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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冰儿按孟婆婆所说找到了膳房,问厨娘们她需做什么。
一位胖厨娘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问道:“你就是冰儿?”冰儿应了声。
胖厨娘望向一位端着窝头的长脸婆子,那长脸婆子使了个眼色,胖厨娘便向灶房一指,道:“你去灶头烧火吧。”
冰儿走到灶火旁,看木柴已将烧尽。她卷起衣袖,用短木棍将剩余炭火拨聚,加进细小的木柴。待细木柴被点燃后,再垒上些粗木棒,灶火瞬间旺了起来。
冰儿和石青小时候受欺负吃不上饭,常跑到野外刨些番薯,打小鸟儿、抓小鱼儿烤着吃,生火是他们从小练就的生存技能之一。
灶火越烧越旺,一会儿冰儿就被热出了汗,她顺手抬腕擦去额上与脸庞的汗水。当她放下手腕时,额头和脸庞多了两抹黑灰。
那胖厨娘和长脸婆子一直关注着,见烧火没难倒她还有些意外,此时对了下眼,偷偷笑着。
突然一位干瘦老伯冲进灶房,一把揭开另一个炉上的锅盖,用一小勺捞了一块什么,喂到嘴边尝了下,道:“坏了坏了,又蒸过头了,少爷只爱吃嫩的。”
冰儿探过身去,看那锅中蒸着一碗蛋羹,已经见孔,确实有些老。她见老伯着急,言道:“老伯,有鸡汤吗?”
老伯看她是一个面生的烧火丫头,便没搭理,就要将蒸老的蛋羹倒掉。
冰儿道:“若有鸡汤和些许火腿,我有办法不浪费这碗蛋羹,味道还鲜美独特。”
老伯放下蛋羹道:“你是新来的丫头?”
冰儿道:“我是冰儿,来府中几日了。”她接着道:“一会儿公子该用早膳了,要不让我试试吧。”
老伯叫人取来一碗鸡汤和火腿,冰儿薄薄切了些火腿丝,放于鸡汤中熬了片刻,浇在蛋羹上,又均匀撒了些葱花碎,随即起锅。
她从碗边稍稍划出了一小圈,递与老伯道:“老伯尝尝看?”
老伯一尝,入口即化,味感丰富,鲜美可口,不禁高兴道:“太好了,太好了!小丫头,你挺有一手的!”
冰儿笑道:“如搭配不同食材,我还会做多种羹呢。”
老伯拍手道:“你要教我,要教我!公子最爱吃羹、粥、汤类的。”
话音刚落,只见孟婆婆神色慌张地进来,转身挑起帘子,引着一人进来,正是苏子博。
原来,苏子博一早去书房,没见到冰儿,便等了会儿,等来了惜雯。他出来问了孟婆婆,得知冰儿被差去了膳房,便叫孟婆婆带自己前去。
孟婆婆一边领路,一边道膳房油烟大,人物杂乱,别污了少爷衣服。但见苏子博脸色阴沉,没有停下的意思,孟婆婆便不敢再劝,心中暗自忐忑。
待进了膳房,孟婆婆问冰儿在何处,听闻在灶头烧火,苏子博脸色又黑了很多。孟婆婆大气不敢出,赶紧来到灶头。
老伯正和冰儿说得高兴,见苏子博竟然进了膳房,还一脸黑面,也搞不清状况,道:“呀,少爷,您怎么进这儿来了?”
苏子博见冰儿热得面上绯红,发髻沾着草屑,手脸都是炭灰,还端着一碗蛋羹笑盈盈地望着自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老伯忙对冰儿道:“丫头,你新试的蛋羹,趁热让少爷尝尝?”
冰儿将蛋羹端给苏子博道:“公子,你看是否合胃口?”
苏子博接过,舀了一勺送入口中,稍顿了下,道:“味道很好。”
他将碗递给老伯,道:“郝伯,我一会儿再吃。孟婆、冰儿,你们跟我来。”
冰儿望了眼郝伯,郝伯本还想向冰儿多讨教几个菜谱,但见苏子博面色不善,不敢挽留。
冰儿跟在苏子博、孟婆婆后面出了膳房。
苏子博来到正厅,对孟婆婆说:“你去把人都叫来吧。”
冰儿想,昨日说有事儿商量,却是需要这么多人,应该还挺重要的。正思索间,管事婆子、众姑娘等陆续来到正厅,约有三四十人,乌压压一片,却肃静无声,颇懂规矩。
孟婆婆请道:“少爷,林婆婆带了两个姑娘出门采购,其他人都在了。”
苏子博道:“好。孟婆婆,你是我府中管事,那么大小事情是否应你做主?”孟婆婆低头道:“是。”
苏子博接着道:“我知你待姑娘们都好,但也要分轻重。冰儿姑娘今日为何被调去膳房,并在灶头烧柴,却没人来给我说一声。是你安排好了,还是有人代你做了主?”
孟婆婆很少听少爷用这么重的语气当众责问,一时不知如何答话。立于首位的惜雯姑娘,脸色也忽红忽白,不敢作声。
冰儿见苏子博问话中是责怪孟婆婆将自己差去膳房,她想孟婆婆也是与自己商量过的,这会儿如此尴尬,有些于心不忍。
冰儿刚开口道:“公子……”孟婆婆小声提醒:“冰儿,叫少爷。”
冰儿改口道:“少爷,孟婆婆昨日问过我膳房之事,我是自愿去的,请少爷不要怪罪孟婆婆。”
苏子博暂没回她,对众人道:“这是冰儿姑娘。冰儿姑娘落难暂居我府中,并不是府中的奴婢。以后谁把她当作奴婢看待,就请孟婆婆按府中规矩处罚。冰儿姑娘不用叫我少爷,什么时候寻到亲人了,可以随时离去。如果都听清了,就散去吧。”
苏子博接着道:“惜雯,你先去厅外候着。冰儿,你等一下。孟婆婆,你去取冰儿那张卖身契来。”
那张卖身契是冰儿刚进府时所签,也是苏府奴婢进门的规矩,冰儿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她本就可以来去自如。
苏子博拿起冰儿按过手印的卖身契看了看,徐徐撕掉,对冰儿道:“冰儿,你暂居我府中,我不会让你做奴婢,也不想当你成宾客。你想做什么就给我说。”
冰儿点点头。苏子博又道:“冰儿,你先去书房等我吧,一会儿有事同你商量。”
苏子博对孟婆婆道:“孟婆婆,你在府中服侍我十多年,府内事务以你为首。但你不能耳根太软,怎能听了别人的话,擅自将冰儿调去膳房,还做灶头烧火的粗使活计。想你以后应不会再犯。”
孟婆婆低着头,面色胀红,应道:“是,少爷,以后不会了。”
孟婆婆出去叫惜雯,惜雯低着头红着眼圈进来,用锦帕不时擦着眼泪,小家碧玉之风,颇有几分姿色。
惜雯自幼入府,陪同少爷一起长大,做事又稳妥细致,深得少爷信任,在苏府中原是少爷和孟婆婆之下,他人之上。
前几日惜雯身体抱恙,听说来了个叫冰儿的丫头暂在书房伺候,虽相貌不出众,但懂些诗书,少爷也越来越看重。惜雯便央求孟婆婆,要重掌少爷最爱的书房,将冰儿调去膳房,远离少爷。
那些厨娘婆子知道惜雯的心思,就故意作弄冰儿,将她差到灶头烧柴,想她受累出丑。不料,如今她被少爷当众责骂,连孟婆婆都牵连进来。
想少爷很少对她气恼责骂,如今为了这个才来几日的冰儿大动肝火,惜雯不禁又忐忑又伤心,眼泪流个不停。
苏子博见她如此,说道:“你也不要再哭了,若眼睛哭肿了又要敷几日冰。你是我从小到大的贴身丫头,怎就忘了我的脾性?我一向讨厌欺负弱小,背后用计,也绝不容你有这样的想法。”
惜雯见苏子博明察秋毫,也有些羞愧,想怎么就被嫉妒冲昏了头,做下这些事儿来。当下向苏子博表明:“惜雯不对,以后再也不做让少爷生气之事。”
苏子博面色缓和,又道:“你与冰儿不同,你如不想嫁出去,可以一直留在苏府。她的志向不在此,只是暂居府中,也不会与你为敌。今日起,你可以帮着孟婆婆做些事情,但需以她为尊。你可明白?”
惜雯听苏子博公开将辅助打理内府之事交予自己,感激苏子博的重视和体贴,不由眼圈又红,道了谢退了下去。
苏子博前往书房,对又在忙碌的冰儿道:“冰儿,你过来坐下吧。”
他见冰儿脸上还留有两抹炭灰,拿出一个锦帕递给她道:“你擦下吧。”冰儿不解,苏子博顺手将桌上的一碟清水端过去。
冰儿一瞧,不由笑了起来:“哎呀,我带着这些灶灰跑来跑去,还见了这么多人。”苏子博摇头道:“一般女子都很在乎自己的容貌,你倒真是例外。”
冰儿问道:“公子,你找冰儿商量何事?”苏子博道:“我与几个朋友轮流坐庄聚会,这月刚好到我府中。我想你主意多,不知有何新意?”
冰儿问道:“公子,月会一般都做些什么?有多少人?都喜好些什么?”
苏子博听她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慢慢回道:“客人多是我好友,常聚的约十人左右。大家都擅诗词曲赋,因常年战事,多有武艺在身。之前月会对诗奏曲,把酒言欢,有时也切磋武艺。”
冰儿又问道:“此次公子想有何种新意呢?”
苏子博道:“每次都是坐着论诗饮酒,一直如此也觉乏味。若这次形式上有些新意就好。”
冰儿思索片刻,道:“公子容冰儿想想,明日禀报如何?”
苏子博道:“没那么着急,日子定在七天后,只要够时日准备就好。你如喜欢读书,就还是来书房吧,这里清净,商量着也方便。孟婆婆和惜雯我安排好了。”
正说话间,突有人敲门,苏子博道了声进,见是膳房的管事郝伯。
苏子博奇道:“郝伯,你很少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郝伯拱手道:“少爷,我是来求您,能不能允冰儿姑娘空时来膳房教我几个菜。早上只来及和冰儿姑娘说了几句,便被您请走了。我这心痒难耐,听说你们还在书房,就找来了。”
苏子博笑道:“冰儿才待了这几日,郝伯抢人都抢到书房了。”
郝伯虽擅厨艺,却不善言辞,忙请罪道:“小人不敢!是想让少爷吃得更合口些。”
苏子博道:“你问冰儿吧。”冰儿道:“这有何难?郝伯,只要我把公子交代的事情做好,就来膳房,还要向郝伯多讨教呢!”
郝伯听罢,开心地道谢退下。
第二日清晨,天蒙蒙亮,鸡儿还未打鸣,冰儿已起床。她暂未去书房,想在府中四处走动,好好看下。
府中几个奴仆杂役散在各处清扫庭院,修理花草。冰儿边走边看,仔细琢磨每个庭院的形貌和特色,想可以做些什么游戏,既满足那些贵族公子小姐们的爱好,又可以突出苏府庭院的特色,让这次聚会别有趣味。
这样走着想着,想着走着,冰儿来到一处入口隐蔽的庭院。
没见奴婢和守卫,她信步而入,发现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路旁的花草、树木、巨石间似乎有着某种神秘关联。
她站着观察了会儿,又没发现什么异样,想可能是自己过于敏感了。
顺着小路走至一棵桃花树下,冰儿见不远处有人正练剑,原来这是苏子博习武之处。
只见苏子博招式刚硬,越舞越快,转眼只能看见他忽隐忽现的身形,所出招数并非冰儿熟悉的江湖几大门派。
看来那日苏子博与她交锋只使出了三分功力,后见她为女子又手下留情,不然那日被生擒的就是她和石青了。
正想着,突从冰儿所站树旁飞出一只小雀,苏子博剑锋一转,直刺而来。冰儿一惊,又不好直接闪避,装作惊慌失措地“啊”了一声,跌坐在地上。
苏子博看清是冰儿,减弱力道,剑锋旁偏后收势,伸手拉她道:“冰儿,怎生这早来到这里?”
冰儿一幅惊魂未定的样子,道:“我想在府中四处看看,找适合聚会之处,误入此处打扰了公子。
苏子博道:“方才以为有人闯入,没吓到你吧?”冰儿摇摇头,道:“公子好功夫,收放自如,冰儿没事。”
她见苏子博似有所思,便道:“冰儿不耽误公子练剑了,再去他处看看。公子晚膳后如有时间,冰儿在书房禀报想法。”
“哦?那我晚膳后去书房。”苏子博没想冰儿这么快就有了主意,存了几分期待。
苏子博来到书房,冰儿正在纸上画些什么,向苏子博道:“公子请稍坐片刻,就快好了。”
苏子博站于一旁观看,见她画的是苏府庭院图,寥寥数笔,各院的特色神韵跃然纸上。
冰儿画好,对苏子博道:“公子,你看如我们做一场比赛式的月会如何?”
苏子博感兴趣道:“你且说来听听。”
冰儿道:“游戏有输赢,参加者才会被激发斗志;有神秘感,就会引发期待和好奇。我们依着各园林的特色设置几个环节,让各位公子小姐发挥所长,尽兴而归。请公子看这幅图,我们从进门开始……”
冰儿边说,边圈出图中各园林的关键之处,将设想环节娓娓道来。
苏子博听罢,道:“我觉得很好,就请你操办吧。所需布置之物与人力,你只管提出,孟婆会协助你。”
冰儿道:“我尚未见过众公子小姐,按此想法,不知是否会有得罪之处?”
苏子博稍加思索,道:“相熟那几位都可以,未入名次者再赠送些礼物吧。”
冰儿见他认可支持,也很是雀跃。
苏子博道:“今日可先拟请帖。你画画甚好,不知可会书写?”
冰儿道:“愿代公子执笔。”
苏子博说一位,冰儿写一位。念到“言燮平”时,冰儿在“燮”字上犯了难,不禁轻咬唇,秀眉紧蹙。
苏子博道:“这个字是不易写。”
他走到冰儿身旁,握住冰儿执笔的手,一笔一划写下“燮”字。
冰儿写完,偏头正想说好难,鼻尖差点儿碰上公子的脸。四目相对,冰儿赶紧转回头来,不觉面上微热。
苏子博松开冰儿的手,待她写下“平”字,接着念下一位宾客。
后续几日,冰儿请孟婆婆帮忙添置物资、制作材料、布置场地,一同准备月会。她还请惜雯推荐几位懂韵律、擅乐器的姑娘,准备了一些演出。
期间还应邀去厨房,和郝伯切磋些特色时令小菜。向来安静的苏府一时充满了欢声笑语,众人忙碌着即将到来的月会,充满期盼。
到了月会这日,冰儿赶在鸡鸣前起身梳洗好,去各庭院走了趟,将尚要调整的事项交代了孟婆,再请人去做些完善。待到鸡儿报晓,苏府上下已忙碌起来。
这月会是苏府一年一度的大事儿,苏子博颇为重视,参加月会的贵宾都是燕城中显赫世家的公子小姐,众人打起了十倍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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