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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行押送任务的飞船可不会中途停下,一定是飞船前进路线上出了什么事了。
许晨音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在狭小密闭的空间里待了十多天,全身肌肉酸软,头脑也昏昏涨涨。先前合着眼睛的时候难受的感觉还不算明显,一旦睁眼,心里就被下小空间的压迫感催得一阵阵想吐。
她敲了敲押送仓的门,问外面的押送人员:“发生什么事了?”
“星际排查,请你回去坐好。”一个女声回。
“星际排查?”许晨音若有所思地念叨了一遍。
这话也就能忽悠忽悠普通人,许晨音已经提前感知了一些信息,要说不是出了什么事,她才不会信。不过她也没办法直接问出来,因为一旦暴露自己感知力已经恢复了的真相,这些人可能会立马给她再来一针抑制剂。
“为什么要排查啊?难道我们这艘飞船没有提前向沿路检查点报备过吗?突然停下,不怕我趁机跑了?”许晨音笑问道。
“你大可以试试。”仓外的人自信满满地说。
许晨音撇撇嘴,退回押送仓内躺下,继续感知外界发生的事:
前方一百万公里的地方有一颗行星,星球上有生命,还有很多超乎常规的能量波动。远处的星球到此时她所处的飞船之间还有不止一艘飞船,那些飞船上也有哨兵向导,他们的前进方向正是那个星球。
能感知到细节的范围内存在六到八个陷入了神游的哨兵,他们的精神力此时非常脆弱,若是不能及时从神游中回道现实,那么往后他们就会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精神图景里,直至将自己困死。
哨兵的五感极其之强,强到超过大脑负荷。若他们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一种感官之上,那么在该感官被无限放大的同时,他们也会失去对周围其他信息的感知,然后陷入神游态,直至被困在自己的大脑所塑造的精神图景之中。
与此同时,唯一还起作用的那个感官,它所对应的大脑中枢会被过分压力直接报废,接着是大脑的报废,精神图景的崩塌,哨兵的脑死亡或者直接死亡。
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哨兵是不会冒险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一种感官上的。所以,那颗星球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让这么多人为之拼命?
是过分高估了同行向导的能力,过激的行为导致了不可收拾的结果?还是发生了什么别的事,导致他们不得不铤而走险?又或者说,那里发生了可怕的事,以至于那些哨兵宁愿死在自己塑造的精神世界里?
或许是先前抑制剂的作用还没有完全失效的缘故,许晨音的感知力还不是非常稳定。
各种各样的想法充斥她的大脑,本就身心俱疲的她得不到半点喘息的机会,情绪不禁开始失控。
“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许晨音终究人耐不住心中宛如万蚁噬心般的求知欲,她蹲了起来,趴在押送仓的小窗旁问。
“没发生什么。你继续休息,不要关心别的事。”女向导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许晨音忍不住咬起了指甲,她可以确定,周围绝对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向导的能力在全真空的太空里能得到最大限度的放大,但这也不意味着他们的精神力能跨过一切距离阻碍,感知一切细节。
对外界半知半解的状态让许晨音颇为煎熬,她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然后跪在地上,紧闭双眼,再次开启精神力,这一次她感知到了更多的信息:
外面除了暴走的哨兵,还有濒临崩溃的向导,他们的飞船就在那颗星球的大气层外。而那颗星球上有着数不清的生命体,距离太远,许晨音分辨不出那些是人类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她开始在脑海里翻找整个星际的星图,那个位置上存在的星球是什么星球?似乎不是已经被开发的星球,是一颗新星吗?新星上有原住民?原住民是什么样的生物?有智动物?
……
在“无声、无光、无风”的狭小密闭空间里已经待了将近半个月,精神状态本就有些不稳定,加上先前的药物作用,此时的许晨音几乎已经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了。
她知道自己正在因为一些无意义的问题而钻牛角尖,但她控制不住自己,大脑不在受她的意识所掌控,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将这个牛角尖钻到底!
“告诉我,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隔着高强度钛合金的押送仓,许晨音用精神力攻击了外面的那个向导。
“快给她……注射麻醉……”向导倒了下去。
许晨音控制住了另一个人,“我知道整个宇宙飞船里除了你们两个之外还有二十四个人,你要是敢乱喊什么,我就一口气干掉你们。”
小押送仓外的哨兵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道:“许晨音,你的精神状态不太稳定,你肯定很累了,我给你注射麻醉,让你好好休息一下。可以吗?”
许晨音没料到对方会这样回复,她忍不住笑了一下,“你觉得我是个好说话的人?”
小哨兵咽了口唾沫,缓缓道:“你跟我们不一样,你是科学家,肯定不像军队里的人那么狂躁。”
“但是我也是s级向导,你进军队之前没人跟讲过s级的哨兵向导到底有多么可怕吗?”许晨音大脑似乎是想跟她开玩笑,让她有了跟“一盒之隔”的小士兵逗趣的兴致。
“科学家都是斯斯文文的读书人,他们不会……”
“不会对你脚边那个哨兵动手?”许晨音笑问。
小哨兵又沉默了一会儿,“你被注射了药物,现在好好休息一下,睡着了就不会难受了……”
“我现在想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告诉我,不然我就弄死你们。”许晨音忍着剧烈的头痛怒声喝问道。
小哨兵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坦白了:“前方是人类母星地球,现在正是每五年一次的星际首脑峰会时期,地球两百万公里之外全部戒严。我们需要接受盘查才能通过这条路。”
“不对,”许晨音打断了他,“只是盘查?没发生别的事?”
“有人发动了暴力事件,联盟军队正在处理,我们需要多停留一会儿了。”小哨兵又说。
许晨音听完之后身体立刻歪倒下去,她太累了,缩在这狭小密闭的空间里比她想象得还要耗费耐力跟精神。
“能不能放我出去走走?”许晨音问。
小哨兵拒绝了:“前辈对不起,我不能对战友的生命安全不负责。”
许晨音无奈摇头,用精神力强迫小哨兵把押送仓的门打开了。
二人见面之后,许晨音有些惊讶。这哨兵听着声音就觉得年纪不大,看到脸之后更觉得他年纪不大,看着跟十七八的高中生差不多。
许晨音把脚伸出仓外,坐在仓门口的门槛上问小哨兵道:“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哨兵还在许晨音的控制之下,无法自由活动,他颤抖着回:“19。李义。”
19?现在的各星球塔部都这么放心让小孩儿执行这种任务吗?
“哦。”许晨音揉了揉胀痛的头,“给我拿点水。”
“好……好。”李义转身走到墙角的桌边,给许晨音取了一袋水,隔着远远一段距离递给了许晨音。
“我能不能给我的战友叫医疗救助?”李义瑟缩着问。
许晨音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女生,然后摇了摇头,“她只是睡着了,醒过来之后只会有些头疼。用不着叫人。”
李义盯着许晨音看了半天,犹豫着问道:“你要越狱吗?”
许晨音抬起头来看向他,反问道:“我要越狱的话会选在这个已经被戒严了的地方行动吗?”
李义被问得哑口无言,沉默片刻之后又道:“那你现在想干什么?”
“想透气。”许晨音说,“把这边的遮阳板打开,我想看看外面。”
“那我请示一下……”
“直接打开。”许晨音打断了李义的话。
李义抿了抿嘴唇,替许晨音开了仓内的遮阳板,窗外的光线终于照了进来。
不远处真的有一颗安静的蓝色星球,星球此时一半浸没在黑暗中,一半被恒星太阳照亮,静谧又和平,让人看了都觉得舒心。
太阳与地球之间的温暖光芒里悬停着一片片大小不一的宇宙飞船,远远看过去,它们就像停在阳光里的一群小甲虫。
“你去过地球吗?”许晨音问李义。
李义摇了摇头。
“我也没有。”许晨音说,“先前一直想去来着,结果总往后推,就推到了现在。”
“我们的飞船接下来会绕过月球,那时候离地球很近,你可以看个清楚。”李义说。
“我不看,”许晨音回,靠得太近,巨大的天体会给人带来强烈的压迫感。不要总盯着看。”
“我们习惯了。”李义说,“习惯了就回觉得亲切,那种马上就能踏上陆地的感觉让人觉得踏实。”
陆地上会让人觉得踏实吗?好像也没有很踏实吧。许晨音心中默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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