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可笼统概括?依照张廷尉所言,那追思已故亲人,也是多此一举了?”
张廷尉看也不看邓凯成,道:“领府硬是要曲解原意,老臣无话可说。”
“昔年朕还是太子时,你就多次鼓励朕,帮助朕,从来不邀功。”
张廷尉不知道陈正新怎么突然说起往事来,有点摸不着头脑,却还是道:“陛下是天子,这是臣子的本分。”停了片刻,终是不忍心,道,“臣是看着你长大的,希望你心怀天下,成为一个优秀合格的帝王,却也希望你能够护住心之所向,在庙堂之下,能够做一个有悲欢喜乐的凡人……”
“所以……此事臣不作任何表态,全凭陛下做主……只是……这终究不是正轨,希望此事了结之后,陛下能够重新振作,莫要忘记身为一个君主的本分。”张廷尉说完,回了原位。
大魏府四个府臣中,有两个赞成陈正新的决定。
朝会已经近了尾声。
也就是此时,徐聘突然站了出来。
第48章第48章
“陛下,臣听闻少……宋霁曾是国考状元。”
徐聘此话一出,不解,疑惑,吃惊目光立即投到他身上。这件事过去那么久了,或许有人记得,但是绝大多数人,肯定早已经抛之脑后了。
陈正新眼底神色莫测,沉默了片刻,旋即道:“不错。”
徐聘跪在地上:“陛下不妨将宋霁追封为异姓亲王。”
陈正新问:“诸位如何想?”
较之前的争论,对一个男宠身后事施行帝后礼制,追封王爵之位无疑是个更好的选择。
众人也终于想起了,经年被受私议的那位原本也是个满腹诗文惊才绝艳的状元郎。
陈正新将众人神色净眼底,心知这事就这样完美妥协了。
他的目光越过殿下人群,一直穿梭而去,在旧年的朦胧的光影里,似乎看到宋霁青衣黑马朝他走来,风华正茂,轻裘缓带,朝他道,“你看,我这不是来了。”
是啊,正如潦倒的他在南府所言,“我能来雍京找你。”
那年,失意的太子微服南下,一时猎奇心兴起,入了一处寻欢之地,见席中一男子风姿不凡,与之攀谈,心生好感,出于爱才之心,有意深交,不想遭到拒绝。太子意难平,暗中遣人调查男子身份,却不想牵出男子坎坷波折的往事由一介贵公子沦为娈宠。
年少气盛的太子以为自己有了筹码,却不想男子在知道此人身份必定不凡之后依旧坦然自若,目光依旧深幽远邈,目光既无求援,亦无惊讶,三番两次拒绝自己的好意。
相反,太子却自乱阵脚,一颗心被搅得七零八落,再也无法将那抹身影从脑海中抹去。神不知鬼不觉中,不好美色,不触南风的太子倏然情丝覆身。
太子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常,仓惶失措,想要逃走。
终是忍不住,离别之前最后问他:“你若是答应,我可带你离开此处。”
“我可自己来找你,太子殿下。”
男子波澜不惊说出了这几个字,他居然识破他的身份了。
彼时他储君位置岌岌可危,任何一个小过失都会沦为别人的把柄,听闻男子的话后,第一反应居然是欣喜,而非杀意。
若干年后,那人以国考状元的身份,见到了心性愈发成熟的太子。
太子既惊喜又担忧,利用重重关系将宋霁给换了下来从此以后,他们再也不能变成肝胆相照的君臣关系。
宋霁到底是怨他的吧。
陈正新也会想,如果当初宋霁以状元身份入仕朝廷,今时今日又会是怎样的光景?他会在每日的朝会上看见那道寡淡而明艳的身影,宋霁满腹经纬之才会大放异,会成为家喻户晓的无双国士,会成为京中深闺小姐的梦中人,也会成为自己心尖一抨可望而不可及的清秋冷月光。握不到,抓不了,合起掌心,便会落在手背,于是永远只能望着。如同溺水之人徒劳的挣扎,一样无力,一样绝望。
“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陈正新冷冷的想,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毕竟他是南府来的,我不能养虎为患。”
求不得是你给的,爱别离也是你给的,朕甘之如饴毫无怨言,就是不知,在你心里,可曾有朕的一席之地呢?
阿霁,朕突然发现自己太了解你,又一点也不了解你。
若有来生,你当投个好人家,莫要再被人耽误了。
六月中旬,月狄将军玉沙持月狄军符,巧入月狄王城,大军直入月狄准儿宫,挟持一干大臣。
“所以,你们还要与我兵戎相见吗?”玉沙一手持剑,一手高举军符,“当年万俟久以左贤王府上下性命威胁王爷交出军符,王爷答应了……”
“我吩咐军中技艺最湛的铁匠呼伦,连夜仿制,将军符给换了。”玉沙双眼通红,“王爷因为挂念他王妃的安危,竟也没有发现这些年万俟久手上的军符一直都是假的。”
……
这些被玉沙挟持的王公贵族中,有很多并非真心拥护万俟久,此时性命又在玉沙手中,听闻玉沙话中并无杀意,遂有人道:“左贤王继承王位的确是众望所归,民心所向,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先皇亦无其他子嗣……”
“或许你们不知道,王妃和世子尚在人世。”
那人闻言,脸色大变,顿时作揖下跪,“老臣恳请玉沙将军将小世子迎回来。”
……
“明里背后你做得很好。”玉沙轻轻擦拭着手中的剑,“不一兵一卒攻下王城,放在以前,我真是想也不敢想。”
身穿绛红色月狄官服的官员脸上露出讨好的笑,“万俟久生性暴虐,独断专横,朝中早就有人对他不满,何况将军是携了军符来的。”
“我若要说军符和世子都是假的,先生还会帮我吗?”
官员愣了愣,旋即道:“这天下也并非只能一姓……”
后半句话说不出口了,因为玉沙的剑已经没入他的胸膛,从后背穿出,鲜血直流。
“就是因为有太多你这种人存在,他才会死。”
玉沙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抽出剑,而后大步离去,策马直奔城外三十里。他一点也不担心禁军哗变,因为整个王城此刻都在他的布筹之中。
他有无数种办法控制住这座没有君主的王城,即便他当初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好地迎接他的君主。
陈正宏领着两万兵城外等着他。
“感谢你这两年对王妃和小世子的照顾,现在,我要去将他们迎回来了。”
陈正宏道:“现在还早了些,万俟久估计在气急败坏在赶回来的路上,你准备如何对付他?”
“这个不用你管,陈正宏,你与其替我担心,倒不如想想大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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