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厮守吗?他不过是信了我的话,愚蠢地认为与你一起,礼易墨便会伤心绝望而自行从这个身体里消失罢了。”他语气很淡,丝毫没有任何感情,那唇角虽然上扬也并不能显出他的脸上有任何笑容。
那双灰色的瞳孔在古小福眼中越发放大,她立刻想起了绝代公子吻她的那个夜晚。
“你不过是他想要占据这个身体而摆布的一颗棋子哦。”从那个青衣男人口中继续说出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刀一般在古小福心头剜着。
她愣愣地站在那,嘴巴已经不自觉张开了一些,从四下灌入的风让她的牙齿和口腔内壁都冻得冰冷,喉咙也传来一阵阵刺痛。
“绝代公子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古小福拼命喊道。
那青衣男人丝毫没有理会古小福的痛苦,他颈间的铜锁处的铜片依旧碰撞着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回荡在这片山谷中。
“废话少说!先抓住他!”狐弯弯看着身边低迷的古小福,嗖地再次举起了她的剑,可她的剑锋还没碰着那灰色眼睛男人站着的那方土坡,她的肩膀已经突然被一只手拍了一下。
她一吓,立刻转身,那灰蒙蒙的眼已经直直地对上了她。
他那张妖魔般美丽的脸庞就近在她眼前,长那么大以来,狐弯弯从未感到那样恐惧过,那双眼睛就像蛇一般,在她的体内蜿蜒游移,似乎要将她的心思完全吞噬干净般。
“为了自己的玩乐而拟造谎言,这才在出了事后随便在镇上抓了只鸟接着一走了之,你早就嫌身边那个小女孩是个麻烦与累赘吧,而这些同伴的生死,在你眼中根本就比不上一只烤|孚仭礁耄皇锹穑笮〗悖俊br />
灰眼睛男人谄笑着,玩味地看着狐弯弯花容失色的脸。
“看你被揭穿后这狼狈的模样,真像只被掐住脖子而濒临死亡的百灵鸟呢,你还能唱出什么美妙的歌曲呢?”
风雅颂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他厌恶地望着在夜风中肆意摆动的青色衣袍,他正背对着他们,而脚旁躺着几块大石头,趁现在从前方……
他蓦地往那大石右方冲去,手中的长鞭往左方迅速一甩,鞭头在离狐弯弯面前一寸处突然转了个弯,直直地冲那个青衣男人身上缠去。
青衣男人丝毫没有躲闪,他坦然地伸手,单拳一紧,便握住了那条如蛇鳞般的鞭子。
风雅颂只见那灰色的眼眸回身一瞥,接着便是股强大的力量,生生地将鞭子的把柄从他手间拽了过去,没有丝毫感觉,风雅颂再低头,却已经发现自己的手掌呈现出一片灼伤。
一股鲜红的血液顺着那鞭头滴了下来,青衣男人扬起的唇角放了下来,他手一松,沾满了血的鞭子便如一条软趴趴的死蛇般掉落在地。
“真是愚蠢。”他开了口,灰白色的眼眸对上了风雅颂的眼。
“仗着自己没有痛觉便现出一副英雄的姿态,说到底不过是为了弥补自己幼时没能保护母亲的遗憾。”他说着,将手心送到唇畔,缓缓地碰触着。
“你一直就是个冰冷的男人,根本没有真心要去保护任何人,其实每每都想着,反正我也死不了,对吧。”
风雅颂的眉皱紧了,他捏紧了拳,即使手上的灼伤已经让他流出鲜血,他也没有丝毫感觉。
“其实你想死还是很简单的,一刀划过喉咙,让你的血如水般流淌,淌尽了你便如愿,而且不会有任何痛苦……”灰眼睛男人说着,突然一下子飞速地靠近了他。
“不过我不一样……”他的嘴咧开了,慢慢将手掌伸了出来。
风雅颂蹙着眉,将视线从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上移下。
青袖中的手掌中横着一道长长的血痕,却从虎口开始一点点愈合,没过一瞬间,那鞭子造成的伤口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风雅颂咬紧了唇。
这个男人的伤口居然能自动愈合!
“风公子!”古小福喊道。
“对了,还漏了你,小女孩,你也不用一副天真纯良的样貌,见到另一个什么都比你优秀的女孩入队,抢走了其他人对你的宠爱,你很厌恶吧,现在又何必与她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灰眼睛男人说着,终于瞥了早已气急败坏的礼易墨一眼,接着又将眸定在古小福身上。
她的眉惊恐地皱着,嘴唇被咬得有些苍白,她与狐弯弯对视了一眼,便各自扭过了头。
“明知道是同一个男人体内的两个魂魄,明明已经认定了与其中一个在一起,只是受了梦的驱使就摇摆不定,这就是你所谓的至死不渝的爱情?!如果我告诉你当天为你挡箭的人是礼易墨,你的小心脏又不知会受到怎样的打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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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小福的脑子已经一片空白了,那天为她舍身挡箭的人居然是礼易墨,那该怎么办……她现在能怎么办……
“什么梦的驱使?”狐弯弯好奇地问。
古小福低头不说话,她现在不敢抬头看任何人了,可那灰眼睛男人又怎么会知道她做了什么梦呢……
“喂,你这只臭蝈蝈,为什么要把礼易白那个蠢人放在第一个!难道我礼易墨大爷……”礼易墨有些介意,他拔剑再次往灰眼睛男人处冲去,可那男人一闪,又立刻到了他的背后。
“你的小游戏既然已经被发现,自然让你自行说出来比较有趣。”灰眼睛男人的发随着风扬了起来,远远看去已经于那些沉寂在暗夜中的树叶一个模样。
“在你最厌恶的礼易白面前说出来怎么样?虽然他知道你做了什么,可不能让我亲眼看看你们互觑的表情,实在是很遗憾呢。”那灰眼睛男人笑道,突然转身而去。
“喂!等等!你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我……”礼易墨喊着,突然一阵翻天覆地的晕眩,他用剑支着地面,再回头,却发现其它三人已经倒在地上。
“你究竟……”他话未落,眼前一黑,那把剑也随着咣当落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礼易墨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四个人围在他身旁,他顺着次序看去,是蠢女人,不知叫什么的蓝衣服女人,令人讨厌的姓风的,还有……
还有穿着一身白衣的,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礼……礼易白!”他顿觉脑中一根神经被猛地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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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易墨猛地跳起身,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长得与他一模一样的男人。
“礼易白……你,你真的是礼易白?”他伸手,一把揪住那白衣男人的袖子,一下子扯进。
于是众人便看到了这样的一个情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么靠近地互觑着,黑衣男人显得更为惊讶一些,不时地伸手拍拍白衣男子的脸蛋,白衣男人任由他拍了几下后,默默将他扯着自己衣袖的手给丢开。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礼易墨脸还虎着,礼易白却已经站起了身。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礼易白起身,环顾四周,眉微缩,“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他们似乎是处在一个巨大的洞|岤之中,从地底透出的均衡的光亮使得他们能看清彼此的脸,但再往远处瞧,便都是一片漆黑了。
“人都到齐了。”一个不知何处来的声音在上空响起。
是那灰眼睛男人的声音!古小福心中猛地一抖,这个声音似乎在岩壁上碰撞了许多次,令人畏惧地在各个角落发出回音,她忙往四下看去,但三尺之外,便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喂,你这个臭蝈蝈,给我滚出来!把我们叫来山岭又逃跑,你惹火我礼易墨大爷了!”礼易墨大喝,他的声音比灰眼睛男人的更加响亮与愤怒,但一出口,却像是被山壁全吸收干净一般,软趴趴地即刻消失了。
“不必着急。”那个声音又传了出来,“不过多久你们便能解脱了。”
礼易墨眉一横,正想说什么,礼易白已经轻拍了下他的肩。
“去寻找出口吧,谁第一个从出口中出来,我便满足这个人的愿望……比如,恢复痛觉,变得同之前一样聪明,得到心爱的男人,又或者……能独自占据一个身体。”
那个声音像把锋利的刀,在每个人的心头这么凉飕飕地掠过,那他说完那句话后,五人的面容立刻便与之前不同了。
变得与之前那么聪明……古小福暗自想着,她确实千万遍这么想过,若是那年她没有被南瓜砸到头,或许现在就会成为一个更加有用的人,有了聪明的脑子,一些事便能想得更为透彻,特别是……
古小福咽了下口水,她的喉咙已经变得干巴巴的了。
现在绝代公子与礼易墨居然都站在她的面前,她的心却开始慌乱了,绝代公子他为了打击礼易墨而与她一起,礼易墨却是那个为她挡箭的人,绝代公子救她一命,她早就爱慕着他不是吗,而在梦中又与礼易墨执手相望的那种感觉又是什么……
这些复杂的事一股脑全涌了上来,它们确实已经大大超出她这个愚笨脑子所能有的负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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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说独自占据一个身体,我和礼易白不是已经……”礼易墨犹如受到一个惊天霹雳,他回身,便对上了礼易白的眼,他伸手,又拍了拍面前那男人的脸。
“触觉也是会骗人的,你们现在不过只是两具魂魄而已。”山洞的上空那个声音这么道,似乎有了些欢乐的情绪。
“去寻找出路吧,洞外只有一具可用的身体,还有你们,可悲的人们,都去为了欲 望而寻找吧,我只会满足第一个找到出路的人的愿望……谁是碍事的包袱,谁是可利用的同伴,可要为了自己好好想清楚呢,呵呵呵……”
灰眼睛男人笑了起来,那可怕的笑声无孔不入地扎着他们的耳朵,在耳蜗处旋转了个够后,又轻飘飘地消散了个干净。
接着便是一片沉寂,五人面面相觑,却谁也不说话。
那片雪白的皮毛飘了起来,风雅颂将袖子拍了拍,微扬着头往前走了几步,他接而转头,瞥了眼还站在原地的四人。
“走。”他平淡地道,“一起走。”
礼易白看看礼易墨,又对另外两名女子示意点点头,一同走向风雅颂。
“喂,姓风的,你不是说一定要让我说出我那时在做什么吗?”礼易墨依旧皱眉,往前一步,紧接着又退了回来。
风雅颂冷眸瞥着礼易墨。
“那种事,等我们出去后再说。”
古小福看到礼易墨突然蹭蹭两步,拦到风雅颂面前,一手叉腰。
“不久前谁说了不知道真相就没有办法成为同伴的话?我就是讨厌你现在一副施恩者的样子!我告诉你,我礼易墨绝对没用什么合欢散!我只是堂堂正正的,用了一个法子而已!”
礼易白看着面前的两人,沉默着,在礼易墨体内的那段时间,他清楚地知道另一个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风雅颂轻呼了口气。
“那你说吧。”他停下脚步。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一瞬间,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了礼易墨身上。
“我……”礼易墨瞥了眼仰脸看着他的古小福,突然有些后悔。
“我,我单独跟她说,这,本来就不关你们什么事吧。”礼易墨丢了这么一句,一把扯过古小福的手,便往角落走去。
礼易白看看风雅颂,嘴角扬起一阵春风般的微笑。
古小福被礼易墨拖着,手腕处触碰的感觉很快涌到她的心头,梦中一个个甜蜜在场景仿佛就在眼前,而眼前的一切是梦还是……
“我不过是按照那神婆的话试了试。”礼易墨将她拽到角落,咳了几声后说。
“你做了什么?”古小福问。
她并不相信礼易墨能控制她,能控制一个人梦到什么,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你那几天,有梦见我吧。”礼易墨的眼毫不避讳地看着她,“你不用否认,你看我的眼神已经变了!”
古小福一惊,往后退了一步。
礼易墨并没有要扑上来的意思,他居然在意那神婆说的,要效仿心爱女子喜欢的男人的模样,礼易白从不对这蠢女人动手动脚,蠢女人却爱得他打紧,所以当有冲动要将她压在墙角时,他总要将那股欲 望万般压制下去。
“那神婆说,只要一个人经常在梦中梦见另一个人,那么现实中也会对他在意起来,而要让她梦见自己的方法,就是,就是……”礼易墨顿了顿,翻了个白眼。
“就是每晚趁她睡着后跑到她耳边重复自己的名字,那么她在梦里也能得到这个暗示,就会梦见……”礼易墨低头看着认真听自己说话的古小福,心头突然涌起了一股不悦。
“我只是觉得这方法很荒谬,想试试而已,哈哈哈,你可别以为我对你有在意到这般地步,我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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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古小福轻声说,她低头,老实道,“我连续梦见了你,确实变得在意起你来,现在又明白是你给我挡的箭,或许,或许从很久以前……”
一双手猛地按住了她的肩膀,古小福抬头,便迎上了礼易墨那双亮得如暗夜星辰般的双眼。
“你明白了?!你终于明白了!哈哈,哈哈,蠢女人,看来你还没有笨到这个地步!不枉我略施小计,你就明白了心底对我礼易墨大爷的感情!哈哈哈!”礼易墨狂笑着,那笑声飘过不远的距离,隐隐地传到外头。
风雅颂皱了下眉,看看礼易白。
礼易白报以一笑。
“可是,可是我又爱慕着绝代公子。”古小福又仰头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人的心中怎么能同时有两个人呢,公子他是好人,没有他,我这条命也早就……”
在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她便感到握着她肩膀的手僵住了,礼易墨的笑声戛然而止,不一会儿,便又大力地拍了拍古小福的肩膀。
“你之前还说讨厌我吧,而现在我已经和礼易白打成平手了,早晚,我会把礼易白的影子完完全全从你心里消去!”礼易墨双眼重新燃起了光芒,神情变得异常坚毅。
“一丝一毫都不留!”他大步往回走了几步,又扭头补充道。
所以礼易白等到礼易墨回来时,便第一时间得到了一个挑衅的微笑。
“我们快些走吧!”见人来齐,狐弯弯赶忙说,她看看风雅颂,他的脸上透出一股淡淡的红晕,虽然眼神依旧冰冷,瞧着居然有了一番可爱的模样。
如果她能成为第一个出洞的人,那灰眼睛就会满足她的愿望,风雅颂便会爱上她吗……
“这似乎是他留给我们的。”礼易白拾起角落处放着的五盏油灯,用燃石点了,分别分给其它四人。
“大家一起寻找出口。”他这么说。
众人点头。
有了油灯,视野可见的范围便宽阔多了,但在可见的山壁之外仍是山壁,而压在头顶上方的依旧是黑压压的壁顶。
周围是其它四人走动的脚步声,古小福紧跟在他们后边,这个古怪的洞|岤前方列着八九个歪七扭八的通道,他们一起拐进了左数第三个洞|岤。
要一起找到出口,他们一定会一起出去,破坏那灰眼睛男人的阴谋。
古小福心中这么笃定地想,她不经意一转眸,却见风雅颂不知何时慢慢地跟着她身后。
他脸色微红,眉头紧锁,双腿虽然还在行走着,却显得很不对劲。
一开始,风雅颂是走在最前头的。
古小福放慢脚步,风雅颂很快便与她对视上了。
那种截然不同于以往冰冷的眼神吓了古小福一跳,她瞧见他的额上分明已经布了密实的一层汗水。
“风公子,你……”古小福小声问。
风雅颂立刻往旁退了一步。
“离我远点。”他有些吃力地说,领间的毛皮紧紧包裹着他的颈部。
古小福看到他的喉头动了动,接着嘶哑地道出了这样一句话。
“没想到那瓶合欢散如此厉害……只一嗅……”
河岸
“喂,你还在那里磨磨蹭蹭着做什么!快点!”是礼易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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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小福应了一声,再回头看紧抿双唇的风雅颂。
“我没事。”他的声音有些波动,而神情也因为拼命压抑住什么而显得十分痛苦。
她的眼畔掠过那片雪狐尾巴,风雅颂已经走到前方去了。
每个人手中的油灯中央都跳着一条豆大的火焰,那么可怜巴巴地散出一点昏黄|色的光芒,将狭窄的洞|岤四壁映得出了一块块淡黄|色的斑点。
礼易白突然停下脚步,他侧耳听了一番。
“前方有水声。”他说。
“有没有水过去看看不就全知道了!”礼易墨不屑地嚷嚷着,加快了脚步,他一扭头,差点撞上了低矮的洞顶。
“礼易白你这个混蛋,可都是你害的。”他狠狠瞪了望着他的礼易白一眼,“你可不要妄想和我争,那身体原本的主人便是我!到最后魂飞魄散的人一定会是……”
礼易白扭过头,并不多加辩驳。
礼易墨并没有注意到,他无意的那么一番话将四周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无比。
古小福的心开始忐忑起来。
说好了大家要一起找到出口,可是……可是真的没有问题吗……
果然如礼易白所说,再往前行不久,流水的哗哗声便愈发响亮,那条通道前方出现了一个不明不暗的光圈,礼易墨一脚便踏了出去。
那并不是出口,因为在离礼易墨脚外一寸的地方,便是一片削直而下的山壁了。
横在那片山壁底下的是一片几十尺宽的河流,之所以称之为河,只因为从下方不断拍打出一阵又一阵令人胆战心惊的浪声,用眼看去,那山壁下方却是黑漆漆一片,一个黑色的影子从洞中飞出,在黑暗中划过一道弧线,接着便无声地掉了下去。
“我的鞋!”狐弯弯喊道,她刚奔跑得太快,一不小心左脚的绣花鞋便飞了出去。
谁都无法看清那河水的深度,他们甚至根本看不见下方的水究竟的什么颜色,而立在他们前方的只有一座狭长的吊桥,吊桥的另一头便是另一个陷在黑暗之中的洞|岤。
“要,要过去吗?”古小福问。
她耳畔隐隐地传来粗重的喘息声,一扭头,果然是风雅颂,他的唇微张着,眉头紧锁,腰中的剑已经抵到了地上。
“姓风的,不过是一条河,你也吓成了这番模样,真是胆小鬼!”礼易墨瞥了眼风雅颂,大笑几声,抬脚就上了吊桥。
“这天底下可没有我礼易墨不敢走的桥!”礼易墨喝了一声,蹭蹭蹭往前而去,礼易白眉一皱,伸手想去捉,可礼易墨的黑衣在他手外滑了一下,很快便往吊桥那头飘去。
他的黑衣很快便消失在视野可见的范围之外了,只看到那个跳跃着的火烛越走越远,勉强显出一圈昏黄的光亮,那火焰不住跳跃着,突然呼地一下,眼前便是一片无尽的漆黑了。
“礼易墨!”古小福只觉得她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难道礼易墨他……她站在绝代公子身边,心确实被那个灯芯完全牵连去了,在灯芯灭的一瞬间,她失声大叫了起来。
不知是哪儿来的风声,呼呼地吹着壁沿,形成了一股古怪的嚎叫声,那吊桥在微微摇摆着,发着吱呀-吱呀的声响。
“我没事!”远远地传来一个声音,不过一会儿,远远的,一个橘黄|色的小火焰又亮了起来。
“过来吧!这吊桥安全得很!”那头的声音活力十足,“蠢女人!我可听到你的呼喊了,你这摆明着是担心我了吧!哈哈哈!”
那得意的笑声倒是毫没减弱地传到了另一头,古小福干笑了几记,一抬头,便迎上了绝代公子的微笑。
“那……我们过去吧。”风雅颂道。
古小福见他的身子远没有之前站得那么直了,呼吸声也越来越急促,他的目光如火焰一般,只与古小福碰触了一眼,古小福便不敢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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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能走吗,我……”她这么说,想上前扶他,却被一个力道往前推了一把。
“你们先过去。”风雅颂皱眉道,看看礼易白。
礼易白点头,他看了会那摇摆着的吊桥,补充道:“一个个过去,未免这桥会不会有古怪。”
他往后退了一步,将古小福与狐弯弯让到前头。
“我,我一会儿再过去。”狐弯弯看看风雅颂,她往他那儿贴了贴,风雅颂立即反弹般地往后退了一步。
“快些过来啊!这儿什么事都没有!”对面传来礼易墨的声音。
风雅颂的眸已经垂了下来,古小福看到他的嘴唇已经被咬得几乎出血了,不能再这么拖下去,必须快些……
她踏上吊桥,桥藤拉扯的声音便瞬间变得清晰无比,脚下的木板还算坚固,古小福顾不得多想,一咬牙,便往对面冲了过去。
待她的脚落到对面土地的那一刹那,一双有力的手便将她接了过来,她一跌,就倒在了那人的怀中。
“我说过没事吧。”礼易墨抱着她,嘴角带着丝自信满满的笑容。
古小福点头,背后传来一阵声响,白色衣袂一过,她便见绝代公子也到了她面前。
她忙将礼易墨推开,她无法在绝代公子面前与礼易墨亲昵在一处。
礼易白并没有什么大表情,他转身,对着对面喊了几声。
“他们应该很快便能过来。”他似乎是自言自语着这么道。
礼易墨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站在一旁。
古小福与一个长相的两人同站在这儿,眼前偶发地出现了丝恍惚,这一黑一白两人就像是两个影子,而更令她纠结的是,到底她心中有的是哪一个人。
“这桥似乎很坚固,两人一起过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狐弯弯看着风雅颂,这是她第一次与他单独相处,他就站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神情与以往似乎真的是不一样了。
“我扶你。”她说着,上前去拉他的手腕。
那手腕上传递上来的高温吓了她一跳,而风雅颂紧闭着眼,双唇也紧咬着,似乎并不打算说话。
“你似乎不太好……我们先过去……等到了出口,回了长安,我让我爹给你找大夫……哦不,只要坚持到桥对面就行了,礼易白可是个神医呢,他一定……”狐弯弯说着,不再拖延,拉着他便上了吊桥。
吊桥还是保持着原先的频率摇摆着,狐弯弯的手旁便是那些柔软的皮毛,她不由得一阵心动。
她真的想第一个出洞,乞求那灰眼睛男人让她与他在一起。
风继续呼呼地刮着,现在大约已经到吊桥中央了,已经能看到对面三人手中那盏油灯发出的光芒了。
“大家齐心协力过桥的样子真是令人感动呢。”突然,从黑漆漆的上空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
“可惜啊,只有四个人能过桥,这座可爱的吊桥会自己记住过桥的人数哦,一过四个,它就会心情变坏,自动断裂呢,你们相信吗?”灰眼睛男人的声音似乎与那些风都融化到了一处,这样回荡在山壁间。
风雅颂猛地睁开了眼,他已经明显感到脚下吊桥与之前不同的晃动了,狐弯弯的手紧抓着他的手腕,那股在体内胡乱冲撞的东西让他根本无法冷静思考。
狐弯弯试图拉着他加速往吊桥的尽头走去,可越往前,那吊桥的颤动就更加厉害,他们几乎能看到古小福脚上的布鞋了。
“只能丢下一个人,不然可会有很严重的后果。”又是灰眼睛的声音。
风雅颂一把扯开狐弯弯拉着的手,便往回走去。
这吊桥几乎要将人震落的摇摆足以证明灰眼睛男人所言非虚,两人再一同往前,吊桥必然会瞬间崩塌掉。他有些艰难地往回走着,却见眼旁掠过一片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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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去吧!”狐弯弯将他往礼易墨那头推了一把,扬唇一笑。
风雅颂往后一跌,双臂便绕上了礼易墨的手,礼易墨一使力,便将他拖了过来。
狐弯弯往回一路小跑,巧妙还是晃动得厉害,而她的脚一落到原先的洞|岤口,那剧烈摇摆的吊桥便突然变得安静了。
她试着碰触了一下吊桥的第一块木板,那桥又立即狂风暴雨般摇摆起来。
她知道,她已经过不去了。
“你们先出去!回来再接我!我就在这儿等你们!”她摇动着手中的油灯,将脚收了回来,眼前又是一片恢复后的宁静,黑漆漆的对岸只有那四盏并列在一起的油灯。
她真的很想第一个找到出口,真的想再与他一起呆上一会儿……可刚刚那种情况,又有什么办法呢……
狐弯弯苦笑了一下,猛地摘下脚上的另一只鞋,对着黑漆漆的上空猛地一丢。
“我砸死你这个臭灰眼睛!”
那鞋在空中漂亮地甩出一道弧度,也追随着之前的那只,很快落到了河中,一点儿声响也没有。
对面似乎传来什么声音,不过她的脑子嗡嗡直响,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一屁股坐在山壁上,过了好一会儿,对面的那四个灯火便动了起来,再没多久,对面便是一片漆黑了。
狐弯弯呼了口气,蜷起了身子,望着脚旁的那盏油灯,小声地哭了起来。
异常有爱的一章
转眼,同行的队伍便只剩下了四人,拐了一个弯,古小福便再看不到属于狐弯弯的那盏油灯了。
她的鼻子有些发酸,在这个未知的地方又将会发生什么事,他们真的能一同找到出路而不让灰眼睛男人得逞吗……
突然不远处原来一记闷哼,只听到剑掉落的声音,她一扭头,便见风雅颂单膝跪在了后方。
“他,他中了合欢散!”古小福忙说,风雅颂浑身都开始发颤了,他身上的皮毛也跟随着一点点摇摆起来。
礼易白眉一皱,疾步上前,他只在风雅颂的手腕上搭了一下,那双滚烫的手便将他猛地握住了。
风雅颂的双眸似燃烧着万千火焰,这样死死地钳住了礼易白。
“居然能忍那么久,真是不简单。”礼易白皱眉端详着他,立刻转身对古小福喝道,“快离开!离得越远越好!”
古小福愣了一下,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慌乱间她对上了风雅颂的眸,就在一瞬间,风雅颂像是一匹脱缰野马般,猛地朝她扑了过来。
他的目光像要将她整个吞下肚一般,那长长的雪狐皮随着他的长发一同飞扬而起,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一点理智的神采了,袖中的手伸出,像道闪电般往她的衣襟上袭去。
被这股强大的力道一撞,她猛地被他压在了身下。
风雅颂的唇上扬起了一道放肆的笑容,他一使力,便将膝盖顶到了她的双腿之间。
“不!”古小福还没喊出声,之间风雅颂白色的毛皮后面猛地掠过一道黑影,只听大喝一声,风雅颂便被拦腰一滚,从她的身上滚落了。
“就算你中了合欢散,我也不许你碰她!”礼易墨大声道,他双手死死箍着风雅颂的腰,手臂上青筋暴起,而风雅颂双肘使力,一下下击打在礼易墨的胸前。
“蠢女人,快跑!没喊你之前千万不要出来!”礼易墨喊着。
古小福赶快从地上站起身,躲到几尺之外的隐蔽些的洞|岤中,隔着中空的一个洞眼,她能清楚地看到那块土地上礼易墨与风雅颂纠缠滚动的场景,映着周边的几盏油灯发出的光芒,那之间尘土飞扬,黑白翻滚,不时往外撒出大片纷纷扬扬的皮毛。
“礼易白你这个混蛋!你不是什么神医吗,快点把这个失心疯的家伙给……”礼易墨还没喊罢,只觉得天地一旋转,风雅颂便已经将他牢牢地压在身下。
风雅颂呼吸急促,那双眸死死地盯着礼易墨绝美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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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易墨的气力几乎要用尽了,风雅颂死死地制着他,他咽了下口水,那喉头一动,突然双唇便被身上之人猛地覆盖住了。
古小福顿觉脑袋一凉。
礼易墨两眼一鼓,奋力一踢,风雅颂只往旁边歪了一下,滚烫的手再次按住了他。
礼易白蹲在一旁,在一字列开的银针中不紧不慢地挑选着,他时而在指尖点上几下,又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针,再挑上根更长一些的。
“礼易墨,再坚持一下。”他便继续挑选着银针,便对一旁说。
礼易墨将风雅颂伸到袍子下的手猛地挡开,可风雅颂的另一只大手已经刺啦一声将他的黑衣给撕了开来。
“礼易白!你说什么鬼话!我俩的恩怨等过后再慢慢算,我礼易墨大爷这辈子还没跟男人亲吻过!要是你……”礼易墨拼命掰开风雅颂俯到他胸前的头,他声音撕心裂肺,“要是你让我在这儿失贞,我操你十八代祖宗!”
“我要找到合适的……不然一针下去,我难保他不会马上……”礼易白的眸没有离开那排银针,他眯着眼将手上的针细看了一会儿,终于露出了笑容。
“就是它了。”他含笑道,起身往前。
“礼易墨,不要挣扎,不管他做什么都别挣扎,再忍一会儿!”他吩咐着。
礼易墨已经气喘吁吁,他感到风雅颂炙热的手已经顺着撕开的衣领往内游移了起来,那合欢散真有那么神奇的功效,只是一嗅,平日根本不是他对手的风雅颂现在居然将他最后一丝力气都耗尽了。
他直挺挺地躺着,浑身别扭地任凭风雅颂的唇在他身上游移,隔着那条被他揪下了一个耳朵的雪狐皮毛,他恶狠狠地瞪着往这边款款走来的礼易白。
这个可恶的家伙,他一定是故意的!
礼易白眯着眼,一手提着白衣的下摆,在风雅颂亲吻到礼易墨锁骨之处时,将那根银针利索地往他脑门正中一扎。
礼易墨感到顺上大腿的那双手终于停止了,那个热乎乎的脑袋一下子贴到了他的胸膛上,他一个激灵,立刻将风雅颂推开了去。
“没……没事了吧?”古小福见形势有些好转,才走了出来。
礼易墨一脸阴沉,他将腰带一解,把扯开的衣襟死命地叠上,再在脸上抹了一下。
“过半个时辰他醒了,就不会有大碍了。”礼易白轻轻地将风雅颂放在地上,将他自己扯开的衣领也合了合。
“礼易白!你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礼易墨蹭蹭蹭上前,一把揪住礼易白的白衣,他发鬓凌乱,拼命摇晃着礼易白。
“不是,我是在找针。”礼易白扬了下唇,眼神如大海般柔和。
“你就是故意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礼易墨咆哮道。
“我真的在找针。”礼易白微笑。
古小福松了口气,那两人看上去精神好得很,风雅颂也沉睡着,刚刚的闹剧似乎是真的结束了。
要等到风雅颂醒过来,现在他们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能稍微放松一下。
她这么想着,点着脚沿着刚刚躲避着的洞|岤往内走去。
过了吊桥只有这么一个洞|岤,那个洞|岤并不大,她只走了几步就看到了洞|岤另一头的东西。
一扇紧闭着的木门,却没有上任何锁,从门内透出一点点斜出的光亮,似乎存心引人去推动一般。
古小福伸手,又犹豫了一下,她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不知为何,她着实有冲动想要打开这扇门。
可万一有什么危险,又或者是灰眼睛男人的另一个陷阱……
碰地一声,那木门被粗暴地一踢,可怜地在门后反弹了几下,接着面前的大片光亮便毫无保留地撒了古小福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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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傻在这门前干什么!”古小福一回头,便见了礼易墨,他抖抖衣袖,木屑便飞扬起来。
而站在礼易墨身后的,便是礼易白与风雅颂了。
“风公子他……不是还有半个时辰……”古小福看着风雅颂,他的脸色已经完全恢复了 ,身子也站得很直,只是那件皮毛衣裳出现了一块又一块秃掉的抓痕,连带着左肩上少了半个耳朵的雪狐皮,这些都是礼易墨的杰作。
“大概他天赋异禀。”礼易白简单道,脸上挂着笑容。
风雅颂微点了下头,刚刚发作时他做了什么,已经根本记不得了,刚才礼易白向他复述了一遍,他才明白为什么礼易墨一直不正眼看他。
“别扯那事了,进去看看。”礼易墨对那件事显然很不乐意多聊,环着手便走进了那扇木门。
古小福跟着走了进去,这是间小得只能摆上张桌凳的房间,房间中央确实放着张四方的棕色木桌,木桌旁摆着四张木凳子。
他们刚刚看清桌子中央盘着的一条小蛇,只听轰隆隆一声响,不知从哪儿来的一扇铁门猛地砸下,再一回头,便发现出路已经被堵死了。
脆弱的信任感
身后瞬间起的一阵轰然的声响,一扇铁门已经死死地将四人关在了屋内。
古小福的背后立刻起了一层冷汗,礼易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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