗里是白面馍,孟家兄弟却吃棒子面窝头,心里老大过意不去,愈发在地里用心。
几个兄弟加上小叶,五个大男人,再加上有了耕牛,楚老头全力负责家里和后勤工作,一天往地里送五顿饭,干得比一般人家更快,几天后,原来的土地已经翻过,荒地也平整过,张五哥已经把稻种运来,接下来就是育苗。
小叶以前在乡下干活,对种稻很熟,只是家里人多地少,实在糊不住嘴,所以就进城打工。现在重拾旧活,自然不在话下。
先是教庭霜怎样选种,把稻谷倒入盐水中搅,过一会儿瘪谷慢慢上浮,下面就留下饱满的稻谷,选择好谷子后,就是育秧。
小叶观察着孟家的场院,觉得有些奇怪:“你们有没有觉得你家菜地的菜长得特别好?南瓜也比别人家的大,豆角茄子什么的长得又快又好,前天刚摘了豆角,今天那些小豆角又长起来了。”
“哦?”庭霜也东看西看,院里的果树果实累累,豆角架一把把的豆角垂得很低,地里的菜青绿欲滴,池里的莲花开得旺盛,尤其是靠近池边的植物,j头米什么的更是大的不太正常,就象打了激素一样,但是,这个时代是不可能有激素或是生长素啥的。
庭霜也说不上怎么回事,只能归功楚老丈。
“前些天李大娘来时也这说过,可能我们天天看着,就没觉得,肯定是楚老丈善于拾掇,你看一根杂草也没有,还围了竹篱笆防着小j进去乱叨。”
小叶说:“就算他会拾掇,也不可能让菜长得快呀。我觉得可能是你家的水好。”
“我家院里的小池塘下面是一眼活泉,可能那个水质好。”
小叶决定就用泉眼的水育苗,院子后面开块平地,挖个排水沟,把池子里的水引过去,种下稻种。果然,稻种比预计的提前出苗,长得也旺盛。
“看来你家的水真的很好。”小叶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庭霜看着地里的秧苗,喜滋滋地说:“c好以后,可以在稻田里养鱼,鱼可以吃稻田的害虫杂草,拉的便便可以当肥料,还可以翻动泥土分解肥料。”
小叶看着他很惊讶:“你很懂啊。”
庭霜谦虚地说:“我是在书上看的,几千年前的《养鱼经》是世上最早的养鱼书,就记着很多养鱼上的事了。从唐宋时就开始多种鱼混养。到明代就出现定时定量定质投饲料的养鱼方法,鱼桑一起全面发展,很了不起呢。”
“你说的那是池塘养鱼,不是稻田养鱼。”小叶说,“听说南方有稻田养鱼,可是我不明白,稻田怎么养鱼?鱼把稻苗吃了怎么办?”
“稻田里主要是养草鱼,草鱼吃草不吃稻。”
“可是草鱼又不是人,分不清草和稻苗啊。”
“草鱼是先吃动物食料,然后才吃草的,嫩秧苗又嫩又甜容易被鱼吃,所以要在苗长了几天之后再放鱼。”
庭霜搜刮着前世学来的东西,后悔当初上学时没好好学,现在又还给老师了,想瞅着没人时看能不能能用接收器偷偷联系到吕教授问问他。可是问他估计也不顶事,因为古代现代的气候变化太大了,最显著的变化就是变暖。其他还好说,种地可是和气候密切相关,现代的种地知识再丰富再先进,拿在古代来用也要谨慎,得多跟当地人请教才行。
“我也就是嘴上会说,只是从书上看到一点皮毛,真要实干就不如小叶哥了。”庭霜说这话倒是真心实意。
“看来你得指挥别人干了。”小叶愈发欣赏他的谦虚了。
庭霜嘿嘿一笑:“一到实干的时候,我就不中了。这次你当指挥,我听你的。”
记不得毛爷还是邓爷说了,要向专家请教,别不懂装懂半瓶子晃。
小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受重视,成就感扑扑地涨,见他诚恳,也就不客气地当地指挥来。
育好秧苗以后,就要在田里栽秧。
栽秧在农活里是重活。里正李昌富虽然骂庭霜不会过日子,但是看他家忙的时候,还是默许儿子过来帮忙。
除了四个兄弟,加上小叶,再加上李东升,六个劳力栽秧,还有被庭霜用糖球收买过的半大孩子们也帮忙运秧苗。
第一天栽秧,每人先吃一个j蛋讨彩头,小叶还拿了一束秧苗在秧田上扫了几下,嘴里念念有词道:“艳阳高照来c秧,丰收歌谣洒四方,盼望五谷丰登景,祝愿秋后粮满仓。”
很虔诚地好象在举行一个仪式。庭霜觉得挺有意思,在旁边嘻嘻笑,被他瞪了一眼赶紧做严肃状。
小叶在地头立好标竿,然后指挥:“眼睛看着前面再瞄两边,要横平竖直,要站好行。秧苗和全根下地,不能c浅了,也不能c深,就c这么深。”
小叶拿根小g比划着,然后做示范,弯下腰刷刷c下几根秧苗才退一大步。
几个兄弟排开,学着样一根根c,刚开始笨手笨脚地拿根g比划着深度,c得歪歪扭扭,速度也不快,干了一会儿,也渐渐上了手。
几个人全力以赴在地里没日没夜的干,楚老丈负责家里一切活计,喂j喂猪腌咸菜,做好后勤工作,天天往地里送饭,因为是栽秧期,一天三顿饭之外,还有加两顿点心,每天变着花样做吃的,虽然是普通的菜,却也做得极可口。
腌萝卜干,焖大葱,拌野菜,黄豆酱,小米面发糕,烤玉米饼,绿豆粥,红薯丝子窝窝,土豆饼等等,居然很少重复。
“我敢打赌,楚老丈以前肯定是厨师,而且是大厨。”庭辉很肯定的说。
庭霜头也不抬忙着手里活:“就你能,明摆着的事儿谁赌啊。”
栽秧是最忙的活,接着就是车水,加固田埂,薅头遍草。看着一大片整齐的秧苗,庭霜心情阳光灿烂,脑补着秋天粮食满仓的场景,对身边的人说:“这就是咱家第一笔投资。知道啥叫投资吗?”
“不知道。”庭辉说。
“简单的说,就是下本钱,以后可以得到利益,比如买果树苗,栽种下去以后就可以收果子。开荒种地,以后就可以得到收成,这就是投资。按时间可以分为长期,中期,短期。懂吗?”
“懂。”庭辉嘴里叼着一根草,“比如爹爹给我们请好老师,提供最好的条件供书,希望我们考功名,这就是长期投资,结果他赔大了。”
其他人都笑起来。
“笑什么?”庭辉叹口气,“现在咱家象样的投资也就是这些地,还有老四。”
“切,你还指望在老四身上投资能到得什么。”庭霜笑了一声给他分析,“芝芝就算考上功名,也只是有做官的资格,要放实缺得进京上吏部投供,抽签,万一抽到穷省或偏远的省就不好了。上京补缺、上任、雇轿马、请师爷什么的,又得一大笔钱砸下去。上任也不能马上搞花样弄钱,还得借。再说,以芝芝的为人,你说他会干那种贪污受贿巴结上司的事吗?”
用现代白话来说,庭芝只能给家里带来政治资本,带不了多少可观的经济利益。当然,这两者之间是可以互相影响的,还可以互相转换。
“这倒也是。”庭辉无可奈何地笑笑,“这小子一门心思就是做一代名臣,能名垂青史,让他当贪官,别想了。”
庭芝说:“当然了,我的理想就是……”
“知道了。”庭辉打断他,“为生民请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以前你说了不止一遍了。”
“好。”庭霜站起来来准备继续干,“芝芝你先回去吧,好些天都没读书了,活已经差不多了,不用你再帮忙了。”
“就是。”庭辉推他,“你还是回家读书,准备以后为万世开太平要紧。”
大家又嘻嘻哈哈地笑。
庭霜表面上虽然开玩笑,心里却是对古代知识分子的骨气和志向很佩服的,暗自发誓要多多挣钱,把日子过好,给弟弟们结门好亲事,全力支持庭芝考功名当清官做一代名臣。
作者有话要说:壮着胆继续努力更新ing,自己给自己打气
28一品烧j
c秧结束那天,小叶让户主,也就是庭霜绕田走一圈,再拔一把秧苗带回家里放起来,意思是丰收进门。所有干活的人一起用一顿丰收饭,农家最常最实惠的大烩菜,猪r粉条炖豆腐,再加上新麦蒸的杠子馍。还打了一壶酒款待帮工的。
庭霜打发庭柯和小叶回城继续上工,本来想留小叶当帮工,可是一想,就算史老丈愿意放人,自己现在也没能力给人家更好的待遇,还是算了。再辛苦两年就可以雇人了。
晚上,庭霜从炕d里翻出钱罐,左数右数,还是那么多,买牛买种子买农具,买酒买r和吃饭,已经花了不少,再数也多不出来。
叹气。
“大公子别叹气了。”楚老丈在窗外听见叹气,说:“大公子想要挣钱,我倒是有法子。”
“什么?”
“我会做烧j,把秘方教给你,以后你可以自己做着卖,也可以在城里开店。”
“真的?”庭霜又惊又喜,做烧j算小本生意,而且来钱快,应该能弄得来。高兴之下也没顾上楚老头话里的不对头。
“你去买几只当年的j,再买调料,我教你做。”
“这个……”庭霜迟疑了一下说,“地里的活还没忙完,现在虽然栽完了秧,还得车水,放鱼,垒堰,薅头遍草,等冬天农闲了再做吧。”
楚老丈摇摇头:“来不及了,这几天我就要离开了,所以赶紧教了你们。其它做菜腌菜的法子,来不及教了,我记在一本册子里,你们留着慢慢学吧,就算不开饭馆,也可以把家里的伙食搞好些。”
“你要走?到哪里去?”庭霜赶紧问他。忽然想起这几天看楚老头脸色特别不好,难道是病了?最近忙得晕头转向也没顾上问他。
“浮萍飘泊本无根,落魄江湖君莫问。”楚老头什么也不肯说。
庭霜见他不说,也不好再问,按他的吩咐,在村里买了十五只当年长成的j子和调料,宰杀去毛洗净,支锅烧水。
楚老头取出自己的包裹,郑重其事地打开包,包里是一个用泥封得严严实实的坛子。
“这是什么?”庭霜刚问完,忽然脑袋里灵光一闪,叫道,“这难道就是陈年老汤。”
卤r的老汤最重要,经过不断的续水添料,越陈越香。据说开封桶子j是北宋时传下的原汁,从未干涸过,不知道是真是假,庭霜在现代吃过桶子j,味道确实不错,后味足越嚼越香。
楚老头点点头:“你说的不错,这就是做烧j最重要的老汤,我一直保存着不敢丢掉,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找个本份人把这门手艺传给他,我看你们兄弟为人都不错,所以把这个送给你们,也算留个纪念。”
庭霜听着不对劲,正琢磨他的意思。庭辉高兴地叫了起来:“好啊好啊,快教我们吧。”
楚老头又取出一卷轴,上面画着一个长须老头,然后他把卷轴挂起来,再在前面摆上一碗米酒,说:“来拜过伊尹老祖。”
伊尹?
哪位大神?
庭霜正开动脑筋搜索。庭辉脑子快已经率先想了起来:“是不是那个负鼎说成汤,辅佐四代商王成就不世基业的厨子宰相,伊尹?”
楚老丈点头:“对,就是中国第一名相,同时也是厨圣的伊尹,是厨行祖师爷,快来拜。”
中国的三百六十行,每行都有祖师爷,厨子这一行的祖师就是当过厨师的中华第一相伊尹,庭霜对这种风俗略知一二,不太理解,只觉得有趣,看楚老头一脸神圣和虔诚,也跟着拜了几拜,求祖师爷保佑自家赶快发财。
拜完厨圣老祖,楚老头庄严地揭开泥封口,把黑黑的老汤倒入锅里,加净水烧煮j子,再依次放入其他香料,大茴香,小茴香,糖,酱油、豆豉、葱姜桂皮香叶什么的,过了一阵做成,楚老头取出一只来,撕下一块r让庭霜尝尝。
庭霜咬了一口,觉得r质鲜美醇香,肥而不腻,越嚼越有滋味,越吃越想吃。
庭辉也尝了一口,又惊又喜地叫起来:“太好吃啦,比皇宫里的都好吃。”
楚老丈脸色一变,道:“别乱说,皇宫里的东西你又没吃过。”
庭辉又问:“这烧j叫什么名目?”
“这个嘛……”楚老丈低头沉思,想了又想。
庭霜已经想出名目来:“这么好吃,就叫它皇帝烧j好了。”
庭辉立即反对:“不能叫这个名,太不敬了,搞不好要杀头的。”
啧,差点忘了这是封建社会,庭霜直撇嘴。
“就叫一品烧j好了。”楚老丈已经想好了名目,“赶紧把这些背到城里卖吧,小心放坏了。”
庭霜让庭辉留在家里干活,自己背着j到城里去,心里盘算着成本和收入,每天在家做好背到城里去卖,不算卖j的时间,光来往路上就得花好长时间,地里的农活会耽误的,时间也是成本。怎样想个法子,尽可能的降低成本呢?
一路上,思前想后,有了初步的法子。进了城,先不叫卖,直接上城里最大的酒楼。
跑堂的店伙看他的打扮就知道是出力的农夫,但是饭馆这行讲究和气生财,所以店伙也没表现出嫌贫爱富的神色,不热情也不冷淡,往里让座。
庭霜提出来要见掌柜,店伙对这种事情见得也多了,问:“可是来卖东西?我们店买货都有老客户,多年的交情,一般是不轻易换别人的货。”
“你先看看我的货再说。”庭霜说着掀开筐里干净的白布,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惊动了掌柜。掌柜的得知他的来意,很遗憾的表示,本店一概不进外面的熟食。
庭霜很生气,背起筐子就走,肚里暗骂:“真是瞧不起人,等我以后开了饭馆,挤死你们。”
又纳闷,怎么别人穿越过来到酒楼卖皮蛋卖竹笋卖糕点那么容易赚大钱,到自己这儿就不行了呢?
可是骂归骂,这十四只j也得卖出去,想起史杰帮了大忙,这些天忙着农活,没顾上去看望,不如把这j当礼物送他,表示一下感谢也好。
很巧,史家离这里不远。
史杰正好在家,看他来很高兴:“大公子来看望还提什么东西,太客气了。”
庭霜老实地告诉他做j卖j的事,史杰当即叫老婆切了一碟子,尝了尝,道:“这j味道很好,比我以前吃过的都好,你去卖肯定能赚钱。”
庭霜说了自己的难处,要干农活,再养j做烧j再进城来卖,实在忙不过来,想直接给酒楼供货他们又瞧不起乡下人。
史杰哈哈一笑,说:“你也别埋怨酒楼。那家汇源楼是全县最大的酒楼,到现在这一代的老板冯德才,已经是第四代,几代经营发展到现在,着实不容易,你知道经营一个酒楼最重要的是什么?”
“招牌?”
“不错。不管经营什么,牌子都非常重要,绝对不可以坑骗顾客,不可以得罪客人。”史杰给他解释,“进外面的熟食,万一对手使坏,或是做食物的人不小心,弄得不干净,让客人吃了拉肚子什么的,那可是砸牌子的事,所以大酒楼进货都很仔细,一般不进外来的熟食,卤r啥的大多是自己做。”
庭霜很失望,对酒楼的做法也理解了一些,不再那么生气。
“但是,”史杰又说:“如果很信得过对方,酒楼那边也会同意卖熟食的长期供货。大公子不用烦恼,我陪你去和掌柜说,他不会不卖面子。”
史杰的店铺离汇源酒楼不远,招待客户洽谈生意什么的都照顾他家的生意,酒楼的人和他也熟了。见他亲自带着人来,就破例收下那几只j。
“我这大侄子家境虽贫寒,人品却是最好,人又老实,断不会偷工减料,拿那病j注水j什么的充数。前些天我不小心掉了一百多两银子,人家都不动心,分文不少还回来了,这样的人品,绝不会做那不干净的事。”史杰向掌柜的做介绍。
庭霜赶紧作表示:“掌柜的请放心,我家虽穷,也知道做人凭良心,坑顾客的事万万不会做,这几只j先放您这里,卖不出去就算我的。”
掌柜看他是老主顾介绍来的,话说的又漂亮,也不愿显得太苛刻,说:“刚才我闻到味儿看到那色泽,就知道这j肯定能卖得出去的,只是这进嘴的东西要小心些,既然小哥为人实在,又是史老板介绍的,自然是不会错。”
当即定下价钱,四十文钱一只,当着老主顾,掌柜的做事也漂亮,付了十只j的钱,再预付明天二十只j的价钱。只声明一条,绝对要现宰的健康活j,做好后不得过夜。
庭霜答应了,心里更坚定了以后自己开饭馆的想法,这j味道这么好才五十文钱有些便宜了,可是头一回卖,也只能先让利把名气打起来再说。以后的日子将一片光明。
29祸福相倚
庭霜回到村里,先到里正家买他家二十只j,他家的j养的最多,只是乡下人养j主要是弄j蛋挣油盐钱,舍不得宰杀,也杀不得卖,只有不会下蛋只会吃食的公j,才会拿出去卖。
于是买了二十只小公j回家,见楚老丈正在厨房忙着。过去一看,看他正在弄野菜。
萝卜缨子,红薯叶,菊菊菜,马氏菜,这些人畜同食的东西,在楚老丈手里也能做得很可口。
“一样的东西,为什么我做的就不行呢?”庭霜非常不理解。
“你要把菜焯好,有些菜是有苦涩味的,放一点点盐可以去苦味。而且不要把菜煮烂,焯到断生赶紧捞起来过冷水,这样口感才好,你做凉拌菜大多偏软烂。”楚老丈给他做示范,把菜焯好放在盆里。
“用油炸些花椒干辣椒,泼在蒜末上,仔细油温别太高别把花椒炸糊了。再调一点醋,冷开水,糖盐少许。”
“这个少许到底是多少呀?”庭霜对中国菜谱里的这个“少许”那个“若干”很头痛。
“份量你要自己把握,多做几次就行了。拌的时候要下手捏,不要用筷子,要反复捏,这样更入味。如果有香油红油浇上就更好了。”
“让我来吧,你在旁边看着。”庭霜洗净了手,准备亲手c作。
楚老头脸色更苍白,支持不住坐了下来,含笑看着他弄。
庭霜把饭菜摆好,招呼吃饭,却发现楚老丈不见,到后院柴屋一找,发现他躺在草铺上,脸色发白,呼吸不稳,精神也极不好。
“你怎么了?病了?”庭霜赶紧过来问,“明天我进城给你请大夫。”
楚老丈勉强摇了摇头:“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知道,我撑不了多久,也就这几天了。”
“你怎么这么说呢?明天我把大夫请来,吃两贴药就好,你且放宽心。”
楚老丈笑笑:“大夫治病不治命,我命数已到,神仙也救不了。我已经把做烧j的法子教给了你,其他做菜的方法也记在册子里了,你们拿去用,只是我担心会给你们带来祸事。若有人问起我,你们只说不知道。”
庭霜和庭辉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楚老丈把他的菜谱传给他们,怎么可能有祸事呢?可能他病糊涂了。
楚老头又要他们给他找一件好的衣服做装裹,偏偏不要他们替他穿,而是让他们离开,关上门,自己一个人艰难地穿上衣服,然后躺在铺上等死。
虽然楚老头不让请大夫而且行为古怪,庭霜还是准备进城请医生过来,后半夜起来把j做好,天刚亮就背上进城,到了酒楼直接把货交到后厨,掌柜的很满意,说:“昨天的j上桌,客人吃了都说好,明天你再送二十只来。”
想到还得用钱请大夫,庭霜请他预付了明天的j钱,然后赶紧到回春堂请大夫,不想那高大夫正在为一个发急病的病人诊治,只好在外堂等候。
“伙计,抓药。”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庭霜循声看过去,正巧那个抓药的人也回过头,一看到他惊喜地叫起来:“大少爷,是你。”
原来是以前的小厮平安,在这样窘迫的处境下见到以前的仆人,换上别人定会尴尬,不过庭霜对身份等级完全不在意,看到熟人,高兴地向他打招呼。
平安过来搭话,问起分别后的境况,得知孟太太已经去世,平安忍不住抹起眼睛:“太太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想不到……”
“你怎么样?过得好吗?”庭霜转过话头。
“不好。”平安叫起苦来,他也是身世可怜的人,乡下的父母去世后他成了孤儿,流浪了几年,孟家收留他做仆人,老爷太太和几个少爷对他都好,才过了几年舒服日子,孟家店铺失火,在城里过不下去遣散仆人回到了乡下,他也只好投靠一个远房亲戚,那亲戚把他介绍在当铺当学徒,正好跟着师傅分到这家分号。
“当铺好啊,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太阳晒不到。有什么不好的?”庭霜不理解他为什么愁眉苦脸的。听人讲过,对于拥有一定资本的人来说,开当铺是比较稳当的发财路,对于谋生的人来说,进当铺也是个终身有靠不受苦的职业。
“在当铺干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
在当铺干,学徒一关是很难过的,当学徒早上要最早起来,挂幌子,倒便壶,扫地抹桌,按规矩,学徒进当铺十年内不设座位,所以他每天站柜台长达十个多小时,晚上打烊后别人都休息了,他还得练习写当字打算盘。
当字,是典当行业内部使用的行业秘密字,大约一千多个,要熟练识写并不容易,却是必须掌握的从业基本功。所以,他每天晚上得在昏黄的油灯下练两钟头。
庭霜听了很同情,觉得干哪一行都不容易,好言劝他:“年轻人不怕吃苦,这是难得的磨炼。你看我在乡下种地,不也是一样辛苦。”说着把手上的茧子给他看。
“那不一样,种地虽然辛苦,可是收获的时候非常开心,而且还有农闲的时节,我以前在乡下,农闲时几个要好的伴儿围在一处打牌或是拉呱,帮着娘蒸枣馍,很高兴。还有打围更是好玩。”
说起在乡下时的生活,平安眉飞色舞。去田里薅草,满载而归之前,先休息一小会儿,和小伙伴们随手拣几块小石头土坷拉,在地上划几道,就可以玩起来。晚上,一帮孩子屋前院后捉迷藏。夏天到池塘打鱼捞虾,还可以踩河蚌,光着脚丫踩呀踩,踩到一个圆圆的东西,就是河蚌了。还钓鳝鱼,捉青蛙,上房掏家雀,在锅门口一燎再沾点粗盐,几个调皮男孩你争我夺,真开心。
可是在当铺干活,一天站十几个小时柜台,打烊后还得练当字打算盘,成年累月呆在黑dd的屋子里,陈旧没有活气,吃住都要在当铺,不许外出,憋也要把人憋死了。同事也是老气横秋,连个说话人都找不到。
而且,这一行封闭性很强,入了当行就不能改行。其它行业多是视顾客为衣食父母,态度极亲切,唯独当铺的人看惯了顾客有求于自己,仰递衣包,养成了据傲的习惯,服务态度相当差,所以,其他行业都不愿接纳从当铺改行过来的人,想改行非常困难。
“大少爷,你收留我吧,我会听你的话,会好好干活的。”平安哀求他。
庭霜想着他一个十六七的小伙子,正是青春年少好玩好动的时候,成年累月憋在死气沉沉的当铺里跟囚犯做牢似的,连假期都没有,确是怪难为他的。便说:“现在我也穷了,你跟着我不会和以前一样舒服,地里有好多活要干。”
“在哪儿干活也比在当铺干强些,好歹能见到阳光。”平安态度坚决,“大少爷为人谦虚好学,待人又好,迟早会有发达的一天,我相信你。”
“好吧,”庭霜答应了。“正好我开了好些荒地,人手也不够,你愿意跟着我也行,到时候可别叫苦。”
“哦,谢谢大少爷。”平安欢呼起来。
“拜托你别叫我大少爷了,听着咋这么不得劲。”
庭霜告诉他地址,看着他拿了药包离去,高大夫打发了病人以后,跟庭霜一起出诊,他自己有一头健骡,走得又能稳又快,专门用来出诊的。很快,赶到散花村,待看到病人,一看脸色再一搭脉就直摇头,说:“准备后事吧。”
楚老丈眼神都开始涣散了,只吊着一口气,见庭霜回来,忽然眼睛一亮,抓着他的手,嘴唇微动似要说什么。
庭霜趴下把耳朵凑过去,听他说:“求你把我随便埋在你家坟地旁边,年节祭奠父母时,也顺便给我一碗凉浆。”
听他说的凄凉,庭霜心头一酸,差点滴下泪来,只得用力点头。
“不要……不要告诉别人……我的事……会给你家带来祸事的……”楚老头断断续续地说着,用尽全身力气抬起一只手,指向院里的池塘,张张嘴,抬起的手无力的落了下来。
庭霜叹了口气,和楚老头相处时间虽然不长,多少也有了一些感情,他极少说话,只是成天闭着嘴干活,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觉得他很虚弱,原以为那是饿的,没想到那时他已经得了绝症。想着家里好过以后,也让他能安度晚年,不料,他终究没等到这一天。
庭霜难受好一阵,拿手巾替他擦掉眼角的浑浊眼泪。
“大哥,药叔送了一碗汤药,说可以化痰气……”庭辉端了一碗黑色的药汁,急急忙忙地过来,却脚底下一绊,药洒到楚老头身上。
“你怎么这么毛手毛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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