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微怔了一下。
淡色的阴影里,男子淡粉色的唇角勾起一道优美弧线。俯下身,在她雪白的耳畔吐气如兰。
“轩辕菡,记住这个名字,它会是你这一辈子的主人。”
低醇磁性的嗓音冷漠的响起,烛火依旧,却似寒风忽至,没了温度。
眼眸微低,瞄着臂上透明的烟色薄纱,难得的顺从:“是。”
他微怔,狐疑的看她,光晕中,美人螓首微低,雾髻云鬓,杏面桃腮,睫毛轻颤如翼,唇红点点。
心中一动,眯着眼眸俯身吻下去。
唇上碰到温润细腻的肌肤,却是她纤纤素手,掌心湿润细滑,软香温玉一般。
“奴家……服侍主子歇息。”
狠狠吸了口气才讲这句话说完,尽量镇定地语调里依旧像极了绷紧了弦。撤去挡在两人之间的手,站起身来,为他宽衣解带。
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娇弱女子,未经风雨,又怎做的下人所做之事,这句“主人”说的拗口不说,宽衣的动作也是僵硬疏离。
只是,不想,放在他腰间的手被他大掌反握住,身子一扭,已被他压倒身下。
男子独特的气息充斥鼻底,他深邃眉目的背后烛光点点,夜色朦胧。
芙蓉帐缓缓散落下来,身子绷得厉害,紧张的看着那光亮渐渐变小,猛地惊出一身汗来,那日的强迫噩梦般的袭来,被他碰触地地方无法控制的战栗。
噩梦难散,脸色惨白如纸。
轩辕菡微微诧异看她一眼,随即了然,女子体香温软如兰,冷硬线条不自觉地稍稍融化,低下头,细碎亲吻她雪白的耳垂,半晌才吐出两个字:“莫怕。”
这两个字带着魔力般,恐惧竟是真的散了许多,胸口某处暖流乍开,瞬间遍布全身,只是心脏依旧猛跳如鼓,握着珍珠簪的手,冷汗直流。
吻已经到唇上,细细吮吸纠缠,少了些许寒冷,带着稍稍暖柔。
帐中,春色旖旎,映着迷离目光,呼吸浅浅,男子灼热的气息喷吐肌肤,薄衫已落,大掌在裸露的肌肤上游弋摩挲,不自觉地战栗。
一时,心有些乱。
却是再也等不得。
藏着发簪的手环过他的身体,停滞到宽阔的背上,狠着心,用力的刺下去。
练武之人拥着惊人的听觉,那簪劲风决绝,心中一禀,已觉不对,闪身去躲,却因距离太近并未躲全,簪头依然狠狠的划下,锋利的簪头直直划过臂膀,裂帛声声,顿时殷红一片。
气急败坏的振臂一甩,拂影的身体纸一般飞出,连着那簪从手中摔落,“啪”的一声落到地上,剔透粉嫩的珍珠颗颗滚落,便是人鱼的眼泪。
身体落到冷硬的地上,重重一摔,竟生生的咳出一口血色,殷红的颜色自唇角静静溢出,滴落到冷硬的地面,沾染如花。
费力的爬起身来,他已经走到跟前,蹲下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掌已经狠狠的掐住勃颈。
飞扬跋扈的脸,分明带着隐忍的怒气,黝黑的眸杀意顿显。
唇角残酷的勾起,阴蠡似地府阎罗:“你好大的胆子!”
呼吸愈加艰难,她望着他,淡淡的笑:“你没听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么?”
只是,哪个是玉,哪个又是瓦,她其实一直都未曾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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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语篇:第七章花影疏帘]
白皙的皮肤泛红的仿佛血色的蔷薇,只要他轻轻一用力,这朵蔷薇就可以枯萎而死。
那双倔强的眼眸不会再瞪他,那张伶牙俐齿的唇再也不会和他斗嘴。
长而弯曲的睫毛轻轻颤抖,仿佛展翅欲飞的蝴蝶。
他只不知道,自从他在她脚踝上印上印记,一切都变得不一样起来。
俊脸平静而狠戾,臂上青筋暴起,卡在她吼间的手却迟迟下不了手。
隐忍的怒气充斥而来,手因为极度的压抑抖动的厉害。
她闭着眼眸,平静的仿佛睡着一般。
终于知道,她不过是在寻死,宁愿死也不愿委身于他。
从小到大,只要是女子,凡是见过他面容的,哪个不会爱上他,这女子,倒是第一个见了他,还要杀他的。
愤怒的松开手,一旁的摆设在他拂过的袖摆下应声而落,混乱而巨大的响声相继落到地上,沉重的碎片掠起淡色的尘土。
大步走出,两旁的门侍惊恐的上前:“主子。”
他黑着脸冷冷的勾起唇,暗夜如斯,他的声音寒如冰雪:“扔进后山。”
想死,他便成全她又如何。
夜风吹来,枝叶轻响,却觉冷风刺骨。
两人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后山蛇豹之物常常出没,这女子若是进去,岂还有命在?
闻讯而来的蓝墨急急上前,注意到他臂上那条血色已明白大半,凭他的武功,平常女子怎能动的了他,只是屋内那人竟能一下刺到他的臂膀,其中内因,不免让人深思。
“主子,伤势要紧,让奴婢们先替主子处理伤口吧。”蓝墨笑吟吟的转移话题。
他冷冷看她一眼,蓝墨急急低头,方才求情道:“主子,她不过一只小小蝼蚁,哪里用的到主子为之动怒,这样的贱婢打几鞭子也就罢了,死了倒便宜她了。”
冷俊的脸上,剑眉微皱。
蓝墨乘胜追击:“况且,主子要想收复楼家和慕容家,不正好缺一颗棋子么,主子何不……”
话未说完,他已经拂袖而去。
蓝墨这才轻吁了口气。
屋内的拂影拂着胸口咳得厉害,烟色的衣上,猩红点点。
这样的身体,还能经得住鞭子么?
蓝墨烦恼的扶额。
屋内,炉香袅袅。
精致的莲花金灯上,光晕轻泻。
修长的指握住常常的狼毫笔,在雪白的宣纸上投下剪影般的投影。
屋外传来依稀的鞭子声,纤细的鞭身扫进细嫩的肉体,留下猩红的印痕。
额上细汗淋淋,那鞭身打到身上,却是哼也不哼一声。
笔锋一转,划出一道难看的裂痕,有力的指隐隐的有些烦躁。
一下,两下,三下……十五下,十六下……
白皙的皮肤上渐渐血肉模糊,猩红一片。
牙齿几乎咬碎,拂影却一声不吭。
痛啊,撕裂般的痛,每个肌理都在痛,甚至,每根头发,每块骨骼。
行刑的女官已经打不下去。
刑案上的人,奄奄一息。
正迟疑着下手,眼前一花,一个黑色的身影已站在面前,黑衣如墨,寒色似冰,黝黑的眸冻得不带一丝温度。
惊得手中的鞭几乎落地,战战兢兢的下跪。
“主子!”
他看也不看一眼,冰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女官们落荒而逃。
刑具上的人,脸色雪白,发丝凌乱而落,唇已咬的猩红,血色的液体顺着唇角而下,似是朱砂。
常常的睫毛轻轻的翘起,眼帘轻阖,听到声音虚弱的抬眸,看到来人,又垂了下去。
他却毫不怜惜的抬起她的下颚,逼迫着让她看他。
黝黑的眸黑的不见底。
“楼拂影。”他勾着唇叫她的名字。伏下身鼻尖几乎触到她的,望着那双清澈依旧的眸子,他轻笑:“有一天,你会求着我将你压在身下。”
声音很轻,仿佛落在颊上的雪花,却冷得刺骨,全身都麻木的厉害。
她忍住咳,僵硬的扯出一个笑容,沙哑的说着:“不会的。”
他不说话,神情笃定,却见她闭上的眸好久没有睁开,皱着眉探向鼻底,微微一滞,宽袖一拂,绑在她腕上的绳子猛然落地,心中一紧,抢上前将她的身体抱在怀中,失态的向一旁的侍卫冷声低吼:“愣着做什么,去找韩翳来,快点!”
她的身体很轻,像是羽毛。
面目失了血色,粘着汗水的发丝松散的落入脖颈,带着兰花般的清香。
韩翳是他身边的近侍,服侍多年,年纪轻轻已经有了医圣的名号。
听了大概,要检查伤势,却被轩辕菡拦住了。
罗帐翻飞,将床上的人遮得牢牢。
韩翳笑得古怪:“主公,属下要检查病人的伤势。”
轩辕菡淡淡看他一眼,目光凌厉。
韩落无奈妥协:“那属下去取药,主公要亲自给这位……呃姑娘上药么?”
他愣了愣,半晌,才点了点头。
屋内的婢女们退了下去,蓝墨在外面侯着,药很快拿了来,不大的金瓶,打开,清香四溢。
皱着眉坐到床边,拨开纱帐,拂影闭目趴在床上,白皙的背上落满道道猩红长狠,仿佛狰狞的蜈蚣蜿蜒而上,破坏了白皙的美好。
迟疑着,将粘着药的指尖触到白皙的背上,笨拙的力道,惹气昏迷中人的浅浅呻吟。
门外,响起蓝墨柔柔的声音:“主子,要奴婢来么?”
放下药,不耐烦地开口:“进来。”
清风拂面,吹起落到肩上的碎发。
门廊燃气的灯笼打在修长霸气的身影上,投下细碎剪影。
蓝墨处理好拂影的伤势,在他身后盈盈一拜:“主子打算怎样处治楼姑娘?”
俊目微眯,低沉磁性的声音淡淡响起:“楼家婚礼怎样?”
蓝墨一笑:“正如主公所料。”
他皱眉点头,目光若有所思地投向远处,半晌才饶有兴趣的喃喃:“楼拂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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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语篇:第八章春日凝妆]
穿越九重天的凤凰脱去那一身斑斓色彩,换上到处可见的灰色羽毛,变成麻雀,大抵就是这番光景。
拂影伤好大半,就被迫换去华服繁饰,罩一件最劣质的素色裙衫,素面朝天,乌发松绾,褪去胭脂铅华,天然去雕饰,露出最自然的颜色。
笨重木桶水渍肆意,洒湿裙角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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